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因缘际会 深山遇险拜名师（3）
天行只道是师父不愿告知，也不好再问，说道：
“师父你继续说吧。”
冰夷悠悠道：“我说的属性，乃是金木水火土的属性，五行相生相克，不断运行演变，形成了这个世界。天地万物，均由这五种基本物构成。”
金木水火土这几个字，天行倒也识得，也听人说起，只是不明白什么意思。
冰夷又道：“严格来说，一切事物都有五种属性，但各有一两种突出的特性。”
天行木然点头。
冰夷指着一旁的树木道：
“比如这棵树，它虽具五行属性，但是木属性最为突出，其他属性极弱，所以我们认为它属木。”
天行听到这里，问道：
“师傅，人也有属性对吗？可是人非金非木，更不是水土长成，算什么属性呢？”
冰夷点头道：“你很聪明，若单从构造来说人是水属性。但人是最为复杂的，除了肉体之外，还有元气！这种元气是与生俱来的，各人元气的属性也不同。”
天行静静听着，恍然道：
“我明白了，人的属性并不以肉身属性来定，是由元气所决定。”
“不错。”冰夷点头道：
“所谓修士，也被称为炼气士，修来修去，就是在修炼体内的这股气。”
“原来如此！”天行又问道：“既然每个人都有元气，那是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修士呢？”
冰夷摇摇头，叹道：
“有那样好事？普通人虽有气，也不过是些怨气、怒气、傲气……有灵气的万中挑一。”
天行又问道：“这些气在哪里呢？肚子里吗？”
冰夷嘿嘿笑道：“肚子里当然有，可那里还要储存食物和酒呢。”
说到这里，他似乎有些渴了，提起身旁的黑葫芦，咕噜咕噜喝了两口，又道：
“气是看不到的，平时游走于人体各穴道内，修行到一定程度就可发出体外了。”
他说着中指轻轻一弹，一道蓝光电射而出，击碎了地上一块石头。
天行露出艳羡之色，叫道：“好厉害，我什么时候能学会这样的法术？”
冰夷道：“修行切记心浮气躁，贪功冒进，我先教你引动先天元气，冲击周身穴道，这就好像挖水池，把穴道冲开了才能储存天地灵气。”
天行闻言，早已激动不已，搓着手跃跃欲试。
冰夷见他如此，笑道：
“莫急莫急，水池修得越大，能储存真气也就越多，法力也就越强。”
天行点头道：“普通人无法修行，是因为挖不出水池吗？”
冰夷摇摇头道：“只因常人元气太弱，很难被感知，引动它更不可能，所以绝大多数生灵永远无法得窥修仙的奥秘。”
天行若有所思，问道：“师兄不是人类也能修行吗？”
冰夷点点头道：“只要有灵识，元气强的生灵都可以修行，飞禽走兽，甚至花草树木都能修行成精。”
天行幼时曾听父亲说起山中有妖怪精灵，脱口问道：
“那！那就是妖怪对不对？”
“是了！”老头续道：“人的身体构造得天独厚，又是灵智最高的物种，所以人修行一年抵得其他种族修行数十年。只有极少数灵兽能与人族媲美。”
天行看了一眼神鸠，第一次为自己身为人而感到骄傲。
冰夷老向神鸠，说道：
“你师兄算是禽类中生具慧根的，修行了二三百年，还不及无极派那些三四流的弟子。”
神鸠听师父谈论自己，悄悄睁了睁眼，冰夷见了，喝道：
“用心不转，今天多练一个时辰吧。”神鸠吓得赶紧又闭上眼。
老头又对天行道：“你体内的水元气非常纯粹，正是修行水系功法的绝佳人选。”
天行隐隐猜到了这一点，当他体内真气异动之时，觉到一阵冰凉，周围也只有水汽在受他召唤，其他物事全无感应。
冰夷续道：“前日我看你以先天元气驱动水柱，你可知道，就算根骨上佳之人，也要修行几十年才能做到以气驭物。”
天行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激动神色溢于言表，说道：
“我见爹娘被人害死，恨不得上去拼命，也不知怎的，胸口一凉，便有许多气蹿入体内，胀得实在太难受。本想将它甩出去，没想到它能听我的使唤。”
天行说得起劲，还现场比划起来，可任他如何使劲，也调动不起半分元气。
