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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魔龙谷底 沙祖之谜(1)

看到那座房子的时候,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这是一座由五金之精打造的房子。

沙祖不可能在浇灌这座牢狱的时候为他的囚犯盖一座房子,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房子是这老头自己盖的。

掘了地板上的石头给自己盖房子,这是拆了牢房改建,果然是大手笔。

而这一层的地面无疑也有一层沙祖布下的禁制。

令众人不解的是,他如何破解沙祖的禁制,破解了禁制,为何还要呆在这里呢?

在这几人里,最吃惊的莫过于天行了。

因为矗立在他前方的这座房子,正是一幢规规整整的中土建筑。

而眼前这个中年大胡子,虽然满脸胡须,脸上满是尘垢,仍能看出这是个中土人。

看着这个一身破布麻衣,正坐在石堆中间敲打石头的中年人。

天行的双眼湿润了,这个朴素的中年人让他油然生出一股亲切之感。

也许是他的褴褛,也许是这人那一脸大胡子,也许是他乡遇故。

他怎么也想不到,在相隔万里黄沙的西方,在深入地底千丈的黑暗世界,还有这么一个被关押了上万年的中土人。

“你们从哪里来的?”中土话,这正是久违的中土话。

即便是与赖老头对话,天行也是操沙民的语言,此时听到中土话,让他倍感亲切。

明戈老头震惊之余,吐出几个字:“中土人!”

“前辈!”天行躬身行礼。

大胡子起身,将一只八角紫金铜锤扔在地上,拍了拍身上的石屑道:

“哦,要是没有这几位西方人,我还以为这里是中土世界呢。”

明戈看着地上那个大铁锤,使劲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地道:“这个锤子只怕也不是凡品吧。”

大胡子看了看天行,深陷的眼眶眯成一条缝,眼里透露出矍铄的目光。

两道冷电直射入天行的内心深处,也不知这个大胡子是谁,竟有这样锐利的眼神。

“进来坐下说。”大胡子招呼了一声,几人进了院子。

眼前竟是石桌石凳一应俱全,天行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大胡子对天行道:“我这里可没有茶水招待了,你们随意坐了续话吧。”

天行一拱手道:“既然没有茶,咱们就以酒代茶吧。”

大胡子喜道:“哦,你莫非还带了酒?”

“正是,晚辈担心旅途孤寂,特地在来的路上带了一些,这就请前辈品尝。”

说着便将两大坛酒放在了桌子上,酒香早已飘了出来。

大胡子深吸了一口气,捋了捋胡须道:

“久违的味道,嗯,这像是西川的土烈酒,不过这酒劲可比我那时候喝的烈多了。”

说着便抱起坛子咕嘟咕嘟一阵痛饮。

天行又拿出几个碗碟,斟满了请洛明王子等人品尝。但是酒太烈,他们仍喝不惯。

天行看着中年人痛饮一气,又自报家门,问道:“不知前辈高姓大名,怎会被困在此?”

“哎……”中年人将酒坛放在石桌上,一抹嘴道:

“我早不知道我是谁了,在这里可有些年头了,怎么地也有一万多年了吧。”

天行点头道:“这几位也被关了一万多年了。在下恰好经过,将他们解救出来。”

“就凭你?”中年人不可置信地看着天行,然后双眼布满青光,上下打量了天行一遍。

点点头道:“你这个小子不简单,和我一个故人太像,可你又不是他,他如果还活着的话,只怕也有四五万岁了吧!”

“前辈说的可是魔君罗鸿?”

“你认得罗鸿?”大胡子惊道。

天行起身道:“早在五千多年前,中土爆发了神魔之战,魔君在那一战陨落了。”

大胡子喝了一口酒,淡淡道:

“早在意料之中,他野心勃勃,以为白帝不知道,可天庭还有天寒老人坐镇,他如何能有机可乘。”

天行道:“前辈,天寒老人早在一万多年前陨落了,白帝……也与魔君一同陨落。”

“什么?”大胡子怅然若失,忽然急切道:

“白帝竟然陨落了,那现在的天帝是谁?是不是火神?”

“不是火神,是位中年人,我也不知道他是哪路大神。”天行将天帝的形貌描述了一遍。

大胡子叹道:“战神,他做了天帝,不是火神就好,不是火神就好啊。”

天行见这大胡子对于天庭之事知晓甚多,多半是从古代天庭来到西方的。

便问道:“前辈,在下对天庭的事知道不多,然而还是想知道,前辈究竟是谁?”

“哈哈哈……”

大胡子忽然大笑起来,震得整个空间都在抖动:“我叫柳云子,又叫石中绿。”

天行果真没有听说过,便问:“不知前辈如何被关押在此?”

柳云子道:“关押在此?哈哈哈……他黄沙虽然有些手段,却还关不住我。”

这话虽然有些狂妄,但是从周围的景象看来,确实是那么回事。

没有人会怀疑,他要是想走,随时都可以离开。

巴斯卡德奇道:“阁下既不是被囚在此,那为何还留在这里呢?”

