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天命
“为什么？是因为人槐族做尽了坏事吗？”，傲风韵万年前曾经听过一些，但是也仅仅如此
“不止，那是我已经升入神界之后的一次事情了，有一个二级主神主杀戮，我初入神界，宫殿被分在了他宫殿的旁边，时刻相见，一来二去，便也算是熟悉了。有一日，在浮云殿议事的时候，听闻极寒之地有一种族平地而起，笼罩了整方天地，危害四方，他们顺天命而生，也因天命而陨，是宿命。于是便下令让杀戮主神对他们进行灭族，又恰巧我新上任，无任何功绩，还与杀戮主神交好，神主云生便让我与他一同前来，这便是事情的原委”，谢子眇盛了碗汤，清香浓郁，可谓是味美汤鲜
“然后呢”，几人探着头，盯着谢子眇
“这汤不错，你们尝尝”，谢子眇示意着几人，可是几人现在的心思都被谢子眇的话引了过去，谁还有想法去关注菜如何
“你就继续说吧，不说清楚，这顿饭是吃不好了”，况天涯无奈的摇了摇头，谢子眇还是像以前一样，爱卖关子，挑拨人的心情
“与其说他们害人，倒不如说他们就是牺牲品，极寒之地最开始有一位大善人，培养出来了人槐，目的本是为了护卫一方万民，却导致人槐生了心智，转化为人身，摆脱了善人的控制，反杀了此人后，为祸一方，本是善的产物，最后却引以为恶。当初神界同意此人培养人槐也是顺应了天命，谁能想到他们竟然会演变到这般程度。我与杀戮下界后便调查了所有事情，而后灭了整个种族，我觉得他们纵然有恶，却也不至于如此灭绝，便给他们留下了一丝生机，不然今日咱们也见不到那位九爷”，谢子眇还记得自己当初为什么会放过那些孩童呢，好像是因为想到了自己，或者是想到了手中杀戮太多，一瞬之间的善意，才有了今日的结果
神主世人，却并不是一念猜忌就麾下屠刀，总也有些善念是留给了世人
“若无你当日行为，今日你我也未必能坐到今日的位置了”，傲风韵点了点头，朗云天的善恶谁也无法说清，可是至少朗云天有过良善
何潇摩拳擦掌的看着一桌的美食，“既然说完了，那是不是可以开吃了，我好饿”，一边看着美食，一边撒着娇看着况天涯
况天涯轻笑，“快吃吧，顺便听一听有没有什么咱们需要打听的事情”
“放心，听着呢，这里虽然感觉乱，但是每个人说话的声音都极有分寸，毫厘之间，不过我却是听的极其清楚的”，傲风韵炫耀的看着几人，始祖真龙拥有的可不只是表象那些东西
“哦？听到了什么？可是探查清楚了”，谢子眇一边吃，一边给云舒和小洛凝夹菜，不过月余时间，小洛凝已经能够清楚的说话，并且交谈流畅，也收去了龙角，俨然是一副小孩子的模样，或许用不了多久小洛凝就可以彻底转化为成人了。小洛凝现在这般模样便已经是天资灵动的长相了，若是真的成人了，那又该是如何倾国倾城的模样，不过谢子眇想，或许会如云舒一般吧
“探查清楚了，不过我听到了两个版本，他们对此有着不同的想法”，傲风韵说完，面色就有些凝重，他们虽然来此是顺着路线随意行走，但是为了能够找到寒冰琉璃树，得到琉璃果，抹平杨凌的陈年旧伤，本欲用菩提果医治，却被杨凌留给了谢子眇，而如今，杨凌体内的旧伤时而复发，伤痛难忍，谢子眇与况天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哪怕只有一条消息，他们也想要找到
“你说就是了，至于答案与否，会有人告诉的”，况天涯并未在意几个版本，毕竟那名少年可是说了，他会给出自己想要的答案的，所以此刻知道的真假也并没有那么重要了
傲风韵也是想到了九爷，而后点了点头，“两方势力，一方说在东南以北之地，霞光之地，一方说在西北以南之地，荒草虚无之地。你们觉得，哪一个更正确呢？”
何潇皱着眉，“这两方之地根本就是两个完全相反的地方，怎么可能会连接在一起呢。极寒之地位于北方，已然到了两极之地了，再度向北，也不对，而这里极地冰封，遍地是大雪吞没的场景，怎么可能会有荒草虚无之地”
“不过还有一人，得出了一句不一样的回答，但是他的话语中的答案却始终让我捉摸不透”，傲风韵回头看了一眼，一个带着面具的神秘男子悠闲的品着茶，而他周围没有一个人，就连傲风韵都怀疑刚才听到的是不是这个人的声音，或者是他就是想要告诉自己等人
谢子眇等人也顺势看去，那人似乎是感受到了几人的目光，端起茶杯示意，而后一饮而尽，“以茶代酒，莫怪，真相与否，自有定论，天命所指，方为三界之路”
几人没有动作，唯独谢子眇同样端起了酒杯，“阁下客气，这三界的命运自然由自己做主，我等也不过是这三界漂泊的微小浮沉”
那人似乎是在摇头轻笑，“那便拭目以待吧”，而后落下了几块银钱，离开了原地，片刻后不见踪影
“此人，仿佛是一团迷雾，可以说对于他身上所用的法术，仿佛石沉大海，毫无波澜”，况天涯盯着那人最后消失的地方，眼中神色暗沉，他看不透的人有的是法术进行遮蔽，有的是隐藏起了自己，而唯独这个人，什么都没有
谢子眇扭头看向傲风韵，“你听到的他口中的答案是什么？”
“一群凡夫俗子的想法，没有什么用途，荒诞猜测，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寒冰琉璃树甚至比菩提古树还更加稀有，怎么可能会轻易被人知道踪迹，简直可笑。琉璃纯净，却是至黑至暗之处开出的最明亮的花，结出的果，怎么可能会在那种地方，你想知道吗，那就想一想，寒冰琉璃树应该在哪里，那是用鲜血滋养出来的”
