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做你自己
兔绒此刻才恍然大悟起来,为什么狐涯会在百年前离开狐族,四处游历,而当年做这些事情的人都一个一个的相继出事,他从一开始就已经开始了为那个人复仇。找到自己也不过是复仇的一环罢了,而把杨天、杨眇几人送来,才是最后一环,好计谋,好算计!
“是啊,少主隐藏的才是最深的啊,谁又能想到呢,当年最不被看好的人,如今却能够掌握狐族,甚至对于整个妖族的各方势力都拿捏的清清楚楚,还计划着报了当年的仇,这般的人物,当真是小觑了他”,兔敛感慨道,虽然自己年岁没有狐涯那么长,但是还是知道不少狐族的内幕的,当年狐涯的母亲曾经是狐族最优秀出色的女子,绝代芳华,纵然是嫁给了现在的狐王为妻,也没能掩盖住她的锋芒,只是可惜最后在一场阴谋算计中香消玉殒,一代佳人就此落幕。
兔绒却突然觉得很正常,轻叹着一口气,似乎是有些遗憾,却又随风散去了。“别忘了他的母亲是谁,那可是曾经力压几大氏族,一骑绝尘的狐瑶啊,如今这般,还真是继承了他母亲的聪慧才智了。果然啊,她的孩子,也不会差。咱们要做的,就是辅佐着他把妖族带向更广阔的天地了”
兔年与兔敛都点了点头,“不错,有他在,妖族的未来只会更加的广阔,还真是期待那一天的到来呢”
黑影继续向着几人汇报,“另外还有一点,属下打听到了一个重要的消息”
“什么消息?”,几人不解,除了这些还能有什么重要的消息,除非此事事关狐涯。
“属下打听到,少主与狐王对话的时候提到了那个人,那个人已经重新临世了,只怕他这次回归妖族,就是要报当年的血仇了”,黑影一字一句的说出来了砸在几人心上的话语。
“怎么可能!”,此话一出,兔敛捏碎了手中的酒杯,兔年惊的站起了身,兔绒眼眶尽裂,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兔绒似乎是不确定一样,再度询问了一句,“当真?”
黑影对着兔绒重重的点了点头,“属下绝无可能说谎,这话是从一个暗卫口中得知的,当真”
兔敛眉头紧皱,“若是那个人真的回来了,只怕妖族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了,毕竟万年前的事情,几大家族都掺和其中,谁也逃不掉。纵然少主已经让得一些人付出代价,可是还有人依旧高悬于高位之上,未曾被泥污沾染,他真的能做到吗?”
兔年却对此深信不疑,“我看未必做不到,大人莫非是忘记了,他当年被几大家族追杀千里,都能够重创当时的几大家族高手,而他仅仅只是重伤,却依旧还能够逃出妖族,他的实力深不可测。而如今过了万年再度归来,只怕这整个妖族都要翻天了”
兔绒也觉得兔年说的很对,“不错,别忘记了,如今的他可不是孤身一人,少主即将接任妖族,到那个时候,整个妖族都是他强大的后盾,你觉得那些人会为了一个犯了错误的人而惹怒妖族的主人吗?这可是灭族的祸患!”
