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今后,侍主如吾,即命即从!
回去的路上,古瑟买了做糕点的食材,回去做了些糕点,说是给时吟带路上吃的。
时吟在边上看着,听他说的实在兴趣,心情倒是跟着散开舒心不少,亦欣慰极暖。
这一日,就在古瑟忙活下平平静静温馨的度过了。
翌日,吃过早饭后,古瑟便将时吟给念叨了回去。
时吟跟古瑟保证,说会尽快回来。
这话,愣是把古瑟给说的尴尬的同时,还红了脸颊。
古瑟于府口目送时吟离开,看着他跃上骏马,不舍不放心的望了自己一眼后,扬尘而去。
那眼神,当真深情温柔,猝不及防的暖进了古瑟的心底,拨动了他的心弦,狠狠的痛了下。
京城,瑞辰王府。
“有回复吗?”
轩辕颜躺靠在床榻上,散了三千青丝,白色褒衣不染纤尘。
他脸色苍白如纸,虚弱得没有一丝生气。
整个人仿若一团白云薄雾,缥缈得似要散尽。
若尘恭敬的站在床沿,拱着双手,垂低着头,轻摇了摇。
“没有。”
若尘眼睛通红,一副疲倦伤痛的神色,没有半丝精神。
闻言,轩辕颜带希冀的眸色瞬间黯然,沉了下去,落在若尘的面上,似是意料,又很是坦然模样。
须臾,他沉深的叹息了口气。
“罢了,不等了,按我吩咐的去做吧,今后,侍主如吾,即命即从!”
轩辕颜虚弱的话音一落,若尘的眼泪啪嗒一声滴落在了躬身拱着的手背上。
“公子……!”
即哽咽一声,砰的双膝跪了轩辕颜床前。
轩辕颜闻言无奈的仰头闭了闭眼,极是无力。
“哭什么,人生一遭,总归有这一步!”
淡淡的道着,又缓缓的睁眼,落在若尘身上的视线亦是不忍。
“去吧,趁我还有这个心力!”
最后还是低低的果决的催促了句。
若尘僵硬抬起头,木讷不舍的盯了他家公子几许。
“是!”
铿锵有力的应声,转身离开,泪,洒了半空。
最终,轩辕颜没能等到时吟的回信,没能等到时吟来听他安排诸事事宜,更没有等古瑟来见自己最后一面。
所有事宜都只能在自己离开后若尘替他安排办到。
——
时吟赶到时,轩辕颜的灵堂都已经搭好了。
府上白绫如雪,于风中扬得凄切。
没有惊天动地的哀嚎不舍,只有偶数的家丁低泣。
而这些,真假都不知几分。
时吟风尘仆仆的出现在瑞辰王府时,看到府上的灵堂,震惊得半晌没回神。
更让其意外的是,此时,朱阳陌竟然在场,还是似流了悲伤的眼泪,见自己时,竟眼睛通红。
他不是说会等自己回来吗?怎就……
他那毒虽毒,他不是还可以活过几年的吗?
怎么就……
时吟的心被人狠狠的刺了一刀,甚至被人又狠狠的握着箍死,让他一时缓不过气来。
酸涩哽在喉间,让他开口都有些艰难。
时吟木讷的松开缰绳,魂失间红润了眼眸。
还没进府,朱阳陌随家侍迎了上来,在他们面前恭敬的作揖后。
“殿下!”
他声音有些喑哑,不难看出他确实有些伤心的。
时吟闭了闭眼,隐了眼里的一丝泪光。
“什么时候的事?”
“昨晚!”
朱阳陌认真恭敬回答。
时吟落在他面上的视线有几丝打量。
这人,他小皇叔明明有侮辱他,他却还能在此送丧。
真? 还假?
“殿下,王爷丧礼如何处理 ,还得您殿上定夺,望,殿下务必了王爷心愿!”
时吟还没探究明白,朱阳陌打断了他,开口的话语,有些忧忧戚戚的模样。
时吟微顿,眸色骤然一艳,因为他的忠诚。
后了然点头。
“嗯!”
当即应下后,转身跃上马飞奔而去,驰向了皇宫。
听雨收到自己公子回归的信,急匆赶来,在半路与时吟相遇。
路上,听雨将轩辕颜生前嘱托都讲了时吟听,对于那操纵势力的东西亦一并转交了他。
金銮殿。
文武百官集政,于瑞辰王死因,或葬礼事宜议论僵持。
……
太子亲党:
“不可,谋算亲王的罪论怎能安在太子头上,太子殿下亦陨,哪怕死,也自是要清白!”
“事实如此,若非他暗算瑞辰王爷,他何至于毒发身亡,事因本就因他而起!”轩辕颜一党。
“事也,实也,仅这举止,太子之举,便是小肚鸡肠之举!”
“瑞辰王爷丧礼必是要大葬的,安息于皇陵,着丰功伟绩之功勋,流传千古!”
“凭什么?他凭什么安如此功勋?一代亲王,不做表彰,娶男妻,不怕天下人笑话吗?还是……以他作表效仿,人人都去娶男子为妻,绝子绝孙算了?”
