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贫苦人的无奈

那女子一上来就立刻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道：“求你饶过我哥哥，我哥哥他不是坏人的。”

大壮看那女子实在可怜，不忍的开口道：“我们没说一定要杀你哥哥，只要他认真回答姝儿妹妹的话，我们会考虑放了他的。”

那女子一听，瞬间化悲为喜，梨花带雨的脸上挂起一个明媚的笑。

“我就知道你们是好人，我哥哥一定会实话实说的。”

静姝一愣，这还是第一次被她抓住的人说是好人，但她可不会为了这一句轻飘飘的好人就迷失了方向。

声音不冷不热的道：“你们和那帮乞丐是什么关系？”

那小骗子再也没有刚才的瑟缩和胆怯，而是平静的道：“只是雇佣关系，当我骗了租房子的钱，就会花几百个铜板，让他们将那些闹事的赶走。”

静姝点点头，“难道你们日日行骗，那些巡逻的仆役们就眼睁睁的看着不管？”

那骗子嗤笑一声，“有句话叫民不告官不究，再说，我们从不伤人性命，这种恃强凌弱的事每天不知道发生多少起，谁会趟这些没有好处的混水呢。”

静姝一时有些语塞，在这个律法不健全的年代，只要没有人造反，就不会引起朝廷的重视。

地方上若没有引起轰动的人命案，大多数的父母官都选择睁只眼闭一只眼，这种小打小闹在他们眼里根本不伤大雅。

但她周静姝也不是圣人，这种律法改革的事儿还轮不上她这个小丫头操心。

既然没办法改变，适者生存才是目前最重要的。

小子骗即骗了她的银子，收点利息也是应该的。

不由的审视了二人一眼，故意调侃道：“你这妹妹倒是有几分姿色，不如将她卖入勾栏院，多少还是能赚回些利息的。”

那叫小娟的女子一听便有些瑟瑟，但她却紧咬牙关一声不吭。

那小骗子可急了，立刻求饶道：“银子是我偷的，根本不关我妹妹的事，你要多少利息，我可以赚钱还给你。”

见静姝不为所动，一咬牙道：“我愿意卖身为奴，一辈子服侍小姐，只求我妹妹平安。”

那叫小娟的一听瞬间泪流满面，跪着向前匍匐了几步，一把抱着那小骗子道：“哥哥你不能卖身为奴，你答应过母亲的。”

“我怎么能看着你被卖入勾栏院呢？”

兄妹俩顿时将悲苦二字演绎的淋漓尽致。

静姝突然有点讪讪的，怎么感觉自己像个周扒皮呢。

这时天边微微亮起了鱼肚白，那些依偎在一起取暖的孩子们被这边的吵闹声惊醒。

一个个都怯生生的围了过来。

有几个八九岁的孩子，瞬间上前跪下磕头，“求你们饶过皮哥哥吧，求求你们了。”

其他孩子见状也跪下磕头，他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但也知道一直照顾他们的人受到了威胁。

尤其是静姝手上那明晃晃的匕首让他们不由得瑟瑟发抖。

静姝看着那些瘦骨嶙峋的孩子们，一张张惊恐的面容里满是祈求，不由得也有些动容。

尤其是大壮，当看到那群脏兮兮的孩子冲出来的那一刻，一时就呆住了，没想到这么多人都为这个骗子求情，立时有些心软。

“姝儿你看？”

静姝却故作冷漠的指着那个骗子道：“你骗了我五两银子，我总是要收点利息的，不过我这个人也不贪心，你只需跟我一个月，之后我们就一笔勾销。”

那叫小娟的女子顿时停住了哭泣，小心翼翼的道：“你不要我哥哥卖身为奴了吗？”

“可以不用卖身为奴，但是这一个月一切都必须听我的，否则……”

还不等静姝把话说完，那小骗子立刻接口道：“没有否则，我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静姝勾了勾手指，那小骗子立刻点头哈腰的走到她面前，“小姐有什么吩咐？”

“你叫什么名字，我不可能每次都叫你小骗子吧？”

那人一时有些愣怔，名字…有多少年没人叫过他名字了。

静姝黛眉微蹙，“你不会没有名字吧？”

那人惨然一笑，“周正。”

大壮一喜，脱口而出，“他和你同姓。”

静姝不悦的白了他一眼，暗想，就你嘴快，又是一个姓周的，这姓周的就没一个好东西。

刚想到这儿，突然就有些尴尬，她自己也姓周啊，怎么能说姓周的没一个好东西呢，起码她就不算个坏人。

小丫头很自然的把自己标榜成一个好人。

干咳两声道：“周正是吧，那就和我好好说说这沧州城。”

周正有点迷糊，这沧州有啥好说的，抓了抓那乱糟糟的头发，一时不知从哪儿开口才好。

静姝看他没明白自己话的意思，便提醒道：“若是不知道从哪儿下口，就从你们的生活说起。”

周正虽不知道小丫头想干什么，但他明白，这些人都是从外地来的，怕是想从他口中了解一些沧州的人情风貌。

于是便小心翼翼的开口道：“我们都是生活在底层的人，我每天都出去……”

出去行骗的话，还是让他有些难以启齿，但见小丫头盯着他。

只好一艮脖子道：“我每天靠骗来的钱养活这里的大大小小，偶尔也会有上香的善人会来布施一些吃穿。”

“山下那两个紧挨在一起的院子都被我租下了，一边住的就是那些吃不上饭的乞丐们，平日他们帮我料理一些上门讨说法的人，我赚到钱的时候也会给他们一点。”

周正见小丫头一直眉头不展，以为他不喜欢听这些话，便开始讲城里的那些奇闻趣事。

直到天边露出了第一缕阳光，周正才口干舌燥结束了一早上的讲解。

静姝大约也弄明白了这些人的生活，可这些孩子大多都有残缺，总不能一辈子靠别人的施舍或者周正的偷盗过日子。

总得有个一技之长，将来才有希望。

“你为什么不教他们一些生存的技巧，你觉得你能偷盗一辈子吗？”

周正瞬间哑然，长叹一口气，颇有点无奈的道：“但凡有生存能力的都走了，这些孩子们大多都有残缺，我能教的也只有偷盗这一条路。”

静姝微微蹙眉，看着不远处的那个城隍庙，心思瞬间活跃了起来。

“既然你们靠近城隍庙，为什么不把这块风水宝地利用起来呢？”

“怎么利用？”周正瞬间来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