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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云遮雾罩 碧海孤岛险求生(2)

天行起身看那女子,一时竟看得呆了,眼前女子十五六岁年纪,长相甜美,一身紫衣,大眼睛,皮肤很白。

天行以为是此间主人,赶忙起身道:“姑娘,是你救了我的性命吗?”

那女孩儿也不说话,只是摇摇头,天行问道:“这是哪里?是谁救了我?”

紫衣姑娘道:“这里是紫砂岛,我叫紫衣。”

那女孩儿似乎没有看到天行眼中的哀伤神色,还是在笑。

她的笑如同四月的晴天,如一缕微风吹过心田,让人不记得哀伤,忘掉了不快。

二人四目相对,一双眼尽是欢欣,一双眼满是哀愁。

天行镇定心神,他虽然神伤,心智尚在,抬手擦了擦眼泪道:“紫衣,你是这岛的主人吗?”

紫衣仍然一脸笑意,也不回答他的问题,缓缓道:

“这里的主人是我家圣母,你今晨从云中跌落,我们见你全身是血,又昏迷不醒。所以就将你安置在这里了。”

天行问道:“原来如此,那追我的那些人呢?”

紫衣道:“你说那些白袍人吗,他们来了,圣母并不理会,他们无可奈何,只得走了,你若是伤好了就随我去见圣母吧。”

天行死里逃生,心想:这位圣母也不知是何方神圣,歌清秋如此忌惮她,定是个法力高强之士。

他一时想到了许多,也忘了紫衣还在旁,忽觉手上一痛。

赶忙抬手看时,中指上正挂着刚才那只小螃蟹,一只钳子正紧紧夹着他的中指。

天行吃痛,也不及多想,只使劲一甩,便将螃蟹甩到草丛中去了。

紫衣看他不答话,似乎陷入了沉思,只道他在思考什么,又见他发一声喊,手上却夹着一只螃蟹,忍不住仰头哈哈笑起来。

天行也不去想。便问:“你说的圣母是哪位前辈?这岛上可还有其他人吗?”

紫衣答道:“圣母便是岛主,岛上很少有生人,全部都是女子,其他的事我也不知。”

见紫衣也不知圣母来历,天行心想:

这人既与歌清秋为敌,必是天庭之人,落在她手里,只怕又要被交给天庭,甚为不妙。要怎生想个脱身的法儿才行。

左右思谋,若是往天上飞走,恐被她察觉,而且歌清秋等人定然在上方守候着。

上天无门,只能下水,便打算悄悄潜水离开,神不知鬼不觉。

主意打定,便道:

“我仍觉周身疼痛,头也昏昏沉沉的,不如明日一早我再随你去见圣母吧。”

他随意编了个谎言,紫衣见他做头晕状,忙上前抱住道:

“看来你受伤不轻,你且到房中休息,圣母平时就住山后,明日我带你过去吧。”

天行只觉这小姑娘实在天真,忙挣脱她的怀抱道:“姑娘,咱们男女有别。”

紫衣却道:“什么叫男女有别呀,我还没见过男人呢,男人和女人有什么不同吗?”

天行不知如何给她解释,只干咳两声道:“这些,你长大了会懂的。”

“那你先去休息,明早我带你到山后见圣母。”紫衣笑着说。

天行闻言往后看时,果间屋后一道山梁,碧草掩映,林木森森。

山上没有石头,几处山体坍塌之后露出一片片紫色的土壤,这岛名应是取的这些紫土了。

天行定下脱身之计,回转屋内打坐疗伤,紫衣自回转后山去了。

夜晚的海边不甚安静,海浪拍打着沙滩,永没有休止,虽不安静,却给人一种祥和之感,

天行出了房门,行起隐身法,天行纵身跃入海中。

他此时功力大进,游泳亦如在空中飞行一般,瞬息数里。

他自觉已游出很远,回头一看,顿觉一惊,紫砂岛仍在身后。

在水下看得分明,那几株巨人般的大树还在岸边,好像正看着自己哩。

他心知这岛有古怪,想到其他地方定然有出口,便折往东方游去。

游了一阵,仍是好端端一座紫砂岛,心道不好,若再向前,只怕便游到那圣母的家门口了。

心想:海边有禁制,就往海底去看看,那海底有千尺深,不至于海底还有禁制吧。

想到此处,念动避水诀,便往海底沉去,只见海底土地也是黑紫色的。

他越沉越深,犹如下山一般,只怕已下行了上千尺,往前游时,人虽在动,紫砂岛却始终如影随形,仍是无法离开。

他只得又向深海游去,下得些时,周边已是黑乎乎不见一点光,好似潜在一个墨水池子中。

他取出一颗照明用的水晶石,往周边看时,心下大惊。

他此时已置身海底,眼前是一个海底山谷,谷中堆满了森森白骨。

这些骨头大得出奇,最短也有数丈,丫丫叉叉甚是骇人。

这不是人类的尸骨,似乎都是同一种动物,一种海中的巨鱼。

天行沿着山谷前行,不一时便出得那条海沟,出来是一个斜坡,天行便往坡下游去。

这里的景象也如适才那般,满地都是骨头,白茫茫好似雪地,一片片犹如乱石。

这是巨鱼的乱坟岗,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巨鱼的尸骨?谁把这些尸骨扔在这里的?