“就是这些，我觉得他刚才是刻意想让我听到的，而他刚才的动作似乎是冲你来的，你与他有何瓜葛？”，傲风韵沉思了许久，从谢子眇疑惑的眼眸与紧皱的眉头可以看出来，谢子眇与此人并不相识，但是刚才的一幕，却仿佛相识已久，让人不得不怀疑那个人就是冲谢子眇而来的
云舒也有些怀疑，“而且我能够感觉出来，他举起茶杯也只是向着你，我们并没有在他的眼中，或许你记不得了，但是这个人与你必定相识已久，真的没有一点印象吗”
谢子眇眉头紧皱，思索了片刻，还是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摇了摇头，“若我真的与他相识，仅凭气息我就能有所感应，而不是毫无半分印象，而且我在他的身上察觉到一丝不属于这里的气息，他并不是极寒之地的人，如果说他是为了我而来，那我想，他一定还会出现的”
云舒伸出手紧握着谢子眇的手，“放心，就算他来了，我们大家都在，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既然是无关紧要之人，那便不要再去想了，先想一想，他既然与你相识，那他说的话想必也是说给你听的，你可有想法？”
其他几人也都点了点头，寒冰琉璃果或许不是什么稀世珍宝，但是对于杨凌来说，却非常重要
“至阴至暗、鲜血滋养、与我有关……”，谢子眇闭上眼睛，往事一幕幕的浮现重演，最后画面定格在了一处地点。而后，谢子眇猛然的看向了始终还在外揽客的那名少年--九爷
几人也顺着谢子眇的目光看向去，脑海中思绪涌动，也都想到了一点，或许谢子眇对于这个人没有印象，但是朗云天却是不可能遗忘的，他们最开始进来这里见到九爷之时询问的故事，就是最终的答案
“我想，咱们有必要先休息一天了，明天整装待发，寻找寒冰琉璃树”，况天涯四处看了看，天色已经渐渐变得暗淡，晚星已经显露了踪迹，他们已经定了房间，今日就不会离开。而九爷既然在这里做事，也一定不会离开，几人并非一定要与九爷商讨，想要的也不过一句确切的答案罢了
“好”
几人起身的一瞬间，九爷就已经发现了，走了过来询问，“几位客人用的可好，可有什么招待不周之处？”
“并无，我们很满意，只是万事万物都没有确切的答案，不知道九爷心中可有答案？”，谢子眇上前一步，眉眼带笑，可是笑却不达眼底
九爷愣了一下，不过也只是那么一瞬，“客人想知道的，心中自然有了答案，在下心中的是所有人都想要的答案，并非只有几位客人”
“你很聪明，不过我们只在这里住一宿，明日我要答案”，谢子眇路过了九爷一步，站在一旁，拍了拍九爷的肩膀，靠近九爷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是非在己，而我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你说呢，人槐”，而后拍了拍手，离开了原地，上楼去了，云舒等人立刻踱步跟上
一名小斯带着几人上了楼，也并没有在乎身后呆愣的九爷
留下了九爷一人在原地，攥紧了拳头，久久没有动弹分毫，眸中瞳孔溃散，可见，谢子眇那句话对他的影响有多大。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再多也影响不了此刻九爷的心境
“几位客人这里请”，那名小斯指引着几人上了楼
四方居名为四方，广纳各地人物，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甚至于连各方贸易往来都会从四方居吃一顿饭再走，除了四方居的特色美食以外，更重要的是你想要做什么，在这里都能得到答案。四方居外是雕刻的栩栩如生的真龙与真凤图案，仿若龙吟凤鸣响彻天际一样，雕梁画栋，内有乾坤。内共五层，前两层是用膳的地方，地方广阔，一层便能容纳百桌有余，是普通平民吃饭的地方，二层则是达官显贵以及四方来的客人，价格与饮食皆有不同，二者泾渭分明。三至五层则是居住的地方，来来往往的都是这三界中各色的人，也只有四方居不会在乎来者何地、因何而来，在这里，只要有钱你就能够得到你想要知道的一切
未过片刻，便停在了三层居中的位置，三间房连在一起，上可看楼层之高、四方来客，下可品百味人生、来去自如
“倒是个好地方，用心了”，况天涯看了眼四周，这个位置极佳
“九爷吩咐了，对于几位的都是最好的，这么多年，在下还真是第一次见九爷对人这般客气过，几位于此有缘”，那名小斯每说一句话，都是在试探自己等人
谢子眇觉得有趣，这里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点，还真是卧虎藏龙啊，“愧不敢当，行至此地，便是命运”
“客人高见，那几位，在下便先下去做事了，若有需要，每层楼的拐角处都有人把守，唤他们进行吩咐就好。晚膳时分，诸位直接吩咐就好”，那名小斯对着几人行礼而后离开，得不到想要的答案，继续待下去也毫无意义，这几位皆是不凡，或许这极寒之地的天要变了
谢子眇看着那名小斯远去，并未多言，但是云舒却能感觉到谢子眇的气息有些凝重，“怎么了？可是此人有何不妥？”
谢子眇摇了摇头，“只是觉得这里的人都挺有趣的”
况天涯从小看着谢子眇长大，自然也同样看出来了谢子眇此刻的神情，再联想一下刚才发生的事情，“可是这里的人都有何不同之处？”
“他们都太聪慧了，而且他们的每一句话都是在试探，或者说他们的所有的秘密都是在其他人身上探究出来的，那名小斯也一样，他的话中也是在试探，试探咱们为何会与九爷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