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暴露
当时金瑞官污蔑驱灵门与反贼勾结,广兴皇帝听信谗言,于是下达圣旨,召集了天下各路门派和修士,与官兵一起攻上驱灵门。此战耗时两天两夜,最后驱灵门大败亏输,死伤少说也有千人,而其余的幸存者则四处逃窜。
至此,驱灵门完全覆灭。后来金瑞官劝告广兴皇帝要斩草除根,于是皇帝在全国下达通缉令,要捉拿所有驱灵门之战的幸存者们,昔日的门下弟子们和老师们散落各地,可谓是一盘散沙,只能像老鼠一般东躲xZ,以躲避朝廷的捉拿。
驱灵门之战结束,通天山便成了禁地,由洪将军和慕容将军各自带领的第九团和第十团看守,那些在万窟山被捕的驱灵门诸人也被关押在此处。
某一日广兴皇帝玩性大发,便来到通天山上,见这山巍峨耸立,宛如仙境,心中甚是喜欢,遂下令在这里兴建一座宫殿,供自己玩乐,于是朝廷征召了全国各地的老百姓,不管男女老幼,一律征发来建造这座“广兴宫”。
这工程之浩大,官吏监督劳役甚是严厉紧迫,不少役丁便死在了这工地里;即便如此,却也无人为他们留下全尸,更是无人将他们的死讯转告给他们家里人。除此以外,为了建造这广兴宫,皇帝还调动五万士卒来通天山守卫,同时向全国各地增税,并让各地给通天山供给粮食,因此,自广兴宫开始兴建之时,有一句话也在全国各地流传开来,便是:“老百姓的命不是命。”
这“广兴宫”根据紫微城的结构建造:中间为大殿“广兴殿”,广兴殿左边便是皇帝居住的“通天宫”,而广兴殿右边便是皇后居住的“景和宫”;昔日的灵力宫、练武堂和剑宗这四个学院的建筑早已被拆除,而分别被“欢喜宫”、“银鸾宫”和“朱颜宫”这三栋妃嫔居住的宫殿取代。另一方面,宫女和太监居住的地方以及有着其他用途建筑便都建在了昔日的广场上面。
三人上到山体,才发现下面是昔日大门前的广场。走下山体,刚踩到地上就听不远处一人喊道:“你们三个赶快过来!”三人闻言望去,只见左边不远处有一个工人,应该是工头。那工头朝着三人招手,又叫道:“动作麻利点!”三人连忙小跑着来到工头面前,那工头道:“你们三个都去银鸾宫。”说着,手指指向东边,却是昔日符咒阁和剑宗的地点。那工头转头又叫道:“喂,你!”在一弹指时间里,周围的工人们都往这边看来,想要看看工头是在叫谁,只见那工头指着人群中的一个瘦骨嶙峋的少年,喝道:“你!把他们三个带到银鸾宫,动作快一点!”
