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打碎

况天涯也是没想到，当初本意是为了解救谢子眇，才会去到幽冥界，却未曾想到会遇见君莫宇，也未曾想过会恢复前世的记忆，这一切的一切或许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吧。“或许，命运早就已经做出了选择，如果当初没有救你，我也不会恢复记忆，自然也没有今日这般的情况出现了，因果轮回吧”

“是啊，那既然如此，就彻底的打碎了它吧，让树王知道知道，当年的他不够强大，如今他依旧不够！”

况天涯大笑，“那就一起来吧，子眇，让树王知道知道，什么叫自欺欺人”

况天涯的气势瞬间攀升到了顶峰，当年阴阳界神君的气势在这一刻彻底恢复，傲立天地之间。

谢子眇周身气势也同时迸发，与况天涯的气息合而为一，全部注入到了况天涯刚才随手画出的铭文之中，下一秒，铭文仿佛是无法承受一般的碎裂开来，与此同时，整方天地的阵法也开始渐渐的破碎，直至几人再度出现在了四人的面前。

几人看到的，是狐涯眼中的欣喜若狂，大长老眼中的温和，狐霄眼中的平静以及树王眼中的震惊之色。“云哥！”

谢子眇扭头对着狐涯温和一笑，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

“怎么可能！我这泯灭之阵集齐了天地之灵气，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你们破除了！”，树王简直不可相信，自己筹谋了这么多年，苦练了这么多年的法阵，在谢子眇几人的手中，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便破碎殆尽，这是谁也无法想到的。

谢子眇轻笑，只是眸中却是无尽的冰冷，“要怪就只能怪你命不好，我们这里可是有着阵法之祖，就凭你这个不够完善的法阵，还困不住我们，我说过，助纣为虐者最后的代价一定会很惨的，可惜你，听不懂呢”

看着自己面前如地狱修罗一般的谢子眇，此刻的树王才终于感受到了害怕，倒退了两步，面露惊慌之色，“别杀我！求求你！我不想这样的！如果不是你灭了我树族，我根本不想要与你为敌的，树族只剩下我一个了！你难道真的想要我树族彻底灭族吗！”

虽然此刻树王是求饶的态度，可是他依旧没有彻底认错的想法。谢子眇摇了摇头，眸中依旧冰冷，自己给过树王机会，是他自己不愿意珍惜，“你这样的人，就不该继续活着了，活着也是害人害己”

树王眼眸中的神色渐渐的变化，“是吗？我不配活着？我这一生做了那么多的事情，最后就换来一句不配活着？还真是讽刺啊，可是”，树王的眼眸更加的暗沉，而后猛然抬眸，手中的一把淬着冷光的长矛直刺谢子眇，“你也不该活着！”

树王抱着必死的心，欲想要与谢子眇同归于尽，长矛的中心对准的就是谢子眇的心脏。

“云哥！”，狐涯怎么也想不到到了最后树王会来这么一下子。

“子眇！”，云舒几人都距离谢子眇有几步的距离，根本来不及施救。

秦天手中的斩魄刀已然出鞘，直奔树王而去。“兄长！”

电光火石之间，在狐涯身旁的狐霄瞬间与谢子眇置换了位置，那柄长矛直接刺入狐霄的心脏。

而秦天的攻击也同时击中了树王，树王的身体瞬间破碎，妖晶破碎，身体开始渐渐的消散于天地之间，而在最后一刻，树王也感受到当年灭了自己族中的力量来自于谁。“原来，是你啊……对不起”

树王最后的眼眸深深的看了谢子眇一眼，而后消失于天地之间。

谁也想不到，狐霄最后会替谢子眇承担这一击。

“父王！”，狐涯纵然不在乎，可是那毕竟是生养了他万年的父亲，又怎么可能真的全无在乎。

“子眇！”，云舒立马冲到了谢子眇的身边，左看看右看看，生怕谢子眇会出什么事。其余几人也都围绕在了谢子眇的身旁仔细探查。

“放心吧，我没事，只是没想到狐霄最后会这么做”，看着被狐涯抱在怀中的狐霄，谢子眇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狐霄这么做的用意在哪，当年要杀自己的是他，如今救自己的还是狐霄，他所为到底为何？

