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小傻子3
回去的时候太阳已经弱了很多,照在身上不那么炙热了。
5544玩了一圈回来,并不知道南鹤还接了任务,见他拎着一袋子精致漂亮的面包,念叨起来:“宿主你还留了存款吗?”
“还剩三块八。”
5544:“啊,让你留存款啊!你要是饿死了剧情怎么办?”
南鹤:“......”
创造系统的是资本家吧?
一路晃晃悠悠回到旧城区,穿过柏油马路踏进破碎的水泥地的那一脚开始,像是进入了第二个过去式世界。
路过菜市场的时候,南鹤又拐进去买了些菜和调味品。厨房贫瘠得就像第二个垃圾场,想要生活的话还是要继续补充。
回去的路上要路过垃圾堆一般的垃圾桶置放处,南鹤实在不愿意回想那个难闻至极的味道,想从另外一条巷子绕过去。突然就见垃圾桶里正蹲着一个人,熟悉的只有一只袖子的短袖,正埋头认真翻着垃圾。
南鹤顿住,目光不明看过去。
没过半分钟,翻垃圾堆的站了起来转过头。露出一张开怀的花脸,嘴角现出两个小酒窝,开心的盯着手上发黑的半个包子。
啊,脏脏包好像更脏了。
等等,发黑的包子?
南鹤沉思,今天中午他吃的不是荞麦或者黑豆馒头吗?也是这样翻出来的吗?
还好中午没找他要馒头吃。
脏脏包珍惜地看着手上的黑包子,擦了擦灰尘,就要往嘴里塞。
“别吃!”南鹤下意思阻止。
脏脏包那双黑白分明的双眸直直看过来,呆呆地闭上了嘴。
南鹤松了口气。
下一刻,警觉的脏脏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黑包子抱进了怀里,后退几步跟只藏了食物的小仓鼠一般拔腿就跑。
南鹤:“......”
眼前一黑。
他不会有天会在路上捡到中毒的脏脏包吧?
回到家推开院子门,被一道声音打断了动作——
“秦南鹤!”
南鹤还没回头,5544就舞出来了:“是主角来咯!路橙路橙!”
路橙还是那件淡白色衬衫,站在南鹤家对面的街口的阴凉处,皱着眉,眼神幽怨地看着南鹤。
不得不承认路橙是旧城区白月光的说法,他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就好像夏日的凉风轻拂,看一眼都觉得心情愉快。
“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过来?”路橙不满道。外面阳光那么晒,他一点都不想过去。
南鹤:“?”
“你怎么才回来?你知道我等你等了多久吗?”路橙看了眼南鹤手上的面包,“你怎么把面包跟菜放在一边,染了味道我怎么吃!不是很甜吧?我可不吃太甜的。”
南鹤:“??”
见南鹤还杵着不动,路橙疑惑又不耐烦地看过去:“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5544急切道:“宿主你干什么啊?你快给他呀!你要追人家不得给人家买点礼物吗?原主经常给他送吃的用的,你现在不给不是很奇怪?”
“啊,这样啊。”南鹤幽幽道。
经常送吃的用的还是这种欠债态度?那也确实匪夷所思。
“对啊。”5544道,“快给他啊,别让他等了。”
南鹤将手上的面包递给路橙,路橙接过,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你要不愿意给就算了,摆出......”
“35。”南鹤道。
路橙:“?”
“35块钱。”
路橙瞪大双眼,白皙精致的小脸气出两朵薄红,看了眼手上的面包,觉得秦南鹤简直是欺人太甚!将一袋子面包砸到南鹤身上,气呼呼转身走了。
秦南鹤太过分了,他纡尊降贵跟他说话接受他的东西已经是给他脸了,他今天发什么疯,给脸不要脸,他再也不要理他了。
南鹤接住面包,面无表情看着路橙离开的背影,推开院门回家。
5544气死了:“宿主你都做了什么啊!为什么不给他面包啊?你买来不就是给他的吗?你这是小气,以后怎么有老婆啊,你看你老婆还理你吗?”
南鹤走进家里沉闷的小客厅,将窗户都打开通风,一边放东西一边无所谓道:“有什么关系吗?”
5544心头拔凉,他没想到宿主还是个小气的人啊!明明上个世界恨不得把心肝都掏给孟听,孟听喜欢海就毫不犹豫买海岛买豪华巨轮,现在连袋面包也舍不得。
男人怎么可以变得这么快啊!
