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你,还不配
几人看着面前之景,内心尽显萧瑟
“算了,还是先看看是什么情况吧,总要找出个结果”,云舒看了片刻,总觉得这里经历过不止一场大战,而且,异常惨烈,据谢子眇所说,当时他和秦天并未赶尽杀绝,除了十二主神以外,所有神袛,皆未曾出事,最后,他们也是被神主追击,双方重伤,神主牺牲自己毕生修为封闭神界,那么神主呢,其他神袛呢,这里,根本没有一点生人的痕迹,这根本就不合理
谢子眇皱着眉头,摇了摇头,“这三界除了神主,无人能打开这结界,除非,是神主自己打开了这结界,可是,也必须是神主全盛时期才能打开这结界,那么,后来又经历了什么,既然沧海绝境让咱们到达这里,必然是有它的道理,先寻找一下附近的线索吧”
几人都沉默的点了点头,能让风光无限的神界变成如此境地,普天之下又有多少人能做到,内心感慨之余还是准备先看看,这沧海绝境变化万千,生门看不清生死,死门却又绝处逢生,谁又能真的看透呢
“走吧,既然是神界,那么咱们首先要先找到神主,虽然这里未必是真正的神界,但是既然让咱们身处神界的幻境,那么有些人,肯定会存在的,而神主,必然是真的关键”,云舒思考了一下,谢子眇说过,神界由神主的力量构成,又是神主以毕生修为封闭了神界,那么不管是真是假,神主必然会出现在这里,那么他唯一在的地方,应该就是神殿,云舒看了一眼谢子眇,这里只有朗云天曾经去过神界,而现在,也只有谢子眇能够带路
谢子眇看到云舒的目光,点了点头,带着众人沿路而行,虽然万年过去,但是对于云舒神界,朗云天的记忆还是非常深刻的
众人相信谢子眇,便也就跟随着谢子眇一路行走,唯有秦天疑惑不解,难道谢子眇来过神界不成,为什么他知道神主会在哪,他到底是谁,秦天感觉自己似乎被什么困住了一样,明明答案就在眼前,却始终透不过这层防线,秦天头一次觉得人生很苦恼,而这苦恼的源头竟然只是一个小辈,秦天觉得自己真是疯了
不过片刻,众人面前出现了一座残破的桥,当初的水桥已经不见了,有的,只是干枯的一片残土,“到了,过了这里,前方就是神殿了,它是众神议事的地方,也是神主的宫殿”
几人未曾停留,直接便走入了神殿,缓缓打开,眼中出现的却是几人难以想象的,“这是什么!”
况天涯惊呼,只见正殿中央端坐着十二座金身,却毫无气息,仿佛一个死人,空有躯壳,没有了灵魂
修赫立马走上前去,探了探,然后对着谢子眇摇了摇头,他们只是一具尸体
这时,云舒仿佛突然看到了什么一样,难以置信,“这,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几人顺着云舒的目光看去,谢子眇不理解,“这只是一具火神神体而已,没有了灵魂,只是一具空壳,见他们的样子,想必已经在这里存在了万载,怎么,你见过?”,谢子眇记得,万年前朗云天屠了十二主神以后,他们的身体便都失去了灵魂,朗云天也并未彻底消灭,而且将他们留在了神殿中,也算是一个埋骨之地
云舒点了点头,“不只见过,我们在来找你们的路上,在黑竹林外,被他追杀过,不过那个时候的他,仿佛有着一些意识一样,不跟面前这个一样,只是一具空壳,好像,但是,又总觉得哪不一样”
这件事,谢子眇最是清楚不过,在场众人内,只怕只有他知道这件事情的来由了,“云舒,你见的应该不是他,而且先天十二主神之一的火神神体,现在在咱们面前的,是后来的十二主神之一的火神,二人是同一人,却又不是,你可明白”