那少年身子不住发抖,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太饿而站不稳脚跟,但他还是踉踉跄跄地小跑过来,道:“是,我这就去办。”工头摆摆手,不耐烦地说道:“那动作就快点。”那少年深深鞠了一躬,随后转头边走,三人紧跟其后。没走多远,又听工头的声音传来:“看什么看?快去做事!还想不想要吃饭了?”霎时,周围正在看着四人的工人便纷纷去各忙各的了。
三人跟着少年走上青石台阶,穿过一道道回廊、经过一个个庭院,守和陆琪不禁感叹自己才离开没几个月,这里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除了依旧是汉白玉铺成的广场地面,昔日驱灵门的模样早已不见踪影。
七转八拐,周围建筑忽然少了,四人走上一条通往半山腰的建筑群的路,原来这条路昔日是从广场通往剑宗的路,现在剑宗却已被那妃嫔居住的“银鸾宫”取代。三人顺着路行走,只觉路越往下越陡峭,守回想起那段时间每日从广场回到灵力宫的那条路,心中感慨万分。
走到最下面,接下来就是往上面走,路况依旧陡峭,四人又行了片刻,来到了银鸾宫。只见这里灰扑扑的,只有一副框架,搭了甚多木架,周围尘土飞扬,且站了许多形形色色,正在辛勤劳作的工人。这时,那少年停下脚步,道:“这就是银鸾宫了。”说罢,他头也不回地快速离开,留下一脸迷茫的三人。
这时,又听一道声音从左边的某处响起:“你们三个过来!”三人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发现喊话的是一名手中拿着一根长鞭的小眼睛官兵。三人连忙走向官兵,那官兵指着旁边放在地上的扁担,道:“把这些抬过去。”说着,还指向了那灰扑扑的房子。
三人顺着官兵所指的方向望去,却见地上放着三个扁担,旁边还躺着三名工人,只见他们气喘吁吁,上身赤裸,满身汗珠,古铜色的皮肤在阳光照耀下有些发亮,再仔细一看,只见他们身上有各种各样的伤痕,其中不乏血红色的鞭痕,触目惊心。
三人看呆了。那官兵见三人呆立着不动,“啪”的一下便用鞭子抽打地面,口中喝道:“愣着干什么?找抽是么?”说着,便要举起鞭子抽向三人。三人见状,忙手忙脚地担起扁担,那官兵才把手中鞭子放下,恶声道:“动作快点!”
三人开始往房子走去,还未走远便听到身后传来鞭打声还有工人惨叫的声音。玄武见守嘴唇颤抖,似是要回去教训那官兵一顿,忙小声道:“守,我知道你看不得这些事情,但我们来这里不是为了闹事,是为了找朱雀内丹的线索,千万不能冲动行事。”的确,守听到工人被打的声音,真的差点就要回去解救工人,但他清楚自己过来是干什么的,于是强压心头怒火,粗声道:“我知道。”
这时,一个工人看见了他们,便指了指地上的碎石堆,冲着他们喊道:“东西都倒在这里,然后再去抬一些。”三人照做,将东西卸下之后,守问道:“去哪里再抬?”可那工人不理会守,只是低着头忙着自己的活。守和陆琪又问了几遍,那工人才不耐烦地抬起头来,指着周围的碎石堆和沙堆,道“这周围一大堆,你们都没长眼睛,不会看么?”说罢,他便转过头去,不再理会三人。
三人挑着扁担,来到房子不远处一个人比较少的地方,守小声道:“这里有士兵把守,我们怎么离开?”陆琪道:“我刚才观察了一下,银鸾宫后面的墙还没完全修好,我们可以从那里偷偷溜走。”玄武道:“后面都是树,而且很是陡峭,难道没有其他地方了么?而且那些人已经见过我们了,我们要走恐怕不太容易。”
三人说着,还不忘把碎石和沙子装起来,以免其他人看他们光顾着说话而不做事而起疑心。陆琪道:“不然我们分工,让一个人去找线索,另两个人留在这里工作,他们若以为我们三个是一起来的,就不会想到其中一个会丢下另外两个,自己跑走。”玄武点点头,道:“有道理。”
三人将东西装满,边开始将扁担抬到房子面前,随后将其倒出,又走回去装碎石和沙子,然后再挑着扁担去把东西运到房子前。就这样来来去去几回,这次守和陆琪是第六次来装碎石和沙子,二人刚刚装完,忽见那名手持鞭子的官兵,还有另一名高个子官兵朝着二人走来。