“砰!”
那人话音刚落,蓦然被人一脚踹飞了出去,蹭着光滑的地面撞在了龙柱上,当场捂着腹部一口血吐了出来。
众人反应未及,恐惧中呆木的望着被踹的那官员,半晌没反应过来。
“你三妻四妾,未绝子绝孙,又为朝堂做了什么功勋?”
时吟骤然冰冷的话传来,无起伏,却甚是寒戾压迫。
“平北僵战乱,御外敌,拼死征战的时候,你又做了什么?”
时吟立在殿中,身高体长,如冽松挺拔,衣袂自然飘扬,蓦然压迫众臣。
龙座上,皇帝愣是呆住,半晌未回神。
殿上众臣被时吟气势压迫,更是被他的举动吓住,殿内一时鸦雀无声,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被踹伤的文臣呆了许,颤颤巍巍的爬了起来,还没站稳。
时吟目光悠悠的瞟了去。
“来人,将人拖下去,杖毙,其家人十族流放,世代不得入朝!”
时吟轻飘飘疏冷的话愣是让爬起来的文官吓得又趴倒了地上。
时吟话音一落,便有侍卫进来将人拖了出去。
“饶命啊……殿下饶命啊……臣,知错了……!”
最后三字的哀嚎彻底消失殿口,那股哀凉悲戚却似久久缭绕不散。
众人傻眼。
包括座上的皇帝。
时吟幽幽的扫了眼殿内群臣一眼,又细打量一遍太子余党一眼,冷漠的视线愣是将对方给吓得身子抖了一抖。
时吟很满意他们的表情,平静的移开,微抬起,落了龙座上的皇帝。
犹豫片刻,抬起双手微躬身拱手。
“父皇,小皇叔是否担当得起功臣之名,你心里自是有数……”
他说着,扫了眼殿上的文武百官。
“何须在这大殿做议论,任众群之口做判决?……难道,轩辕家势已旁落,非要这些旁人做决论,指手划脚不成?”
时吟于大殿之上,倒是给足了他父亲的面子。
皇帝顿了一顿,被问的无话可接。
他儿子说的没错,没有他小皇叔,自己的三皇子……怕是不久后便是他的丧期。
失了一个儿子,再失一个儿子,那他……
若时吟不继承皇位,轩辕家,定会衰落不疑。
时吟的视线毫不忌讳的落在他父亲的面上,皇帝在面对他的问话时,眼神却是忽闪不定的,不敢面对时吟的目光。
众臣被时吟的话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刚才还激情昂扬,现在却畏手畏脚了。
他父皇不敢面对回答他,时吟收回视线,将目光扫了一遍朝臣。
朝臣因为他这一扫,吓得默契的往后移了半步,离时吟的位置又远了些。
呵,以为离开自己身边就无事?
时吟心里冷笑了声,幽幽的目光落在太子党右相身上。
从脚往上打量了许,嘴角若无的勾起一分。
“右相,侍奉的主人都未曾在了,你一个人执着的,是什么?还是……本皇子、或三皇子,愚笨不才,入不了您慧眼?”
不值得他侍奉为主。
他幽幽的说着,头微一偏。
“或是说,右相您……欲一人独大,握权轩辕权势?”
他说话倒是毫不客气,或掖着藏着,直白的很。
时吟话音刚落,右相眸色徒惊,身子一抖,转身砰的一声朝皇上跪了下去,头重重的磕了地上。
“皇上,臣惶恐,望圣上明鉴,臣……绝无敢妄想!”
“呵,右相倒是忠诚,可是,小皇叔之事,你又为何如此反对?太子行刺皇叔事实,害他致死,亦是属实,不过他应担的后果,又何来罪名之说?”
右相话音刚落,时吟突然冷轻笑了声,不甚嘲讽。
右相闻言,惶恐的视线投来,落在时吟身上的目光里,蕴藏了几丝憎恨。
时吟无谓的瞟了眼,抬起头垂下眸似居高临下的瞟着他。
“还有,小皇叔于北僵战事有功,救治三皇子亦是功不可没,你,凭什么觉得小皇叔不能冠以功勋大葬皇陵?”
“难道,那位置,等着你来填?”
时吟淡漠无澜的道,说着话锋一转,阴冷的视线盯了右相,他微蹙眉头,威胁的目光甚是不悦。
这小殿下,倒是会数落人。
明里暗里,抑扬顿挫就将右相说的哑口无言,诚惶诚恐。
明明不胆忌的,愣是被他说得胆忌,冒了一身冷汗。
什么填,这话,欲说他觊觎皇位,又诅咒着他去死模样。
这小皇子,看着寡言冷漠,说话倒是毒舌的很。
右相惶恐间,瞄了眼高座上脸色难堪的皇帝一眼,精光微闪。
“殿下,皇上还坐高堂之上,您这般,喧宾夺主,怕是不妥吧,置您父皇威严于何地?此……还未到您做主施令呢。”
右相说着,拱手拜拜龙座上的皇帝。
时吟闻言,悠然的看了他眼,视线移落向了他父皇。
他父皇面对他的视线一顿,后圆场笑道。
“右相言重了,吟儿之举,乃朕所允,无碍,无碍!将才我辈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更好,我朝之幸,百姓之幸!”