云舒立马就懂得了谢子眇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说,他们是代替先天十二主神的后来者,是被朗云天诛杀的那些人”
“不错,本以为这里会是他们的埋骨之地,却未曾想过,最后却留着他们的尸骨到如今,倒是有趣,真不知道,这么做的人是何用意”,谢子眇沉思了片刻,他总觉得这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切,他们本身还存在就是一件不合理的事情,从当初朗云天与神主的大战之时谢子眇就记得,当时的神殿就算不被崩碎,至少也会受到一定程度的损伤,而现在,不仅神殿无事,连十二主神的神体都未曾有片刻损伤,这件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你怎么就肯定他们一定是十二主神,你见过他们不成?”,突然出现的声音说的谢子眇一愣,如果这话是别人问的,谢子眇还有话可以搪塞过去,但是对于秦天,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向他解释这个事情,秦天天生敏感多疑,恐怕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发现的,唉,谢子眇真是感觉自己太难了
谢子眇为了不让秦天起疑,面色依旧如常,“云霆似乎是忘了,仙门各派如今也依旧挂着先天十二主神的画像,虽然神界已经封闭,但是再度打开神界,依旧是我等仙门众人的追求,又怎么可能会认错呢”
谢子眇立马给了修赫一个眼神,修赫接收到之后也开始给秦天洗脑,“对,别说仙门,我在菩提古界中的时候,也曾在菩提古树的古老记忆中见过十二主神,当是与他们一般无二”,谢子眇的话秦天虽然还在怀疑,但是修赫身为魔族之人,自然是不会欺骗秦天,秦天便也没有多问,见秦天不再继续追问,而人才放下心来
修赫给谢子眇进行了一下传音,“为何不愿意告知主上,他可是等了万载,一直在等你回来,想必主上来此也是为了找到复活你的机会,何必让他抱着虚无缥缈的希望呢”
谢子眇沉默了片刻,看着秦天,“你不懂,对他而言,现在的我早就不是当初的朗云天了,天儿认的,是那个征战四方、傲视三界的菩提老祖,如今的我,早就不一样了,现在的我,有家人,有朋友,有我当初未曾拥有的一切,心态不同了,有些事情也不一样了,我怕他会接受不了”
修赫知道谢子眇的顾忌,但是修赫觉得不论朗云天变成什么样,秦天都不会在乎的,只要他还是朗云天,就够了,可是往往有些时候就是担心则乱,当年的朗云天是,如今的谢子眇仍旧,“既然如此,我会尽力帮你隐藏的”
“多谢了”,谢子眇觉得,不管过了多久有些人,有些事,始终不会改变,不管是修赫,还是当初的莫雍,他们的心从未改变过
“你是我的主人,帮你本就是我应该做的,何来感谢呢,哪怕你今天要拿我去祭天,我也只会笑笑,而且为你赴死也无妨,这三界,能让我如此的,唯你一人而已”,修赫的话坚定且执着,不论是当初,还是现在,此心依旧
谢子眇内心颤动了,朗云天何德何能得此良友
就在几人还在需要寻找的时候,突然十二主神神体之上,闪烁出一阵金光,一道人影缓缓浮现
“谁?”几人大惊,在这危险之境,精神本就高度集中,见到此景更是悬起了心,众人手中都积蓄法力,以防不测,谢子眇更是第一时间就把云舒和秦天护在了身后,这一举动,更加深了秦天的怀疑
金光渐渐加深,一道人影渐渐浮现,依旧是那怜悯众生的模样,悲天悯人,众神之主,神主云生,“神主?”