一个转身，怀里掉出两个黑影，噗噗两声，借着月光一看，原来是昨日摘的桃子。
天行拾起桃子，已被摔破了皮，他眼露可惜神色，说道：
“师父，这桃儿不错，我专门挑了两个大的孝敬师父，可是现在，不过没关系，我明天再去摘。”
老头看这徒弟心地善良，笑道：
“我早已辟谷，不须进食了，有朝一日，你也能辟谷，每天运功修行即可，凡俗食粮多杂质，反会迟滞你的修行。”
天行哦了一声，心想：人活一世，若是吃东西也不能，那得失去多少乐趣啊。
“你在想什么？”冰夷问道。
“没什么，师父，修行可以长生不老吗？”天行问。
冰夷答道：“当然可以，只要努力修持正道，自然可以长生。”
天行又问道：“师父既然已经辟谷，是不是长生不老了？”
冰夷笑道：“修仙一旦得道，活上数千年轻而易举，而且身体会越来越好，只要不走入歧途或是争斗杀伤，还可能返老还童哩。”
“数千年！”天行道：“就算活了几千年也算不得长生不老啊。”
“哈哈哈哈！”冰夷又笑道：“所谓长生只是相对而言，神仙可活万载，凡人寿数不过百年，于凡人而言，万载岁月不就是长生吗？”
天行心想：也有道理。
冰夷道：“为师见过活了十几万年，甚至几十万年的生灵，但真正意义上的长生，并未见过。”
天行惊讶道：“活十几万年，那么久，亲朋好友都死光了吧！”
冰夷一阵苦笑，神情甚是落寞，叹道：
“咱们生于乱世，命运不由自己，也许人可以长生，但长生也有长生苦啊。”
天行听得云里雾里，问道：“听师父所言，难道长生反而不好吗？”
冰夷叹道：“好与不好，为师也无法定论，以你而论，是否非报父母之仇不可？”
天行点点头。
冰夷又问：“你若找不到仇人，是否会一辈子遗憾？”
天行道：“我长生不死，总有一天会找到他的。”
冰夷道：“若仇人死了呢？，正如你所说，你的父母、妻儿、朋友都会死，当你看着他们离去，又无能为力的时候，一个人的长生有何意义？”
天行似乎懂得了一些，点了点头，还想问些什么，月亮已经西斜。
老头又喝了口酒。道：
“今夜到处为止，明晚再来。还有，这无极山方圆万里，处处凶险，千万不可独自外出。”
“是”
第二天一早，天行还没醒来，又听得洞外一声闷响，出洞一看，又一头死鹿。
神鸠站在一旁咕咕欢笑，开始享用美餐。
天行昨日就吃了几个桃子，也觉腹中饥饿，对神鸠道：
“师兄，这鹿肉能不能分我一些？”
神鸠用钢爪在鹿肉上轻轻一划，勾起一大块给天行。
可是没有火，总不能吃生肉，一时为难起来。
神鸠看出他的难处，张嘴吐出一道闪电，打在洞口一堆枯枝上，立时冒起了白烟。
天行忙跑过去，拾了些干柴放在火上，越烧越大。
从此以后，神鸠便成了他的移动火种。
往后的几年里，这一人一鸠配合默契。
神鸠出去打猎，天行负责烤肉，神鸠尝到熟食的滋味儿，也再不愿吃生肉了。
是夜，冰夷拿来两个卷轴。
天行打开来，只见一个人身上蜿蜒着许多线条，还画出许多红点。
这是他在郎中家里见过的，并不陌生，只是这幅图上的点和线更多更密。
画上还有密密麻麻的小字，天行识字不多，很多都不认得。
另外一幅是五行八卦图，天行在街上也见到过。
手上这幅图同样要繁复得多，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
冰夷看他一脸茫然，指着第一幅人体图道：
“这是经脉穴位图，红点是人身穴位，那些各色线条是经脉，也就是真气运行的线路，你要牢牢记住。”
天行点点头，问道：“每个人身上都是这样的吗？”
冰夷点头道：
“那当然。你先试着在自己身上找这些穴位和经脉，真气运转需遵循一定的顺序和线路，一旦走错或是逆行，轻者经脉损伤，重者堕入魔道，甚至性命不保。”
“哦”天行似懂非懂，只得先应着。
“这幅图就是五行八卦图了。”冰夷指着第二幅图道：
“研究刚才那幅图是认识自己，研究这幅图却是认识世界，”
天行奇道：“这也不是地图，怎样认识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