呵,这皇帝,也不知是给自己台阶下,还是怕时吟任性乱来,倒接的极快。
应该是两者都有吧。
这结果,愣是让右相意外的一顿,惊诧间亦懵。
皇帝微顿了顿,又有不忍,无奈间露几抹忧伤心痛之色来。
“且,太子之举,确是失德,罪,自该担着。”
皇帝忧伤的说着,沉叹了口气,摆了摆手。
“罢了,逝者为尊,瑞辰王救助三皇子功不可没,荣赐功勋,留千承传碑厚葬皇陵,太子……该怎么承责,便怎么办,我朝,不论皇亲贵胄,不惯养不德之人!”
对于自己悉心培养的太子,皇帝于此,虽痛心,亦确实心寒。
自己的一番心血啊!
不过,今日殿堂时吟一番操作,倒也多少安慰。
时吟这压迫威严之气,对于帝位,以后怕是能继承,好歹不愁后继无人。
再者,三皇子病疾已痊愈,对于继承人,如今,他还是有得选择的余地了。
对于他而言,如今这局势,皇权不落入他人之手就行。
皇帝说完,疲倦痛心的捏了捏自己鼻翼,后起了身,理了理自己的皇袍。
“此事,就这样,一切按他小皇叔遗愿去办,下朝!”
他衣袖一摆,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视线向时吟瞟来,犹豫了许。
“吟儿,来我书房!”
“是,父皇!”
时吟随即乖巧应承,后往外走去。
御书房。
皇帝慵懒的靠坐案前的椅子里,虽悠闲,却有几分疲态。
他盯着站殿前的时吟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又沉眸细细的目光落在时吟面上。
“……吟儿,你,小皇叔的那令,是否给你了?”
呵,原来他父皇也惦记着他小皇叔的那股势力吗?
闻言,时吟依旧平静无澜模样,他亦打量了几许自己的父皇。
“父皇觉得……他会给我吗?”
反问了句。
皇帝意外的一顿,被反问的不知道如何接话。
他这话,意思是没有给他?
“或说,他凭什么给我?”
皇帝自我思忖间还没回神,时吟又突然道了句。
皇帝又是一顿,微呆愣,他斟酌了许,有意思的笑了声,道。
“你的意思,他宁愿带走,也不会拱手给我们?”
解散了?那倒是真可惜了,这么一股势力。
皇帝不免有几丝惋惜。
“父皇不要把皇室每个人的心思都猜得跟您一样,小皇叔跟您不一样。”
那么小肚鸡肠,其实时吟应是想这样说的。
时吟怼人可不是一般的直接。
皇帝呆了一呆。
于这这么直白的儿子又……心力憔悴,无可奈何。
他微顿后,深叹了口气,无奈的垂眸拂了拂自己衣裾。
“你这话意,应是知道那令的去处了?”
漫不经心的神色,话语却肯定。
看来,这股势力,自他小皇叔的死,怕是暗里又要掀起一股风波。
时吟亦不意外,他也没想瞒他自己知道的事。
他打量了两眼自己有心那股势力的父皇,心不免有些累的沉默了许。
“父皇放心,这股势力不会威胁到您任何,它的留下,只是为保护他需要保护的人!”
时吟犹豫了许,欲打消他父皇的忌讳。
闻言,皇帝拂衣裾的手意外的一顿,他抬起头来,望着平静无澜的时吟打量了许。
眉头微蹙了蹙,即微敛了眸色。
“为父问你个问题,你……于皇位,没有丝毫想法?”
这话,皇帝问的亲和,甚至自称都未用,只为拉近他与时吟的关系。
时吟接话向来不急,这样的话,他同样无澜,沉默片刻才回答。
“用自由跟孤独换来的,你或许喜欢,却不是我之所求,还是那句话,做臣子勉强可以,禁锢我终身自由,您,还是不用想了。”
闻言,皇帝有些无语鄙夷的瞪了他眼,甚至眼神有些嫌弃。
“你答应的,会帮助琦儿,他日他登基,你必要扶持他!”
这会儿,换时吟无语鄙夷的看了他眼,犹豫了片刻。
“你儿子能做到于你这般让我自由,怎样都行!”
闻言,皇帝又诧异的微顿。
没想他这次答应这么快。
为什么?
“不用意外,我只是做到履行自己的承诺,那是小皇叔做的,自是不能算我身上,仅此而已!”
讶异之际,时吟淡漠的解释了句。
他答应救三皇子,但却不是他救的,而是轩辕颜,所以不能算。
到此,皇帝欣慰的笑了。
他了然的点点头,松了口气。
“嗯,这些,朕会跟琦儿交谈!”
“嗯!”
时吟点头回应,看他父皇似没话问了,于是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