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爸,你就想想,你要是有个17岁的儿子,会送他什么?
一滴清泪滚落,利刃般深深扎进心田,向来镇定的米果慌了,手忙脚乱去拭泪。“别哭啊,对……对不起,我错了……”
白皙的脸庞却被他越擦越红,贴着冰凉脸庞的手擦也不是,不擦也不是。
“疼不疼?不是不是,我不是……哎呀,你别哭,我去拿纸巾……”
回应的却是越扯越紧的领带,那双嵌着泪珠的眼,固执地看着他,藏不住的慌乱。
“你今天究竟要去做什么?”
见她这般反应,米果埋在心底的种子突然刺破脆弱的筋膜,在身体中横冲直撞,疯狂蔓延,再也收不回去,锁不起来。
“……”
瞧见米果脸上的笑,郝清洛的不安和愤怒到达了极点,收紧领结对着喉结箍了过去,“说不说!”
“咳咳咳咳……”米果被勒得一阵猛咳,充血的眼却灼灼发亮,“不做卧底,只是去认个亲戚。”
“老丈人?”
牢牢包住郝清洛想睁开的手,米果不知该给刘青山点个赞,还是赏一脚才好,咧嘴解释。
“去找个老头儿不假,但我是去收大外甥的。你要是认那老头儿做爹,我多认个老丈人也没什么。”
见自己又被耍了,郝清洛狠狠一脚踩在米果脚上,看他呲牙咧嘴,青着脸也不肯撒手的赖皮样,美目圆睁,“松手。”
“说要负责的。”
“米队真是玩不起,玩笑都听不出来吗?”
米果只想回到几秒前,甩自己几个大耳瓜子,“不行,我把你惹哭了,我得负责!”
“呵,你负责的过来吗?”
甩开他的手,郝清洛气急反笑,“要我数数大学里,你气哭了多少学姐学妹吗?”
米果腹诽,气哭她们和气哭你能一样吗?
自打那封请柬出现,他就没睡过一个好觉,全是郝清洛的死状,看着面前张牙舞爪生动鲜活的人,湿了眼眶,哑声道:“清洛,我错了,不该让你担心。”
熟悉的眉眼一下戳中郝清洛心中最柔软的部分,忍回去的泪再次滚了出来。
“……”米果发现,不光外甥女哭会让他不知所措。
“我今天倒要看看,你究竟准备干什么!”
郝清洛熟悉的是公安大学的米果,可做了刑警队队长的他却无比狡猾,三言两语就能迷惑人。
见她这样,米果一阵愧疚,脸上又露出如常的笑,上下打量一番,美滋滋道:“这么漂亮,见亲戚足够了!”
习惯米果不按常理出牌,郝清洛便耐心等着,非要一探究竟不可,见他一个领结捣鼓半天也不见好,没好气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去见国家领导呢。”
嘴上数落着,手却抬起仔仔细细帮他打了个完美的领结,衣领也理地整齐又漂亮。
性感的喉结,坚毅的唇,挺直的鼻,剑眉星目,一如初见的模样,只是那眼中掩埋了太多她看不懂的情绪。
“好了。”
十分钟后。
郝清洛认命地开车前往香山疗养院。
听到米果联系律师、江城公证处科长,便知自己想歪了,可如今骑虎难下。到了疗养院,米果肯定会去见父母吧?想到这里,郝清洛脸烧得疼。
此时此刻,远在盛京的米粒正抱着江峰的肩膀左摇右晃,极尽讨好。
“爸,我都跟简星河说了要分点爸爸给他,他生日你是不是也表示一下?”
“……”
原来这世界上还有比孩子早恋更糟心的事儿!见过替你收儿子的没!
斯文的眼镜也盖不住江峰的暴躁,将戳在脑袋上的下巴推远,气急败坏道:“像话吗你?我老婆你是不是也想分出去一半?”
米粒端出甜甜的笑,乖的不可思议,“我妈是你的,我不敢做主。”
扔出个算你识相的眼神,江峰掏出手机准备订生日蛋糕,却被女儿当场拒了!
“太不走心了!以前给上官飞挑礼物你也没这么敷衍啊,怎么可以厚此薄彼!”
见女儿不依不饶,江峰好脾气问她准备了什么,自己参考参考,瞧见糖果坠子的那一刻人都麻了,“送项链合适吗?”
“男女平等多少年了,男孩子戴项链怎么了!又不是结婚戒指!哪里不合适?”
瞧着女儿正经八百的脸,江峰心中郁结,半晌才无奈道:“随你吧……”但愿收礼的人和你一个想法!
小小的脑袋又一次搁在了江峰肩头,眨眼瞧着眉眼相似的男人,“爸,你就想想,你要是有个17岁的儿子,会送他什么?”
知道她是真把简星河放在心里,江峰心里又酸又软,说不出的滋味,琢磨片刻,从包里掏出一个东西,翻开她的手,郑重放了进去。
“白马寺方丈送的平安符,希望那孩子平平安安的。”
凝视着手心里浅蓝色的荷包,米粒眼眶一红,紧紧搂住了江峰的脖子,“谢谢爸~他肯定会喜欢的!”
站在门口的吴岳看着父女俩,等了许久,才轻轻敲响了门。
瞧见吴岳,米粒刷一声站直,收起了满脸的笑,又是往日一本正经的严肃表情,不想搭配清丽的装扮,冷得更勾人了。
心脏悸动不已,吴岳笑得彬彬有礼,直言不讳问米粒,“我是不是做什么让你生厌了,你似乎都不乐意看到我?”
“没有没有。”
米粒慌得直摆手,抓起椅背上的大衣就走,“爸,我还要去生日party,不跟你吃饭了,拜拜~”
看着她落荒而逃,吴岳苦笑着将书放在江峰办公桌上,调侃道:“没想到江老师也是这个待遇。”
江峰只是笑笑,便拿起纸笔讲解起书上做标记的内容,面上不见丝毫担忧。
讨论完毕,吴岳便说起了米粒拒绝自己时曾说的托辞,委婉地告诉江峰自己认识很不错的心理医生。让他意外的是,江峰拒绝了!
瞧着吴岳眼中的震惊,江峰摘下眼镜,揉了揉发酸的眼,声音疲惫又干涩。
“没用的,我拜访过一位教授,他说我们越在意,米粒越会隐藏。除非她愿意,否则没人能从外面打破壁垒。”
吴岳没见过这样的江峰,浓浓的懊丧掩盖了一身温文尔雅,撑着额头,浑身透着说不出的颓丧。
“江老师,难道你认为简星河会是那个契机吗?”
“不好说,但这是一个好现象。”
事到如今,江峰哪里看不出吴岳的心思,语重心长劝道:“别在我女儿身上浪费时间和感情,她不会回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