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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乾坤真经

上古时期,中原各部族互相攻伐,战乱不息,逐渐形成炎帝、黄帝、蚩尤三族鼎立之势。后来黄帝与炎帝两个部落于阪泉鏖战,以炎帝部落败落告终,史称“阪泉之战”。其后战神蚩尤意在统治天下,带领九黎族发动全面战争,侵略并灭了许多部落,于是炎黄两个部落携手结盟,转而共同抵抗蚩尤。双方于涿鹿之野兵戎相见,决一死战,史称“涿鹿之战”,最后以蚩尤被砍头为终。

然而蚩尤的元神与怨念却留存了下来,幻化为五尊“凶神”。那五尊凶神穷凶极恶,嗜杀成性,且继承了蚩尤一统中原九州的意愿,继续到处作乱,为祸人间,意在夺取中原。那时战火纷飞,天下百姓民不聊生。

且说凶神乱世十年后,有一位人族武者,半生潦倒,郁郁不得志。在其四十九岁那年,云游四方,路径一座山脉,一眼便看出此山聚天地灵气,钟灵毓秀,乃是块绝好之地。当下立即登山,餐风沐雨,潜心修习,未几,在机缘巧合之下,竟于山中深处一座密洞内获得当年女娲补天后落入人间的五彩石,在藏于五彩石中女娲之魂的指引下,习得神通广大的五行之力。

此后他一路过关斩将,名动天下,从一个郁郁不得志的武者,跃身成为天下第一高手,并且成了天下众武者当仁不让的领袖。他以身作则,集结并带领天下众武者对抗五凶神,保卫天下苍生,无论是江湖武林之中,或是寻常百姓之间,都有着极高的威望。

这位人族武者,便是传说中赫赫有名的人族英雄:第一代五行人。

后来第一代五行人于不周山巅大战五尊凶神。那一战打了整整十天十夜,当真是打得天摇地动,山崩地裂!最后这一场大战,以第一代五行人将五尊凶神一并封印而告终,然而第一代五行人自己却也因耗尽了真气而命不久矣。临终前,他将五彩石交给自己的儿子,并叮嘱族人道:“除凶铲恶,守护天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乃是义不容辞!切记,切记!”见族人们纷纷点头,均是对他之言深信不疑,方才溘然长逝。第一代五行人之子继承了五彩石余五行之力,成为第二代五行人,带领族人定居于隐山,后来世人便将他们称为“五行族”或者“隐山氏”。五行族历代传人极少涉足江湖之事,但每当天下大乱之际,总有其人现身江湖,凭着一身神奇的五行之力,匡扶正义,扭转乾坤,力保苍生免受生灵涂炭。

如此过了一千余年,隐山族忽然出了一个惊才绝艳、领袖群伦的绝世人物——隐山牧。隐山牧天资聪颖过人,五岁时便将五行之力参透了大半,十四岁便已经成为隐山族中的顶尖高手,到了十八岁,更是顺理成章地接过父亲的位置,成为隐山族族长。

却说那时天下局势微妙险恶:江湖与庙堂之间剑拔弩张,西边的魔族与南边的兽族又联合起来,意在侵略中原九州,残害中原百姓。那时隐山牧带领族人与一众江湖武者,盘踞于中原西南方的险地“神山”,与魔兽盟军周旋作战。后来经过多次交涉,朝廷终于同意派兵援助武者大军,江湖庙堂暂释前嫌,组成盟军,与魔兽盟军鏖战于南界无妄原,经过一番苦战,终于将魔兽盟军击退。那一场战争进行了整整三天三夜,史称“无妄之役”,自魔兽两族兴兵侵略以来,以此役最为惨烈,官兵死伤惨重,许多门派元气大伤,从此一蹶不振,整个江湖呈现千百年来最凋零之景况。

隐山牧意在防范西边与南边对中原依旧虎视眈眈的魔兽两族,遂召集天下有意之人或门派,于神山开宗立派,名曰“神隐门”,取自创派之地“神山”与创派祖师的姓氏“隐山”。神隐雾门秉承着行侠仗义、救苦恤贫、保卫天下的主旨,在江湖中站稳脚跟,名气越来越响,不过五年光阴,便有了相当规模,江湖上不论武者或否,凡是听到“神隐门”的名头,都是十分尊重,特别是掌门隐山牧,更是万人瞩目的大英雄。

一日,隐山牧在回隐山途中,无意间经过一座山脉,见这座山绵延不绝,巍峨高耸,峰峦起伏,山林密布,江河涛涛,白云环绕山腰,景色雄奇险峻,又聚天地之灵气,当真是块绝好的修真炼道之地,便将神隐门迁至此山,并取了此山之名“雾山”,将“神隐门”更名为“神隐雾门”。又历经十年光阴,神隐雾门声势空前之大,实力空前之强,已经成了江湖门派当仁不让的领袖。