听巴斯卡德用沙民语发问,柳云子也用沙民语答道:

“我之所以甘心就在这里,只因为我打赌输给了黄沙。”

“打赌?打什么赌?”天行也问道。

柳云子又喝了一口酒,仰头缓缓道:

“便是关于这个地底牢笼了,为了布下这些复杂玄奥的法阵,黄沙曾跑来向我求教,但是我没答应。”

天行接道:

“这些禁制法阵的确是中土传来的,既然不是出自前辈之手,那是何人所教呢?”

“这就不得而知了。”柳云子道:

“这些阵法极其玄奥,就算当时的天庭也少有人懂,所以我曾断言,没有人会教他,他和我打赌,若是他学到了这些阵法,我就必须到最底层过我的下半辈子。”

“啊……”

所有人都是一惊,结果不用说了,沙祖学到了这些法阵。

但是为了这一句对赌就在地底囚禁万年,难免让人侧目。

天行问道:“前辈,莫非这就是最底层了吗?”

大胡子摇摇头:“不是,确切地说,这是倒数第二层,下面还有一层。”

“哦”巴斯卡德问道:“却不知那一层关押的是谁?”

“没有人。”这一声却是梦神说的。

大胡子看着忽然听到人声,也不吃惊。梦神接着道:

“那是黄沙留给自己的牢笼。也是他自己的坟墓。”

“不错。”大胡子道:

“他后来改变主意了,让我住他的楼上,哈哈哈……”

天行忽然想到,既然是沙祖的坟墓,他有没有可能就被关在这里呢?

梦神已开口道:“你就是那位沙祖非常佩服的中土高人吧,我曾听沙祖说起过你,你们在大漠决战一场,却不知谁胜谁负呢?”

“哈哈哈……”大胡子饮了一口酒:

“两万多年前,我到大漠找人挑战,最后遇上了沙祖,那场大战持续了七昼夜,我输了,被迫以困阵自守,他无可奈何,见了我那些困阵玄妙,他才想要向我学习中土阵法。”

巴斯卡德又闻了闻那碗酒,问道:“那沙祖有没有可能被关在下面这一层呢?”

“你说什么?”大胡子一口酒还没咽下,差点倒被酒呛到了。

天行接道:“前辈,我们到这里就是为了寻找沙祖。”

“哦?”大胡子察觉到事情不对,放下酒坛问道:

“看来大漠局势发生了变化,难道出现了比沙祖更强的人?”

天行便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大胡子听完,捋了捋胡须。慢慢道:

“银狮王的确是有些野心,不过他怎有机会对沙祖下手呢?”

“如果他魂体分离,灵识陷入梦境呢?”梦神提醒道。

大胡子惊道:“你是说……有人给他造梦?”

“不,是他自己要给自己造梦,而且是一场醒不来的梦。”梦神淡淡说着,好似有些得意。

大胡子好像在思索什么,良久才道:

“若是神魂离体,功力尚存大半,可灵识一旦脱离魂魄,那便是自保也难,狮王若是下决心动手,只怕不会给他逃脱的机会。”

“前辈的意思是?沙祖可能已经陨落了?”天行问道。

大胡子摇摇头道:

“像他这样的先天灵体本就不多,身体更有许多不为人知的奥秘,也许他还有些绝招也未可知,不过照你所说,银狮王似乎还有些忌惮,唯一的解释就是,沙祖可能没有死。”

“不错”一直没有开口的明戈老头道:“我也不信他能这样容易就死掉了。”

巴斯卡德轻轻抿了一口酒,眉头皱成一团,望着天行道:

“想知道他死没死,下去一探便知,不管他死没死,我们这趟总算完成了使命,你答应的事可不能忘呀。”

天行点头道:

“前辈请放心,忘不了,好在我们有的是时间,可以从这里掘楼板下去。”

说着便取出飞梦剑,准备去掘楼板。

大胡子见状阻止道:“用不着掘楼板了。”

说着便看到天行手中那口古铜色宝剑。右手伸出,宝剑化一道金光飞到他的手中。

天行静静看着,大胡子细细观摩这口剑。手一抖,剑身轻鸣,许久才道:

“这剑,这剑……又回来了,真乃天意也?”

说着便挥动宝剑,一道耀目金光射出,他忽然兴起,飞身出门,竟舞起剑来。

一时间风声呼呼,天摇地动,几人几乎站立不稳,同时感到一种发自灵魂的震慑。

眼前这个大胡子,让人有种顶礼膜拜的气势。

整个地牢都沸腾了,同一时间,魔龙谷也在剧烈震动。

看守的蛮兽不住嘶吼,一股恐怖的气息笼罩着他们。

天行修为太低,早已跪倒在地,看着那个身影,心下吃惊,这套剑法正是他所学过的霸剑吗?

只是由大胡子持剑,又是另外一番景象,剑势不仅更加一往无前,而且隐隐有种神圣不可侵犯之状。

地上的五金之精一碰即溃,齐齐整整,直有无坚不摧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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