几人瞬间惊呼,怎么可能
秦天和谢子眇自然第一时间就认出了云生,秦天对于云生的恨意可是非常的浓郁,即刻就要出手,被谢子眇按在了原地,“莫急,先看清情况”
秦天虽然不解,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就那么放弃了想要报仇的心,放下了自己的手,乖乖的站在了谢子眇身后,一如万年前站在朗云天身后
云生看着谢子眇,缓缓开口,“好久不见了,我知道你还会回来的”
他一开口,谢子眇立刻就发现了不对,云生从来不会拿这种凉薄的眼神看朗云天,哪怕最后被朗云天重伤,他也依旧未曾改变过自身,“你,不是云生”
那人似乎是笑了,看着谢子眇,“哦,你又从何得知我不是他呢,你们似乎没有熟到这般境地吧”
“在我问你的时候,你就已经暴露了,云舒从来不会这么同我讲话,也不会出现你那种眼神,你或许学的很像,可你依旧不是他,他的那种,你学不来,你也代替不了他”,如果说刚才假云生的话凉薄,那么谢子眇的话便可以说是冰冷,冰冷的不带一丝色彩
“有趣有趣,没想到,这么多年熟悉他的人都没能认出我的伪装,你今日与我只见了一次,竟然能认出我来,倒是有趣,不过,我很是好奇,你到底是谁呢”,假云生不再伪装了,脸色渐渐变了,笑的异常猖狂
“云生的故人”,谢子眇只是淡淡的说出来,但是背后的手却已经要拔出残梦了,其他几人也相继积蓄法术,准备攻击
“故人,我猜猜,是朗云天呢,还是魔神呢”,假云生的话一出,旁边的秦天就已经停止了手中的动作,扭头看向了谢子眇,身上因为激动而微微的颤动,内心不敢置信之色欲加明显
“我是,取你性命之人”,说着,谢子眇一剑出,这一剑动用了谢子眇的全部力量,必须一击致命,同时,其他几人除秦天外,也纷纷发动了攻击
“真是找死,就凭你们,也能奈何得了我”,假云生似乎是被谢子眇的出手惹怒了,大手一挥,瞬间吞噬了几人的所有攻击,甚至是攻击到他身上的伤口,也都渐渐愈合,可是就在下一瞬间,谢子眇剑指假云生穿胸而过,这次却无法愈合了
“奈何不得你,那么现在呢”,谢子眇手拿长剑,剑指假云生,“不过是个心魔,也妄想成为神主,你,还不配”,谢子眇的眼神冰冷且漠视,仿佛一个小小的心魔还不值得他放在眼里,可就是这样的眼神,更加刺激了心魔
“神主又如何,我因他而生,众神之主,可笑至极,他若真的一心为天下苍生,那又怎么会有我的存在呢,不觉得很可笑吗,自诩为神的人,也有贪念啊”,假云生笑的比刚才还要猖狂了
“神也是人,有喜怒哀乐,凭什么被你一个心魔左右,自己的命,自己主宰,你又算得了什么”,云舒虽然从未见过神主,但是仙门自古以来就一直流传着神主的传说,这样一个人,就算有心魔,也是为了众生,凭什么身为神主,就不能拥有自己的喜怒哀乐呢
“真想不到啊,到现在了,还有人相信他,那我又算什么呢,多可悲啊”,心魔自嘲般的笑了笑,他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
况天涯看着他,莫名的觉得可悲又可怜,“你是他的心魔,但是你可以解脱自己的,不是吗,我曾见过不少的心魔,或痴或狂,可你不同,你虽然恨,但是你并没有选择释放出你的全力伤害我们,不然,仅凭我们的实力,还不足以让你至此,不是吗”,况天涯看的明白,谢子眇那一剑心魔其实是可以躲开的,但是他自己放弃了,为什么,他若真的想要毁天灭地,又何苦在这里等待多年,这里,又怎么可能困得住他
“少年人,你倒是看的通透,是,可是有一点你说错了,这里,是神界的倒影,是虚幻,但是我却是真实的,我被他困在这里太久了,太久了,久到我自己都不知道活了多少年岁,我一直在等着一个人,等着他来帮我解脱,你们觉得我是心魔,可惜,你们猜错了,我是他的执念,你们永远都猜不明白的”,假云生最后用手抵着嘴,笑了笑,话还未说完,便消散了,仿佛从不曾来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