隐山牧四十岁时,豁然大悟,领悟了武学真谛,遂将自己毕生所学写成上下两卷武学秘籍,成为神隐雾门的必修神功,便是《乾坤真经》,只是隐山牧天资如此了得,这世间却又有谁能达到他那般高的修为?是以神隐雾门的弟子修炼此功,虽然能将《炼体锻骨章》里的外功招式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却无人能冲破《炼气修神章》心法中“承乾坤”境界到“入天门”境界之间的鸿沟。然而即便如此,武林江湖中大部分人也不是这些练过《乾坤真经》的神隐雾门弟子的敌手。再后来隐山牧四十五岁时,又从自身的五行之力得到启示,寻得一种以灵力为主来使用各种奇幻变化之术的方法,便是所谓“玄术”。玄术威力着实比寻常武术要大上不少,再加上天下无双的《乾坤真经》,使得神隐雾门的实力强上加强,甚至隐隐之间已经有将朝廷压制下去的势头,只是神隐雾门一向不与朝廷作对,甚至对朝廷忠心耿耿,于是朝廷对此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哪知天有不测风云,距今三百余年前,神隐雾门中有一个分支忽然造反,意图夺取天下,因此朝廷下了圣旨,命令官军倾尽全力去剿灭神隐雾门。其实朝廷就是倾尽全力,对于神隐雾门也不过是一个有些令人困扰的麻烦罢了,然而神隐雾门出了内讧,军心大乱,士气全无。其时神隐雾门已经传到第九代传人,掌门隐山祯虽是赫赫有名的高手,却不是一个有才能的领袖,对于神隐雾门的内乱有心无力,屡出昏招。最终神隐雾门在造反势力与朝廷的双重压力之下轰然倒塌,分裂成了许多门派,其中有三支最为强大,也最为重要:第一个分支迁移回当年神隐雾门的创派之地神山,是为“神山宗”;第二个分支经过与朝廷的多次交涉,终于得以留在雾山,是为“雾山派”,而第三个分支迁移到一座名为通天山的火山,是为“驱灵门”。

那时隐山祯心灰意冷,将全本《乾坤真经》刻在雾山神隐幽谷中,随后飘然而去,回到隐山安度晚年,《乾坤真经》从此便从江湖销声匿迹;然而当年隐山牧所创的神奇玄术,却随着诸多分裂出去的小门派与分支,流传到中原各地,被有才能之人修炼并发扬光大,如此历经数百年,逐渐将江湖中的传统武者变成了更加神通广大的“修士”。

单说此时守的心扑通扑通直跳,一行一行读着那些蝇头刻字,生怕漏掉一个字,读完最后一句时,不禁恍然大悟:“看来这便是周长老看到的那段‘隐藏的过往’了!原来雾山剑法与驱灵门剑法如此相像,却是因为它们本来九脱胎于同一个门派的功法。原来玄术是由五行之力衍生而来的;可以说五行之力便是最初的玄术......原来神隐雾门,竟是我的先祖所创,怪不得那时周长老对我说,那些事情和我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不仅是我自己,还有我身为五行人的身份。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过得片刻,守激动的心情平复了下来,暗想:“像‘只手打龙’或者‘向阳剑法’这些我练过的功夫,在经中都能找到影子,虽然与我练的有时也不尽相同,不过看来那些武功都是脱胎于这《乾坤真经》了。更别说经中记载的其他功夫,当真是包罗万象,海纳百川。那么照此经修习,又远胜于以前了。将《乾坤真经》练到‘还过得去’的地步,就能不怵武林江湖中大部分敌手了,那我习得整本《乾坤真经》,练到极高境界,除掉那些凶神恶煞岂不是小菜一碟?只是现在我必须出谷,绝不能在这里耗时太久。看来我得将经文与注释全部牢记于心,尽快离开此处,只有找到陆琪他们之后,我才有心思修炼。”

自此他便足不出洞,将石壁刻字诵读数日。这经中文字颇多,又甚是玄奥晦涩,他死记硬背之余,也会参考字行之间的注释与图案,学着图案中的模样与注释中的指引,开始试着练起《乾坤真经》中记载的一些功夫来,试图明白其中奥秘。

如此这般,一晃眼间,到此洞天后已逾两个多月了,此时壁上刻字内容已经记忆无误,不懂之处也都已明白晓畅,甚至经中记载的一些功夫他也已经使得有模有样了。

这日午后,他将墙上所刻的《乾坤真经》从头至尾读了一遍,读完最后一行字后,心中微感怅惘:“雾山派那么悠久的历史,却从未有人上过神隐山,找到《乾坤真经》。我能寻到它,那真是极大的机缘。”默默注视着墙上所刻的“乾坤真经”三字许久,便恋恋不舍地离开了石室。

他想:“我不能在这里耽搁了。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我要找到陆琪,要找到她;我要和各位驱灵门的同伴会合;我还没找到朱雀的内丹,也不知道它当下落在谁的手里了;也不知道玄武他现在在哪里?还有最重要的……我要除凶,除掉那些凶神恶煞……五凶神,十二圣护,尤吾……我要除掉他们,还天下一个太平。”

此时他已将《乾坤真经》全文记得滚瓜烂熟,所有的心思便在出谷上了。然而此后数日他又在谷中寻了一遍又一遍,却依旧寻不得出口,不禁大失所望。到得第四日上,他忽然想到一节:“当时周长老也是在山洞中找到出口。难道出口便是在这座石洞中么?”当下再次回到石洞中,在石洞中仔细搜寻,然而他每个角落都寻了个遍,只见周围石壁全无异状。他并不死心,又从里到外寻觅,终是不见端倪,连洞口那两座雕像他也从上至下仔仔细细观察了不下十遍,却也找不到任何奇怪之处。

他心中逐渐焦急,坐在石室中,忽地想到一节:“这山谷除了入口,严丝合缝,没有半点空隙,只能进不能出,而入口洞中的水潭又游不出去。将此刻字刻在如此深山之中,看来当年先祖心灰意懒到了极致,有意将《乾坤真经》永远埋藏于此。难道说,就算是得以进入此谷者,也无法再出去了?否则这个地方,为何没有出口?”想到此处,心中顿时凉了半截,心想难道此生自己就再也走不出这座神隐幽谷了?难不成得到《乾坤真经》的代价,便是永生被困在这座神隐幽谷之中?

