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不可言说之病
咔嚓！
沈天赋轻声推门而入，房间内并没有如其他普通病房那样，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反而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轻轻嗅之便足以心旷神怡。
病房一眼望尽，除了一张病床与旁边的床头柜之外，再无其他。
方海坐在床边，有些疲惫地揉着太阳穴，见沈天赋来了之后，便起身走来。
“你去哪了！现在才来！”
为了不吵醒病床上的女子，他压低着声音问道。
“去了趟异蜮，没开手机，我姨怎么样了？”
说着，沈天赋飞也似的跑到床边，满脸担忧。
病床上，安静地躺着一名瘦骨如柴的女人，清瘦的脸庞格外白皙，且是那种病态的苍白，毫无血色，有种弱不禁风的羸弱感。
唇色也有着掩盖不住的苍白，裸露在外的手臂纤细无比，仿佛一按就折。
眼角虽长满皱纹，但精致的眉眼，包括右眼下点缀的一颗泪痣，仿佛在向世人述说着曾经的绝代芳华。
床头的墙壁上，镶嵌着一个凹槽，里面放着一张手写的名片：
「701房，沈清酌」
“从刚才开始，她的身体开始不断抽搐，然后陷入昏迷，一直到现在，主治医师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
方海拍了拍沈天赋的肩膀，叹了口气说道：“放心吧！会没事的。”
沈天赋点头不语。
一时间，空气有些凝结。
咔嚓！
就在这时，一名身穿白色布衣，鹤发童颜的老者推门而入，只见他步履稳健，行走如飞，毫无龙钟老态，一张沧桑的面孔透出罕见的红润之色。
老者年逾六旬，斑白的胡须微微扬起，脚蹬一双玄色布鞋，无声走到床边。
“宋老，麻烦你了。”
沈天赋与方海二人连忙腾出位置，让宋轻舟方便给沈清酌把脉。
只一会儿，便眉头紧皱，他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沉声道：“脉数而涩，热邪内盛，毒邪外发。”
说完，他翻开对方的眼皮，看着逐渐发散的瞳孔，眼周布满红血丝，眉头皱得更紧。
“火气上炎，脉搏沉急有力，气血燥热……”
一双布满老茧的左手按在沈清酌的手臂上，呢喃道：“炎热如灼，气炎内蕴，阻滞气机，天地熔炉……”
“不妙啊！”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老式破皮的针袋，左手将其平铺在床头柜上，右手拈针，灌入武炁。
针芒一闪，宛如烈日，宋轻舟目光灼灼，将数根金针一一扎入，右手化掌，淡白色的武炁聚于手心。
随着他轻轻按在沈清酌的头顶上，将盖在她身上的被子一把掀开，铺天盖地的武炁将其笼罩其中。
“麻烦搭把手，卷一下她的裤腿，露出大腿就可以了。”
宋轻舟吐着浊气说道。
“好。”
裤腿卷起，露出相当于皮包骨的双腿，体表隐约能够瞥见数根青筋。
随着宋轻舟武炁的涌入，沈清酌裸露在外的皮肤开始呈现出异样的红色，伴有缕缕蒸汽飘起。
整个人看起来犹如一只蒸熟的龙虾，满身淌汗，汗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双肩不断抽搐，脸色由白转青，太阳穴上青筋暴起。
宋轻舟整个人战栗着，额头也沁出了豆大的冷汗，随着他剑指向上一拨。
“起！”
嗖！
遍布沈清酌脑门、头顶的数根金针纷纷射向半空，顺着宋轻舟指尖的方向，缓缓落入针袋。
“宋老，怎么样了？”
感受着沈清酌的呼吸变得规律起来，沈天抿了抿嘴问道。
“唉！”
宋轻舟轻叹了一声，“火毒攻心，麻烦了，而且……这还不是普通的火毒，麻烦了……”
沈天赋闻言，心情一度跌落至谷底，整间病房被愁云所笼罩。
“我只能尽我所能，保住她的性命，毕竟一级病症……”
宋轻舟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一级病症，不可言说之病。
指毫无征兆出现病状，无法利用当下的医疗技术进行治疗，由于寻不到病根与病原体，所以无法针对该症状进行命名，也没有任何的解决方案。
所以称之为不可言说之病。
而此病是在东瀛排放核污水后出现的，这类群体也被称之为「核辐射症候群」。
据「江湖百晓生」记载，截至目前，整个蓝星共有4257例不可言说之病，每一例的症状都各不相同，而沈清酌恰好就是其中之一。
从小畏热不怕冷，身体病弱，三年前身体开始出现高温症状，一度烧到了四十多度，送医后进行检查，也只是单纯的发烧而已。
之后症状升级，身体会莫名自燃，所接触到的物品也会自燃，水源与泥土也不例外。
送医后进行全身检查也查不出任何毛病，无奈之下只好请动国医圣手宋轻舟出马。
当时的宋轻舟足足研究了三天三夜，最终才将沈清酌确诊为一级病症的「不可言说之病」。
一级病症，放眼全华夏也只有365例，治疗过程相当漫长，而且不纳入医保，单单一个隔离病房，每个月所需缴纳的费用高达十万。
更别提后续的治疗与药物费用，简直堪称天价。
但当时年仅十六岁的沈天赋依旧咬紧牙关，请求医院治疗。
而后每日省吃俭用，甚至不惜丢掉尊严求来巨款，只为沈清酌能够早日康复。
以至于身高一米七二的他，体重才堪堪破百，整个人看起来跟竹竿似的。
“这个是我特制的水还丹，一日一粒，凉水吞服。”
宋轻舟将一个瓷白小瓶递到沈天赋手中，不忘拍了拍他的手背。
“待我回去重新细研万卷内经，此病不除，我心难安。”
医者有言：世有愚者，读方三年，便谓天下无病可治；及治病三年，乃知天下无方可用。
沈天赋紧攥手中小瓶，朝他点了点头。
“患者若有突发情况，请第一时间联系我。”
说完，宋轻舟便快步离开，等不及回去翻看医书。
“「不可言说之病」吗？”
方海一屁股坐在椅上，呢喃道。
当初沈天赋递给他的那张皱巴巴的白纸，便是沈清酌的病历，当他第一眼看到「一级病症」时，宛如晴天霹雳，这才答应在申请函上签字。
沈天赋握住沈清酌有些粗糙的右手，意念勾动系统。
“系统，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叮！】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