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朴高的军火

张小鱼和吴凤娇订婚的第三个月，吴凤娇开始呕吐恶心，去医院检查怀孕了，虽然不确定孩子是男是女，小两口的脸上依旧洋溢着幸福。

怀孕打乱了两人的计划，本计划下个月初带着吴凤娇一起回湖北老家，可想着这一路有两千五百公里的颠簸，又怕怀孕期间的吴凤娇不习惯湖北的冬天，真出点意外就麻烦大了。

两人经过商议，让张小鱼自己先回湖北准备结婚证的各种材料，等过了年再回老挝万象，等到孩子出生之后，让老家的父母到万象来参加孩子的满月酒。

尽管这样会招来老家人的闲言碎语，但为了孩子，一切都无所谓。

简单收拾好东西后，张小鱼带着护照先去琅勃拉邦，再让小嫖客按照来时的路线送他出境。

临走前的几天吴凤娇显得很异常，每天晚上都抱着张小鱼想要说什么话，却欲言又止，直到张小鱼出发的那一天，吴凤娇嘱咐张小鱼一定要早点回来。

......

再一次来到琅勃拉邦，看到同事微和宁，算一下时间，张小鱼到老挝已经八个月了，还有一个半月就要过年了。

当天夜里，小嫖客破天荒的请张小鱼吃了顿烧烤，期间小嫖客很是反常，言语纠结，吞吞吐吐几次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张小鱼直接问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小嫖客灌下一杯啤酒说道：

“我想找你借钱”

“借钱？借多少？”

“五万”

一听这话，张小鱼略显为难，想起当年大学室友为了和女朋友开房，找他借了五十块钱至今没还，相识大半年的小嫖客开口就是五万，这话让两人都陷入难堪。

在外谋生，对于借钱两字，多少人如鲠在喉，也让多少亲人反目成仇。

张小鱼并没有回答借与不借，小嫖客也没有再追问，这顿小烧烤吃的很是扫兴，大家便各自休息去了。

第二天上午，小嫖客开车送张小鱼前往磨丁口岸，出发两小时后，小嫖客偏离主道，驶入一个泥土路面的匝道，想起昨晚小嫖客借钱未遂，张小鱼顿时心跳加速，强装镇定问道：

“我们这是去接别人吗？”

小嫖客看出张小鱼的心思，回答道：

“别怕，你是我朋友，我不会害你的，我带你去找我哥，他在前面的一个苗族寨子”

二十分钟后，车子来到了一个破落的苗族寨子，三五成群的孩童早已认出是小嫖客的车子，他们光着小黑脚跑向小嫖客，用黑不溜秋带有泥土的小手接过小嫖客手里的糖果。

他们来到小嫖客哥哥朴高的家，从木屋的规模来看，朴高应该算是寨子里的大户，仅次于村长的样子，只是这里太偏僻，村长权利再大也没有多少灰色收入。

朴高今年三十二岁，比小嫖客大十岁，已经在老挝娶妻生子。

木屋外那个丰腴的女人就是朴高的妻子，她这种微胖女人，一看就是生活条件好的，谁让她嫁给了一个汉族人。据说朴高的妻子是抢来的，按照苗族抢婚的风俗抢来的，或许你不信，可那些年在老挝，有些苗族的寨子就是这么狠。

小嫖客见到他的哥哥，做出一个难以启齿的表情说道：

“这是我朋友，你跟他说吧”

说完，小嫖客就跑到木屋外抽烟，对着他两个侄子的屁股不轻不重各踢了一脚。

朴高泡上一杯茶，看着其貌不扬的张小鱼，用一口东北大碴子味的方言说道：

“兄弟，不好意思啊，没别的意思”

见朴高也一副难以启齿的表情，张小鱼直接问道

“是和借钱有关吗？”

朴高没有说话，带着张小鱼走进了他旁边的“工作室”，里面有各种枪管，弹匣，零散的子弹，还有一麻袋一麻袋的黑火药，朴高掀起一个木箱子，里面全是手雷一样的小炸弹，他指着这些东西说：

“这些是我全部的家当，我可以抵押给你”

张小鱼摸着脑袋，诧异的问道：

“你到底是干什么的？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朴高将张小鱼带出了“工作室”，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二十年前，朴高十二岁，他的爸爸老朴头儿与邻居闹矛盾发生口角，当晚就用自制的土炸弹，把邻居的的土院墙扎了个大坑，又往邻居家扔了两个土炸弹，邻居当家的当场被炸废了一条腿，老朴头儿因此蹲了监狱十五年，老婆也跟人跑了。

朴高枪支弹药的兴趣爱好就是受到老朴头的遗传，初中辍学到处打零工，成年后的他，知道老挝有很容易搞到黑火药，几经辗转来到老挝，继续这个兴趣爱好，寨子里的人经常用搜集来的黑火药和他换取一两顿饭钱。

刚才那一箱劣质手雷，就是湄公河一个水傣寨子里村长订购的，他们靠水吃水，把劣质手雷当鱼雷用，想一想这真是大材小用。

在老朴头出狱后，无处可去，便来到老挝投奔大儿子。当时的小嫖客早两年来到老挝，在老挝磨丁某个赌场外联部当司机接送赌客。

一次偶然的机会，老朴头儿去磨丁找小儿子，误入赌场后，迷恋上了赌博，从此一发不可收拾，每隔两个月就会收到赌场人的电话，让他们拿钱赎回老爹。

这就是小嫖客小气抠门儿原因，这样的日子已经过了整整三年了，每次接到赌场的电话，他就知道自己的老爹又偷偷跑去赌博了。

由于小嫖客是赌场出来的人，里面有些人也是认识的，他拜托里面那些人，看到自己老爹一定不要放贷。所以老朴头每次输了钱，哥俩也没那么担心受怕。

可就在一周前，老朴头又去了磨丁赌场，换了一家重庆老板开的场子，他们与小嫖客没有交集，但知道小嫖客兄弟俩有还钱的家底，于是一下子让这个老赌棍签单了二十万。

兄弟俩知道后，顿时有如晴天霹雳，以前两三千块钱当天就能还，这次一下子二十万，明知道被套路也无可奈何。

卖了老家房子，借了最亲的亲人，还差五万块，小嫖客实在没办法，昨天夜里才向张小鱼开口，在他看来，张小鱼现在就是吴总的乘龙快婿，几万块钱应该不是问题。

“让那群人把他打死算了，摊上这样的老爹，我特么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小嫖客坐在木屋前流着眼泪破口大骂，两岁的时候，老朴头儿就进去了，这个陌生的老爹出来没几年就一直找他们要钱，所以他离开工资不高的赌场，去吴家当司机，私下卖枪。

朴高说道：

“最后一次了，就当还上辈子欠他的债”

张小鱼站在一旁，想着卡里确实还有六万块钱，那是订婚宴老丈人给的大红包，本来是要拿回去给父母的，真要借了出去，心里还是挺痛的。

见张小鱼一言不发，朴高也不为难，走出木屋说道：

“不好意思啊兄弟，让你为难了，这事儿还得我们哥俩亲自面对”

说着便让小嫖客开车去磨丁，张小鱼坐上车对着这一脸苦闷的兄弟来说道：

“我先和你们去赌场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