“父王！父王！”，狐涯看着自己怀中平静的狐霄，仿佛受到重伤的并不是他自己一般。

“咳咳，我没事，涯儿不必悲伤，这本就是我注定的结局”，狐霄想要抬起手却发现好像没有了力气，刚才自己之所以选择置换谢子眇，不过是彻底明白了自己的选择罢了，这么多年自己走错了一条路，如今也该是偿还的时候了。

狐涯知道，长矛命中心脏，毒素已经在狐霄的体内散发出来了，哪怕此刻天神在旁，也已经无力回天了。自己恨了狐霄一辈子，也怨了一辈子，到头来却发现，自己一直想要的，不过是狐霄的疼爱罢了，自己曾经短暂的拥有过，最后却如流沙逝于掌心，再无痕迹。

谢子眇不解，“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本可以继续活着的”

狐霄艰难的转过头来看着谢子眇，面色有些惨白，曾经高高在上的妖族之主，此刻只是个垂暮老人一般。“可是我知道，如果我不死，受到伤害的就是妖族和涯儿了，所以我今日，以我身死，换你一个承诺，可好？”

谢子眇的眸中依旧是无尽的冰冷，说出来的话也极尽冰冷，“你该知道，纵然你不为我挡，我也不会有事，你这般行为，无非是多此一举。我没有答应你的理由”

其他人或许不理解谢子眇为何如此冷漠，可是狐霄与狐涯、君屹却是清清楚楚的，当年之仇关乎的不只有朗云天一人，还有鹿玥儿之死、君屹万年的困囚与磨难，谢子眇没有资格替他们原谅。

狐霄叹了口气，也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是啊，我有什么资格让你这么做呢？你的仇，是夏易桉的要求，君屹之伤，是兔傲为之，我无能为力，但是我也默认了他的行为，我有过。至于，鹿玥儿，若是她还没死呢？你，可否看在我今日的行为允我一诺……”

狐霄的眼眸中布满了恳求与希冀，自己将死，只求死之前能够给自己所在乎的人与事留下一部分庇护。

谢子眇没有回答，而是反问，“玥儿当年是我亲眼看着她死在你的手中的，你却说她未曾陨落？你用什么来证明？”

狐霄的嘴角慢慢的流出紫红色的鲜血，手中缓缓的抬起，一团虚弱的光影从狐霄的手中显现，光影中是一个小鹿的形状，那是鹿族最后的血脉。“这个，可否证明？”，狐霄抬眸，小心翼翼的看着谢子眇，自己当年只是打碎了鹿玥儿的身体，却留下了她的一缕残魂，或许为的就是这一天吧，此刻狐霄竟然庆幸自己当年的选择。

谢子眇与狐涯的眼眸在狐霄手中光影的那一刻，眼眸渐渐的亮出了光芒。

谢子眇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接过狐霄手中的光影，这熟悉的气息，是自己愧疚的万年的存在。“玥儿……真的是你，你还活着……”，谢子眇的眼眸渐渐的变红，接过鹿玥儿的手都有些颤抖。

君屹也与鹿玥儿是旧相识，此刻见过故人还活着的痕迹，内心也是大为激动。“真的是玥儿！”

“是她，她还活着，君大哥，她还活着……”，谢子眇偏头反复的试探询问君屹，言语中生怕这只是一场梦幻。

“是的，是玥儿，她还活着，放心吧子眇”，君屹拍着谢子眇的肩膀，安抚着他的内心。

谢子眇珍重的收起了鹿玥儿的残魂，站起身看着狐霄，眸中的冰冷渐渐的破碎，最后变得平静。

看着狐霄希冀的目光，谢子眇也不再继续冷漠下去了。就凭鹿玥儿还活着这一点，谢子眇就能够原谅狐霄所做的一切事情。

“有我在，阿涯与狐族都不会有事，谁也不能动他们分毫，这是我对你的承诺”，谢子眇庄重且坚定的说出了狐霄最希望听到的话。

狐霄的眼眸也终于在这一刻才黯淡了下去，听到了希望之后才感觉到自己生命流失的痛苦。

“如此，就够了，我相信菩提老祖的承诺。我欠你的，今生注定无法偿还了，对不住了……”，到了这最后一刻，狐霄才真正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向谢子眇道歉，一个迟到了万年的歉意。

