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天下乌鸦一般黑
“董公，恕我直言，你的诛曹计划并不周密，难以成功。”
秦牧摇摇头道：“现在袁本初雄据河北四州，兵强马壮，随时都能挥师南下，他要灭曹迎天子，想来也是不难。”
“董公何不待时而动？”
听到这话的董承，不由得苦笑一声，道：“大都督，袁氏兄弟的狼子野心，早就昭然若揭了。”
“汝南袁氏，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
“袁术占据一个扬州（淮南），就敢僭位称帝，何况是袁绍？”
“一旦让袁绍灭了曹操，这天下究竟是姓刘，还是姓袁，谁说得准？”
秦牧缓声道：“既然董公知晓袁本初的野心，何故诛曹？难道董公你想成为第二个王允？第二个王莽？”
“老夫怎敢有此篡逆之心！”
董承急忙为自己辩解。
自十常侍之乱后，汉室倾颓的局面，早已经是无可挽回的了。
刘协先后成了董卓、王允、李傕、郭汜、曹操手中的傀儡。
若换做现在势力如日中天的袁绍，可能就不会对刘协那么客气了。
秦牧沉思良久之后，道：“董公，非是我秦牧不愿匡扶汉室，诛灭曹操。而是你这诛曹之事，难以成功。”
“眼下袁曹两家大战在即，趁着袁绍与曹操决战之时，我或可率一支精骑兵，奇袭许都。到时候董公可让城中的大臣配合我，里应外合，一举夺下许都，迎回天子。”
“这……”
董承沉默了。
他不敢确定，秦牧会不会是第二董卓，第二个曹操。
天下乌鸦一般黑。
董卓、曹操这样的人野心勃勃，秦牧又何尝不是？
过了半晌，董承这才叹气道：“大都督，兹事体大，请容老夫回去之后，细细斟酌，再给大都督你答复。”
“不必给我答复了。”
秦牧摇摇头道：“董公，许都城内，遍布了曹操的眼线，你的书信若被曹操截获，恐怕会祸及全家，死无葬身之地。”
“也罢。”
董承最终还是闷闷不乐的离开了。
……
秦牧于是将刘伯温、陈宫传召到书屋议事。
“伯温、公台，曹操以朝廷的名义，命我征讨淮南，灭了袁术，你们认为如何？”
闻言，刘伯温与陈宫对视了一眼。
刘伯温首先道：“主公，属下以为，淮南袁术，弹指可定也。”
“自从两年前袁术僭号天子，称‘仲氏皇帝’之后，就落得众叛亲离的下场，成了天下人的公敌。”
“袁术先后遭到了吕温侯、曹操、孙策的征讨，就此一蹶不振，不过是在苟延残喘而已。”
“属下听闻，前不久袁术还打算去投奔袁绍，只可惜被曹操所阻止，不能成行。”
“主公要灭了袁公路，一两千精兵就能办到。”
“若主公要尽取九江郡，则需要亲征，或可一战平定淮南。”
秦牧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这时，陈宫则是反驳道：“主公，属下认为，派兵攻灭袁术即可，没必要进取淮南之地。”
“淮南本是富庶之地，沃野千里，人口稠密，只是袁术不善于治理，为人还穷奢极侈，穷兵黩武，连年征战，早已经亏空了仓禀。”
“这几年来，淮南更是遭遇了罕见的旱灾，到处都在闹饥荒，袁术尚且不管不顾，导致淮南的百姓不得不易子而食，大量出逃。”
“原本属于膏腴之地的淮南，也是赤地千里，一片破败景象。”
顿了一下，陈宫叹气道：“主公，若取淮南，主公要如何治民？淮南遍地都是饥民，饿殍遍野。”
“再者说，主公若是挥师南下，一定会跟江东的孙策，以及庐江郡的刘勋发生冲突，届时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主公倘若鏖战于扬州，就无暇西顾，想来，这正是曹操对主公你的一番算计。”
秦牧微微颔首，表示认同。
实际上，他的想法跟陈宫是不谋而合的。
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时常以朝廷的名义，让诸侯们起纷争，这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主公，属下还是认为，尽取淮南，利大于弊。”
刘伯温向秦牧进言道：“现在的淮南，固然破败不堪，却正是主公你剑指江南，尽得淮南之地人心的大好时机！”
“可以预见的是，孙策日后必定占领江东六郡，坐拥长江天堑，长江天堑难以逾越。”
“主公若不尽早占领淮南，居于要地，坐控江淮，属下唯恐之后主公要平定江东，难上加难！”
值得一提的是，现在孙策还没有占领江东六郡。
庐江郡在刘勋治下，豫章郡在华歆治下。
秦牧要是选择在这个时候南下的话，的确能遏制住孙策扩张的势头。
只是，不可避免的要跟孙策爆发直接冲突，甚至是全面战争。
【叮！系统任务！】
【选择一：派兵攻灭袁术。系统奖励：李广箭术！】
【选择二：尽取淮南之地。系统奖励：稻米二百万石！】
这时，秦牧的脑海中，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还用选吗？
秦牧从来都不惧怕挑战！
大不了坐失良机，让曹操跟历史上一样，赢了官渡之战的胜利。
……
秦军在射阳县休整了数日之后，就随着秦牧奔赴淮南，进入了九江郡的地界。
这一次，秦牧是率领着步骑三万人征讨袁术。
因为不得人心，而且大饥荒的缘故，秦军一路上并没有遭到袁术军的抵抗，各处城池纷纷归降。
秦军一路进抵寿春城，袁术不战而逃，退往了江亭，身边就只有几百个兵将跟随。
最惨的是袁术军中仅有麦屑三十斛。
时值六月，盛暑，被秦军包围在破庙里边的袁术已经遭不住了。
他头上的战盔不知道掉落到了哪里，头发凌乱，瘫坐在了一根柱子边上，嘴角还流着口水，癫狂了一样，对左右道：“渴死朕了！”
“蜜水，朕要喝蜜水解渴！”
听到这话，在场的袁胤、袁耀等人不由得苦涩的一笑。
长史杨弘幽幽地叹了口气，道：“陛下，这荒山野岭的，找不到蜜水了。有溪水，可为陛下解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