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战事起

柳如是哭了一阵后，终于将情绪稳定下来。看着消失的两人，看着林禹偁的眼光里带上了询问。

林禹偁不多言，只自我介绍一番，然后温声对她说，今后不必担心那男人对她产生威胁了。

柳如是这段时间连续遭遇几次危机，即使再天真，也晓得些事了。

想明白那人的结局后，脸色一白，身子也有些不受控制的抖起来。

林禹偁也不想她反应那么大，怕她太害怕，耽误他们赶路，于是继续向她解释刚刚盘问的结果。

许是他声音太温和，又或是他们刚救了她，柳如是情绪稍缓，看起来还行。

萧轲回来后，见她好些了，便问她是继续休息，还是赶路。

柳如是觉得在这里再多待一刻，她都觉得窒息，便说要走。

三人合计好以后，开始赶路。不过他们此行不是流民，而是通明县。

据柳如是和萧轲逼问出来的内容来看，流民中不少人已经开始相互争抢，与匪无异。

在流民中危险更大，况且还有个女子在他们这里，不太方便，他们又不可能就此不管。

此处离通明县有近五十里，以通明县的守力，又很难找到这边来。

萧轲和林禹偁一商量，决定先送柳如是回县城，如果她真是通明县令之女，他们不妨试试能不能借柳清云之手，将陆谦通敌的消息，传回京都。

因为多了个女子，林禹偁与萧轲的脚程慢了下来。柳如是虽从未走过远路，但也强撑着跟上他们的步子。

此刻，通明县衙后院，县令柳清云一边派人去查近来年轻女子失踪的案子，一边对护卫大发雷霆。“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小姐和青梅两个女子都看不住，养你们有何用！”

“大人明鉴啊，我们也是正常值班，哪知小姐什么时候跑出去的。”护卫也是觉得奇怪，明明前一刻都还听见小姐抚琴，后一刻就没了踪影。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再去找啊！”柳清云话音刚落，护卫就又冲了出去，开始扩大搜寻范围。

柳兰氏在一旁抹着眼泪，心中无限自责。“若是，若是我当时看着她就好了，我的儿啊——”

柳清云心中也不好受，他与柳兰氏少年夫妻，情谊之深不是寻常夫妻可比的。

成亲十六载，不过得了这一个女儿，从小便如珠似宝的宠着，若是出了什么意外……

他不敢想象一向身子虚弱的柳兰氏会怎么样……

只是七夕失踪的不只是柳如是，来报案的还有好几家，他不只是一个父亲，更是通明县的父母官。

这次案情事关几家人，影响恶劣，让整个县中有年轻少女的人家人人自危。一时之间，往日热闹的县城竟是出奇的冷清起来。

行至去往通明县的半路上，萧轲和林禹偁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风岚的铁蹄踏破了天启一向引以为豪的关隘，撕破了近百年来两国和平共处的假象。

此番来势汹汹，又有陆谦里应外合，很快，风岚就占领了沧浪。

林禹偁看着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燃起狼烟，插上风岚的战旗，一时之间五味杂陈。与萧轲对视一眼，面露苦色。

柳如是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她只听见些许声音。见两人脸色不太好，壮着胆子问：“柯大哥，林大夫，发生了什么事吗？”

萧轲此时还在被通缉，加之他们对柳如是持半信半疑的态度，萧轲便自称姓柯名晓。林禹偁则是他的表弟，两人去府城投靠亲戚。

“那是沧浪县的方向，此时狼烟一起，说明有战事。”萧轲不愿意多说，便只浅浅的提了一句。

柳如是心下大惊，开始慌乱起来。战事起，治安乱，原有的政权遭受威胁，百姓安危她管不到，她更在意的是萧轲二人还能不能，像往日一样的态度待她。

“柳姑娘，如今情势危急，我们得加快速度了，否则被风岚的人捉住，只怕是性命难保。”萧轲皱着眉头，估算行程。

柳如是见他们还愿意带着她，松了一口气，忙道：“我明白的，大事为重，辛苦二位了。小女子定尽力跟上二位的步子。”

她嘴上是这么说着，但心里也没底，这两日赶路已经很辛苦了，她脚上长了不少水泡，磨破了以后和鞋袜沾在一起，每行一步都觉得疼痛不已。

萧轲虽是那般说，其实也没想过柳如是一介弱女子能跟上他们，若是真能跟上，他们反倒要怀疑起她的身份来。

他只是给柳如是提个醒，让她做好心理准备，出门在外，疲于赶路可不是什么好事。

三人日夜兼程了一天一夜，终于到了通明县，此时风岚的军队已将周围其他的城池攻下了，离此处不过百里。

将柳如是送回县衙，两兄弟终于见到了忙于防事的柳清云。

“二位壮士还请受老夫一拜。”说着柳清云便要行礼。

“大人不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就是人之常情。况大人忧心民事，治理有功，我等虽在他地也有所耳闻。”林禹偁顿了顿，继续说道：“只是，我兄弟二人送令爱回来之时，发现沧浪县的方向起了狼烟，只怕是战事一起，还请大人早做准备。”

“我已将消息传往京城，只是不知具体情况，若是风岚占了沧浪，以通明的守城之力，只怕抵御不过两日。这可如何是好……”柳清云没想到短短几日，就危机四起。

萧轲想起自己在军中偷听到的东西，心下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