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谁家年少市井忙2

莫溪闲连忙挥手打断他，笑道，“掌柜不必客气，本是有心来谈生意，可方才打量了一番，贵店业大人忙，怕也没时间接我们这些小生意。就不打扰了。我还是去找家类似‘锦云衣坊’那种小店看看吧。”说完就要出门。

这掌柜一听她要去找锦云衣坊谈生意，这生意怎么能落在锦云衣坊手里呢。锦云衣坊可是和他这月华衣坊齐名的大店，在莫溪闲口中竟被称之为小店，暗自揣测这江南第一布坊的胃口不小，想这生意自然也小不了，无论如何可不能便宜了锦云衣坊。

遂衣袖一抖，伸手拦道，谄媚地笑着说：“姑娘莫急，莫急。方才是小店的伙计有眼无珠，失了礼数。日后小店一定严加管教手下做事的，小店在此给姑娘配个不是，还请姑娘多多包涵。只是这一码归一码，生意还是得做的嘛。姑娘先请坐。”说着又转身对身后的伙计低吼道，“还不去给姑娘上茶。傻站着作甚。”

伙计被掌柜一声呵斥吓醒，忙点着头进了后堂。

大掌柜让着莫溪闲坐下，自己也跟着坐下，又呵呵假笑道，“听闻姑娘是打江南来的，不知江南现在流行什么款式色调，布料花色？”目不转睛地盯着莫溪闲的脸面，想要从中找出什么蛛丝马迹，这小丫头虽然口气不小，气质不俗，但难保不是装出来的。他这一问，就是要试探一下她的深浅。

莫溪闲哪知道现在江南流行什么花色服饰。只是今日在街上各色行人来来往往也见了不少，想必江南也大差不差。再略微结合了一下前世对江南的印象，理了理思绪，款款说道，“江南现在正值春暖花开之际，比起北方气候要温和许多，去了寒气，这衣服自然要比此地的单薄些。别家的衣款式样我也不便多说，倒是可以跟掌柜稍稍介绍下我家新推的几种衣款。”

掌柜一听新字，顿时来了精神，这服饰衣坊最缺的就是新意，尤其那些达官贵人家的夫人小姐口味刁钻，还就喜欢有点与众不同的东西，所以这京城的各大衣坊也是明争暗斗，绞尽脑汁地推陈出新，想博得这些夫人小姐的欢心。但凡沾到新字的，离钱就不远了。

掌柜脸上难掩焦急之色，喝口茶押了押，喜声道，“小店洗耳恭听。”

此时掌柜脸上的表情让莫溪闲很满意，就是要吊足了他的胃口，才能钓到大鱼。喝了口茶，是上好的碧螺春，咋舌问道，“掌柜这可是江南西山的绿茶？”

掌柜满脸惊喜之色，居然能品出这是江南的西雨山的碧茶，一般穷人家十四五岁的小丫头哪里会知道这些，看来这丫头确实有点背景，坚定了心中所想，更加欣喜地笑道：“原来姑娘还是懂茶之人啊。这确是小店上月偶得的西山碧茶。”

莫溪闲料定他拿了这绿茶来也是在试探自己，好在自己前世爱喝些红茶绿茶，随便一猜也能说个大概，总算是打消了他的一丝疑虑，谦虚笑道，“要说懂我却是真不懂，也不过平日里喝的多了。略知点皮毛罢了。让掌柜见笑了。”

那掌柜又上前探了探身子，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哪里哪里。姑娘年少有为，见识渊博，小店很是佩服。姑娘方才所说，贵店的新品是......”

莫溪闲放下茶杯，将掌柜脸上的信服之色尽收眼底，看来鱼儿已经上钩了，就等他跳到碗里来。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故作思考状，而后淡然一笑道，“今日怕是来不及与掌柜细说，在贵店待了许久，眼下我与人约定之时将到，还得赴约，生意之人，万不能失信，还望掌柜见谅，这新品的事，明日我拿了式样来，掌柜一看便知。”说完就站了起来，准备离去。

掌柜忙跟着起身，本有些慌张，这生意的事还未谈，怎么就走了呢。又听莫溪闲说了明日送样来，这才平复了一下心情，强颜笑道，“也好也好，姑娘既是有约，小店也不便多留。只是这太般匆忙还未自我介绍一番，小店姓王，人称源发。还未请教姑娘贵姓？”

行走江湖，有个艺名好防身。拱手道：“王掌柜有礼。在下免贵姓莫，单名一个无字。王掌柜称我莫无即可。我就先告辞了”

“莫姑娘慢走。小店随时恭候姑娘大驾。”

“掌柜客气。请留步。”

莫溪闲这边才出了大门，那边月华衣坊的王掌柜就胖手一挥，叫来了伙计，“跟着她。看她往哪儿去了。”

“是。”伙计得令，急忙跟了出去。

王掌柜坐下又尝了口茶，暗暗道，与人有约，定是和其他的衣坊约好了。他得知道自己的竞争对手是谁。

却说莫溪闲出了月华衣坊，就又着急忙慌地寻找下家去了，出来这么久，正事却还未做，莫夫人的那几方帕子还没卖出去呢。得赶紧找个地方脱手。一路走过去，小店铺就暂且不做计划，大树底下才好乘凉。信步来到了“锦云衣坊”的店前止步。

看这镀金的门匾就与其他的店铺不同，室内的陈设比起刚才的月华衣坊，大气华贵有过之而无不及。打定主意就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店内的伙计见来人是个粗衣小姑娘，也依旧是一副淡漠至极的样子，看来这嫌贫爱富真是古人的通病，这也坚定了莫溪闲脱贫致富的信念。

昂首挺胸走上前去，声音高亢有力，“小二哥好，我有事想找掌柜的，还请小二哥帮忙通报一声。”

那伙计抬头有些惊异地看了看莫溪闲，心里疑虑着一个小丫头找大掌柜能有什么事，敷衍道，“姑娘找掌柜何事？掌柜现在忙着谈生意。怕是找不着他。”

正在此时又有人走进来，就看这柜台里的小二两眼一亮，脸上立刻换了一副谄媚的表情，腆着脸笑嘻嘻地快速从柜台里出来，小跑着迎了上去。

讨好的声音极其甜腻恶心，“哎呀，葛大小姐来啦。您里面请，里面请。”

莫溪闲回头就见一个身着华服，满身珠光宝气的贵族小姐正满脸傲慢地走进来，对那伙计的招呼不闻不问，恰似孔雀那般昂着高傲的头颅。

伙计像是习惯了这种无视，继续舔着嘴脸，屈背弯腰跟在一旁，“大小姐今日需要些什么？”

那小姐在店内转了一圈，拿了两款布料在手上比划了一下，朱唇微张，轻慢地问身边的小二，道，“你看这两款料子，哪个于本小姐好些？”

“大小姐看的这两款可都是上好的雪锦缎子，小姐您貌似天仙，什么料子配小姐都好，都好。嘿嘿......”

这马屁拍的显然并不得意，葛大小姐杏眼一转，嫌弃地瞥了一眼身旁的小二，嘴边悄然几个大字吐出，“没用的东西。”

葛大小姐可是葛侍郎家的独女，虽不是倾国之色，也是倾城之姿，美人更爱美，所以平日这衣饰消费方面更是大手大脚，出手十分阔绰，被掌柜誉为锦云衣坊的十大贵客之一。

一见这大小姐不满意了，小二一时有些急躁，抓耳挠腮不知所措，也不敢再随意附和什么，怕惹了这贵客，再挨掌柜骂。急急让另一人去内堂叫了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