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 空间
少室九凤说得对，徐问不是那种得了好处就走的凉薄之人。
他虽然不是圣母，却遵循一个原则，那就是——收钱办事。
得了好处就要付诸行动，那种收了好处却不准备办事的混蛋行径，他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的。
当然，收获和风险要基本对等，那种点滴恩惠就要他卖命的想法，还是有多远滚多远。
自在天子凝丹诀非常珍贵，足够他冒险一试，但却不值得冒性命之危。
如果少室九凤要他所作的事情太过冒险，他依旧会拒绝。
“西山遗迹正在朝我们的世界一动，阎浮提大陆的空间壁垒会不断打开，试着容纳他们！”
“今天太晚了，你明天晚上早些时候守在高空，两轮明月刚刚错开的时候，空间壁垒会再次打开。”
“那个时候空间风暴最弱，而且所有小世界的空间壁垒都会受到影响，你趁机出手，就能跨越空间壁垒来到这边……”
少室九凤开始教授徐问如何出手。
根据她的描述，徐问能推断出很多东西。
西山遗迹融入他所处的世界已经是迫在眉睫之事，所以阎浮提大陆所在位置的空间壁垒才会不断打开。
不仅仅四面山，我来宫之底，肯定也有五行珠和阴阳二气，分别对应那两块巨大的大陆。
而且，我来宫那边的发展有可能还在四面山之前，少室九凤两人正好被夹在两个空间壁垒的融合处。
所以才能从我来宫那边，清晰地看到这边的景象。
这等千古奇观，可没有那么容易被看到，少室九凤果然不愧是要冲击元婴之人。
“好，明天我准时前往！”
少室九凤的计划虽然有些冒险，却并不是把徐问当枪使，稍一思索，他就答应了下来。
而且，徐问推断，对方虽然得到了很大的好处，却没有得到如紫金锁龙链这等强力攻击法宝，所以才会被困在空间夹层中。
这么长的时间，紫金锁龙链已经再次祭炼完成，可以使用一次，有着这件法宝傍身，他的安全应该没有问题。
结束交流，回到灵地，将鹿群聚到一起，交代了一番。
明天撕开空间壁垒的时候，必然会有一些影响，需要鹿逍遥他们守住几株三阶灵植。
尤其是刚刚种下去的玉丹米，还没有发芽长成，一旦受到影响，很有可能毁于一旦。
第二天一早，徐问就守山顶，将身上的宝物一一整理准备好，静静地等待着月上中天。
很快，那轮仿佛太阳一样的月亮再次升上天空。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徐问总觉得，相比刚刚来到这里，这个月亮似乎大了许多。
明月缓缓西行，等行至中天的时候，一股奇异的波动猛然传来，远远的月亮边缘猛然出现一个凸起。
与此同时，一点阴影也陡然在接近地面的天空出现，正在徐问所处位置的上方。
无形的力量横扫四方，肉眼看不到的地方，空间壁垒悄然开始弱化。
这其实是两个空间壁垒在慢慢融合，一般人很难察觉到这一点，但已经初步凝结空间印玺的徐问，却能隐约感知到。
心下一动，清光再现，自动凝结成油灯的形象，而后又化作印玺。
手托印玺，轻轻往那处虚空一暗，明净的天空陡然荡起一道道肉眼可见的波纹，徐问在使用空间印玺打开这处空间壁垒。
以他现在对这处空间的掌握程度，是没法真正打开空间壁垒的，但肯定能影响到空间壁垒的稳定。
果然，一印之后，印玺飞速转化为油灯，再化清光，回到徐问体内。
而它按按下的那处地方，却悄然出现了一片灰扑扑的阴影。
虽然在空间壁垒的自我修复作用下，阴影在飞速消失，但对早有准备的徐问而言，这点时间已经足够了。
一声清喝，青鳞剑电射而出，带着万钧之势狠狠斩在那处地方。
空间壁垒有强有弱，但本质远在普通修士之上，
境界不到一定程度，数量再多的普通修士，也不可能攻破空间壁垒。
就好比往空中释放法术，低阶修士再多，也对天空没有任何影响。
徐问原本也影响不到空间壁垒，要做到那一点，必须元婴修士才行，但诸多因素的作用下，这一刻，他却切切实实地斩到了空间壁垒上。
整个境中境都响起沉闷的雷响，胆小的梅花鹿吓得齐齐哆嗦起来。
一道漆黑的裂缝出现在空中，强烈的罡风顺着裂缝涌入，在小小的境中境中呼啸肆虐。
