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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9章 可惜了,世间总有先来后到

闻言,时吟微顿,意外的望了他眼。

“他……去闭关、修行了。”

是么,原是……连替身都当不上了?

呵。

失意,五味杂陈,难受的气息瞬间涌至心口,让他蓦然痛得麻木。

古瑟深呼吸叹了口气,低垂着眉目,轻搅了搅碗里的汤药。

“嗯,……能理解!”

心里不是滋味,却应的坦然。

低应后,舀了勺汤药,自然的送了时吟面前。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古瑟似乎已然不懂时吟说的话有几分真,或有几分假。

长得像,他或许信,心喜之人长久不在身边,又遇模样一样之人,能心动,他亦能理解。

但,什么等自己很久了,这话,又要他如何理解?

他只是失忆,不是变傻,又岂会让他忽悠?

只是,他说的话有几分真或假,于自己,也没有太多意义!

自己并非有权势之人,于他们这种有权势之人亦高攀不起。

同样,亦玩不过他们的心机谋略!

——若是自己是喜性高攀之人,他又何不接受妖神白月卿?

显然,自己再过低俗无庸,自己亦是有自己想法追求、有心性的人!

倒是应了那话了,麻雀俱小,却是好高骛远,试图学着苍鹰自由,任性遨游一番。

然,又当如何?

人生在世,总得有自己的梦想志气与性子,不然,庸庸无为逆来顺受苟且的活着,又有甚意义?

本就平庸,倒不如依着自己性子,将平庸活到自我的极致!

当然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呢,便就不要奢望了。

可是,……自己动过的心,却是实实在在的。

这蓦然的开始,又蓦然的空望一场结束。

他的心,亦脆弱,哪能不疼?

时吟木讷的接过勺子里的汤药,于古瑟顺口应的话,亦没怎当真。

“可惜了,世间总有先来后到,呵。”

蓦然间,古瑟突然感慨的道了句,收回勺子间望着时吟欣然低笑了声。

时吟突然迷茫一瞬,又瞬间明白他感慨的话意,随即便黯然了眸色。

他沉默着没有做声。

是吗,先来后到?

他们间,哪来什么先来后到?

到底自始至终亦不过一个他而已啊!

但,他此时,不能再说!

说了,他又何会信?

“嗯,……先来后到,又哪有绝对。”

沉默片刻,时吟低低应了句。

是吗,这是……不拒绝自己?

可惜啊,他……不想参与,不想因自己一时荒唐的心动,做别人暂时的替身!

蓦然的否定,古瑟意外眸色微艳,痴木间,时吟手伸向了他。

“药给我吧,温度刚好。”

古瑟反应迟疑了秒,递伸了过去,时吟接了,仰脖咕咚咕咚便灌下,空碗径直递了古瑟。

古瑟又一愣,木讷的接了。

他深呼吸了口气,于时吟的话未接,将搁床案的茶递了他,起身理了理衣裳。

“听雨已经在外候多时了,要见吗?”

古瑟起身将时吟气色打量了一遍,迟疑的开口问,蓦然转开了话题。

看他气色还不错,他亦才说的。

“嗯。”

时吟喝了口茶清口,搁了茶杯于床案轻点头,见古瑟欲离开,顺势伸手便拉了他衣袖。

“你别走!……这屋里头暖和些。”

怕古瑟误会,时吟又慌解释。

古瑟垂眸盯着他拉自己衣袖的手,迟疑了许。

“嗯,我去放个碗。”

时吟晓得这是叶纷为自己养老置办的小院落,能住的房间只有两间,这是唯一的客房。

屋外飘雪,客厅想必那傻子不会置火盆,因他在特殊关照,他这房间才有火盆。

时吟这才缓缓的松手,手不自然的收藏了被中。

古瑟去桌边放置了空碗,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进来吧。”

同门口等着的听雨道了声。

门口的听雨因突然开门稍僵,然后同他微笑点了下来,带着一身霜雪窜了进来,古瑟顺势关紧房门,独自走了桌边,自顾斟茶喝茶。

听雨走到时吟面前,恭敬低头拱手。

“公子!”

“嗯,如何?”

