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忙碌的校阅司

另外，从这些顶级书院本身来讲，它们虽说擅长的领域各有不同，但是不代表有什么明显的短板。短板、长板不是绝对意义上衡量出的，而是对比出来的。

国子监或者三大书院，培养人才的经验都非常丰富，都能做到因材施教这一点。对于别人而言，可能有针对性地选择能少走几步弯路。然而对于姜澈，则不会有这一方面的顾虑，他选择一家自己最为感兴趣的书院入学即可，前提是在本次考试中取得一个好成绩。

……

在姜澈乘船逆流而上，向着京城进发之时。

神都城文渊阁内，校阅司的走廊上，两名助理文员正抬着一大箱来稿去向司内编修们所在的正堂。

“快点了，各位编修们还等着审稿呢，可不能耽误了时间。”

“好的，好的，放心吧。这箱子可真沉。”

“哪一期的来稿不是这么多呢？我早就习惯了。”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加快了脚步。

很快，抬着箱子来到了正堂之前。二人稍稍停顿，向屋内禀报之后，抬着一箱稿子推门而入。

校阅司正堂之内，空间很宽裕，四周窗户透亮，柔和的光线映照入内。屋内正北处供奉着一尊孔圣的雕像，一进门首先一眼便会瞧见。

屋子两侧则分别摆放着数张六尺长、三尺多宽的大书案，正是诸位编修们用来办公的桌子。在每张书案前都坐着一位编修，而孔圣雕像的下面也有一张南向而放的书案，这是主编修的位置。

按照规定，《文道汇编》的编修都是由文渊阁的人员轮值兼任，只有主编修是校阅司的人。每位编修轮值三个月，一般是五品或者六品境的夫子。文渊阁德高望重的四品境界夫子，才有可能被调入校阅司做主编修。

校阅司掌握着宣传机器，所以主事之人必须要牢靠、稳重。

各位编修会从送来的稿子中进行筛选，几人商议后决定本期要刊登的内容。主编修拥有一票否决权，但是通常情况都会尊重其他同僚的意见。

这一期的主编是一个年老的夫子，其他四个编修则年纪不等，分别来自其他几个司衙。

等到两个助理文员把最近收到的文稿送了过来，几位编修不约而同放下了手头的事情。

年老的夫子，名为杜楚客，他就是本期的主编修，和颜悦色地说道：“我们开始吧，诸位。”

其他几人点头答是，开始工作。

主编修心念一动，身上青气鼓荡，然后书框中的稿子在一股神秘力量的牵引下纷纷飘向了空中。

要是姜澈在这里，大概率会忍不住感叹一句：牛顿老爷子的棺材板快要压不住了。

之所以能出现稿件无风自动这种异象，是因为这校阅司正堂之中有前任大儒留下的一件文宝，可以通过儒圣的雕像具现文稿中蕴含的才气，引动文稿御空而起。

刚才主编激发出青气，就是用来给文宝注入动力将其激活。

这些的稿子缓缓飘向空中之后，不一会儿，便开始呈现分层。

在大儒文宝的引导下，来稿的作品中蕴含的才气越多，在空中坚持的时间也就越久。

才气不足者，不能长久支撑漂浮，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重新掉落到地面的青砖上。

按照《文道汇编》刊登作品的要求，来稿中才气的量要坚持半炷香时间，才算合格，这种水平属于一彩诗中的佼佼者。

很快，要求的半炷香时间到了，仍然飘浮在空中的作品只余下一小半，其他的稿子在这段时间都纷纷落到了地上被淘汰掉。

杜楚客心念一动，空中存留的这部分作品自动分成五个部分，分别飞到五位编修的桌案之上，叠放地整整齐齐，等待进一步地甄别。

地上的那些淘汰品则是被引导着飞向了另一边某个准备好的大筐子中，之后会被校阅司当成废品抬走处理掉。

前面对于作品中蕴含才气的筛选，只是第一步的初审。通过这一关，接下来五位编修会逐一阅读剩余的来稿，某一位编修读后若是感到满意，还会在审阅完之后再提交给其他编修重新核定。

因此，一篇作品至少要取得三位编修的认可，且必须主编修那里不反对，最终才能登上《文道汇编》，在大黎公开刊行。

往往这样一套流程走下来，来稿之中十份中有八九份皆会被不幸淘汰。

正是因为有严格的审核机制，妄想投机取巧的水货无所遁形，期刊质量得到保证，所以大黎的文人才愿意把登上《文道汇编》视为一种难得的荣誉。

在第二阶段各位编修审核的过程中。

一位蓄着胡须的中年夫子拿起一张纸页，刚刚扫了几眼，便把手上的纸张卷成了一团，直接扔进纸篓里，轻哼一声说：“只会卖弄文字，实则狗屁不通。”

他又拿起桌案上另一份稿件，同样是看了几眼后，重复刚才的动作把这份稿件扔进废纸篓。

旁边其他几人见状，没有任何惊讶的表现，在座之人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对他的脾气都很了解，这位周夫子有一说一，心直口快。

另一位年龄大概五十岁的夫子还开口劝慰：“老周，你呀，别总是这么着急，这才是刚刚开始，后面肯定有佳作等着你。”

听到两人的对话，对面的一位稍年轻一些的夫子叹息一口气说：“最近这几年，投稿的这些人确实是一批不如一批了。以前是百诗争辉，文坛盛况。”

“再看现在呢，浮艳文风日盛，作诗写文过于追求形式，里面的内容却粗陋不堪。再这样持续几年，我们半月一期的内容都快要凑不齐喽。”

那位脾气耿直的周夫子对他的这番话深感赞同，不住地点点头，附和说道：“秀山你说得很对，最近几年时间已无新秀脱颖而出，大黎上一位公认的才子崔铭，在四年之前便已扬名神都了。”

而一位面容白净的夫子也是附和道：“现在有些儒生不知天高地厚，自己那点斤两都没称量明白，还跑来这里丢人现眼，简直是有辱斯文啊！”

这个时候，主编位的杜楚客出来制止众人议论的话题：“讨论这些也无益，在其位谋其政，大家还是先做好这期汇编的工作吧。大黎人口数万万，好苗子是有的，只是暂时还没挖掘出来罢了。”

下首几人闻言，也不再抱怨，拿起自己桌案上摆放的稿件慢慢翻阅开来。

看过一份、两份、三份、四份……

若是看到让自己满意的作品，编修们眉头会展露出一丝喜色，然后将其放置到右边，等待过会儿交给其他人进行会审。

看到那些不满意的作品则是眉头一皱，随手将他们扔到了左边，最后一起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