隔了一会,他忽然灵机一动,说道:“‘有缘之人,可以得之’。我既得之,便是有缘之人。更何况若是没有出口,当年我的先祖又是如何离开的?天无绝人之路。”想到此处,精神一振,又想:“石室里我已经找了个遍,没有出口。这四周山壁除了那时我进来的入口,也没有其他洞口了。既然如此,我姑且再去试一试,却也无妨。”

当下离开石室,重经入口的隧道,潜回那钟乳林立的岩洞中。他行至水潭岸边,提起一口气,随即闭气纵身入潭。

往深处潜去,但见潭底玄冰幽蓝,越往深潜水越寒,然而这次却没有上次那般难以忍受。忽见一束光照射而来,正是水底的洞。守铆足了劲,游出数丈,只觉这次水底激流相比上次进来时似乎要弱了不少。

又游出数丈,离那孔洞愈来愈近,水流也越来越强,但的守速度也只是稍微变慢了些许。他又逆流游出数尺,忽然间那股逆向的浮力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急流,卷着他往孔洞冲了过去。守吃了一惊,连忙顺势划上,过不多时,只听得“波”的一声,冲出了水面,摔在坚硬温热的石地上。

只见晴空万里,碧空如洗,他也不顾身上被磕疼的地方,一骨碌爬起身来,只见周围高山林立,地上繁花青草。他呆了片刻,忽然想起这是每次从向阳峰走回竹林的必经之路,不禁又惊又喜,找准方向,拔步奔去。

然而只奔出数丈,便即止步,心想:“倘若雾山已经沦陷,他们已经遭到不测,我当该怎样?”缓步走去,走得越近,步伐越慢,实是害怕接下来自己会看见什么情景。过不多时,只见竹林之间,当时驱灵门众人居住的一栋栋木屋已经显露出来了。

他不由自主地停住脚步,冷汗布满额头,双手微微颤抖,侧耳倾听,四下里静悄悄地绝无人声。他的心砰砰狂跳,过了一会,终于鼓足了勇气,继续慢慢走去,过不多时,已经来到了木屋群前。

但见曾经是木屋群的地方,早已是一片狼藉:木屋坍塌,残破不堪,断木焦木遍地,桌倒椅翻,空中隐隐之间还有刺鼻烟味、战斗中残留下来的血腥之气与尸体的腐臭之味。

守胸口宛似被一个大铁锤重重击了一下,隔了一会,举步深入,却又不敢走得太快,生怕看到自己不愿意看到的那一幕。

只走了几步,忽见废墟之后露出一只脚来。

守的心突的一下,身不由主地走过去,定睛一看,不由得松了口气。

原来那是一名官兵,脸色灰败,铠甲破烂、血迹斑斑,已是死去多时。

守继续深入废墟,不一会又发现了几具尸体,无一例外都是官兵的。

他稍微宽心了一些,心想:“看来雾山早已沦陷,所幸这里没有他们的尸体......看样子陆琪他们都没死......可他们都去了哪里?现在身在何处?他们会不会已经被朝廷捕获?”想到此处,又开始害怕了起来。

忽听得不远处脚步声响,有人说道:“你们三个,去哪边找!你们两个,跟我来!”随后几人应是。

守心中一凛,只听得脚步声越来越近,只一眨眼工夫后,三人冲了过来。他们看见守,均是愣了一下,随后一人叫道:“是他!是五行人!”其余二人闻言变色。守正想逃走,却见那三人抢近他身前,围成了一个弧形,将他去路堵住。只见那三人均是身穿锦袍的保安司打手,一人持剑,一人持刀,还有一人赤手空拳,神色阴鸷可怖,似乎恨不得将守当场生吞活剥。

只听那持刀打手冷笑道:“我还道那些反贼死的死、逃的逃,想不到最大的反贼竟还在这雾山中!”守听到“死的死,逃的逃”六字,脑中“轰”的一声,又听那赤手空拳的打手怒喝道:“五行人!你今日别想再跑了!”说罢抢上前来,双拳直击过来。

守见他出手,一掌回击,啪的一声,但觉对手拳力似有似无,自己的掌力无论使得虚实都不对,心中一动,登时认出了这个打手,凛然道:“是你!”那人道:“想不到你还记得我!在纵横山,我输给你输得好惨啊!看招!”说着一招“刚柔六拳”中的阳刚拳招“劈山覆海”直击过来。守心中一动拍出右掌,正中那人拳头。