时吟俨然轻应。

“都抓到了,想服暗毒自杀,都被我们的人阻止了,但……他们的头儿,跑了!”

“呵,跑不了!”

轩辕茹玉……她能跑得掉么?

听雨话音刚落,时吟冷轻笑了声,笃定接话。

他视线无心落在窗外飞雪,幽幽接话后,视线方落听雨面上。

“将我被袭生死无料的消息传播出去,抓的那些人……以刺杀摄政王之罪公告,于刑场凌迟处死!——我倒要看看,这些刀子动在死士身上,又痛得是谁?”

每个人生在世上都有亲人,或在乎的人,就算没有,死士间,处久了亦是有感情的。

看着他们被活活凌迟处死,是救?还是不救?

届时,他们阵脚就算不乱,亦会各自心生异心!

闻言,听雨有迟疑犹豫。

“这……会不会……”

这会不会让世人觉得他家公子太过残忍?会影响他名声吧?

听雨想什么,时吟自是清楚。

刚欲解释,古瑟突起了身,转身出去了。

时吟望着他起身,看着他打开门,门吱呀一声开后,他出去又紧闭。

屋里的人木怔了片刻。

听雨错愕的瞟几眼门口,视线奇怪的落了时吟面上。

时吟自心底叹了口气,无澜继续刚才的话。

“不让世人知晓本王的‘心狠手辣’,让他们忌讳着,他们谁都敢起心、动本王的人!”

如此,听雨亦能理解明白了。

“可是……古公子他……”

他好像误会什么了吧?

“没事,你去忙你的。”

听雨犹豫着说,时吟即接了他的话,安静道了句。

听雨犹豫了秒,点头,微低头,后退了两步,转身便出去了。

门吱呀一声打开,他讶异顿了下。

古瑟就站在门口屋檐下,背向而立,目光落在院中的飘雪中,身形修长清冷,长发衣袂高高扬起,扬飞得飘逸优美。

当真极其惊艳绝尘。

听雨望着呆了呆,干巴巴吞了口口水,放下扒门楣的双手,走了过去,在古瑟身后低头恭敬拱手。

“古公子,我家公子……便拜托你照顾了!”

闻言,古瑟身形微顿,迟疑的扭头来,望着听雨尊敬规矩施礼的模样怔了怔。

后慌转身扶起,微笑着道。

“王爷于我亦有恩,回报他,自是应该的!”

听雨顺着直身,细细的打量了他一两眼,点头。

“多谢!”

古瑟轻摇头。

听雨细望了他眼,后规矩的后退了两步,转身离开了。

公子如玉,俊美世无双,谦和有礼,却也善良温润。

这样的人,他家公子如何能不喜?

望着听雨远去,古瑟深吸了口气,见门没关,转身入了屋去。

时吟坐床榻上,静静地望着他进来,望着他关门,然后转身过来。

“瑟儿突然出去做甚?”

古瑟走去桌边的步伐走到一半,时吟突问了句。

古瑟顿步,嘴角即微勾了丝,微笑着望向时吟。

“王爷有事吩咐,我在,怕是不方便。”

虽笑的温润温和,时吟却觉笑得太过客气。

他心底无来由的一痛,沉默了。

古瑟见他不应,自然的走到桌边坐了下来,自斟自饮茶。

“瑟儿……是否觉得我,很残忍?”

“不曾!”

时吟迟疑的话刚落,古瑟果断的应了。

他不急的呡了杯中的茶,方扭头望向时吟,自然微笑着。

“贵胄之道,存而有理,王爷如此这般,亦不过为自己争取怎样好好活着罢了!”

闻言,时吟眸色意外一艳,难免不震惊诧异。

自己瑟儿……真是这么觉得么?

当然,古瑟是真心这般觉得的。

见时吟始终盯着自己似不信他模样,古瑟深呼吸轻叹了口气,翻了个杯子倒了杯温热的新茶,起身走了过去。

站榻前,茶杯伸递向时吟。

“王爷手下说对了,王爷虽性子冷漠,却是温柔之人,如若变得心狠,也是被他们逼的!”

