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八岐大蛇
“我知道，真纪是绝不是会寻短见的人，你那一周的笑容都是发自真心的。”
“没关系的，之前的真纪一直都很压抑吧，但我想说，这绝对不是真纪你的责任！这种事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你绝不是工具！你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要再露出那么落寞的表情了！”
飞鸟光大声劝说。
“可我......我已经做好了......”看到飞鸟光少见的发火，花咲真纪支支吾吾地回答道。
“真纪，试着任性一点！没关系的，至少在最后，告诉我你的心情吧。”
飞鸟光露出心疼和宽慰的表情，向她伸出了手掌——
“我的心情吗......”
花咲真纪的泪水止不住地流淌，她放弃了抵抗，对着信任的男人心碎地哭喊。
“呜呜......我是想......”
“我是想活下去！光哥，我也想做一个普通人，和朋友一起去咖啡店，游乐园......呜......”
“呜啊，我也想去看海、看冬日的极光、在夕阳下跳舞......我不想死！......我想活下去啊！”
曾几何时，她还是怀揣着天真的那个女孩，还能无忧地放声大笑。
可自从和飞鸟光分离来到丰都，神宫的教导、父母的期翼使她慢慢失去了自我，不再考虑过去，只为大家而活。
‘也许为大家而死，就是我存在的意义吧。’花咲真纪总是这样心想。
可与飞鸟光的重逢，又点燃了她的沉寂已久的那股......渴望生存，不，生活的躁动。
花咲真纪一直在压抑死亡的恐惧，如今委屈的心情如同破裂的大闸释放着，泪如雨下的她瑟瑟发抖，嚎啕大哭。
“这样才是你，真纪。”
飞鸟光掏出了电刃，剑身开始充能，充盈的魔力形成了一道道闪电，围绕在电刃上。
他要将以强有力的魔力攻击，破坏花咲真纪脚下的法阵，停止仪式的进行。
“光哥，不可以！不可以激怒月神大人，快跑吧！我怎么样都无所谓，不想看到你也死呀！”
花咲真纪看到飞鸟光的动作，焦急地嘶哑大喊。
“真纪，你知道‘电车难题’吗？”
飞鸟光抬起了电刃。
“我听说过......对，就是这个！牺牲我一个人就行了！仪式一旦停止，整个丰都都会毁灭的！”
花咲真纪抬手哭喊。
所谓的“电车难题”，是伦理学领域的着名实验，内容大致是：失控的列车即将驶入一条岔路，有五个人被绑到主轨道上，备用轨道也被绑着一个人，而你的面前有一个改变轨道的拉杆。实验者要在短时间内做出艰难的选择。
绝大多数人都选择了拉动拉杆——用一条生命换取五条生命，达到最优解。
少数人选择不拉动拉杆，因为人命无法用数量衡量。
但还有第三种选择——
飞鸟光选择，直接打爆那辆列车。
于是，电刃毫不留情地落下。
狂暴的闪电流击在地面，丝丝碎裂的地面彻底破坏了法阵的运转。
花咲真纪呆愕住，跪坐在地上不作声。
直到飞鸟光将她一把拉起，花咲真纪才反应过来，理解了现状。
“呵呵，是吗，我活下来了......这样也好......”
原本指责的话语化作了短暂相逢的喜悦。
花咲真纪带着泪痕，抱着了飞鸟光。
“不管怎么样，谢谢你光哥。”
“嗯，赶紧离开吧。”飞鸟光道。
两人离开祭坛，爬上螺旋阶梯，见到了呆坐的藤原绘里子。
藤原绘里子看到二人手牵手走上内殿后，用无比怨毒的表情咬牙，好像要将他们生吞活剥：“你们......这些罪人！以为你们能跑的掉吗？”
“......对不起，绘里子，都怪我是个任性的女人。”
花咲真纪道歉道，将罪责揽到了自己身上。
“你这个该死的x子！都怪你！都怪你！啊啊啊啊——”藤原绘里子像泼妇一样不顾形象地大叫，慢慢癫狂。
“真纪，我们走，没必要理会这个把责任都推给别人的疯女人。”飞鸟光沉声道。
拉起不知所措的花咲真纪，飞鸟光朝着殿外走去。
又一阵强烈的震感传来。
飞鸟光勉强用力推压手杖，保持平衡。
这么快？
飞鸟光知道地底下即将有妖鬼降临，但没想到仪式刚刚破坏掉，将要外泄的妖鬼能量已经如洪水般倾泻。
月神教到底知道些什么？为什么月之仪式能压制地底下的妖鬼？
来不及思考，整座月之神宫被地震晃动地摇摇欲坠。
“轰隆隆——”
有东西在地底下往上冒现。
“咚！”
一只巨大如小山般的蛇头破地而出。
然后，是头颅下长长的脖子，上面披着血红色的鳞甲，流下溃烂的毒液。
蛇头凶恶的竖眼变成一条细线，凝视着目裂丧胆的藤原绘里子。
然后，蛇头如闪电般冲下，将她一口叼起。
藤原绘里子绝望地嘶喊，然后大口吞血，她感觉自己的下半身被利齿咬下，没有知觉。
“哈哈，真纪，你也跑不了，整座丰都，都将成为我的陪葬——”
这是第三代月之神女最后的遗言。
她被月神教封印的妖鬼，直接吞进了肚子里。
巨大的蛇头满意地吐信，回味着美味的少女，感受着人间新鲜的空气。
“真纪，月之仪式，所镇压的就是这个东西！？”飞鸟光边跑边道。
“......是的，这就是月神大人，也是传说中的——‘八岐大蛇’。”
花咲真纪用力握住飞鸟光的手，露出惨淡的笑容。
“八岐大蛇？那个神话故事里的？糟了......不会还有七个头吧......”
话刚说完，月之神宫已经坍塌。
原地从废墟冒出的——是另外七只眼冒红色凶光的巨型蛇头。
八只长蛇彻底占据了整片天空，仿佛要把月光死死堵住，原本稀疏的月色变得愈发暗淡。
这只长约百米的妖鬼，在丰都中心咆哮着——
飞鸟光凝重地抬头望向乌黑的天空。
四级？不对......这个强度，是史无前例的五级强度——源级！
丰都市长期不被妖鬼侵袭的原因找到了。
所谓的源级妖鬼，是妖鬼能量的源头体，也是妖鬼的母体，能够凭空源源不断地产生妖鬼裂缝。
看来月神教的人通过一年一度的特殊仪式，满足了这只源级妖鬼的需求，使其有意识地关闭附近的妖鬼裂缝。
可是，对抗四级王级的血骷髅就差点耗尽自己的神灵能量了。
这下，稍微有点难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