“知道那个人是谁吗?当年也只有消息,却不知道到底是谁,若是真的遇见了,或许也有个改变的机会”,兔敛偏头询问黑影,这一点是非常重要的。
黑影摇了摇头,“并未,关于那个人的消息至今也没有任何的答案。当年追杀过他的人,除了几大族的首领以外,其他的人死的死,伤的伤,退隐的退隐,想要从他们的口中打听到消息,这很难”
“无事,那你先下去吧”,兔绒也有些累了,挥了挥手,示意黑影下去。
“属下告退”,黑影对着二人点了点头,又再次离开了,一如来时,无声无息。
他本来就是生于黑暗之中,存于黑暗之中,自然也当永存于黑暗之中。
“还真是复杂啊”
兔绒揉了揉眉头,想的太多,真的是很费心力啊。
兔年自然的起身,给兔绒揉了揉太阳穴,而兔绒也是习惯了这种方式,自然的向着身后靠去,闭上了眼睛,感受着,放松心神。
见兔绒有些疲累,兔敛也知道今日商量的时间有些长了,对着兔年眼神示意了一下,而后再度对着兔绒行了个礼,而后离开了。“属下先行离开了,明日咱们凝夜居见”
兔绒虽然没有睁开眼睛,但是也能感觉到发生了什么,点了点头,“去吧,早些休息”
兔敛点了点头,而后踏出了门。
兔年还是有所疑问,却见兔绒太累,没有询问出声。
兔绒能够感觉到身后的人有些心不在焉,轻声开口,“想知道什么,问就是了,你可不是那扭捏的性子”
“大人与兔敛是什么时候开始合作的?”,犹豫了一下,兔年还是询问出声。
“很早,早到还没有你的时候,有一次意外,他外出执行命令,被人围攻,命悬一线的时候,我出现了。毕竟是同族中人,若是就这么让他死了,对于我兔族来说,是一大损失”,兔绒的语气有些轻,毕竟累了一天了,但是也依旧回答着兔年的问题。
“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兔年觉得兔敛与兔绒合作,就是因为兔绒救了他。
“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原因,更大的原因是因为我们之间有一个共同的敌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明白吗?你现在或许还不懂,可是你早晚有一天会接触这类人,他们有的时候就是你最后的底牌”,兔绒发现兔年还是太小了,纵然在外人面前表现的再好,在自己的面前他始终还是缺乏锻炼。兔年是块璞玉,需要仔细的打磨。
“可是他们,大人又怎么知道他们一定会如实相帮呢?就不怕他们会背刺吗?”,兔年还是不理解,敌人的敌人又怎么可以全身心的信任呢?他们不是朋友的。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选择了他,就不要犹豫,犹豫就会败北,耽误一秒就是生死之差。有的时候,要对他们有信心,他们知道你对他全身心的信任,他们已然也不会再耍什么小伎俩,毕竟,发过誓约的人,若背叛,会遭受天谴的”,兔绒当初自然也不是全身心的信任兔敛的,可是这么多年下来,比起敌人,他们之间早就已经成为了真正的知己,你懂我所想,我助你成事,相辅相成。
兔年此刻才恍然大悟,“属下明白了。大人,您早些休息吧,明日还有大事需要您呢”
兔绒睁开眼,点了点头,“是啊,明天还有一场硬仗呢,走吧”
兔绒被兔年搀扶着起身,送入了屋内。
这一夜,许多人未眠。
兔翎儿在期待着明日与况天涯的再见。
况天涯与谢子眇在思考明日如何应对兔傲。
云舒在思考罗刹枪的踪迹。
何潇在想况天涯昨晚与兔翎儿发生了什么。
傲风韵在担忧兔傲会不会对云舒做什么。
兔绒与兔敛在思考如何与杨眇、杨天二人合作夺取兔族。
兔年在仔细的思索兔绒今晚说的话,每一句都让得兔年足以铭记终生。
第二日,晨光熹微、雨落苍穹。
谢子眇站在屋檐下,看着甘雨如粼,雨落满地,仿佛在冲刷着当年的血海深仇,一寸一寸的清洗,最后消失不见。
况天涯站到谢子眇的身旁,仿佛透过谢子眇的眼神,看到了万年前的阴谋算计,被重创的残躯、无力的挣扎、刀光剑影的杀机,以及难以忘怀的过去。
谢子眇伸出手,接过这新雨,从手中穿透而过,微凉却又猛烈,“大师兄”
“我在”,况天涯没有说话,就是在等着谢子眇开口喊自己,谢子眇的心中压抑了太多,曾经他明明只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前世今生却都与他息息相关,让少年骄傲的心被穿透,变得千疮百孔。
“你说,我若是颠覆了这妖族,师尊会怪罪我吗?”,到了这个时候,谢子眇担心的只是杨凌会不会怪他,而不是能不能够做到,谢子眇从来都对自己有着强烈的自信,天下在握,只待出招。
况天涯听到谢子眇的话,只是轻笑。
谢子眇诧异的回过头来,充满疑惑的看着况天涯,“大师兄笑什么?”
