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精神失常

方燕伸腿，脚尖抵在章纪洲的胸膛上，挡住他，“你可以看着，如果确定我想害孩子，你再动手也不迟，现在，你给我站在这里，不许再动！”

章纪洲的气场太强大，她固然是有点儿怵他。

但是，在救孩子和怵他之间，方燕只能暗暗给自己壮胆，勇敢强势地与他对峙。

也许是她的话，说服了章纪洲；

又或许是章纪洲自信，如果方燕燕敢在他的眼皮底子下动手，他绝对能在一秒之内解决了她；

亦或是，方燕燕这种从未有过的强势态度，让章纪洲给愣住了，没反应过来。

总之，趁着他站着没动的档儿，方燕拧开瓶子，这里没有勺子，直接用瓶子喂，又怕呛到孩子了。

她直接把泉水，倒了点儿在瓶盖里，喂到孩子嘴边，再轻轻地哄着他，“宝宝，妈妈你给弄了甜甜的糖水来了哦，不信你试着喝一点看看。”

孩子始终无法张开嘴儿，泉水根本喂不进去。

“过来帮我把孩子的嘴捏开一点点。”

没办法，自己左手抱着孩子，右手拿着装有泉水的瓶盖，已经腾不出手来了。

方燕扭头让站在一旁的章纪洲帮忙。

“你给孩子喂的这是什么？”章纪洲记得很清楚，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她身上可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带的。

方燕救人心切，实在没时间和他磨叽，干脆放下瓶盖，拿起瓶子。

从讲卫生的角度出发，她没碰到瓶嘴，只是仰头往自己嘴里倒了一口，咽下，再看向男人，“现在可以帮忙，把孩子的嘴巴捏开一点儿了？”

章纪洲深看她几眼，仿佛是想确定，她还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她。

“快点儿！”方燕忍不住催促他。

她这急得都快疯掉了，他倒好，总在这里浪费时间。

虽然能理解章纪洲的用意，但方燕还是忍不住想发火。

章纪洲再一次深看着她，掩下心底里的怀疑，依着方燕的要求，捏开孩子的嘴巴。

“轻点儿！”看到他有力的大手，仿佛能一手就把孩子捏碎了，方燕不禁提醒他道。

章纪洲不由再度又看了她一眼，这才轻轻捏开孩子的嘴儿。

方燕小心冀冀地，把瓶盖里的水，倒了小半部分进去，再次轻声哄着孩子，“宝宝，你吃一点儿试试，看妈妈有没有骗你。”

孩子的大名叫章皓轩，是章纪洲取的。

小名叫狗蛋，是孩子的爷爷奶奶取的，说贱名好养活。

原主不喜欢这个小名，又不敢反抗，只能自己私底下叫孩子“宝宝”。

孩子刚开始没反应，有那么一会儿，方燕甚至都感觉不到他的呼吸，吓得她都快哭出来了。

可又怕吓到孩子，只能强忍着，继续耐心地哄着，“宝宝，糖水是不是甜的？你不吃是不是嫌糖水不够甜？那妈妈把糖水都光光了哦。”

方燕倒是有心想好好哄孩子，奈何她连恋爱都没有谈过，更别说结婚生子了，未曾生育过的她，在哄孩子方面的经验为零，只能自由发挥，主打的就是一个温柔轻哄。

章纪洲目光深深地看着方燕燕，轻声细语地像哄着心肝宝贝一样地哄着孩子，脑海不由回响起她刚才的话——虎毒不食子，我把孩子打成这样，你连问都没问过原因，就只会定我的罪！

难不成，她虐打孩子真的不得已的原因？

可能是听到妈妈要把糖水喝光了，孩子着急了，这一着急，喉咙上下轻轻滑了一下，含在嘴里的泉水，便这么被吞了下去。

泉水清冽甘甜，可比糖水好喝多了。

孩子明显也是这么觉得的，竟然还回味似地动了动嘴唇。

“快，再一下他的嘴儿。”方燕眼睛一亮，催促章纪洲，赶紧又给孩子喂了七八瓶盖的泉水。

她也不敢一次给孩子喂太多，怕他一下子喝这么多，会受不住。

方燕也舍不得把孩子放回病床，就这么一直抱着他，一点儿一点儿感受着他的身体变化。

她抱着孩子，就这么坐着，章纪洲就这么静静地站在病床，看着他们娘俩。

急救室里，静悄悄的，谁也没说话。

大概两多小时后，方燕摸了摸孩子，又把耳朵贴到孩子心脏位置。

“呯呯呯……”虽然微弱，但是她好歹能听到心脏跳动的声音了。

生怕这只是自己幻听，她又抬头看向章纪洲，“你快听听，孩子的心跳是不是正在恢复？”

章纪洲先是伸手探了孩子脖子上的脉搏，眼睛顿时发亮，再趴下去，果然能听到孩子的心跳声了。

他不由问方燕燕，“你刚才给孩子吃的是什么？”

“总归不是害孩子的。”

泉水的来路不好说明，方燕懒得跟这个不配为人夫的男人说话，直接没好气地怼道。

尽管，她能理解，章纪洲因为工作性质的原因，无法兼顾家里的事情，但是身为丈夫，他对妻子关心太少，连妻子儿子都快被家里的人，给欺负死了，他都不知道。

这种男人，即使他长得阳刚帅气，宽肩窄腰，就这相貌，就这身材，能远耍后世多少男明星十几条街。

但是，要来何用？

要不是自己这会儿身无分文，无票无据的，也没资格跟他争孩子的抚养权，不然，方燕真是分分钟都想把他扫地出门。

这世上，三只脚的男人，满大街都是。

舍了这个，她还会有更好的。

感觉到她的怒火，章纪洲有点儿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默了两秒，决定好汉不吃眼前亏，他没再接话，转身去找医生。

“我能理解，你们的心情，但是孩子刚刚已经……”医生推门进来，还在安慰说服章纪洲。

这个家长竟然跑去跟他说，孩子的心跳正常了。

这怎么可能嘛！

孩子刚才明明已经……回天乏术了，怎么还可能会恢复心跳呢？

“医生，我儿子真的活过来了。”方燕抱着孩子，从病床上下来，高兴地说道。

医生想抚额：……

又来了一个受不了孩子离世的打击，精神已经失常的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