那人只觉一股极强劲力直透自己拳头,传上手臂,大吃一惊,正要抽出右拳,以左拳反击,忽觉自己右拳似乎被守的掌心牢牢吸住,完全抽离不开来,又惊又骇,喝道:“这是什么——”“妖法”二字还未出口,忽觉第二股劲力直透上臂,震得手臂发麻,随后又有第三股劲力冲上来,震得手臂微痛,随后又有第五股劲力冲上,紧接着又是第六股、第七股、第八股与第九股,后一股赛过前一股强,到得第九股劲力冲上来时,忽觉手臂剧痛难当,不由得大叫一声,向后倒去,整条右臂连带着右肩胛骨与筋络均被折断震坏,再也动弹不得。

守见自己这区区一掌,竟无故生出九股劲力,一股赛一股强,宛似怒涛海浪,将对手一整条手臂打废,也是吃惊不已,心下骇然,怔怔望着自己手掌,说不出话来。

另两名打手见自己的同僚竟接不过这个少年两掌,更是大惊失色,对视一眼,终是下了决心,齐喝一声,一前一后,冲了上来。当先那人手中持剑,挺剑刺来,狠辣稳健,紧跟着一人手中持刀,挥刀斫来。

守回过神来,提起一口气,侧身摆腰,轻轻松松便躲过了那二人的刀剑,随后一掌扫中那使刀的腰上。那一掌其实毫无招数可言,不料那人大叫一声,身子竟向天空高飞数丈,最后砰的一声闷响,重重摔在了废墟之中,又听得一声惨叫,那人摔得筋断骨折,登时不省人事。另一人是个少年,见又一名同伴倒下,又惊又惧,却又退却不得,只得大叫一声,长剑宛似玉龙般刺来,守身子微微一侧,躲过长剑,右腿横扫,只听得“喀喇”一声,那少年打手也是惨叫一声,双腿齐断,摔倒在地,再也站不起来。

守怔怔望着这三人,心中奇怪至极,顷刻之间脑中已经转过许多念头:“我曾与那使拳的交手两次,那两次若不是出奇制胜,均要败在他手下了,可现在他怎么变得这般弱了?那两个保安司打手实力也绝不算弱,至少也只比笺竹弱了些许,怎地我两招就把他们打趴下了?”

他却没想到自己这两个月来修习《乾坤真经》,实力不知不觉间已经提升了二成,实是今非昔比,一招一式虽平平无奇,劲力却大得异常。至于方才击败那使拳打手的那一掌中含有九股劲力,是因为他恰好使出了《炼体章》中的一招掌法,名为“九重神掌”,掌力之中含有九重暗劲,一重赛过一重强横霸道,九重叠加,威力奇猛无伦,就是拥有十龙十象般巨力的人,也决计抵挡不下,只是现下守功力未纯,方才使出的也只有“九重神掌”不到四分之一的威力,若不是此前基础极为扎实,而且修为已经颇有小成,或许连“九重神掌”十分之一的威力都使不出来;若他方才使出了“九重神掌”真正威力的一半,非将那使拳的打成残废不可,若使出“九重神掌”的真正威力,则会直接将那使拳的变成一滩肉泥,让他连反抗的一丝机会都没有。

当下他心中焦急,无暇细想此中曲折,奔到那断腿的少年打手身旁,道:“你说他们‘死的死,逃的逃’,是什么意思?”那少年打手龇牙咧嘴的不说话,守心急火燎,喝道:“不说劈了你!”说罢一掌打下去。那少年打手杀猪般地大叫起来,哪知守就在手掌要击中那少年打手的脸时,又及时收劲,手掌在那少年打手鼻子只有寸许的距离停下。那少年打手差点死在守手掌下,当真是吓得屎尿齐流,臭气熏天。守强忍恶心,喝道:“你说不说?”那打手见他双目通红,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边哭边道:“朝廷攻山,雾山派打不过,就死的死,逃的逃了!”守又问:“那这里的人呢?这些木屋的人呢?”那少年打手连连摇头,道:“不知道,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饶命,饶命啊!饶命啊!”

守此时心烦意乱到了极致,道:“好,饶了你!”一脚将那少年打手踢到一旁,不再理他,拔足往竹林深处奔去。

才奔出了数十丈,忽听得脚步声响,竹林之间人影闪动,顷刻间又有六个身穿锦袍的打手抢了过来。当先那人喝道:“是五行人!是五行人!把他拿下!”话音未落,只听其中一个使刀的黑壮汉子大吼一声,一把月牙般的弯刀已经劈了下来,紧接着又有两名使刀的汉子攻了上来。守施展身法,左避右躲,竟将三人的攻势尽数躲下,只觉自己身子比以前要轻盈灵活了不少,对手的动作似乎也并不如何迅速。忽然间那使弯刀的黑壮汉子大吼一声,一刀往他腿上劈去。守心中一凛,唤出一把金剑下击,只听得“当”的一声,刀剑相交,守轻轻拨动金剑,只听得“铮”的一声,那黑壮汉子只觉手臂被一股霸道劲力震得酸麻,弯刀一时间拿捏不稳,脱手落地。同一时间守回过身去,刷刷两剑,便将另外两名使刀的刺倒在地。

