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太后

因提到了关于宋祁的事，墨禾心里多少有些不痛快，当即道：“这两条预言，流传下来的好没道理。”

不可否认，第一任国师与开国大帝的确是兄弟情深，希望大明在皇室的统治下可以千秋万代。

但也不能因为一件事，就如同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一样。

更何况，这两句话流传了千年。

其中，许多意思早已经变了。

墨禾虽未曾听到昨日大殿一事，此刻也忿忿不平道：“女子有什么不能登朝的？论才华，论能力，只要从小悉心指导，一定不会比男子差，更何况，若是没有女子，没有母亲，能有九五至尊的皇帝吗？”

听得墨禾的话，宋祁皱眉提醒道：“慎言。”

这里还是皇宫，保不准就有探子。

她与墨禾说其他的倒也没关系，但最后一句话，是真的有些大逆不道了。

墨禾不甚在意：“奴婢已经看过了，崇文院无人，否则奴婢也不会敢说这些。”

不过，墨禾心里倒也警觉了一些，没有继续说那些话了。

宋祁合上手札，开口道：“说起来，这两条预言也是怕后人重蹈覆辙，先说女子登朝一事，大宋的确是因为慈安干涉朝政，引起和蕃地封王不悦，想取而代之，我也曾研究过慈安，慈安所行之事，并无差错，唯一的错，便应该是慈安不是男子，而是女子，纵使她有天大的才华，也无处施展，旁人也只会觉得，不能只听一个女子的。”

说到底，还是因对女子的歧视。

再具体一点，便是慈安生不逢时，生在了大宋快速衰败的年岁。

宋祁轻轻一叹，又开口道：“双生子一事，此事，也的确是有前章，据说双生子面貌极其相似，若非亲近之人难以辨别，在大宋历史上，便有过双生子。”

“当时皇后生下双生子，可皇帝却苦恼究竟立谁为太子，后觉得无论立谁，都是偏心，因也都算嫡长子，故而决定考核二人，皇位多让人向往，加上帝王家本就无情，本来是最亲密的兄弟，却为了那位置，反目成仇，最终，弟弟杀了哥哥，取而代之，登上了皇位。”

“弑兄之罪足以让言官弹劾，因此新皇如愿登基，却不得民心，甚至被群臣抵制……”

“所以啊，并非是双生子出盛世衰，而是怕两位皇子为争夺那位置不择手段，动了大明根基，最后苦了百姓。”

宋祁说完，若有所思的停了下来。

晏青伶，当真只是因为那其中一条预言吗？

皇室中，明轩和明嘉不会是双生子。

那晏青伶的目的是什么？

宋祁还未想明白，门外，有人通传道：“国师，太后来了。”

宋祁挑了挑眉，不太明白太后此时来崇文院做什么。

不过整个皇宫都是明皇室的，太后是皇上的嫡母，自然是想去哪里都可以的。

宋祁不常和后宫嫔妃打交道，与太后也不过数面之缘。

手札已经看完了，宋祁干脆起身道：“墨禾，我们先离开。”

墨禾应了一声，把手札一一放回去。

还未放完，一个嬷嬷便走进来道：“问国师大人的安，太后想见国师大人，还请国师大人随奴婢来。”

原来，是为了她。

宋祁眯了眯眸，回道：“等我婢女放好手扎，便过去。”

半个时辰后，宋祁与太后一同坐在了凉亭里。

太后是当朝丞相的妹妹，当初以丞相府嫡女嫁给皇子，成了正妃，后又做了皇后，如今成了太后。

若是称她为世间最为尊贵的女子，也不为过。

宋祁看了一眼太后，只一眼，便移开了目光。

见太后闭眼摸着佛珠，一副不准备先开口的样子，宋祁道：“太后，唤我来，可有何事？”

听到宋祁的话，太后睁开眼，看着宋祁，徐徐道：“哀家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从你幼时进国师府，到如今你独当一面，把国师府经营的越来越好。”

太后没继续说了，宋祁挑了挑眉，问：“所以呢？”

“自先皇驾崩后，国师便许久不曾进宫了，先前一次是为了请旨去西南，今日无诏入宫，又是为何？”

宋祁笑了笑，答：“才从崇文院出来，太后以为我今日入宫，所谓何事？”

太后身旁候着的嬷嬷听见宋祁的话，当即呵斥道：“大胆！你竟敢问太后？！”

宋祁掀唇一笑，无惧那目光，抬头看上去：“这位嬷嬷，难不成你这不是大胆吗？！主子说话，有你一个奴婢插嘴的份吗？”

宋祁从不想自傲。

遇人遇事，也未曾想过以国师身份欺压。

但这不代表她会怕，更不代表一个奴婢，能作威作福到她的头上。

反正迟早都是会撕破脸的，宋祁无所谓会不会得罪太后。

张嬷嬷听到宋祁的话，脸上顿时被气的通红。

她是太后的陪嫁丫鬟，也是心腹，从一个丫头做到如今的主事嬷嬷，不说宫里的奴婢，便是寻常的大臣，皇上都会给她几分薄面。

可宋祁却没有。

她拧着手帕，就要发难。

太后却道：“张嬷嬷，给国师赔罪。”

听到太后的话，张嬷嬷心里再不甘，也不得不开口道：“奴婢一时嘴快了，请国师大人见谅。”

“无事，我向来不会为难人，只是太后可得仔细着身边的人，毕竟这宫里的贵人，也不止你一个。”宋祁依旧笑容满面。

张嬷嬷脸上却是越来越难看，连带着太后脸上神情都有些不好了。

索性，太后闭了闭眼，弃了那情绪道：“先前国师说从崇文院出来，可是想查什么？”

“太后这么问我，你说我答还是不答。”宋祁蓦然笑了。

见过直白的，她倒也是第一次见这么直白的。

太后是不是好人，她无法定义。

但就太后在明轩登基后的所为，宋祁觉得，太后这人，只有早些死了，才能给明皇室一个太平。

毕竟，若非太后做保，那晏青云早该死无数次了。

也不知道若是太后知道，就是自己的外甥夺了明氏的天下，她会作何感想？

但太后应该是看不见的。

因为，晏青云谋反入宫后，第一个杀的，就是太后，

想到这里，宋祁眉梢笑意更浓：“太后想问什么，倒也不必这么拐弯抹角，太后年纪大了，可我还年轻，免不了让人误会，再者，我是国师，所行之事都是国事，太后深居后宫，这手，是万万不能伸到前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