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白日小贼好嚣张
莫溪闲随那伙计来到了月华衣坊。还未进门，就见王掌柜昂头在大堂里踱着步子，双手背在身后，表情甚是焦急。
见要请的人来了，王掌柜瞬间换上了一张笑脸，欢快地迎了上来，殷勤道：“莫姑娘来了。里面请。快里面请。”
莫溪闲稍稍惊讶一番，这次居然引自己进了内堂，看来这王掌柜是有心要与自己做生意了。
二人进了内堂，又慌忙给莫溪闲让座。
“莫姑娘请坐。”
“王掌柜客气。”王掌柜殷勤的态度让莫溪闲有些不习惯，想着待会可得小心点，以防有诈。
才坐下，伙计就跟着端上了茶水。莫溪闲端在手中一试，水温刚好，定然是提前准备好了的。
方才莫溪闲进门时，王掌柜就注意到她身上所穿的裙衫，款式十分新颖别致，是龙吟城内的大小衣坊中都未见过的式样，想来该是她所说的新品。喝了口茶，压了压心中的激动，敛着眼底的精光，笑道：“莫姑娘今日的装束很是别致优雅啊。”
莫溪闲早瞥见了他打量的目光，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于是站起身大方地转了个身，“莫无就是特意穿过来给王掌柜瞧瞧，不知掌柜可看的上眼？”
王掌柜看着这身衣裳，仿佛看见了那些夫人小姐扔来的银子一般，双眼雪亮，转而又想到伙计汇报的莫溪闲去了锦云衣坊那里，心里有些不安，沉吟道：“小店今日是开了眼啦。还不知姑娘这生意要怎么做呢？”
想这王掌柜是知道她去了锦云衣坊，才会面露这种神色，莫溪闲便安抚道：“王掌柜别急，我来也是为了和掌柜谈此事的。我会出式样图给月华衣坊，你来制作，这衣服卖出后，盈利给我五成。”
王掌柜一听，黑豆般的小眼迅速地转动了几番，面色有些犹豫难看。深吸了几口气，像是很难抉择。半天才缓声道：“这物料女红全由我出，姑娘不过出了张图样，可这盈利却要平分，这个......”
莫溪闲喝了口茶，悠悠然道：“这天下的布料有钱就可以买到，而衣裳式样却不是到处都有卖的。布料相同时，别具一格的新意才是最大的诱惑。实不相瞒，锦云衣坊就是我们的商户，这两天我还去拜会了金掌柜呢。”
王掌柜听到莫溪闲主动承认锦云衣坊竟然是她的商户，才明白过来，难怪锦云衣坊一直都抢他的生意。既然锦云能做，月华就能做。可现在再与她合作，也已经不是独家生意了啊。
纠结着说出自己的疑惑，道：“按莫姑娘所说，若是小店也与姑娘合作，那岂不是就和锦云衣坊做一样的衣裳了，何来特色？”
莫溪闲笑笑，风格定位的问题罢了。一家服装公司旗下还可以有不同的品牌，这哪里是事，淡定道：“王掌柜若有诚意，我定会为王掌柜提供独一无二的款式，保证是这龙吟城绝无仅有的。这样罢，为显诚意，莫无身上这套新品就先二十两银子交予王掌柜试卖如何？”
王掌柜一听居然要二十两，又把两颗黑豆转悠了半天，挣扎了良久，最后还是一咬牙，接下了这个单子。
莫溪闲极力按捺住内心的喜悦，看来这生意历尽波折也总算是成了。
可待她换了衣裳拿了银子，再从月华衣坊出来时，心里已单方便推翻了合作的意思。默骂这王掌柜可真不是个好东西。拿了自己的衣服，居然给她换了一套极其普通破旧的男装，看这泛黄的颜色就知，肯定是很久以前的陈年货底。真是无商不奸，无奸不商。他居然还好意思说，莫姑娘天生丽质，换上男装更是潇洒俊逸，难掩秀色啊。这么抠门的人，可不愿与他做生意。
正想着，就被一人撞了个踉跄，晃悠了几步，差点摔倒。抬头只见一人影飞快向人群蹿去。还未站稳，又被人推至一旁。
一群人从莫溪闲面前鱼贯而过，嘴里还大叫着，“站住，别跑，你这小贼......”
这么熟悉的桥段，莫不是抓贼呢。想到这，莫溪闲摸了摸腰间，还好，钱包还在，再一探居然还有一个荷包。
摸出来一看，墨绿锦缎金缕所制，绣工针法甚是考究，一看就是有钱的主。
忽闻有人叫道，“在那，少爷的荷包在那小子手上......”
莫溪闲一脸萌囧，完全不给她解释的机会，刚才那帮人已经抄着家伙往回追来，正想着怎么解释这东西是怎么出现在自己手中的，就被人一把拽着胳膊跑了起来。
这人倒是能跑，不愧是小贼，职业素养很好，自己已经上气不接下气，那小贼还跟没事人一样拖着自己奋力奔跑，莫溪闲不由地生出钦佩之情....等等......这钦佩之情是.....
终于七拐八拐，二人跑到一个小巷里，回头望了望，见那伙人并没有追来，那人才停下来，松开手。
莫溪闲已经体力不支，正坐地上大口喘着气，一口大气没吸进去，差点被身边的大笑声吓背气。
“哈哈哈，姑娘好有意思，能跟上我步伐跑这么久的人可没几个呦。”音色清扬，掷地有声。
“你自己做贼，何苦挟持我一起被追？”莫溪闲忍不住朝那人翻了个白眼。这才抬头，见得这贼人的庐山真面目。
小贼也不过十八九岁的模样。身形矫健，一身墨绿劲衣更显得他身材匀称挺秀，面容清朗，剑眉如峰，目似星辰，下巴的弧线近乎完美，是那种阳刚中又带着些柔美的俊逸，怎么看都还挺正派的清美公子形象，怎么做个小贼呢？心里一阵唏嘘。
贼公子那双星眸中闪着翠璧的光芒，皓齿皎皎如月，“带着你一起有趣呀~哈哈哈哈......再说，我不是救了你嘛。”
听了这话莫溪闲不禁脸上一阵抽搐，“救我....喂，难道不是因为你我才被追的么？行行好，讲讲理，成不成啊？”
贼公子抱起胳膊，身姿一正，“哈哈，那我赔罪，我请姑娘喝酒如何？”
见他一脸坦荡地笑，倒让莫溪闲觉得自己小气，撇着嘴道，“抢了银子请我喝酒，我不去，去了那我就真成了共犯了。”
“这银子可是有用的。走，先去把银子处理了。”
那人不由分说地把莫溪闲从地上拎起来，直接拖走。
“诶，你这人......诶，你这样合适么？我一姑娘家你说拖走就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