剩余三人见他如此神勇,皆是心生畏惧,谁都不敢上前,守抢占先机,奔上前去,掌劈脚踢,霎时间那三人不是手掌被打折,便是腿脚被打断,均是倒在地上,哭号连天。

那黑壮汉子还不死心,捡起弯刀,大吼一声:“五行人!”扑将过来,弯刀斫将下来,带着他毕生所聚的劲力。守听得身后嗤嗤破风声响,心中一凛,回身一掌“只手打龙”拍在刀身上,将弯刀打落,随后对着那黑壮汉子胸口又是一掌,那黑壮汉子壮硕的身躯便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直飞了出去,最后落在地上,晕死过去。

守抓住其中一人衣襟,喝问道:“我问你,竹林里那些木屋里住的人都在哪里?”那人见他双目血红,浑身杀气腾腾,面部肌肉扭曲,狰狞无比,吓得连连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守喝道:“你当真不知道?”那人道:“他们当时......跑了,跑了!”守道:“当真是跑了?”那人道:“当时我们去那些木屋里查看时,却没有发现任何人,所以现在皇上派了保安司的人来搜山,要找到那些人。”守松了一口气,道:“多谢了!”将那人丢到一旁,提气疾奔。他在石洞记忆《乾坤真经》时为了便于理解,也有试着修理经中记载的几门功夫,其中便包括一门名为“幻形移步”的轻身功夫,他那时虽然只练了几下,此时奔跑时不知不觉施展出这门轻功,却当真是迅捷无伦,比以前奔跑的速度快了不止一星半点。

顷刻之间,守便已奔出里许,忽见迎面绿油油的一大片密林。他继续疾奔,在树木之间迅速穿梭,过不多时,穿过密林,来到一个四周群山壁立的山谷中。

忽听得一声清啸,一道人影从树上窜出,往守头顶落去。但见银光闪动,伴随着嗤嗤的破风声响。守心中一凛,心念一动,唤出一把金剑,回身挡架,当的一声,只觉整条手臂都被震得酸麻无比,便知对手也是个使剑的,且是个剑术高手。那人刷刷刷连出三剑,招式凌厉之极,狠辣稳健,招招刺向守的要害。守当即还招,勉强接下三招。随后对手又一剑往守胸口刺来,剑招精湛迅捷。守不及挡架,只得纵身向后跃开数步。那人也不追上来,而是收剑立定。

守定睛一看,只见那人是个皮肤黝黑,身穿灰色劲装的高个子少年,心中一凛,喝道:“是你,笺竹!”

原来那人正是笺竹!

只听得笺竹嘿嘿冷笑了两声,道:“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守师弟?”守冷哼一声,道:“你也来了?”见他右手袖子空荡荡的,又道:“失去一条手臂的滋味如何?”

笺竹脸色一变,不去搭茬,看了看四周,又问:“陆师妹呢?她不在?”

守冷冷道:“你问这干甚?”笺竹咬牙切齿道:“报我断臂之仇。哼哼,既然她不在,就由你代替她好了。”

守脸色一寒,抛下金剑,唤出无锋剑,一字字道:“既然如此,还费什么话?动手罢!”笺竹抖了抖左手的剑,只见那剑剑锋青光流动,显然绝非凡品。他道:“当年你毁了我的戮仙剑,今日我便用这把诛天剑杀了你,给我的无败、无惨、戮仙剑和我的断臂报仇!”说着左剑右袖,鼓起一阵劲风,脚下一蹬,挺剑往守胸口直刺过去。

守见他这一剑上的功力极是精湛,心中微微一惊:“许久不见,他的剑术又长进了不少!”一招“向阳剑法”中的“拨云瞻日”招架。只听锵的一声,双剑相交,守手上使劲,要用无锋剑将对手的剑削断,不料无锋剑被死死抵在对方剑锋上,再也不能前进,不由得吃了一惊,暗呼:“此剑果然不是凡品!”原来这把诛天剑与笺竹当年的戮仙剑一样,也是由玄铁混合西方精金所铸,也是天下最为锋利的一柄宝剑。

笺竹狞笑一声,双足移步,长剑斜指,剑尖分花,连刺守双肩与胸口三处,竟是一招极为精妙的剑法。守心中一惊,知道若是自己纵身避开,便要落了下风,当下一招“烈火熊熊”,以前三剑堪堪化解笺竹攻势,最后一剑紧跟着递进。笺竹心中一凛,避之不及,眼看无锋剑便要刺中胸口,只得横剑挡架,哪知守忽然侧身,绕到笺竹身后,一招“花开见佛”刺往笺竹背心。笺竹心头一震,反手格开,只觉一条手臂被震得酸麻无比,脸色一变,身不由主地后退了几步。

笺竹见昔日斗不过自己的守此时竟然只用了三招便将自己的剑法尽数化解,又惊又怒,心道:“许久不见,他的剑术精进如斯!笺竹啊笺竹,你怎么又一次轻敌了?几次输在他手中,怎么还不长记性?若是我再像以前一样轻敌,难道还要输在这个小子手中?”言念及此,仰天一声清啸,扬起长剑,向守急扑过去。其实守使用五行之力,便能轻松将笺竹打败,只是守现下有意试一试《乾坤真经》的功夫,于是便决定用剑斗敌。