三人挑起扁担,刚要往房子走去,见两名官兵到来,不由得停下了脚步,那手持鞭子的官兵指着守和陆琪,又指了指身后的那名高个子官兵,道:“你们两个,去藏书楼搬东西,动作快点。”说罢,手中的鞭子还微微抖了抖。守和陆琪对视一眼,还未回答,只见玄武正往这边走了过来。
这时玄武刚刚卸完东西,要回到二人身边,见有两名官兵正往两人走去,愣了一下,还道有坏事要发生,刚要快步上前,就见手持鞭子的官兵举起鞭子,狠狠地抽了一下地面,嘴里骂道:“你们两个是死乌龟,连走都不会走么?还是你们想尝一尝被鞭子抽打的滋味?”说罢,举起鞭子就朝着二人猛抽过来。二人大惊,守连忙将陆琪护在身后,自己的脸却被鞭子狠狠抽了一下,不由得打了个趔趄,重重地摔倒在地上,一道长长的鞭痕出现在他脸上,剧痛难当。
陆琪连忙叫道:“饶命!我们这就去,我们这就去!”说着便将守扶了起来。那高个子官兵冷冷地说道:“快点。”转头便走,手持鞭子的官兵又抖了抖鞭子,道:“那还站着干什么?赶快滚蛋!”二人不敢再久留,忙跟在高个子官兵身后离开。
这时,忽然听到“扑通”一声,原来有一名工人不堪负重,终于筋疲力尽地摔倒在地上,那名手持鞭子的官兵见状大怒,大步走向那摔倒在地上的工人,嘴里骂道:“装什么病?赶紧起来,不起来就吃鞭子!”说着便举起鞭子就要打。
就在同一时间,玄武忽然发现守在看着自己,嘴里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什么,却有没有声音,但他即刻明白了守的意思:他在叫自己“快点离开这里”。
玄武定了定神,看向银鸾宫里处,果然看到一堵还没完全建好的墙壁。他看了看四周,见那手持鞭子的官兵正在鞭打着工人,其他工人都在低头工作,生怕自己也被波及,当下决定不再等待。他快速走进银鸾宫,见周围没人注意自己,忙发足奔向没建好的墙壁。出去之前,他又看向身后,确定无人关注自己之后,便背靠着墙,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离开了银鸾宫。
再说守和陆琪跟着高个子官兵离开银鸾宫,行走片刻,又回到广场,随后开始往左边走,在一道道回廊和庭院中穿梭,终于来到广场东边的那条通往藏书楼的路。
顺着路行走,来到那分叉路口,又往右边走去,行了片刻,忽见不远处有黑烟升起,还有一股刺鼻烟味隐隐飘来。
来到那诺大的空地上,守和陆琪最先看见的不是和藏书楼,而是一个巨大的,依旧在熊熊燃烧的篝火,还发着噼里啪啦的声音;那黑烟和烟味便是从这里传来的。只见篝火旁边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书堆中还有两名工人正在将身旁的书拿起,随后丢进篝火里,任由着它们被火焰焚烧殆尽,化为灰烬。
守看着面前这一景象,只觉得内心有种难以形容的愤怒,却又说不出来为什么。陆琪显然有着同样的心情,她紧咬着嘴唇,死死盯着那堆火。
高个子官兵带着二人来到藏书楼面前,只见此时的藏书楼和昔日一模一样:两层楼高,耸立于这诺大的空地中间,四角飞檐,古色古香,门牌红柱,仍旧是昔日驱灵门的风格;大门大开,上方依旧挂着那块写着“藏书楼”三个苍劲大字的牌匾。昔日属于驱灵门的建筑也只有练武堂、医堂和藏书楼还未被拆除了。
那高个子官兵停下脚步,指着打开的大门,道:“把里面的书都搬出来,然后放在那里。”说着,他的手指指向了篝火。很显然,他们要把藏书楼里的所有书籍都烧成灰烬。
二人有些犹豫,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决定去藏书楼里面。那高个子官兵在二人离开前说道:“你们两个最好不要闹事,否则......”说到这里,却又止住不说,二人倒是知道他的意思,装作恭敬的样子道:“是。”而后便离开。
走进藏书楼,只见这里的空间依旧空旷,大梁上依旧挂着几盏灯,只不过只点亮了一盏;房子两边整整齐齐地排了木头书柜,但上面几乎已经空了,只有寥寥几个书柜上面还摆着少得可怜的书本;前方那柜台依旧,只不过后面坐着的人不是当时那个中年女人了,而是一名二人从未见过女人。