南鹤虽然不是什么有洁癖的人,但是也看不惯眼前这这么脏污的环境。找到扫把和破灰铲就开始打扫房间。从客厅开始,坏的、脏的、没用的、过期的全都扔到地上。厨房和卫生间以及杂货房也被大扔特扔,地上堆满垃圾。
楼上的东西也同样处理,脏臭不洗的衣服也一视同仁,统统回归垃圾。
打扫到自己房间,清理柜子时在柜子底下发现了一张老旧的照片。照片上是个弯眉杏眼的温婉女子抱着一个年幼的小孩子,对着镜头浅笑着。
这应该是秦南鹤的妈妈了。
回想收拾了这么多东西,却只在原主的房间里看到这么一张照片,这大概是这家里关于原主妈妈唯一的东西了。南鹤找了个纸盒子将照片重新放好,就当是留个念想。
成堆的垃圾被扫出去,南鹤被灰尘呛得直打喷嚏。垃圾全都搬到垃圾堆去,家里空间都宽大了一些,南鹤才松了口气。剩下就是屋子里的灰尘,打了几盆水又冲又洗。夏天空气热又有风,家里没一会儿就焕然一新了。
南鹤毫不犹豫地将秦森的衣服扔掉了,自己的衣服挑挑拣拣出几件完好的洗干净在外面晾好。
晚上天上繁星一闪一闪时,南鹤烧了一桌子菜摆在二楼阳台上边吹风边吃。
“搞什么!”一道声音打破寂静的夜。
南鹤顺着阳台的栏杆缝隙看过去,一个高大的声音烦躁地踢开院子门走进来。
是秦森。
南鹤吃了口菜,对秦森的到来毫不关心。
老旧的木质楼梯发出沉闷的咚咚响,秦森上楼了,环视一周,油腻的脸上浮现一抹笑来:“终于知道打扫家里,等了那么久,难不成还要等着老子自己收拾。”
终于看见了在阳台上吃饭的南鹤,一桌子菜烧得色香味俱全,秦森没想到儿子还有这样的本事。正好肚子也饿了,拉过来一张矮凳子就坐在桌子边,直接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
吃了一口后陡然回过味儿来,筷子“啪”一声拍到桌子上。
“你买菜钱哪里来的?你还有钱?”
他今天打伤了儿子拿走他的学费,出去就赌了大的,半天时间输的口袋空空。回来的第一件事不是关心儿子的伤,而是吃饭的时候问儿子是不是还有钱?
南鹤理都没理他,垂着眼继续吃饭。
“老子问你话呢!”秦森道,语气尚且不狠厉,“老子今天下午输少赢多,最后是看走了眼才输了个精光,那点钱来,老子立马就能翻本。”
“你到底吃不吃饭?”南鹤压下眉间的不耐。
吃饭被人打扰真的很烦。
“你什么语气跟老子说话!”这种厌弃的态度一下子就戳中了秦森内心的敏感点,他虽然没本事,但是最恨人用这种厌烦的语气跟自己说话,当初那个臭女人也是。
越没用的人自尊心就越脆弱,秦森越想越气,猛地站起身来,一把掀翻了折叠桌。一瞬间,满桌子饭菜撒的墙面地面到处都是。
秦森尚且不觉得解气,挥着拳头就过来了。
上午没教训够这个小畜生,不仅藏钱,还跟自己爸爸用这种鬼态度说话,跟他那个不要脸水性杨花的妈妈一个样子!
南鹤可不是原主,会惧怕这个父亲任他打骂。在秦森的拳头挥过来的时候,就一把扯住了他的手腕,将他强行拖进了小客厅里。
秦森惊了,被拖住扔在了客厅地上时才反应过来。南鹤顺手关上了阳台的门,随手拿过茶几上的抹布一层层裹在拳头上。
“反了你了!你还想跟老子动手,你这个小畜生......”回应他的是南鹤摁住他打过来的拳头。
粗糙的抹布裹在拳头上一拳接着一拳,秦森被打得丝毫没有还手之力。脸上的疼痛从骨头传到脑袋里,脑袋嗡嗡的。
“秦南鹤!秦南......儿子!”秦森吐出一口带着牙的血沫,“住手住手!”
南鹤充耳不闻,手上的抹布因为牵扯力太大断掉了,他才停手。
秦森瑟缩在沙发旁,心里的恨意像海水一样涨起。南鹤转头丢抹布,秦森顿时暴起,拿过茶几上的玻璃杯就要往南鹤的头上砸去。
接近的前一秒,秦森充血的眼里挤出了诡异的兴奋。
这个小畜生居然敢跟他动手,看他不打死他!
偏偏南鹤的后脑勺像是长了眼睛,转身飞起一脚,高大壮硕的秦森被正中胸口,狠狠砸在客厅的墙上。
这一脚踹的秦森胸口像是烧出来了一个洞,火辣辣地吸气都疼。
南鹤找出一条没用的腰带,将秦森两只手绑起来系在茶几腿上,打开阳台的门看看将差不多完好的菜重新摆上茶几上,带着刚刚他护住没遭殃的白米饭继续吃起来。
将自己打成这样居然还能淡定无事坐在他旁边吃饭。
秦森气的脖子上青筋直冒,怒火与愤恨在接触到南鹤那波澜不惊、看他仿佛是看一件死物时淡漠的眼神时,心里升起了几丝不可名状的寒意与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