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王爷惊惧过甚
弘晳的生母太子嫔李佳氏被关进冷宫的事情,刺激到了弘晋的生母林佳氏,太子的翻脸无情让她打心底里发寒。
她对弘晋说:“你要万事小心,弘晳就是你的前车之鉴,你阿玛待你,不如你皇玛法待他,你要谨记!”
弘晋认真的点点头,“姨娘放心,儿子都知道;太子嫔那……姨娘能照顾就照顾些。”
林佳氏点点头,“知道了,你都说多少遍了。”话才说完她又觉得不对,心里一突,压低了声音问:“弘晳那事……是不是你……”
弘晋到门口看了一眼,红着眼睛低声说:“那天阿玛训了我,说我不如弘晳……不如他的一个脚指头,”
“我气不过,晚上去见他,还说皇玛法不喜欢他,阿玛要放弃他的话!他脸都黑了,我想他是信了。所以……”所以才气死了。
林佳氏身子一哆嗦,差点连椅子都坐不住,
“姨娘!”弘晋赶紧去扶她。
林佳氏攥着他的手,咬着牙问:“这事还有谁知道?”
弘晋说:“屋里只我和大哥两个,守门的是我的贴身大太监,只他知道。”
“我把伺候大哥的人都赶出去了,他们知我得势闷头就跑了,后来我又给了赏,他们个个都高兴。”
“等大哥出事了,他们就更不敢说了,供出我,他们伺候不周的事情也瞒不住,我可能受罚,他们就得死一回。”
林佳氏安了心,松了口气,“我儿想的周到,至于别个就再不能说了,就是你未来的福晋都不行!可记住了?”
弘晋贴身大太监的家人早被林家养起来了,既是施恩,也是人质,林佳氏一点也不担心会从大太监这泄密。
弘晋点点头,依偎在林佳氏身边,低低的唤了声:“姨娘。”
弘晋也不过十一二岁,寻常人家的孩子还在上树抓鸟、下河摸鱼,跟小伙伴沸反盈天的闹腾,而他却要经历这些。
林佳氏心疼儿子不易,把人搂到怀里,细细的安慰。
下午,
林佳氏请示了太子妃,带了吃的、用的去冷宫看太子嫔李佳氏,
康熙也许是内疚弘晳的早夭,也许是可怜这对母子,仍然保留了李佳氏的位份;
林佳氏的举动被报到胤禛这里,他只当是两个女人的情谊使然。
玉琦却说:“太子嫔李佳氏和弘晋生母林佳氏是太子最早的侍妾,从一开始就较劲,要不是太子妃弹压,有的闹呢。”
“弘晳没了,弘晋上位,林佳氏只会高兴。太子嫔李佳氏进了冷宫,林佳氏只会觉得出了口恶气,哪里会想着照顾她?”
胤禛挑挑眉,“这就有意思了。”他回头就吩咐人留心这件事。
玉琦想起田文镜女儿的亲事来,就问胤禛,
胤禛笑说:“亲事成了,两家都开始过礼了。田李两家的夫人都极满意,田李两人也相谈甚欢,此事大定!”
玉琦一笑,问起尹继善来,“他是庶子,其父尹泰家规极严,嫡母苛刻。”
尹继善是雍正一手提拔的心腹大臣,雍正七年,尹继善官至二品河道总督,生母徐氏依旧像侍女一样伺候尹泰嫡妻。
胤禛一听这个就拧起眉来,细算一下,尹继善如今不过十一二岁,跟弘晖、弘晋差不多年纪,
他立刻笑说:“这事得让弘晖去办,就挑了尹继善做弘晖的伴读好了。”
胤禛为将来的心腹大臣奔走的时候,康熙又处罚了裕亲王保泰、贝子苏努、一等公孝昭皇后之弟阿灵阿、武英殿大学士马齐等人;
保泰、苏努是康熙喜爱的宗室,阿灵阿是外戚、国舅爷,马齐是康熙的心腹大臣;
虽然不如鄂伦岱那样夺爵、夺职,也是在将要夺爵、夺职的边缘狠狠敲打了一番;
一时间朝野震动,人心惶惶;
之后,康熙又见了顺天府尹,细细问了举人周清遇害案,并明令顺天府十日内找出真凶。
出了乾清宫,顺天府尹才发现自己全身都汗透了,好容易出了宫门,他瘫在轿子里动也不想动。
师爷看他这样也不敢多问,寻了个僻静处,给他灌了两碗解暑汤,顺天府尹人才好些。
师爷边给他扇扇子边问:“大人这是怎么 了?可是皇上给了什么差事?”
顺天府尹一拍大腿,重重的叹息一声,一脸丧气的说:“还不是周清那案子,皇上限期结案呢,就给了十天期限!”
师爷一听这事心放了一半,继续给他扇风,“这也不是什么难事。”
顺天府尹一喜,拽着师爷的衣袖就不撒手了,又抢了扇子给他扇风:“快说快说!我可都愁死了!”
师爷笑说:“不就是找个犯人吗?牢里有的是,再不行让安王府送一个来,皇上想要的就不是真凶。”
顺天府尹愣了一会,有些不确定的说:“皇上可是最看重江南士子。”
师爷笑说:“皇上看重的是江南的读书人,何焯是义门出身,不也说流放就流放了,读书人再厉害也得讲理不是?”
“安王府不也是怕江南士子闹才报的案吗?看在安王府的面子,咱们可以拖着慢慢办,如今皇上有旨,安王府也得想想了,”
“再说那个周家小秀才,不过是个半大孩子,嘴里说什么讨公道,不就是想让安王府赔一条命嘛!”
“学生这就去安王府走一趟,把事情说清楚,安王府能送人来顶罪最好,实在不行,就从牢里抓一个死囚认了就是。”
顺天府尹面上一喜,细想一番,又叮嘱道:“千万要小心,皇上最近心情可不好!别让人拿住把柄。”
师爷想到最近受罚的那些大臣、宗室,下意识的咽咽口水,拱拱手往安王府去了。
安郡王马尔浑见过那师爷,忧心忡忡的叫来安王世子商量,
世子心里十分不安,“皇上才处置了一帮重臣,这会又逼着顺天府结案,怎么看都像冲咱们来的?”
安郡王心头一颤,他也有是这样的感觉,“这些重臣或多或少都跟八阿哥有联系,我们私下也是见过的。”
世子面露惶恐之色,紧张的说:“皇上这是要对八爷动手了?”
安郡王原还没想到这个,一听这话,一时思绪翻腾,渐渐手脚都哆嗦起来,脸色惨白,片刻就人事不知了。
世子见亲爹这样赶紧喊人,正巧隔房一个庶子恩昌路过,吩咐自己的小厮赶紧去请太医,自己跑进去帮忙。
众人合力把安郡王安置在书房的床上,府医先到了,诊脉后说:“王爷惊惧过度,一时心血不继,扎针就能醒。”
世子立刻点头,府医下了三针安郡王就幽幽转醒了,世子总算松了口气,握着亲爹的手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太医到了,诊脉后说:“王爷惊惧过甚,这回救的及时,没什么大碍;”
世子听出了弦外之音:再有下次就不好说了!他心头一颤,对着太医深深一礼,
“烦请老大人想想办法,我阿玛才四十过五,怎么能……怎么能……”他实在接受不了,一时连话都说不下去了。
太医赶紧扶起他,“世子爷,不是我不下力气治病,心疾全靠养,病人不能惊、不能吓、不能着急,不然大罗神仙来了也无用。”
世子没法子,塞了红封,得了一份药方子,赶紧让人去捡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