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个大难题
罗云生和李文静跟着李文静混了一天,买了二十斤面,还买了半斤肉,李文静和供应社的大姐说了好话,给罗云生切了一块肥肥的五花,肥厚的肥肉白花花地霸占着大半块肉。
心里嫌弃,罗云生却不敢表现出来,因为身后的老太太一直啧啧称赞,排在她前头的大姐拎着一块比她的五花肉瘦一些的肉块不满地嘀咕了半天。
“哎呀,今天真是太幸运了,把这块肉切丁炼油,练出的油炸炒白菜,可香了。”李文静说着,还吸溜吸溜口水。
一路上,有李文静的陪伴,罗云生并没有初到一个陌生环境的拘谨,李文静真的是个特别好特别活泼的姑娘,罗云生暗自在心中盘算,这一世,绝对不让李文静陷入上一世的悲剧之中。
中午回去,罗云生把早餐剩的馒头切成了片,在煤火边烤了烤,就着早上的咸菜吃了。
以前大姨就说过,她腌的咸菜是一绝,远近闻名的好吃,后来搬到了城市里,还专门买了大水缸,到处寻找才找到了合适大小的石头,却再也腌不出那个味道。
也许是水质,也许是蔬菜,也许是环境,更可能是心境。
再也品不出那个味道了。
罗云生肯定了大姨的说法,咸菜确实特别好吃,并不咸,有一种天然发酵的酸味,比醋 酸味淡一些,却回味悠长。
吃着吃着,罗云生想起大姨说的糖蒜,她在厨房里找到了一个小坛子,一打开,里面果然是糖蒜,一打开搪瓷盖子,一股酸甜的香味扑鼻而来,她准备下手捞一骨朵,又想到大姨微笑着说出的那些注意事项,她拿了一双干净的筷子,捞出了一骨朵糖蒜。
一顿午餐,几块烤的热热的酥酥的干馒头,一碟子咸菜,一骨朵糖蒜,罗云生倒也吃的有滋有味。
罗云生想,幸好她一直跟在大姨身边,随着大姨吃的比较简单清单,如果跟着她妈,自己没什么本事,吸着大姨的血还食不厌精的,可能回来第一天就因为吃的如此简单寒酸而崩溃了。
吃完饭,罗云生决定活动活动,活动方式就是砸煤。
家里院子外有一个十来平方的仓库,也不算是仓库,就是四面矮墙,里面堆满了买回来过冬的煤炭,上面盖上了一块防雨布,用的时候把大块的煤搬进院子,敲碎到能塞进炉子里的程度。
在前和矿务局,最不缺的就是煤,所以家家户户的煤几乎都存在门口,没有人会去偷别人家的煤。
山里的村民会在运煤的道路沿线捡煤,仅仅是运煤的卡车经过颠簸的山路时掉落的煤,捡回去也够山里的村民果冻。
罗云生费尽力气搬回院子两大块煤,每块都有一尺见方,形状不是很规则,她气喘吁吁地拿着锤头把煤敲碎了,装进院子里专门用来装小块煤的木盒子里。
气喘吁吁地回到厨房,罗云生一口气喝了大半杯水。
水杯是在她曾经在景区或淘宝上见到那种搪瓷杯子,带个盖子,暖瓶是藤编的,看起来有几分拙意。
她再一次庆幸,大姨对她的身体素质建设比其他方面的要求都高,她从小练空手道跆拳道武术,身体倍棒,吃嘛嘛香。所以,现在她还有力气,还能干活,否则光是挑水就会弄死她吧!
罗云生还没歇过气,李文静又来敲门了,她拿着织毛衣的竹制针和毛线来罗家,和罗云生一起坐在厨房的窗下,就着午后的日光织毛线。
“我要给文龙织一件毛衣,过年穿!毛线是我妈托人好不容易买到的,剩的毛线应该还能给我织一条围巾。”李文静心灵手巧,动作飞快,指间竹制的毛衣针飞快动作,毛线一会缠在这边,一会儿缠在那边,毛衣一圈圈的就形成了图案。
“你手好巧啊!”罗云生看着李文静手指翻飞,大红色的毛线在在指间和毛线针间翻转,画面对罗云生来说看起来有几分魔幻的魅力。
“你是故意这样说的吗?”李文静皱了皱鼻子,“谁不知道你的手艺远近闻名的好,我好多针法和花样都是和你学的呢!”
罗云生一呆,脑袋里记忆翻转,确实想起大姨曾经说她织毛衣的手艺非常好,但大姨曾试图为她织一件,却怎么都没成功,只织出了巴掌大的一片皱皱巴巴看不出图案的东西,后来那个东西和毛线她再也没见过。
她一直以为是大姨吹牛呢!
“快把你的毛线拿出来,我们一起织啊!”李文静催促。
罗云生犹豫了几秒,还是起身去她的房间翻了翻,果然见到一个小筐,筐里有一个毛线半成品,是一只织出了手掌和两根半手指的手套,毛线应该是旧的,毛线团皱皱的。
硬着头皮在李文静身边坐下,她拿着毛线针适应了适应手感,看着李文静的手法,试了试,竟然也能织。
天啊!她不会是天才吧!
才感叹了一句,罗云生又觉得,应该是这个身体残存的记忆和拥有的技能,这个理由比较合理!
两个人织了大概一个小时的毛线,杂七杂八聊了很多,多数都是李文静在说,罗云生不停地拆掉打错的毛线重新再来。
李文静沉浸在自己的话题里,没注意罗云生生疏的动作。
李文静羞羞怯怯地说,她遇到了一个还不错的男人,听到那个男人的名字和工作单位,罗云生心中一咯噔,来了来了,该来的还是来了。
这个男人要王长春,在机关里工作,家里父母是双职工,都在矿务局机关里工作,这样的家庭在矿务局就是一流人家,矿上的姑娘基本上是可以任挑的。
而且,王长春长得斯文俊秀,是远近闻名的高材生,虽然参加工作的早,没赶上高考。
上面的上面那一排院子里有个老太太和王长生家有点亲戚,常挂在嘴边的就是,“我家长春如果参加高考,一定会考上北京的大学!”
这样一个人见人爱的香饽饽,主动追求李文静,怎么能让李文静不心动?
在那个年代,这几乎是可以跨越阶级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