但见那女人一身黑裳,眉目含情,嘴角含笑,一双眼眸如水般明亮,黑发飘洒肩畔,一眼望去,当真是令人怦然心动。二人与那女人对视了片刻,随后那女人忽然微微低下头,左手托腮,微笑着看着二人。二人被她看得有些尴尬,对那女子微微点了点头之后,便转身走去左边一个还放着书的书柜。
刚走到书柜前,只见这里放着的书屈指可数。守看着这些书本,不知为何又想起外面的篝火,想起了知识渊博的九死,还想起了家里的藏书楼。
陆琪道:“我们把这些书都收起来罢。这么多好书,不能让那些人糟蹋了。”守正有此意,点点头道:“正是。”当下二人配合,陆琪给守递书,守将书收入收纳戒中。就这样一个接着一个的收,过不多时,这个书柜上的书便被守尽数收去。二人来到下一个还放着书的书柜,如法炮制,将第二个书柜上的书都收了起来。正要再移到下一个书柜,忽听得外面那高个子官兵厌烦的叫声:“动作快一点!”二人对视一眼,知道自己必须牺牲一些书了。
于是,守将收入收纳戒的书本拿出来。这一过程有些费事,因为他只能一本一本地拿出来,而不能全部拿出来。此后,二人将所有书本放在一起,随后挑选那些也许会对自己有用的书,再让守收进收纳戒中。就这样又分类了一会,又听外面那高个子官兵叫道:“快一点,别磨蹭!”陆琪连忙将一本名为《破空》的书塞进守的手,随后拿起剩下那些书本,就匆匆往外面走去,守将那本《破空》收起之后,也跟着陆琪走出藏书楼。
陆琪将书本交给那些烧书工人们,刚要回去,就见高个子官兵挡住他们的去路。那高个子官兵道:“你们没有把什么书私自拿走,是么?”陆琪摇摇头,道:“没有。”那高个子官兵上下打量着二人,好一会才摆摆手,道:“继续搬。”
二人又进入藏书楼,开始搬下一个书柜上的书,这次他们便如之前一样,先把书堆起来,随后陆琪挑选,守收纳,而后再将没用的书拾起来,准备放到外面;若没有要放到外面的书,二人便移到下一个书柜,再收那里的书。就这样又连收了三个书柜,刚要开始收第四个书柜时,忽听得坐在柜台后的那个女子说道:“你们两个都是修士?”
二人闻言一惊,守刚要动身,却被陆琪拉住,陆琪小声道:“别惊动她,看看她要干什么。”二人默不作声,却听那女子说道:“隐瞒也没有,你们两个身上的气息是修士的气息。”
二人大奇,他们从未听说过什么“修士的气息”这类东西,但这女子倒也不像是在说谎,毕竟她从未和自己交集过,不可能知道他们是修士的身份。只听得那女子嗅了嗅空气,道:“我很好奇,你们的确是修士,为何又会过来这里?”
陆琪想了一下,道:“我们被逐出师门,只能来这里打工,以求生计了。”那女子闻言,笑了一声,道:“原来是两个可怜人。”又道:“敢问你们是什么门派的?”
陆琪心想:“我绝不能说自己是驱灵门的人,也不能说自己是雾山的。”想到此处,便道:“不是门派,是民间的一个老修士收留了我们。”却是在借用秦去疾、林晓诗和高亮的故事。那女子笑道:“是么?原来如此。”
两方忽然陷入尴尬的沉默,就这样过了片刻,守示意陆琪跟着他一起去收下一个书柜。二人刚要动身,忽听得后面传来一道轻微声响,二人忙转过头看过去,却发现那名黑衣女子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们身后。
二人见黑衣女子神情古怪,心下奇怪,还未开口询问,却见她双脚一掀,双爪直出,一把抓住守,将他重重地摁在书柜上。守只觉得双肩如同十根铁锥嵌入肉里一般,又有后背被书柜撞得剧痛难忍,不由得痛呼一声。
陆琪见状,大叫一声,纵身一跃便要攻向黑衣女子,那黑衣女子见状,松手抬脚,将陆琪踢到一旁,爪子迅速回来,将守再次摁在书柜上。
守看着那黑衣女子,暗自心惊:“她的实力竟是如此恐怖!”只见她此时虽然面容娇媚,但方才那双本来柔情似水的眼睛早已变得满是怨气,脸孔也扭曲得狰狞无比,只听她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身上的气息,你身上的气息......”说罢,忽然将头埋进守的脖子,使劲地嗅着、闻着,甚至还伸舌头舔了一口。
守哪里见过这种架势,只道这女子是个疯子,惊恐得四肢直发软,动弹不得。隔了一会,那黑衣女子忽然抬起头,哈哈长笑,笑声中却带着无比怨毒,让守和陆琪听得毛骨悚然,却见她忽然看向守,喝道:“果然是你!果然是你,五行人!想不到这几千年了,你们这群天庭的狗竟然还活着!”