天行想到一些传闻,有些动物世代保持着怪异的生活习惯。它们会在固定的地方交配产卵,出生,也会到固定的地方死亡。

这些巨鱼莫非是集体到这里死亡的吗?

满地都是那些巨鱼的尸骨,密密麻麻,有的已经风化,有的较新,还挂着些须须柳柳的腐肉。

他看了良久,才想起自己要赶紧离开这里,见四周都是骸骨,他便往那远离海岛的方向游去。

游了一程,回头看时,仍在原地打转,他着急起来,也不知如何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天行不敢弄出太大动静,又试了两次,仍然无路可走,心知即将天亮,只得等夜晚再来。

当下便往回游,不一时已出了海面,眼看东方渐白,即将天明。

上了岸,运功烘干了衣服,复又回到屋内打坐。

清晨的阳光照进屋里,门外响起脚步声,门开处,紫衣走了进来,仍然带着天真的笑,笑得像个孩子。

天行不明白,一个人为何能笑得那般纯真,自从记事以来。自己从未像这般笑过。

想到自己刚到无极山时,圣秋也是这般笑,忽觉心痛如绞。

他不想去见圣母,不想见人,也不知道为何,他甚至不想站在有光的地方。

他有太多伤心的事,仿佛只要有光,他的伤心就会被人看到,只有躲在暗处,找个僻静阴暗的角落舔舐伤口。

高大庄严的宫殿坐落于海边,宫殿通体用石头打造,棱角已被风雨磨平,意味着古殿已经受过无数的岁月沧桑。

石柱石墙,屋顶也是石头堆砌,高高隆起,好似一座高大坟墓。

殿前九棵三人合围的石柱,一片广场,紫衣领着天行穿过广场,过了一座高大拱门,那石拱门早已斑驳。原本的花纹也模糊不清。

天行打量着这座宫殿,也不知它承受了多少年的风霜雨雪。

石柱表面已磨得光滑如镜,屋檐下的花岗岩也被滴水凿穿。

殿门高二丈,门头三个字模糊不清,天行跟着紫衣迈步走了进去。

石殿没有窗户,内部有水晶石用照明,但是仍然不甚明亮。

过得片刻,天行逐渐适应了昏暗的光线,这种昏暗让他觉得舒服,安心。

大殿内陈设简单,只前方有几级台阶,平台上一张石椅,也是殿内唯一的椅子。

椅上端坐一人,一个风姿绰约的中年美妇,约摸四十来岁。

那妇人生就一张鹅蛋脸,柳叶眉,目若寒星,青丝如瀑,一身简单黑袍,未着妆容却神采奕奕。

她双眼紧紧盯着天行。冷艳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天行不明所以,也紧紧盯着她的脸,竟忘了行礼参拜,直到紫衣扯了一下他的衣角。

反应过来的天行赶忙跪地参拜,叩谢救命之恩。

那女子只是盯着他的脸,似乎看得痴了,天行被她看得不自然起来。低下头去,女子这才道:“你!你认得我吗?”

天行被她这一问,不明所以,答道:“您就是阴山圣母吧,晚辈无缘,并不认得圣母。”

那女子点点头,又问道:“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

天行甚觉糊涂,心想:难道自己见过这个人?没有,他的记忆惊人的好,几乎记得这几十年的每一件事,可就是没有一点这个女人的记忆。

摇摇头道:

“晚辈还是第一次见到圣母,莫非圣母见过晚辈?”

圣母缓缓站起,走到天行身旁,天行本就中等身材,圣母比他还高了半个头。

她叹息道:“我跟你的确是见过的,那只怕是一万多年,或者两万多年前了。”

天行闻言,知道圣母说的多半是那位魔君,却不知她与魔君有着怎样的过去。笑道:

“一万多年前,晚辈还没出生呢。”

圣母往门外走去,叹气道:

“是啊,你还没出生呢,我倒差点忘了,你现在肯定很好奇,我要怎么处置你,是吗?”

天行不说话,心想:不愧是活了几万年岁月的人。

圣母也不回头看他,走出宫殿才冷冷道:

“我和歌清秋他们不是一路人,也不是天庭的人,所以你放心,这里很安全,不要每天想着逃跑。”

话音落点,天行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心思被她看穿,相必昨夜的逃跑举动她也是知道的了。

天行打了个寒战,只觉被眼前这人看穿了。

对方只是通过他的一言一行,已掌握了他心中所想。这感觉在和柳燕谈话时也出现过。

天行不善说谎,圣母既猜透他的心思,他也不加掩饰,答道:

“是,不知前辈可有事要晚辈效劳吗?”

他这问题似乎问得没有边际,然而聪明人心里都清楚,这并非随便一问。

圣母闻言,转头看着天行,嘴角有一丝笑意。

清晨的阳光照来,撒在圣母脸上,在她脸上抹上一层淡淡金光,看来神圣而美丽。

她的皮肤很白净,脸上也没有皱纹,是个标准的美人儿,只是眼神里满是沧桑,没有人能看透那深邃的眼眸中藏着的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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