谢子眇没有再去看狐霄，这是自己能够给他的最后的体面。其他人也都纷纷转身，毕竟是妖族之主，该有的体面不该少。

狐霄偏头看向眼眶湿润红肿的狐涯，用尽最后的力气伸出手摸向了狐涯的头。“我的涯儿如今已经超过父王了，一……定……要好……好的……”

狐霄的手最后还是停在了半空中，而后缓缓的落下，那双精明古朴的双眼，彻底的闭上了，从今以后，这三界之中，再也没有妖族之主狐霄了。

“父王，父王……父王，你别吓我，父王……”，狐涯摇晃了两下终于明白了，狐霄已经彻底离开了，他从此以后，就是一个彻底没有父母的孩子了。

谢子眇蹲下来，拍了拍狐涯的肩膀，看似是拍，可是狐涯却能够感受得谢子眇是如何抓着自己的肩膀，而后在自己的耳边留下了一句话。“他或许不是个合格的领导人，但是他却是个合格的父亲，他最后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能够成全你，而你所要做的，就是看顾好狐族，甚至于整个妖族，如果是你的话，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对不对？”

狐涯偏头，就看到了谢子眇充满了信任与骄傲的神情。“云哥……我，没有父亲了……”

“我知道……所以如果未来的某一天，你一定要做一个合格的领导人，让他看到，你做的比他更好，这是他对你最大的期盼”，谢子眇拍了拍狐涯的肩膀，而后起身，带着况天涯几人离开了原地。

“大家都先离开吧，让他自己安静的待会”

连同大长老都一同离开了原地，这个时候，狐涯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慰与陪伴，让他自己静静的待一段时间，他会想明白的。

谁都知道狐涯内心有多骄傲，这种流露真情的时刻，他不会希望任何人看到，哪怕是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舅舅，或者是重于性命的人也不可以。

三日后，狐族大丧，狐涯继位族长之位，也同时在继任妖族之主大典之时，出现了更多的绊脚石。

狐涯如此年轻，纵然实力强大，也无法让众人服众，当年的狐霄除啊足够强大以外，更多的是绝对的手段以及计谋才能够管的住那些心怀不轨之人，而如今狐霄陨落，自然也有更多的人相继冒头想要夺得妖族之主之位。最后是谢子眇与况天涯、秦天三人共同出手，武力镇压并杀鸡儆猴的杀了几个出头鸟，这才让那些人没有了话语。

谢子眇的身份早就已经被人猜了出来，妖族从未有这般人物，而三界之中早就已经有了谢子眇几人的传说，谁都知道，仙门各派的几个顶尖的人物都齐聚在了妖族之中。只见继任大典那一日，谢子眇一人一剑站在中央，一剑横天，便断了所有人的念头。

况天涯与秦天则站在谢子眇两侧，同样气势滔天，一人一柄长剑与斩魄刀，横断了整方妖族。

“我，谢子眇，来自仙门各派中的逍遥派，掌门杨凌之徒，万年前的菩提老祖朗云天，今日，我在此力保狐涯成为这妖族之主，若有不服者，尽管来战！”，谢子眇眸中神色冰冷，明明与众人在同一个高度之上，却又仿居高临下一般的看着下方心怀不轨的众人。

“我，秦天，魔族至尊，今日力保狐涯成为这妖族之主，谁有不服，站出来，本座一刀斩之！”，秦天狂狷邪魅，不屑的冷笑了一声，看着周围龟缩不前的人，简直可笑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