这时,那高个子官兵忽然走进来,嘴里还愤怒地叫道:“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慢,是想挨板子么?”话到此处,却已看见面前这番景象,不由得傻在原地,这一下却给了黑衣女子机会,只见她松开守,扑向那高个子官兵,双爪直出,噗的一声便插入了他的脖子。那官兵连叫都没叫出声来,便当场毙命。
那黑衣女子刚站起身来,忽听得后面传来呼呼声响,伴随着劲风袭来,回头一看,只见三颗灵力球当头飞来,砰砰砰三声便砸在她脸上,使得她往后飞去,最后摔在书柜后面。
陆琪将守扶起,只见他两边肩膀上各有五个手指大小的洞孔,还在流着血,也不及细想,从裙子撕下一条长长的布,随后又将其撕成两半,为守匆匆包扎伤口。这时,忽听得书柜后传来密集的骨节响声,而后砰的一声巨响,黑衣女子飞身而起,嘴里还不住地叫道:“天庭的狗,天庭的狗!”说着双爪便又疾抓过来。
陆琪道:“守,你先休息。”便站起身来,左右手各唤出一颗灵力球,那黑衣女子见状,心想:“好哇,你想护着他,就是与我为敌,反正这天下除了尤吾大人,人人可杀!”手爪便朝着陆琪脸上抓去。
陆琪侧头一闪,右手灵力球往上抛出,黑衣女子左爪刚至,右爪未出,见那灵力球袭来,右爪缩后,躲避灵力球。陆琪见黑衣女子已近身,左手灵力球也随之抛出。黑衣女子见灵力球当头飞来,疾速侧身,双脚落地,第二颗灵力球便也与她擦肩而过。
黑衣女子刚刚落地,双爪又至,袭向陆琪胸口。陆琪见她来势凶猛,本想矮身躲过,却忽然想起身后受伤的守,当即改变主意,抄起身边两本书便举了起来。只听嗤嗤两声,黑衣女子的爪子穿过书本,陆琪连忙松开书本,往后跃开数步。
却见黑衣女子的双手似是视书本若无物一般,速度只快不慢,继续朝着陆琪抓来,陆琪暗自心惊,忙松开手中的书,向后躲避,黑衣女子当下双脚掀起,已经攻到陆琪身前,双爪抓向她的胸口,竟是要将她的心剜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守蓦然跃起,右手抓住陆琪的肩膀,将她往后面拉去,左手燃着火焰,打向黑衣女子,那黑衣女子却一点不惧,双爪反倒是调转方向,朝着守的左手剜来,只听得嗤的一声,守的左掌便被划出了一道口子,鲜血淋漓。守一咬牙,加大火力,整条左臂被火吞噬,想以此吓退黑衣女子,但那黑衣女子仍是不惧,双爪一上一下,如同钢抓铁勾般地抓住他的手腕。守大惊,左掌翻动,只见他布满鲜血的掌心上有一滴滴血此时竟忽地升起,化为针状,扎入黑衣女子手中。
黑衣女子感觉手掌心微微刺痛,还道守是在用暗器,不禁大笑道:“天庭的狗,暗器对我可没用,就算是有毒也没用,你还是乖乖——”“认栽”二字还未说出口,忽觉体内血液愈来愈热,愈来愈难受,像是体内有团火在熊熊燃烧,要将自己从里到外焚烧殆尽,不禁失声尖叫起来,松开了守的手。
原来当时在来的路上,守曾请教过玄武使用水之力的方法,其中有两招,一招便是控制血液,还有一招便是控制水的温度,使其便得滚烫或是变得寒冷,此时守便是结合了这两招,用自己伤口的血液来使用水成针,射入黑衣女子手里,然后借此控制她体内的血液,使其变得滚烫,让她生不由死。