只见笺竹剑招较之此前明显更加迅捷凌厉,一剑快似一剑,前招未老后招已至。只五六招后,只听得剑势之中开始发出隐隐风声。他出剑越来越快,激起风声也是越来越响。这套“动天狂风剑”笺竹自小在练,是由他父亲笺廉直传授,也是他最得意的剑法,共有一百零八招,剑招一剑快似一剑,每十二招后激起的风场也越来越强,不仅能以精奇的剑招取胜,也能以强横凌人的气势出奇制敌。他平时不愿贸然使用这套剑法,生怕一使之后便露了底,教其他人先已有备,从而使得剑法失去出奇制胜之效,然而此时他志在拿下剑术大进的守,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斗得数合,守只觉得寒气逼人,脸上、手上被狂风刮得隐隐生疼,不由自主地退后,手中兀自出剑,奋力挡架。又翻翻滚滚拆了二十余招,狂风尚自增大,轰轰声发,吹得林中大树都摇摇晃晃,树叶不住地发出嘈杂的簌簌之声。笺竹斗得性起,手中的剑愈发得心应手,连声怒喝,长剑斜劈直斫,剑锋上的劲气渐渐扩散,有着狂风迅雷之势。守奋力以“向阳剑法”招架,却是愈发吃力,手臂酸麻,又斗数招,忽见笺竹长剑抖动,只听得嗤嗤两声轻响,守左肩、右肩便各中一剑。他不由得“啊”的一声叫了出来,连退数步。

笺竹大喜,剑势却愈发迅猛,围在相斗二人的圈子逐渐扩大,竟有四五丈方圆,疾风凛冽,如刀似剑,逼得守不得进退。又斗十余招,又见笺竹长剑抖动,似乎要刺向守的左肩,这一下反而暴露出了他自己的左胁。守不及细想,挺剑一招“追云逐星”刺去,哪知笺竹忽然一声长笑,又听得嗤嗤两声轻响,守左臂、右臂上各已中剑,当的一声,无锋剑落地。

守霎时脸色大变,急忙越开数步。笺竹大喝一声:“你死了!”身形一晃,已冲到守跟前,一剑刺来,只见剑身泛起青芒,一道道青芒风刃跟着剑身,呼呼作响,随着剑锋,一齐朝着守的胸膛疾劈过去。此招正是“动天狂风剑”中以风系玄术为基础而创的厉害杀着:“恒风随行”!

守急往后跃,想要避开,岂知来招快极,剑尖已及胸口,风刃紧随其后。忽见他身形疾晃,眨眼便不见了踪影,几道风刃没有击中目标,破空而飞,最后砰砰砰砰数声,击中林中的大树,将几棵树拦腰劈断,木屑横飞。笺竹大吃一惊,急忙收剑,紧跟着只觉身后一股微风吹来,心中一凛,忙回身出剑,哪知又刺了个空,只见身后只有一团残影,转瞬间便又不见了。

笺竹见守竟躲过了自己的杀着,大是骇然,大声喝道:“不敢和我——”“正面交手么?”五个字还未来得及喊出口,猛然间只听得“嗤”的一声从背后传来。笺竹脸色一变,长剑抖动,循声一招“清风送爽”刺去。只听得“嗤”的一声,笺竹长剑刺了个空。他狂怒之下,每听到“嗤”的一声,剑便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刺去,却始终没刺到守,如此数下后,忽觉左臂剧痛,已经中了剑,不禁啊的一声,身不由主地后退了数步。

原来守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施展出“幻形移步”,勉强躲过了笺竹的“恒风随行”,唤出一把金剑,再利用“幻形移步”,绕着笺竹游走,无锋剑虚招频出,诱敌攻击,如此几次,将笺竹绕晕了后,便即出剑,便伤了笺竹。

笺竹中剑以后,大怒若狂,发声长啸,再次施展“动天狂风剑”攻去。守抛下刚刚唤出来的金剑,掠起躺在地上的无锋剑,以之拆招还招,笺竹的剑刺至何处,无锋剑便刺至何处,堪堪拆了数百招,竟是势均力敌,难解难分。

守的剑招源源不断地发出,前仆后继,又快又狠又准,不仅向笺竹发起猛攻,同时又将自己周身要害尽数护住。笺竹见自己纵然使出“动天狂风剑”的一百零八招,也是攻不进去,甚至连防守对方剑招也有些吃力,好几次都差点中剑,心中不禁开始焦躁起来,暗道:“现在已经几百招了却还是势均力敌,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我可是驱灵门剑术第一,怎能输在这小子手里?”一想到此,他出招愈发得快,一招一式也愈发凌厉,却始终被守挡了下来。又堪堪斗了百余招,笺竹见守的剑招越打越怪,有时甚至看起来就是乱打一气,根本没有任何成型像样的招式,然而纵然如此,他的攻击却依旧如惊涛冲岸,防守也依旧似坚岩屹立,即使剑招全然不成章法,自己却始终奈何他不得,斗到后来,笺竹越是心惊,暗道:“这小子究竟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古怪剑法?”