况天涯不答反问,“那你在犹豫什么?”
谢子眇沉默不语,躲避了况天涯的眼神。
“你在犹豫,你怕你手染鲜血后师尊会怪你杀戮太重,你在犹豫,你怕颠覆了妖族后等到最后的时候没有了妖族,会失去一大助力,你在犹豫,你怕你最后会变成一个嗜血的怪物,从而辜负了师尊的教诲与期盼。是也不是?”,况天涯看着自家小师弟,从小时候起谢子眇每次犹豫,对自我产生怀疑的时候,都会像现在这般不敢看自己的眼神,他在躲避。
况天涯很庆幸,面前的这个人依旧是自己熟悉的小师弟,却又遗憾,他不只是谢子眇了,他还是万年前的菩提老祖朗云天,他的身上承载了太多太多了。
谢子眇听完况天涯的话,摇头苦笑,“果然还是大师兄最了解我,是啊,我害怕啊”
“怕什么呢?你觉得师尊会怪罪你吗?他若是知道你经受了那么多,只怕他自己就会杀过来,把当年的那些人杀的片甲不留。有我在,你觉得我们会让你变成嗜血的怪物吗?比起这三界,师尊对你的教导从来都不是牺牲,而是在有能力的范围内,做好你想做的事情,我们更想看到的,是你能够做你自己,明白吗,小师弟”,况天涯站在谢子眇的身旁,轻轻的拍了拍谢子眇的肩膀,仿佛想要打醒他困在牢笼中的自己。
谢子眇看着况天涯,仿佛有些恍惚的看到了杨凌一般,当年的杨凌也是这般的开导自己,让自己不要在意外在的一些东西,只做好自己就够了,可是这几年,自从恢复了全部的记忆开始,每每午夜梦回都是曾经的尸山血海与无法改变的过去,这个时候,杨凌总会守在自己的屋外,陪着自己一夜又一夜,自己是知道的,只是自己总是贪恋着熟悉的温度,不愿意放开,更不愿意从泥沼中脱困,自己想把所有人都带到其中,却发现自己太过自私,他们没有义务,也没有这个命运要与自己沉沦的。
“是啊,我从来只是我自己,是我不愿意放开,更不想要让师尊因为我而失望。若有朝一日我满手鲜血,只希望那个时候师尊还愿意拉起我的手,带着我走过漫漫长夜”,谢子眇看着自己的手,满是因为习武练剑而产生的细密伤痕,而这双手,曾经也被那双温热的手紧紧的握住,从幼稚孩童走到青葱少年。
况天涯突然伸出手,拉住了谢子眇的手,同样的熟悉温度,驱散了谢子眇周身的寒冰。
谢子眇抬起有些湿润的眸,看着面前的人温和的笑容,内心坚硬的冰破碎,融化成水,汇入涓涓溪流。
况天涯温柔的看着谢子眇,手坚定的握着,“以后,大师兄与师尊一起,陪着你,长路漫漫,总不会让你孤身一人的”
“大师兄,我很庆幸,今生能够遇见师尊与你,也庆幸,前世的朗云天在最无力的时候遇见了先代魔尊与天儿,若没有你们,不论是前世的朗云天还是今世的我,只怕最后都会像岳林渊一样,变成嗜血杀戮之人。我比他幸运”,谢子眇也用力紧紧的回握住况天涯的手,一如小时候况天涯带着自己,细心呵护,自己才能有一个最幸运的年少青春。
“我们也很幸运,能够遇见你,不然这枯燥的一生该有多么无趣啊”,况天涯轻声的8挑逗着谢子眇。况天涯在别人面前从来都是端庄稳重的,只有在杨凌和谢子眇面前才会露出有些顽皮的一面,是因为无论况天涯是什么样子,都会有人惯着宠爱着,毫无顾忌的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