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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夜探孤岛 魔童闻秘事 深山惊魂 群仙诛幽魔(1)

魔族庞大宏伟的海底魔宫早已倾塌大半,昔日辉煌的宫殿都变成了鱼虾和小妖的居所。

对于天行这个不速之客,他们当然是不欢迎的。

和十几年前一样,他上上下下找了许多遍,那些坍塌的巨石都被翻开来,始终不见一个女人的骸骨。

天行大感欣慰,这便是说,灵镜并没有死在这里,她逃出去了。

以当时的处境看,灵镜不可能从海面逃走,最有可能是从某条海底洞穴离开。

可是魔窟之内道路四通八达,洞穴更是数不胜数,许多洞口都因坍塌而被掩盖。

天行寻了许多条洞穴,最终都回归到茫茫大海,毫无头绪。

不得已,他只能放弃从这里入手的打算,可灵镜若是逃出去,她又能到哪里安身呢?

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地方,紫砂岛。

这是个谜一样的小岛,紫砂岛位于东海以南。

天行至今也没想明白,圣母蛰居于此的意图,好像要做些什么,又好像只是在此隐居避世。

中土已是深秋时节,海岛上却是四时如夏。

一轮明月挂在中天,夜色中的紫砂岛呈现出一种怪异的黑褐色。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久了又觉得味道太腻,像是某种动物的油。

天行隐了身形,爬上岸。

远处一座小屋,孤零零地伫立在月光下,没有灯火,杂草丛生。

来到院中,久已失修的窗棂和门扉都已腐朽。

小门半开着,天行推门进去,惊醒了一群海鸟。

屋内空空如也,从前用过的一切都被搬走了。

天行依稀记得自己坐在门槛上喝酒,灵镜在屋内忙活的身影。

远处是两人曾多次并肩走过的海岸。

一切都说明这里荒废已久,难道灵镜没有回来过?

她不曾回到紫砂岛,那还能去哪里呢?

轰……天行听到一声轰鸣,夜色之下,红光照亮了整座海岛,映得远处的椰树红彤彤的。

出门来看,那火光从屋后的山顶上照来,如此深夜生起大火实在怪异。

天行顺着山势爬上去,心想既然找不到灵镜,那就探一探这紫砂岛的秘密。

上了山顶,火光更盛,天行隐身于一片草丛之中。

只见山顶的一大片空地之上,搭起了五座高高的火炉。

火炉上架起大锅,那些大锅每一个都有小屋那么大。

空气中腻人的味道更加浓烈了,锅中传来噼啪声,听来像是在炒制什么。

天行渐渐升高,看清了,锅中是大块大块白色的肥油。

灵镜曾说起过,岛上终年都在捕鱼炼油,又想到那些海底的大鱼骸骨。

天行实在弄不明白,熬炼这些鱼油有何用处,这么多年炼的油又运到了哪里?

想要弄清楚这一切,也许得从这里的主人,阴山圣母下手。

翻过山顶,下到地面,来到那座高大宫殿之前。

正殿里昏暗无光,天行隐身来到后殿。

几个侍女正在忙活,有些端着水,有些捧着毛巾,有些抱着衣服,来来去去,神色匆匆。

已是子夜,这些人在忙些什么?

天行缓缓走进,隐隐听得有女人在怒吼,在喘息,间或夹杂着男人有气无力的呻吟。

那声音在黑夜中听来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他隐身在窗外,透过窗孔望去,只见两个赤裸着身体的男人被反绑在墙上,背对着天行。

二人全身上下布满了血淋淋的伤口,鲜血流了一地,两人看来都已是气息奄奄。

也不知是谁将他们折磨成这样。

过得片刻,一个女人从阴影中走出,身上一丝不挂,双手沾满了鲜血。

这是个高大的女人,比那两个男人还要高些,此刻正背负双手,欣赏着两个男人。

女人已是徐娘半老的年纪,脸上有些岁月的痕迹,身体也不再像少女那样纤细。

腿上,腰上都有了些赘肉,加上她个头高大,看上去颇为壮硕,但也更增添她成熟丰腴的美。

这个女人正是阴山圣母,他向外招了招手,两个侍女进去。从黑暗中拖出一具男尸。

那尸体血肉模糊,心肝肚腹都已破碎,根本看不清样貌。

一名侍女端了水来,圣母洗净了手,又有侍女捧上衣服。

那薄薄一层丝衣上身,圣母的胴体若隐若现,丰腴妩媚的肉体被丝衣映衬得更加神秘诱人。

圣母穿好衣服,一挥手,那两个男人身体转了过来,正对着圣母。

这两人胸腹之间却没有遭殃,仍是完好的皮肉。

最让天行吃惊的却是这两人都长着一模一样的脸。

那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但是天行看得清清楚楚,那就是他自己的脸。

那两人竟然与他长得一模一样。

“难道这世上不止五个灵童?”

