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012 神明

“都在这里了。”提纳里把信封和智能腕带摆在桌上，“除了刚开始收到的时候打开看了看，其他时间没有人碰这些。”

柯莱自从那天之后，意识就变得有些消沉，虽然表面上好像比平时更加专注工作了，但提纳里知道林博的事情还是在她心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柯莱自然不可能用林博送来的礼物，她见都不想见到，提纳里也没有把这些东西丢掉，同样和林博相处过一段时间的他相信林博不是那样的人，所以他把这些东西都保存了下来。

然后，赛诺找上门了。

“信封没有夹层，也没有隐形墨水之类的痕迹。”赛诺把检查过的普通信封放到了一边，去打开智能腕带。

智能腕带亮起了蓝光，一个半人高的屏幕直接出现在了赛诺和提纳里的视线之中，它有点儿像虚空终端的画面，但明显是独立于虚空终端的体系。

“这是……”提纳里惊讶地往前走了几步。

赛诺的眸子沉下来：“非法在智能腕带里植入芯片，利用芯片收集的信息创制了只供他一人使用的情报系统……”

忍下回收所有腕带的冲动，赛诺的指尖在表盘上操作。

这系统违法，但的确有用。

林博组织出了除虚空终端之外的第二个网络，并且巧妙地将这个网络和虚空终端链接，在借助虚空终端神之心运转的同时，悄无声息地渗透虚空终端。

赛诺找到了位于智慧宫内部的唯一定位。

那是属于林博的。

赛诺切入进去，瞳孔倏然睁大。

借助林博的视线角度，他几乎可以说是很轻易地看到教令院秘密项目的真实风景。

这是实时监控。

林博造不了假，也没必要造假。

在陌生神明神之心高悬释放知能的前提下，素论派出身的赛诺可以探查到各种恐怖的元素反应实验正在进行，那种从量到质的巅峰变化涉及到人类不可踏足的禁忌之地。

在各种闪烁着超量的罐装知识的输送管道下，生论派出身的提纳里可以看出打造的机械躯壳用了最顶尖的合成材料，那些材料所采取的标准是神明才配资格享有。

还有很多很多其他的细节……

无一不交代着一个事实。

大贤者在造神。

他在妄图踏足神明领域!

“疯了吗……”提纳里喃喃。

赛诺没说话，他的目光还在屏幕上滞留，大风纪官的素养让他强压下一切负面情绪准备去寻找更多的线索。

最终他的视线定在了那颗神之心上。

“魔神的力量……但不属于尘世七执政中的任何一个。”赛诺若有所思。

提纳里的注意力因为赛诺的话而转移：“和柯莱身上那种邪恶的魔神残渣有点儿像。”

“人造神之心？”赛诺提出了猜测，他摇了摇头，暂时不思考这种头疼的学术问题，“神之心应该是博士带来的，否则教令院不会和愚人众合作造神。”

似乎信号被干扰，屏幕闪烁了几下，黯淡下去。

一个人影出现在了屏幕中央。

“唔呃……竟然真的是大风纪官。”莫塞伊思嫌恶地那手挡在了自己面前，“算了，看在那家伙给了我不少样本的情况下……”

赛诺认出了这是恋人患魔鳞病去世后，郁郁离开教令院从而失去踪影的莫塞伊思。

但又不太一样。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莫塞伊思，阿博的人工智能管家。”莫塞伊思端正了神色，“如你们所见，阿博那家伙不打算让大贤者的项目继续下去，但他不能借助愚人众的力量……”

具体原因林博不会透露，也没必要透露。

他只要让赛诺等人知道此时他和他们是站在一条线上的蚂蚱。

指尖划过教令院集众人智慧打造的神明躯壳，林博在报告上记录下了相应的数据。

在大贤者项目下，他同样能够借此学习到很多东西。

也能近距离接触到很多知识。

林博视线瞥向远方，阿扎尔正站在高处，和几位贤者讨论研究的重点。

教令院在大慈树王去世的这五百年来毫无质的突破，他们认为小草神有愧于神明之称，所以妄图建造自己的智慧之神，把教令院引向更光明的未来。

虽然从林博的角度来看，神明也确实足够失败，现在都还什么不知道地在逛街呢。

但是，如此放任教令院的神明，如此孱弱无能的神明，这正是林博需要的神明。

做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乖小孩吧。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她换一个人管理监护，也不是不可以吧。

林博的注意力收回，把自己的注意力完全投入进了研究之中，他虽然小小一只，却比不少资深导师更游刃有余，冷静地指挥他所负责的小组行动，效率堪称项目内的最高。

这番出色的表现，也让阿扎尔看向他的目光越发满意。

“那孩子是生论派的阿博吗？”六贤者中，除了两位贤者拒绝参与计划被限制了行动之外，其余自觉参加计划的贤者们在休息时间也谈起了家常，“他的论文有几篇我都觉得很精彩，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啊。”