守跃开数步,提手见自己手心手背上被抓了五道深深的血痕,料想刚刚若自己反应再慢一点就要失去了一只手甚至是一条手臂,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那黑衣女子大叫着跪倒在地,却觉得体内那股滚烫的灼痛消失了,登时知道自己中计了,怒不可遏,大叫一声便再次跃入半空,喝道:“小贼,你作死么,敢骗我!”守心中苦笑:“这招固然好,就是太费灵力了,须得找个机会好好修炼灵力,否则五行之力根本就施展不了。”见那黑衣女子双掌齐落,他便抬掌格挡。
正在此时,忽听得黑衣女子身后又有几道呼啸声传来,正是陆琪的灵力球,原来她趁着黑衣女子和守战斗之时绕道了黑衣女子身后,准备与守前后夹击,一举败之。黑衣女子感觉到一股劲风当背袭来,双脚踏在书柜上,随后一跃而起,却是跳上书柜,守连忙矮身躲避,几颗灵力球砰砰几声便击在地上。那黑衣女子站在守正上方,双爪朝着他头顶袭来,速度奇快无比,要教他无法躲避,并掀开他的天灵盖。
只听“当”的一声,黑衣女子只觉得自己双爪抓住了一个硬邦邦而冷冰冰的东西。她心下大奇,却见守头顶上带着一个头盔,竟是将她的爪子挡了下来,不禁大恨,双爪收起,就又要抓向守的双肩,但守有了这一机会,哪里还会放弃?当下发足便走,黑衣女子抓了个空,双爪着地。
黑衣女子站直身子,守头上的头盔也消失不见,黑衣女子冷笑道:“天庭的狗,用五行之力苟且偷生,真是可笑。”守心中当真是疑惑不已,问道:“我不是天庭的狗,你怎能冤枉我?”黑衣女子又冷笑道:“五行人从来都是天庭的狗。从来都是。”说罢,双爪举起,脚下一蹬,又冲了过来。
守决定不再单打独斗,当下往后跃去,来到书柜外面较为空旷的地方。黑衣女子不明其意,大笑道:“想跑?没门!”速度更快了。她落在外面,却见左边陆琪手中拿着灵力球攻来,又见右边守两只燃烧着火焰的拳头袭来,当下长啸一声,双手各往一边推去,以格挡两边敌人的攻击。
只觉一阵热浪袭来,滚烫无比,守和陆琪被烫得连连后退,低头一看才发现手上已经被烫出了水泡,不禁大骇。这时,黑衣女子朝着守扑来,陆琪见状紧跟而来,黑衣女子还未攻到,只觉身后劲风袭来,当下长出右臂,反手就是一掌,陆琪侧身躲避,哪知黑衣女子的手掌斗然间像是长了半尺,拍在陆琪肩上。陆琪只觉肩头被烫,登时跌倒在地。同时,黑衣女子左手肘轻轻一推,将守的手掌推开,随后回身一掌便击在守腹部,守只觉得腹部灼痛难当,也跌倒在地上。
黑衣女子不给守留下任何缓神的机会,双爪已经抓了过来,眼看招式凌厉,就要抓到脸上,守大急之下,鬼使神差地将收纳戒中的无锋剑唤在手中。他也来不及细想,只觉体内灵力涌向无锋剑,随后无锋剑剑柄似乎传来了丝丝凉意,缠绕在手臂上,说不出得舒服受用,随后只听“噌”的一声,一把青光剑身忽地出现,光亮大作,并视黑衣女子肉体如豆腐一般地扎入了她的右肩。
黑衣女子停下手中的动作,难以置信地看着守,喃喃道:“无锋剑,无锋剑......怎么可能......”守趁着她分神之际,持剑一扯,便将黑衣女子的整条右臂卸了下来。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了一阵阵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