“哈哈哈。”圣母开始大笑,然后愤怒咆哮道:

“你背叛了我,抛弃了我,毁掉我的一生,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说着便拿出一个玉瓶,在手背上滴了两滴深紫色的液体。

凑到鼻端深深一吸,无比陶醉的长长舒了一口气。

接着,圣母开始变得胡言乱语起来,脚步也变得混乱虚浮。

“你说过,一生都会跟我在一起,你说要与我一同走到生命尽头。可是为什么?你要爱上别人,她哪一点比我好?”

“你无情无义,死了活该,你们都不会有好下场,你们都该死!”

说着便抄起一条蟒鞭,劈劈啪啪往那两个男人身上抽去。

两个男人好像已经晕厥,然后又被抽醒,哀嚎一阵,又晕厥过去。

胸腹与后背一样被打得血肉模糊。

可是圣母状若癫狂,仍然一鞭接着一鞭地抽打,哭着叫着,开始去撕扯自己的衣服。

衣服扯碎了,她便这样扑上去抱着男人,在男人身上不停抚摸。

此时男人身上唯一完整的也就是那张脸了。

圣母将脸贴着男人的脸,亲吻着,舔舐着,哭哭笑笑。

天行看了这既可怜又荒诞的一幕,想到圣母定然是对魔君积怨太深。就不由得怀疑她将灵镜嫁给自己的动机。

“啊!”

圣母一声大叫:“不是他!你终究不是他,我恨他,也恨所有的男人。”

“唰……”她一把扯下那人的脸皮,却是另外一个男人。

圣母继续挥动五指,那长长的指甲将男人的脸划得沟壑纵横,血淋淋无法辨认。

另一个男人也紧接着被抓得稀烂。

经过这一番发泄,圣母好像也累了,她摇晃着脚步,颓然坐在椅子里。

门外走来四五个侍女,将两具尸体搬了出去,又抬进来浴缸,倒上热水,撒上花瓣,扶起瘫坐在椅子里的圣母。

倒在浴缸里的圣母疲惫已极,她就这样仰躺着,呼吸平缓,双眼紧闭,好像是睡着了。

两名侍女小心翼翼地为圣母擦去身上血污,轻柔地按摩。

“好了,你们都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会儿。”

“是……”四五个侍女一起应声,鱼贯而出。

房间里变得安静了下来,天行只听到圣母均匀的呼吸声。

热气蒸腾着她的脸,点点水珠挂在脸庞,忽然,一个画面闪现出来。

那场大山之中的婚礼,那个一身黑裙的女人,揭开盖头的那一刻……

那个人,就在眼前。

此时看去,这个女人似乎并没有老去。

年轻时遇到的人,老的时候回想起来,并不会因为我们年龄的变化而变化。

她那时给你的感觉是高贵的,是圣洁的,是美丽的。

记忆仿佛停留在那时候,感觉也停留在那时候。

天行正在胡思乱想,只听水声哗哗,圣母缓缓道:

“怎么来了这么久也不出来,怕我吃了你吗?”

这句话说得很是莫名,天行隐去身形,无论如何也不该被发现。

四下瞧瞧,没有动静,圣母又道:

“你别看了,这里只有你跟我。”

天行这才惊觉自己的隐身法已不知什么时候被破了。

门口侍女为天行开了门,走进屋中,雾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清香。

这不是一间修道人的卧室,墙角一张大床,长长的桌上放着数面铜镜。脂粉,画笔在桌上放得整整齐齐。

“晚辈见过圣母。”天行先是施了一礼。

“你怎么来了?还不声不响的,莫非就为了看我老婆子洗澡吗?”

圣母并未睁开眼,依然用慵懒的口吻说着。

天行赶忙道歉:“晚辈不敢,此来只为了寻找灵镜,误闯内室实乃无心之过。”

“好了,你又何必如此惺惺作态,圣母我活了这么多年,男人那点心思难道还看不透吗?我这样是故意做给你看的。”

“啊!为何?”天行大吃一惊。

圣母见他吃惊,大笑道:“为何?你我本就是夫妻,看我洗澡又有什么关系呢?”

天行只觉的脑子里嗡嗡作响,大惊失色道:“什么?圣母何出此言?”

圣母忽然起身,天行赶忙低头,只听圣母冷冷道:

“你已经融合了三具灵童,五者得其三,如今的你与魔君又有何分别,你说,难道我与你不是夫妻吗?”

“不”天行否认:“魔君已经死了五千年,他才是你的丈夫。”

圣母道:“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你难道就一点回忆不起过去的事吗?我是你的结发妻子啊!你怎么能抛下我?”

天行见她面容陶醉,眼神迷离,也不知她到底清醒与否。问道:

“前辈,请问灵镜是否在岛上,我想找她。”

“哈哈哈,找她?她比我漂亮是吗?你看不上我这个老太婆!”圣母语气变得严厉。

天行连忙解释道:

“圣母恕罪,承蒙圣母抬爱,将灵镜嫁与晚辈,我知道她没有死,故而上岛寻找。”

圣母忽然厉声道:

“她是你的妻子,我呢,我也是你的妻子啊!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贼。”

“圣母息怒,若是知道灵镜行踪,还请告知晚辈。”

要是阴山圣母都不知道灵镜去向,找到她便只能看缘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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