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情分?
蓝月将石桌上的东西一收,就要端起扔掉,放在这里实在是太臭了。
谁知道沈流苏却开口说道:“放着吧,别看着它臭,可是救人的好东西!”手里拿了一根针,有一针没一针的缝补着自己身上那条破烂不堪的裙子。
早在沈天青走进将军府大门的时候,沈流苏就感觉到了他的气息,练武之人,就如同这医生是一样的:望闻问切……环环都错漏不得!
“主子是说大小姐?”蓝月的话一说出口就觉得有些后悔,她有些忘记了不久前沈流云才说过,身为奴才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服从主子的命令,其他都不得多问。
沈流苏却没有生气,她低着头专心致志的缝补着那一条开了线的地方。温和的阳光撒下来,落在她那一头墨色的青丝上,泛起一层晕红色的光环。远远的看着,这分明就是那不是人间烟火的仙子下凡了!
主子如果没有脸上那道疤痕,一定会是全天下最美的!蓝月心里这样想着!
沈流苏依旧垂头缝补着那条裙子,假装自己没有感觉到那一群浩浩荡荡的人正朝着自己走来。她起身看了看日头,对着蓝月说道:“如果有人来找我,就说我已经休息了。想救她,桌子上那些东西就是解药!蓝月,可别忘记了我说的,一定要吃的干干净净才能清楚体内余毒知道吗?”
蓝月点点头,一副誓死守护小姐的样子!
很快,沈天青一行人就到了后院里,他眉头紧紧的皱到了一起,看傅氏的眼神也多了几分质问。傅氏虽然有皇后的撑腰,但对沈天青还是忌惮的,她假装没有自己感觉到那道质问的眼神,依旧快步跟了进去。
“老爷,夫人!”蓝月上前拦在路中间行了一个礼。
而与此同时,二房蔡氏也收到了这个消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就往后院赶。她身旁的奴才还在讲诉事情的起因,就听的蔡氏笑的花枝烂颤的:“啊……哈哈哈!想不到这小畜生也有今天这样的下场?要真是那傻子做的,我今儿可得好好的替她说说话!”
“二小姐呢?”沈天青沉声问。
蓝月不慌不忙的回答:“二小姐休息了,说是不让任何人打扰!”
“哼……不让任何人打扰?怎么,敢做不敢当了!”傅氏冷哼一声说道,根本就懒得搭理蓝月。蓝月看她要横冲直撞,赶紧上前又拦住了傅氏:“夫人,小姐有命令,恕奴婢不能让你过去!”
傅氏眉色一挑:“一个小小的丫鬟都敢对我指手画脚,让开!”
沈天青看傅氏青筋暴露,剑拔弩张的样子也开口说道:“去让二小姐起来,今日只是有一疑问,问问她而已!”
“小姐吩咐了,若是有人想要来取大小姐的解药,石桌上那些便是!而且,若想毒药全部清除,必须要全部吃的干干净净!”蓝月面对沈天青,莫名的一股压力就压了下来,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小了几分!
傅氏把目光投去,这才发现原来一直觉得有腐臭恶心的味道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她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戏弄:“岂有此理!云儿可是将军府嫡亲的大小姐,怎么可能吃这些肮脏不堪的东西?我看,你们分明就是要落井下石!我今儿还非得见到她不可!”
大小姐?蓝月听着傅氏义愤填膺的话,就替自己的主子感到不值得。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抬头就说道:“有何吃不得?二小姐这些年,吃的也是这些东西,如今还不是好好的活着?”
“什么?你说二妹妹平素里就吃这些东西?”沈一鸣也大吃一惊的上前一步说道。
蓝月不卑不亢的说道:“正是!”
沈天青的脸更黑了,傅氏心里打着小九九,赶紧把自己僻的一干二净的:“信口雌黄!二丫头虽不是我亲生,但至少也是老爷的骨肉,我又如何会这般待她!”她转身对着管家说道:“去把这些年克扣大小姐利钱的人给我找出来,我倒是要看看是谁吃了这熊心豹子胆!”管家是门里人,也是傅氏的远亲,应声着就赶紧退了下去!
至于该怎么做,他还是清楚的!
高门大院里,哪天没有个替死鬼出现?
沈天青也觉得眼前这些腐烂的东西不可能是什么解药,正巧着林太医也在这里,也只好劳烦林太医去看看。可怜林太医一把年纪了,还得顶着这恶臭味在盘子里翻弄着,然后拿到鼻尖嗅了嗅。他全身几个哆嗦,差点没有把这副老骨头赔了去!
“可是解药?”沈天青问。
“表面上不过都是一些残羹剩饭,恕老夫学识浅薄未能看出半分解药之源来!”林太医掏出一张白手绢,捂着自己的鼻子,调头就想走人!
只是她的步子还未迈开两步,就听的破旧的屋子里传来女子慵懒的声音,还带着几分嘲弄的意味:“天下之大,又岂是一人所能钻研得了的?再且说来,这世间万物横生,均有其生长规则!你看不出,并不代表它就不是解药,我说的对吗?”
林太医活了一大把年纪了,这还是头一次被个小女子嘲讽,这面子自然是挂不住的。他转身向前两步说道:“旧时神农尝百草,搭救世人,也未曾有你这般苍诳之态!我虽为人臣,却与老将军平起平坐,小姑娘说话可别太自傲!方需懂得自谦才是!”
一直久久关闭着的门忽然砰的一声打开,可众人却感觉不到有风吹过。
再仔细一看之时,门口出现一女子,她用面纱遮住自己的容颜,秀发只用了一根碧玉的簪子挽在脑后。虽然她身上的衣服早已经是破烂不堪,可无论是气场还是姿态都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林太医的步子险些一滑:像,真的太像了!莫非……想到此处,林太医忽然觉得自己心情无比大好起来!
“流苏,云儿身上的毒可是你下的?”沈天青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觉得今日的女儿有些与众不同,但仔细看上去似乎又没有什么区别。也许是曾经那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如今不复存在,换而言之的是自傲与不俗!
“毒不是我下的!”沈流苏朱唇轻启说道:“大姐自己不小心被蛇咬了,我好心配制解药给她,她却说我要谋害她夺她将军府大小姐的地位!爹爹,你信我吗?”
沈天青也觉得是,只是诧然这所谓的解药:“你如何懂得配制这解药?”沈天青没有记错,当时接沈流苏回府时,她才五岁!五岁的孩子能够知道多少,更别说配制这样的解药。
沈流苏淡淡一笑,那笑声却是有几分凄凉和嘲讽:“这么多年过去了,看来爹爹是将娘亲忘记的一干二净了!要不要,我旧事重提,给爹爹提个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