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回门派
梅争将醒神香的铜帽扣上,取回短刀,一同递还给景璎。
景璎却只接了短刀:“醒神香你留着吧,你是个灾星,以后用得着。”
梅争莞尔,明明是冲着她来的,却说别人是灾星。
见景璎往外走,梅争问:“景师姐要走?”
景璎停步回眸:“不然呢?你还有事?”
梅争看了一眼店内的情况:“死了四个人,店家如何向官府交代?”
景璎冷淡地说道:“那是他的事,摊上了就算他倒霉。”
“你若是心有不忍,便去报官,表明你烈刀门弟子的身份,再与衙门分说情由。”
“不过,别把我供出来,你就算供出来,我也不会认。”
说完,景璎头也不回地出门走了。
宫柯站起来,看着梅争:“她说得对,这事说不清,而且容易给门派招事儿,咱们也赶紧离开吧。”
梅争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上一世,他活得极其乏味,像这种刺激的事,到死也没遇上过。
宫柯上来扯住他往外走:“走吧,先顾好自己,才能顾更多的人。”
景璎回到客栈,对杜芊芊说:“师姐,我要回门派,有人想抓我。”
杜芊芊惊问:“什么人敢抓你?”
景璎摇了下头:“不知道,咱们现在就走。”
“好。”杜芊芊答应,起身收拾东西。
杜芊芊从景璎七岁起,就一直陪着她,而且景璎向来刁蛮,从不理门规限制,想下山就下山,所以也就无所谓游历与否。
手脚麻利地收拾好包袱,两人改了装扮,跟单鹏打了声招呼,踏上归程。
梅争回客栈的路上,一直在仔细地留意周围的情况,但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晚上等师兄们都回来,梅争将今日遇伏的事告诉了刑真。
刑真皱眉,梅争初次下山游历,居然遇上这么多事。
与卢心明商议,二人决定,明日便离开京城。
卢心明将梅争遇上的事,与众人分说,众人也是倍感诧异。
但也并无异议,毕竟摊上了人命案子,还是尽早离开的好。
转过天,一行人离开京城,向越州而去。
景璎和杜芊芊日夜兼程,实在困乏了,就寻个隐蔽处眯上一会儿,醒了继续赶路。
景璎从七岁起,每年都要下山玩,这还是头一次遇到有人想要抓她。
说不害怕是假的,休息的时候,都要抱着杜芊芊的胳膊才敢闭眼。
不日回到千丝门,见到娘亲许冰洁,第一句话便是:“娘,烈刀门的梅争,他轻薄我。”
许冰洁是景希平的续弦,两人相差十五岁。
虽是续弦,却极有权柄。
一是因许冰洁不仅容貌艳丽,身姿窈窕,还极具心机。
二是因景希平的亡妻是难产而死,一尸两命,景璎是景希平的独女。
听景璎这样说,许冰洁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平静地问道:“何以为证?”
景璎从包袱里拿出留有黑手印的衣服,递给许冰洁。
许冰洁只是扫了一眼,便嗤之以鼻:“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你拉着他的手按的。”
景璎不服:“如何能看出?”
许冰洁说道:“掌心太重,指尖太浅,说明他被你拉着手按上时,手指有意闪躲,若是存心轻薄,该是反过来才对。”
景璎嘟嘴,一脸的不高兴。
许冰洁嗤笑,说道:“好了,又不是什么难事,只需将掌心的印迹,擦拭一番即可。”
景璎还是嘟着嘴,本以为自己这一手很高明,没想到被娘亲一眼便看破了。
许冰洁问:“就为了这事跑回来?”
景璎答道:“不是,有人想抓我。”
“什么!”许冰洁变了脸色:“谁想抓你?”
景璎将京城的事细说了一遍,许冰洁沉思不语。
好一会儿,许冰洁才说道:“去梳洗休息,明日我带你去烈刀门。”
景璎说道:“娘,我答应他,等游历结束以后才会上门告状。”
许冰洁瞪了她一眼:“你既然答应了他,便不该一回来就告诉我,你既然告诉了我,便由不得你了。”
景璎跺脚:“我一回来就告诉娘,是让娘心里先有个谋算,我不去!”
许冰洁将衣服丢还给她:“随你,那你就等着嫁给龙玉阳吧。”
“娘!”
“去不去?”
“哼!”景璎丢下衣服,头也不回地走了。
许冰洁拿着衣服去找景希平。
景希平痛心疾首:“你们娘俩怎么就是不明白?”
“龙甲门整日里排兵布阵,势必会受朝廷招安,与他们联姻,对璎儿和千丝门,都有极大的好处。”
许冰洁冷哼一声:“什么狗屁朝廷,璎儿不愿,此事便不能做。”
“你真是老糊涂了,璎儿的日子要她自己过,不是你觉得好,她就会好。”
景希平重重叹息,瞧了衣服一眼:“就凭这个?说那个病秧子轻薄璎儿,你觉得烈刀门和龙甲门会信?”
许冰洁说道:“他们信不信不重要,我只要一个退婚的借口。”
景希平再次重重叹气:“如此也便毁了璎儿的清誉,将来如何嫁人?”
许冰洁说道:“璎儿不愁嫁,即使不能与别派联姻,咱们千丝门弟子上千,你还怕没人肯认你这个岳丈?”
景希平又一次叹气,摇了摇头:“好吧,就随了你们娘俩的意吧。”
许冰洁将衣服放到一旁:“这只是小事,另有一事同你讲。”
景希平一怔:“这还是小事?”
许冰洁点头:“有人想抓璎儿。”
许冰洁将京城发生的事详细告知景希平,而后说道:“我怀疑,那个暗中相助的人,是烈刀门的长者。”
景希平皱眉问道:“为何?”
许冰洁答道:“我曾派出三十名弟子,去劫杀梅争,只可惜不但没能杀掉他,还令三十名弟子尽数殒命,如今看来,应该也是这位长者所为。”
景希平瞪大了眼珠子:“你还派人去杀梅争?而且还派了三十名弟子?”
许冰洁嚷道:“那让你去,你又不去!”
景希平拍案而起:“你好大的胆子!”
许冰洁同样拍案而起:“还不都是因为你!”
“早就跟你说,璎儿性子犟,她的婚事要她自己愿意才行。”
“你偏不听,非得摆你掌门的臭架子!”
景希平嚷道:“自古以来,儿女婚事,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是怎么教的?”
许冰洁也嚷:“我教管什么用?她是谁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