好在徐问提前有嘱咐，鹿逍遥带着族人齐齐摇动鹿角，道道光罩升起，牢牢地护住了灵田。
空中的徐问已经在鹿角的视野中消失，那道空间壁垒的裂缝也悄然消失，似乎徐问已经在裂缝出现的刹那冲出了这个世界。
但在徐问的视角中，他正高举定风珠，急速舞动风雷双翅，盯着狂暴的罡风往外冲锋。
定风珠能弱化罡风，风雷双翅甚至能操纵罡风，但在狂暴的罡风面前，这一切都显得很是微不足道。
四周全部黝黑无比，看不到任何具体事物，方位感也在逐渐丧失，上下四方的感觉都在慢慢消失。
这一刻，徐问甚至对境中境世界的感知都被剥夺了。
这就是冲击空间壁垒的惩罚，徐问的这种行为，会损害他对秘境的掌握。
不过，为了自在天子凝丹诀，这点牺牲和付出是值得的，也是必须的。
光华闪耀，他在狂奔无比的罡风中拼命冲击，似乎冲过了很远的距离。
但如果从外面看，就会发现他始终在境中境的边缘，仿佛静止了一样。
这一刻，他四周的空间似乎无限延长了，数丈的距离都延伸到了数百公里，即使他竭尽全力，也没法一步冲出。
但路在脚下，无论多远，只要坚定前行，总有抵达的一天。
漫长的冲刺之后，四周的罡风突然消散，徐问猛地从罡风中跳出，一步跨到虚空之中。
这里也有许多罡风，但与空间壁垒整齐划一的罡风相比，这里的风暴混乱无比，反而扫了几分气势。
回头一看，一个一大一小两个球体粘在一起的奇异光球在空中漂浮。
一股亲切之感从小的那个小些的球体传来，似乎只要他愿意，就能一步回到其中。
闯出空间壁垒最后，他再次恢复了与境中境秘境的联系。
不过，徐问现在是不会回去的。
转眼看向另一边，一个弧形阴影出现孤零零地悬在罡风之中。
任由罡风肆虐，都丝毫不能影响他分毫。
四周黑白二气形成的边界依旧严密，没有任何缺口，这个阴影就这么穿透阴阳二气，突兀地出现其中。
徐问知道，哪里就是我来宫。
等这个代表我来宫的阴影增加到一定程度，两片大陆中的一块就与他重合，直接融入大世界中。
而现在，哪里是两个世界空间壁垒的交汇处，他要去将困在其中的少室九凤和玉琉璃救出来。
因为空间壁垒重合的原因，这里的罡风减弱了许多，已经降到了二价水平。
虽然数量众多，却不再不可抵御。
光华涌动，片片玉片飞出，在徐问四周化作一个护罩，将他笼罩其中。
金丝玉甲被养明煌那一击彻底打碎，已经没法修复，但还有一些玉片剩了下来。
徐问这段时间将他们祭炼了一番，组成了一套新的法器，正好用在这种环境里。
定风珠则光华大作，祭出一个隐约的光罩，密集的罡风顿时被化去一半。
剩下又有三成被玉片甲胄挡住，最后两成正好用来催动风雷双翅。
风雷双翅霹雳之声大作，徐问身如疾电，直冲阴影地带。
现在的空间交汇还处于试探阶段，时间不会太长，一旦离开，罡风必然再度强盛起来。
以徐问现在的实力，可无法在三阶罡风中生存。
境中境中，罡风已经渐渐减弱，凝结成一团团云气汇集在上空。
境中境五行不全，生物虽然能在其中生活，但一应天气变化是完全没有的。
看着这从未有过的天气变化，所有的梅花鹿都很是好奇，定定地抬头看着。
下一刻，鹿逍遥的双眼陡然一转，一道白色的细线正在空中不断飞射，正指着空中的那团阴影。
从那条白线上，鹿逍遥感觉到了一股极为熟悉的气息。
“那是主人？”
大大的耳朵扇了扇，他有些疑惑。
下一刻，空中猛然乍现一团亮光，细线重重撞在阴影上，仿佛流星撞击地球，绽放的光芒甚至超过了一些星星。
而后亮光有很快消失，天空再次安静下来，仿佛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在宇宙面前，所有事物都是可以忽略的尘埃，即使能溅起一点点浪花，也很快平息。
在鹿逍遥眼里，那只是短短数息一瞬，但在徐问亲身经历中，却飞遁了十来天。
好在空间融合的时间比较长，罡风并没有增强。
某一刻，原本遥远的阴影忽然出现在眼前，下一刻，原本死寂的空间陡然变得五彩斑斓。
无数画面在眼前流转，仿佛是一个个事物被拉长许多倍后的怪异图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