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剽牛

跟着张灿打猎三天，张小鱼打死的最大的一只猎物是一条五米长的缅甸蟒。

发现那只缅甸蟒的时候，它已经勒死了一头黑山羊，结实有力的蛇身在那只黑山羊身上缠了两圈，回首的蛇头正想办法吞掉猎物，树下的缅甸蟒发现了两个猎人，并没有害怕逃离，张小鱼还在左顾右盼找顺手的棍棒，想着砸死这条蟒蛇。

张灿无语的说道：

“你傻了，我们俩合起来徒手都弄不死这东西，你看它都不怕我们”

张小鱼紧握手枪问道：

“那怎么办？”

“给他一发子弹”

张小鱼鼓起勇气走向那条蟒蛇，拿着手枪对准了蛇头，缅甸蟒也觉察到了张小鱼的敌意，蛇身动了一下，口中的信子吐得很长，但始终没有放弃那头已经死亡的黑山羊。

张小鱼对着蛇头连开三枪，在第二枪的时候，蟒蛇知道了火器的威力，立马放弃了黑山羊，缅甸蟒并没有像电影里那样攻击张小鱼，它很明智直接落荒而逃。

“追！”

张灿大喊一声，张小鱼跑了两步，对着那条蟒蛇又是两枪，蟒蛇不动了。

“死了？”

张小鱼疑惑一声，慢慢靠近蛇身，就在他想用脚尖试探的时候，缅甸突然张大嘴回头对着张小鱼，吓得张小鱼一个激灵往后跳了一大步，这条蟒蛇并未攻击他，艰难的继续逃命。

爬行速度太慢，张小鱼两个大步追了上去，直接对着蛇头补了最后两枪，七颗子弹全部打完，这条缅甸蟒彻底一动不动，再也不能装死了。

张灿看着张小鱼这一番操作嘴角一笑，这第二阶段的训练算是结束了。

......

第二天一大早，刀疤开车带着张灿和张小鱼离开腊戌，同行的还有一个年轻的女导游，四人要去离缅北孟古不远的独龙族寨子。

女导游一坐上车便兴奋的说道：

“前几天就按您的要求找到了一头牛，张总这是要办什么大活动吗？还让您亲自跑去看牛”

张灿说道：

“我就是想了解下独龙族的剽牛祭天，你是腊戌的导游，可以给我们讲讲吗？”

缅北的华人女孩，除了去边境赌场当发牌手，很多女孩选择了做导游，那几年边境旅游还是很多的，包团的队伍必须有个导游跟着，这是规定，怕的是过去旅游的人没人看着干坏事。

女导游发挥她的专业，如数家珍的讲起缅北独龙族的剽牛习俗。

剽牛就是用竹矛杀死牛，和很多少数民族类似，剽牛祭天是独龙族向神灵祭祀，祈求人畜平安，风调雨顺的一种仪式。

简单的讲就是挑选一头牛拴在祭台上，人们把牛装扮一番后，以牛为中心围成圆圈，敲锣打鼓，挥刀跳舞，等待剽牛的人送牛上天。

剽牛人在喝酒壮胆后走上祭台，人们一边祈祷着：

“牛啊牛，你不要记仇，我们是送你去见我们的神，这是你的荣耀”

在祈祷牛不要记仇的兴奋中，牛觉察到了危机，有的牛流下了眼泪，有的牛跪了下来，而这完全感动不了无情的剽牛人。

剽牛人使尽全身的力气，用一根竹子做的长矛刺进牛的心脏，直到牛倒在血泊中，牛肉最后被在场的人按人数平均分配。

这是一种残忍的仪式，随着时代的发展，残忍的剽牛环节慢慢被歌曲舞蹈代替，如今大部分寨子只是围成圆圈载歌载舞，不再去剽牛了。

有剽牛这个习俗，说明独龙族家家户户养牛，很多小孩从有记忆开始就跟着牛上山下山，很多小孩的第一个朋友就是牛。

中午时分，四人来到了一处独龙族寨子，破旧木屋前坐着一个纹面的老妪，据说面部纹图腾是独龙族的习俗，随着手机的网络发展，现在的女孩子对美的认知也发生改变，已经没有年轻女孩纹面了。

在头人（村长）家里吃了饭后，女导游带着三人来到了一户农家的牛圈，牛圈里一只大水牛被拴在赤褐色的木桩上，那是以前的牛被杀后，牛血液染红后的木桩。

女导游向头人和牛主人进行交流翻译，牛圈外的张灿告诉张小鱼：

“你今天的训练项目是杀了这头牛，当个不正宗的剽牛人”

已经棒打过猴子，枪毙过蟒蛇的张小鱼冷静一番，走进牛圈，看着大水牛那双有眼屎的大眼睛，等待着张灿的命令。

头人和牛主人对张小鱼的行为很是不解，经过再三确认，女导游对着牛圈外的张灿说道：

“张总，牛主人向你确定要在这里杀牛吗？搬运费要另算可以吗？”

张灿拿出一把早就准备好的电击枪递给张小鱼说道：

“对着牛的面门就这么一下，很容易的”

张小鱼还以为要让他用屠刀给牛抹脖子放血，用电击枪一瞬间就结束了，牛也不会有痛苦，这对于任何一个成年人来说不是难事。

就在张小鱼准备下手的时候，一个小孩的哭声传来，喊着独龙族的语言跑到牛圈，挡在了大水牛的面前，用稚嫩的小手推张小鱼。

张小鱼拿着电击枪，看了看女导游和牛主人，示意他们把小孩拉走，可在场所有人就像是被点穴定住一样，都睁大了眼睛看着小男孩阻止张小鱼杀牛。

这一刻，张小鱼终于明白了张灿的“阴狠毒辣”，他是让张小鱼当着小孩子的面杀了和他一起成长的大水牛。

这只牛真是通灵的动物，它似乎知道了张灿要来结束它的生命，哼哼喘着大气围绕着那根永不松动的木桩打转，混着眼屎的大牛眼看着它的主人，随后发出一声凄惨的长叫，那是大水牛在求救。

小男孩对着张小鱼奋力一推，张小鱼没用的倒在牛圈栅栏上，小男孩哭着跳着抱住张小鱼的腿，叽哩哇啦的大喊大叫。

张小鱼看着手中的电击枪，看着大水牛，看着小男孩的苦苦哀求，结束一条生命很容易，变成一个冷血无情的人，对他来说太难了。

就这样，一个大人和一个小孩在牛圈里纠缠了十五分钟，张灿在牛圈外大喊道：

“如果你仇人的孩子在一旁苦苦哀求，你不但报不了仇，而且必死无疑”

“张灿！我真的好恨你！”

张小鱼恶狠狠的说完这句话，推开小男孩，抬起了电击枪，对准大水牛的面门，扣动了扳机，瞬间，大水牛倒地，没有任何痛苦，但这一枪或多或少对几颗心灵造成了创伤。

牛主人一把将地上的小男孩扛在肩头，走进了屋子，四人驱车离开了，大水牛的尸体留给了主人家，买牛的钱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给了牛主人，无论怎么算，牛主人都大赚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