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对,有鬼
“眼睛，与我的……呼吸法有关。”
夜色寂静，除了乡间田野的虫鸣鸟叫，道路上只听得见几人前进的脚步声。
而上岛成也淡然平静的嗓音格外清亮。
听他这样一说，几人全都好奇地看向他挺直的身影。
村田更是皱起眉，他和上岛共事快一年了，但他还真不知道对方学的呼吸法是哪一种，每次遇见鬼，上岛总是手起刀落，根本来不及见他运用呼吸法御敌，就算问，他也不说，神秘极了。
四人便等着上岛成也继续解惑下去。
可等了好一会儿，前面的人一个字也没再说。
村田：“……”
故意卖关子是吧？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卯月灵倒是毫不介意地笑笑，对着前方人的背影，脸上浮出一抹含着憧憬的娇羞。
看来前辈不记得她了，不过没关系，她一直都记得他的恩情。
而走路的上岛成也摸了下自己的左眼，没再和其他人聊下去。
深夜，一家村民的屋子里，烧炭的火炉驱散了夜间的几分寒冷，指腹缓缓摩挲着手里的日轮刀刀柄，上岛成也定定开口：“路柱。”
村田额头青筋凸起：“说了多少次了，请叫我村田前辈。”
白毛充耳不闻：“卯月灵怎么还没回来？”
不久前他们进入了村庄，沿着四处查探片刻，没有发现一点鬼的踪迹。
看出他们赶路的疲惫，善良的村民把他们邀进屋子，建议他们在家中暂留。
刚进屋，卯月灵就找到屋子女主人，小声问了句什么。
“人有三急，女孩子动作慢一点也没什么。”村田说。
另外两个有些坐立不安的男队员见状，自告奋勇要去寻卯月灵回来。
村田点头同意，再看倚墙闭起眼假寐的人，无奈问：“从刚才我们进村之后，上岛你有没有察觉到不对？”
按道理情报不会出错，除非还没到鬼出来的时候，而这样大家更需要提高警惕，上岛这小子怎么还敢闭眼睡觉？
听到询问，上岛成也慢悠悠掀起眼皮，“有。”
“是什么？”村田忙问。
“你的裤腿沾到火星子了。”
“！”
村田忙侧身往后撤开，动作太猛，险些狼狈后仰翻倒。
他一边急切拍打，一边呼呼朝裤腿吹气，好在鬼杀队队服特殊材料所制，没那么容易烧坏。
“这就是你所说的不对？”
他真是快受够了！
“不对。”
白发少年淡然的语气陡然一转，气息冷冽，懒散的眼神更是为之一凝。
“有鬼。”
“喂！”村田刚回过神，就已经看到上岛成也的影子消失在了眼前。
下意识以为对方又在捉弄自己，转念一想，他咬牙起身跟着跑出去。
屋外凉凉的夜风中，一只长相可怖的鬼正弯腰靠在墙边，脚边正倒着那两个生死不知的男队员。
鬼伸出粗壮的右手，掐住卯月灵纤细的脖子，尖锐的指甲几乎戳破她脆弱的血管。
卯月灵浑身剧烈颤抖，惊恐地一个字也说不出。
日轮刀不知掉到哪个角落去了，反抗不能的她以为小命就要终结于此，却在下一瞬看见一个冲她奔过来的身影。
“喂！上岛！”
村田追出来时，那只恶鬼已经尸首分离，躺平在地了。
他满面惊讶，原来真有鬼出来，而上岛的动作一如既往的快。
这股力量令人安心，又让人感到惭愧。
他这个前辈也想努力守护后辈啊，但实力受限，村田只得赶紧去查看其他两名队员的情况。
还好，只是被揍昏过去，没有生命危险。
被救的卯月灵心有余悸，回过神来，循着那道可靠背影望去，道谢的话还未出口，一阵风又吹过。
她面前的白发少年头也不回地朝另一个方向追去了。
空中只弥留他低哑温和的嗓音。
“这只鬼说不定还有其他同伴在村子里，接下来解决它们的事就交给你了，路柱。”
旁边的村田：“……”
所以为什么非不叫他名字啊！
而且他一个人怎么去解决？原来上岛这么高看他的吗！
风在耳边呼啸而过，上岛成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这么跟着感觉追出来了，明明前面没有任何鬼的影子。
但直觉前面有东西。
继续跑了一会儿，他已经跑出村庄尽头，来到一个长满野花野草的山头上面。
遥望当前，苍茫无际的夜空，衬着繁星点缀，气氛安静祥和。
弦月高挂，更显景色空灵。
平复好微促的呼吸，上岛成也将视线往山头下方扫寻而去。
远处几十米外，在密密麻麻的婆娑夜影中，一抹正在行进的人影引起他的注意。
看清那是什么，脑袋像被猛敲了一棍，上岛成也呼吸一滞。
来不及思考，他已反应迅速，趴下身体，将自己隐藏在了这片草地之中。
而在山头之下，河流的道路上面，一个戴着帽子的年轻男人停下脚步，面朝山头看了过来。
刚才，他似乎感觉到那边有东西在盯着他。
野草锋利的锯齿刮在脸上，带起一阵难忍的瘙痒疼痛。
上岛成也继续安静趴着，没有去挠，也不抬头，放缓呼吸，致力于把自己当成一个隐形人。
追出来撞见谁不好，非撞见这位屑老板。
他没被发现吧？
说起来也不怪他要躲，凭他现在的实力打是打不过对方的，万一一个不慎，被杀或者被变成鬼，那可不妙，所以暂时还是先绕着走吧。
毕竟他可太喜欢晒太阳，泡紫藤花茶喝了。
正谨慎地想着，背后突然传来一道怒不可遏的声音。
“上岛！”
突然出现的一个鬼杀队队员一把抓住上岛成也的后脖子，把愤怒的脸怼在他面前。
“抛下同伴的死活临阵脱逃，你这还算是猎鬼人吗！”
谨慎的隐藏被打断，上岛成也皱起眉，“临阵脱逃？我吗？”
“你还装傻？！我可亲眼看见你丢下村田他们，一个人逃出村子的！”
“身为猎鬼人，你不去杀鬼救人，反而躲在这里偷懒，我一定要揭发你的罪责！”
被这样激烈指责，上岛成也挑起半边眉梢，眼角余光不忘瞥向山头对面。
那边的人影已经不见了。
是走了吧。
“嘘。”收回目光，他举起右手食指，开始胡诌，“我是出来擒王的。”
“王？什么王？在哪儿？”那名队员怒目圆睁，他看上岛这家伙就是在偷懒耍滑，以为自己阶级高，就经常目中无人。
“在那儿。”
上岛成也很诚实地指了一个方向。
藏在树影后的鬼舞辻无惨听到山间对面的争吵，找准方向，冷眼斜了过去。
看，是猎鬼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