古瑟微笑着道,笑意明媚灿烂,且真诚。

“被迫双手沾了血,那,哪能算王爷的?”笑笑道。

时吟很意外,刚才他听了一半莫名离开,以为……

谁知,他竟然会这样说?

这……,虽不使自己情感直面,但,于他,还是偏心的?

时吟莫名觉得心暖,一股暖流自心脏位置涌散开,骤然莫名被温暖了全身。

他木讷的接过古瑟手里的茶,顺势心不在焉的呡了口,茶杯双手握着摆了腿上,垂着眉目无心盯着里面剩下的茶水。

“谢谢!”

低低的道了句。

此时,除了说这个,他……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雪断断续续的下着,停一阵儿,飘一阵儿,或停了半日,下半日又开始飘,又或一整天阴沉沉的,飘些个细细的雪沫,一到晚上气温低,便又开始飘大雪。

这样连续了两三日。

便这样,古瑟照顾了时吟两三日。

自那后,古瑟始终于时吟面前客气,保持着该有的距离,连亲友间自然而然的关系动作都未曾有,虽有笑意,却可见的客气礼貌。

他不是自然的侍候时吟起居,便就是一个人呆呆坐廊间,望着飘雪失神。

时吟不敢窥他心思,就古瑟刻意疏离的种种,他的心……太痛了!

所以,他在想什么,他亦不清楚。

但看他老是一个人呆着失神,他的心,便好痛。

——

这里只有一间客房,主房叶纷每日都会回来歇息,所以,古瑟被迫跟时吟一间房。

即便这样日日同榻而卧,时吟都不曾感觉开心,除了心痛,还是无奈心痛。

或许是经历多了,惯性记忆,尽管失忆,但古瑟还是那种稳沉性子,亦是能隐忍克制的。

与时吟同榻而卧,他亦卧的自然。

为方便照顾时吟,他寻常都是睡外侧,时吟睡里侧。

“王爷……明明无碍,在这生活的好好的,为何要让世人认为其遇刺、做生死不明状?”

晚餐后整理好一切,古瑟躺了时吟身边,准备着睡了,一直好奇,今日不忍便问了。

其,他也想回去了,日日这样于动了心的人同榻而卧,实在不好过。

——

他没明白,时吟本就没事,却为何要藏在这休养,不晓朝堂里有很多人巴不得他消失么?

他这么长时间不在朝廷走动,不怕朝局突变么?

两人各自仰面而躺,屋里燃了几根蜡烛,倒也明晃。

闻言,时吟扭头,盯着他的侧颜打量了许,又同古瑟般视线落在幔顶。

深吸了口气,认真道。

“我在朝廷,他们没法表现出野心,如今我不在朝廷左右,右相那些个权倾朝野之人,必定该动手了。”

闻言,古瑟眸色一惊,诧异的扭头不可思议的盯着了时吟半许。

是么,原是将计就计?!

呵,这会儿都在谋算着,到底是身出皇室,步步为营。

“如此这般,若是右相真逼宫谋反,圣上……岂不是危险了?”

“呵,我等的就是这个。”

古瑟话音刚落,时吟轻笑了声,接的自信坦然。

“这样更好,我省的于朝堂之上细数他的罪状了,逼宫谋反一罪证,足够连根拔起,岂不更好?”

原是故意给右相谋反机会啊。

古瑟细细的目光落在时吟侧颜,望着他说朝廷之事,自信裴然,甚至于风采奕奕,泛着耀眼的光芒般。

古瑟便知,这小王爷……于朝廷里,亦是个狠角色。

然,但他却不知为何,怎样都不曾害怕他,反倒欣慰。

“可,毕竟风险难测,王爷不在,拿圣上安危去赌,会不会……?”

沉默片刻,古瑟低低提醒。

见古瑟担忧,时吟扭头,温柔的目光复杂的打量了他几许。

即勾唇自信欣然一笑。

“白月卿在,何人能伤他?”

闻言,古瑟眸色一艳,略显震惊。

也对,现……他们俩在一起了,白月卿如此温柔体贴的一个人,又怎么可能让他有事?

他可是妖神啊。

如此这般,这小王爷其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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