第4章 入境老挝

第二天九点整，那个叫小朴的小弟开着一辆面包车，准时来到酒店门口接张小鱼和李大川二人。

昨天的吴总并未出现，三人打过招呼后，李大川笑着递上一支烟，小朴顺手接过，点燃之后叼在嘴里，点火发动机前往口岸。

小朴和张小鱼是同一年生人，比张小鱼小了一个月，三人中年纪最小，可他一米八的大身板子，加上常年待在边境，肤色已经晒的粗糙，再戴上墨镜后，明显比这两个九头鸟成熟许多。

离开小小的城区，小朴便脚踩油门加速，时速五十五迈，路太害，车速实在起不来。

四个车窗半开，两个抽烟的人先后把烟头扔出窗外，张小鱼则把一只手伸出窗外，让疾风从五指间流过。路边芭蕉树枝叶繁茂，遍地植热带花草，空气中还带着潮湿气，外派出国的二人又有了昨天下午的感觉。

李大川人来熟的说道：

“兄弟，照这个速度开，四五十公里的路程，一个小时就能到吧”

“那必须滴~”

小朴一口浓厚的东北口音让二人惊喜，昨天他和那两个黑女人说韩语，现在一口地道的东北话立马让三人有了话题，或许这就是东北话的魅力。

“你是东北人？”

“延边朝鲜族，咋滴啦？”

“就是好奇，你在老挝做什么工作？”

“我和你们都是给一个大老板干活的，我主要跑车当司机”

“同事啊”

......

一路交谈中，三人来到中国边境最南端的磨憨口岸，小朴将车停在了无人空旷处，和李大川一起猫在一棵大树下抽烟过瘾，张小鱼伸着双臂感慨这一路的原生态。现在眼前这个陌生的地方，在他看来这里只是一个风景优美，还不太显眼的边陲小镇，除了换币，物流，车险招牌牌，最显眼的是那一副牌子：

“禁止跨境赌博”

不远处的两辆大巴车，都是从昆明到万象的国际班车，游客们正排队等着过海关。抽完烟的小朴喝了一口车上带的矿泉水，拿出自己和他们护照不一样的边民证，带着两人排在了那条长长的队伍后面。

整个出关入境手续大概五十分钟，在小朴的指点下，两人将十块钱的小费夹在护照中，老挝海关小姐姐微笑着盖了章，二人顺利入境老挝落地签。

与华夏磨憨口岸截然不同，老挝磨丁口岸可以称得上相当繁华，群山环抱之中高楼拔地起，商铺门面客人陆陆续续，不知是游客还是当地人。

小朴指着不远处的高楼，滔滔不绝的介绍磨丁小镇的前世今生。

此时还未到正午，小朴却带着两人走向一家川菜大排档。

一进门，店老板就用川音大喊一句：

“嫖客，你老汉儿最近没来黄金城嘛？”

小朴指着店老板没好气的回复道：

“再逼叨，看我整不死你，跟你说了多少次老子我姓朴，歌手朴树的朴”

张小鱼这才知道，这个司机叫朴（pu）柯，这个姓和韩国的大姓朴（piao）字同音，所以熟悉他的人给他取了个外号叫“小嫖客”。

这真是一个让人想发笑的外号，张小鱼和李大川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气的小嫖客对着饭店老板气冲冲的说：

“还是老三样，加三瓶老挝啤酒，要冰块，赶紧做菜，先给我写发票”

没一会儿，老板拿着那张所谓的“发票”交给了小嫖客，那不过是饭店的点菜单的复印纸，这是小嫖客回去报销的证据。

一盆毛血旺，一盘鱼香肉丝，一盘回锅肉，三瓶啤酒和一大碗冰块全都上了桌。

小嫖客从碗里拿出两块冰块，放进了只倒有半杯啤酒的杯子，一下子就变成一满杯冰块啤酒，冰块是老挝的啤酒的灵魂。

张小鱼和李大川有样学样，三人一起举杯为初次的相识，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小嫖客拿起筷子说：

“整整整，下午五点就能到琅勃拉邦...”

几杯啤酒下肚，小嫖客倒满一杯啤酒端起来说：

“祝二位将来老挝发财，发达后还希望多照顾一下老弟我啊”

当时张小鱼以为这是小嫖客的酒桌客套话，后来才知道小嫖客这话和昨晚吴总送的美女是一个原因。

“没想到出国第一顿，喝的是正宗老挝啤酒，吃的是正宗的川菜”

饭后的李大川不禁坐在那里感叹，川菜店老板很社会的递上三支烟说：

“这一条小吃街和国内商场小吃街没什么区别，想吃啥都有，国内吃不到的也有”

听张小鱼微笑解释不抽烟，老板自然的收回放进自己嘴里，老板接着说：

“不行喽，生意不好做喽，前几年磨丁人挤人，弹丸之地就有上万人，消费又大，忙的时候我都要去后厨打下手，现在的生意每况日下啊”

“这是为什么呢？”

“成也黄金城，败也黄金城，难啊”

小嫖客不耐烦的摆手说道：

“瞧你这死出，想发财啊，直接去黄金城搏一搏，单车变摩托啊”

川菜老板指着玻璃门外，摇头笑道：

“隔壁充话费修手机的那小子，在黄金城玩了几天，现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只知道他已经一周没开门做生意喽”

张小鱼和李大川听出他们口中的黄金城是赌场，瞬间来了兴趣，却见小嫖客站起来把烟头扔在地上使劲的踩了一脚，气氛地骂道：

“来赌的垃圾没一个好东西，都特么该死！”

老板还想继续聊下去，见有三个客人推门，立马迎了上去：

“欢迎光临”

三人也知趣的离开，不能打扰人家做生意。

小嫖客走到店门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车钥匙按了一下，门口外的那辆挂着老挝车牌的黑色本田“哔”的一声响了。

从勐腊到磨憨的车是国内 车牌，就停在了国门那边，进入老挝就换了老挝的车，两人不明白为什么小嫖客不像其他人那样直接开着车入境老挝自驾游。

直到他们看见小嫖客从副驾的抽屉里拿出一个袋子，当着他们两人的面检查里面的东西，是一把手枪和两颗手雷，张小鱼和李大川瞬间愣住，也就自然明白了。

小嫖客淡定的说：

“与国内不一样，磨丁到万象的路上偶尔会遇到土匪，老挝的有钱人都有枪防身，更何况是做贸易的公司，别怕啊，遇到土匪的几率很低的，他们也就抢过旅游大巴车，因为到老挝旅游的游客都带有现金”

见两个刚入境的九头鸟不吭一声，小嫖客故意打趣说道：

“咋滴啦？怕了？老板说过你们要是怕的话现在就可以掉头回去”

两人尴尬一笑，把背包放进车的后备箱后，李大川递上一支烟，笑着说道：

“兄弟，什么时候出发？”

小嫖客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说：

“等一下，还有两个人一起，半小时后就走”

张小鱼心想这真是会做生意啊，一趟车绝对不空跑，半小时后他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因为那两个一起的人就是昨天下午和他们一路同行的黑皮肤思密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