他却不知,守施展的正是《乾坤真经》中所记载的一套玄妙剑法,名为“无我剑法”。当年隐山牧心想天下剑法无论多么高明,总是一招一式,就是练到臻至之境界,也依旧是有迹可循,只要敌人有备而来,终究能寻得破招之法。于是他花了数年时间钻研,最后领悟了“以无胜有”的剑意,创造了这一套“无我剑法”,写入了《乾坤真经》中的《炼体章》中。守在石室中记忆与理解《乾坤真经》时曾将此剑法略微试上一试,此刻他剑术还未到返璞还真、炉火纯青的境界,是以还未将“以无胜有”的剑意融会贯通,因此也不能随时随地使出“无我剑法”,但这时候与笺竹斗得旧了,剑使得顺手了,反而隐隐约约之间开始领悟所谓“剑意”,手上也无意识地将这套高明剑法使了出来。

笺竹“动天狂风剑”一百零八式都已使完,却始终攻敌不下,越到后来,越是急躁,隔了一会,只见守一剑刺出,却暴露了左胁,心中大喜,暗叫:“你终究是露出了破绽!”当下以“动天狂风剑”中的一招“乘风破浪”刺去,哪知守手腕一翻,无锋剑疾往笺竹脖子掠去。笺竹大惧,急忙低头,从无锋剑下钻过,然而这一来他自己的招式便被化解了,守也成功逃过一劫。原来这是“无我剑法”中的一个口诀,叫作“以快制胜,以攻代守”,便是以更快的剑招去攻击敌人要害,从而逼迫敌人来防守,进而破解敌人的攻击。此时守虽然还未将“无我剑法”融会贯通,但剑法中强调的“以快制胜”已经能在自己的剑招上有所运用了。

只见守第一剑、第二剑、第三剑源源不绝,剑尖始终不离敌人要害,笺竹以生平练过的所有剑招回应,二人始终僵持不下。

又翻翻滚滚斗了百余招。此时笺竹已感疲累,豆大的汗珠布满额头,右肩左臂已各中了一剑。他无法预知守的下一招,数次攻敌之时都因此不小心露了破绽,若不是他剑术本就了得,数次在极为凶险的情况下化险为夷,此时早应败下阵来。他愈发焦急,又与守拆了数招,忽然大叫一声,跃开数丈,喝道:“小子,看好了,剑是这么用的!”说着将长剑抛入空中,口中大喝:“活人剑,死人魂,剑之下,血染四方,亡魂游离天地间,杀生者不死,悯生者不生!”

霎时间,只见半空中的长剑剧烈抖动起来,发出呜呜之声,而原本蔚蓝的天空顷刻之间便昏暗了下来,乌云密布,雷电滚滚。几秒后,轰的一声炸雷,震天撼地,随后七道光柱从乌云中直射下来,化作七把晶莹剔透的巨大气剑。伴随着隆隆声响,七把气剑愈涨愈大,缓缓掉头,直指站在地上的守。

守心中一凛,道:“七杀阵!”当年笺竹在四院会武决赛时曾使出“七杀阵”对付他,差点害他丧命于擂台之上。此时的七杀阵,看起来似乎比那时的威力还要大上不少。

笺竹一挥手,悬在空中的七把巨大气剑登时发出万丈白光,轰然而响,带着开山斩海的气势,一齐向着守当头击下。未到地面,咯咯巨响已然发出,守只觉脚下土地剧烈晃动起来,附近一丈方圆的地面尽数迸裂,狂风呼啸,将他笼罩其中。

眼看便已是必死之局面!剧烈的剑气转了方向,变成了围绕在守身旁的巨大漩涡,将他笼罩,使他挣脱不得。他只得眼睁睁看着天空那七柄恐怖气剑,带着无边无际的杀意,毫不容情地向他击来。

仿佛是诛天灭地的无情之物一般!

忽地,天地间安静了下来,连七杀阵惊天动地之势也瞬间屏息......

下一刻,那耀眼的光芒将守吞没了。

许久!许久!许久!

天空乌云散去,光芒渐渐消失,尘土弥漫半空。只见周围山壁之上均是如被刀剑割裂一般,出现了无数个巨大的裂痕,一时间乱石横飞。

笺竹后退几步,双腿一软,瘫坐下去。这一次他驱使七把气剑一同下击,而不是一个一个下击,便是为了不再给守任何躲开的机会,然而这一下,实在是耗费了所有灵力。

他坐在地上运功歇息,隔了良久,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五行人,你打不过我,你终究打不过我!”

这时,忽听得一道声音传来:“打不过你么?”

笺竹大吃一惊,循声望去,只见漫天尘土之中,一道身影缓缓显现出来。只听见那声音又说道:“笺竹,不得不说,你的七杀阵比以前更强了!不过如你所见,我没死!你的七杀阵,并没有杀死我!”

笺竹霎时间脸色苍白,喃喃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我的七杀阵......不可能......”忽然大叫一声:“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一声狂啸,连人带剑,朝着那漫天尘土中的身影直扑过去。

蓦地里青光闪动,随后嗤嗤嗤三声轻响,笺竹一声惨叫,便即倒地,再也动弹不得。

尘土散去,将那身影显现了出来。

正是守!原来他曾经在驱灵门藏书楼读到过有关“七杀阵”的记载,发现七杀阵有一个特点,便是剑阵中的七把气剑只要击中任何一样活物,无论是动物或是植物,都将会释放出它那撼天动地的威力去攻击这个“活物”,从而将其诛灭。守在剑阵的气剑击中自己前,便驱动木之力,使得地里长出无数根藤蔓,将自己包裹在内。七杀阵的气剑击中藤蔓,便会释放威力去诛杀藤蔓,这么一来,守自身反而不会受到气剑的攻击,自然便是毫发无伤了。

这时守缓步走到笺竹身旁,淡声道:“我已将你手足经脉尽数挑断。笺竹,你背叛师门,弑杀自己父亲,罪恶深重。”

笺竹此时脸上已经充满了惊恐的神色,见守的无锋剑似乎抖了一抖,心中一震,大叫道:“你要干什么,你到底要干什么?”