阿扎尔也给出了极高的评价：“不止。他针对造神计划提出的建设性建议让我也刮目相看，若非他已经成为西拉杰的弟子，我都想要抢人了。”

“但我好像听说他是愚人众。”有位贤者的声音有些质疑，他的话让众人把目光落在了他醒目的蓝发红眼上，“长得也和那个被教令院放逐的博士很像。”

“他们应该没关系。”阿扎尔说道，“否则的话他早就在计划之初把阿博引荐过来了。”而不是等到他发现了阿博这个天才，才把阿博引进了项目。

这就是个小插曲。

其他人也没再多怀疑，继续讨论正事了。

林博赶完了自己项目的进度之后，被两名助理和阿扎尔的人送到了休息处。

人在门口守着，而林博待在单人间。

他刚被大风纪官调查过，有这样的待遇也不奇怪，不过那些人只是监视没有苛刻，所以他的生活条件还是很好的。

但是哪怕是自由，其实他也可以拥有。

声望值在这段时间攒下了三发。

百分之三十的几率，抽中一个蒙德的人物卡并不难吧？

林博的运气不错。

他甚至抽到了原身记忆。

林博毫不犹豫使用了它，睁开眼睛的时候，上挑的红色眼眸多出了几分其余的东西。

这也让他面对博士的时候更有自信了。

剩下的两张卡，一次是材料卡，一次是角色卡。

一个让林博惊喜的角色。

这次林博找了一个隐秘安全的地方出现，蒙德久违的自由气息让他深吸了一口气。

现在是夜晚。

林博找了蒙德冒险家协会的凯瑟琳，委托她把自己准备好的报酬给旅行者，顺便挂了其他的采集委托，然后在蒙德城逛了一圈，走入了名为“天使的馈赠”的酒馆。

小孩子的出现，让众人不由得侧目，尤其是他那一副不属于蒙德本地人的模样，很难不引起人的重视。

“小朋友，这里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六指乔瑟接近了林博，想要把林博给引出去。

“我来找人。”林博很快锁定了一个目标，越过众人走了过去，坐到了一个扎着渐变绿麻花辫的吟游诗人旁边，“能单独谈谈吗？这位……温迪先生。”

准确来说，是风神巴巴托斯。

无论是主线还是论坛上的消息，都可以交代这位放权的神明的身份，这位神明回归蒙德后，以吟游诗人的身份歌唱。

本来林博没那么大期望自己能遇到这位神明的，但是谁叫他抽中了这位神明的角色卡呢？

“唔，是谁啊……”温迪似乎刚喝过苹果酒，脸上还浮现着淡淡的醉态，他眼睛半睁着，水光潋滟，“……须弥的……嗯？”

风将林博的身份信息带给了这个神明。

然而他却只是略微睁大了眼睛，仍然摆出那一副慵懒模样，调整了姿势，软趴趴地陷在桌子上的时候，语气轻佻：“小孩子……不能进酒馆喝酒哦——嗝!除非请我再喝一杯……嘿嘿，嘿嘿……”

已经完全是一副酒鬼的模样了。

林博定定地看着他，转身去跟柜台前的酒保查尔斯要了一罐苹果酒。

“呃……我们不能对未成年售卖酒……”

林博踮起脚尖在柜台上放上摩拉。

不远处传来低低的笑声。

“加钱也不行。”查尔斯无奈，“要是被迪卢克老爷知道，我是会被开除的。”

林博：“那给我来份醒酒汤。”

查尔斯再拒绝就不好意思了，他飞快地拿出了一个碗给林博满上，林博要了一些酒馆备着的材料加上，给温迪端了过去。

温迪把头转过去，表示拒绝。

然后林博二话不说直接上手拽住了温迪的头发给他灌下去。

“等等……唔……苹果的香气，好喝。”

温迪本能挣扎，但咕噜咕噜的液体滚入喉咙的感觉实在畅快，等他回过神来，他已经自己抱着碗把醒酒汤喝完了。

“和酒味道一样的醒酒汤……你怎么做到的？”温迪惊讶地看向林博。

“一些小技巧。”林博说道，“你若是喜欢……”

“不不不，喝酒喝的哪是味道，就要那种微醉的感觉，你现在把我弄得这么清醒，一点儿也不好玩。”温迪不免带上了抱怨。

话是这么说，但林博也的确算是请他喝了一杯，所以温迪站起身，顺从地跟着林博走出了酒馆，来到了无人的拐角之处。

“找全世界最棒的吟游诗人有什么事情吗？”温迪打着哈欠，“我想要回去睡觉了哎——”

“能帮我看看这个吗？”林博张开了手，手掌心里，躺着一枚散发着淡淡光芒的神之心。

那是和博士交给教令院的贤者们一模一样的人造之物。

温迪的哈欠声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