守缓缓举起无锋剑,剑尖对准笺竹胸口,道:“你背叛驱灵门,杀了你的父亲,我这就送你去向死去的各位赔罪!”说着向笺竹胸口刺去。

忽听得马蹄声、脚步声与叫嚷声,从四面八方响起,伴随着一声大喝:“五行人在这里,五行人在这里,别让他逃走了!”守心中一凛,暗想:“林中二十五个,左边山上十六,右边山上十七,谷口二十一个。”一瞬眼间,只见林中窜出一队打手,不多不少正好二十五个,随后左边山上出现十六个打手,右边山上出现十七个打手,而谷口又有二十一名打手驰马而来。原来守练了《乾坤真经》后,耳力大增,仅通过脚步声便能辨别来者的人数了。

守心想:“不能在这里再耽搁了,须得尽快离开此处。”当下在笺竹心口刺了一剑,随后收起无锋剑,施展幻形移步,直往从谷口冲过来的那队打手奔去。那队打手的领头人大叫道:“别让他逃走了!”从林中冲出的二十五人大声呐喊着奔来,左右边山上的人也纷纷跃下,要从两边夹击守。

一名汉子从山上跃落,正好落在守身旁,喝道:“往哪里逃?”挥刀向他头顶砍落。守伸手往他胸口一推,那人直摔出去,撞向身旁四人,五个人纷纷跌倒。

其他人一拥而上,将守围在垓心。一人纵马上前,马鞭扬出,刷的一声,便卷住守的手臂。守反手抓住马鞭,一跃而起,将那人拉下马去,跨上马背,一手抓马缰,双腿一夹,另一手挥舞无锋剑,纵马疾驰,在人群中杀出一条路来,往谷口直奔而去。

众打手呼啸叫嚷,追逐而来。如此一前一后的追逐,转瞬间便追出了大约五十里路,忽听得不远处人声马嘶,紧接着从左边一座谷口中冲出一队官兵,大约有二十余人,一齐高声呐喊:“五行人在这里!”“抓住他!”说着从守左侧包抄过来。

猛听得一声呼喝,两名官兵一马当先,各持一杆长矛,驱马抢上前来,一人长矛刺向守,另一人长矛却往守的坐骑刺去。守挺剑将刺向自己的长矛斫断,跟着顺势将剑往下一拖,便将刺向马匹的长矛砍断。那两人齐声喝道:“好!”勒马后退,跟着又有两人冲上来,各持一柄大刀,直劈而来,一个劈往守头顶,另一个劈向马匹脖颈。守刷刷两剑,将两刀化解,随后又刷刷两剑,便将那二人刺下马背。

这时众打手与众官兵兵分两路,一左一右,紧跟在守身后。又一前一后追了十余里路,猛听得前方喊声大作,又是一彪军马冲杀过来,十余名官兵驱马而行,排成一列,手挺长矛对准守,齐声呐喊,形成一道宛如铜墙铁壁般的防线。

守暗暗叫苦,双腿一夹,那马直往前方的官兵驰去。忽听得嗤嗤两声,只见两把箭分别从山谷左右射来,一把击中马腹,一把击中马头。那马一声哀嘶,摔倒在地,眼见是活不了了。

守被甩到地上,爬起身来,只见敌人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至,当下再也顾不得自己的誓言,便使开了火之力,掌劈拳打,火光呼呼。当先的人们首当其冲,被烧得鬼哭狼嚎,然而众人均想好不容易鱼儿漏网,岂能纵虎归山?是以虽然眼见危险至极,却也奋不顾身,扑上擒拿。

只见一人纵马驰来,使的一对铁锤,那人一声虎吼,双锤往守头顶直砸下来。守施展身法,轻易躲开,随即纵身上马,一掌将那使锤的打下马去,跨坐马背,双腿一夹。那马长声欢嘶,纵蹄疾驰。守又向后扔了几颗火球,只听得砰砰数声,追兵登时阵型大乱,不少人被炸翻。乘着这一时机,守已与追兵拉开距离。

眼见前方还有一道防线,守双手挥舞,只听得呼呼呼呼数声轻响,四颗火球往那道防线疾飞而去。形成防线的十余名官兵纷纷纵马躲避,这一来却给守让出了一条路来。

守冲过那道防线,又奔出数里路,身后众打手与官兵依旧穷追不舍。他心想:“真是不死不休!”忽然心生一计,当下滑下马背,脚勾马镫,左手紧紧抱着马背,右手在地上一拍,随后再次用尽全力,重新跃上马背。几秒之后,只听得隆隆声响,随后一堵土墙从地里升起。这一招他曾在逃出延京时用过,此时再次使用,众打手与官兵均是大吃一惊,有些人不及勒马,重重撞上了土墙,人仰马翻,有些人刹不住脚,也与前面急停的人撞在了一起,登时摔作一团。

霎时间众人乱了方寸,有些人挤过人群,绕过土墙,发足疾追,但听得马蹄声响,渐驰渐远,是无论如何都再也追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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