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荆襄攻略
民丰十一年。经过将近两年的励精图治,东南、山南形势一片大好。宋宁麾下总兵力已达到预期的二十万,其中西部军区五万,北部军区五万,山南水师五万,东部军区两万,玄甲军一万,山南与湖阳交界罗鸿、林猛部两万。
东南、山南因为生活稳定,商贸繁盛,人口翻了几乎一番,粮食也连续丰收,民众生活水平普遍提升。如今宋宁兵精粮足,士气旺盛,是时候出兵西向,攻打荆襄湖阳了。
四月,春耕过后,宋宁命秦逸率领西部大军,开始对荆襄东部的荆郡发起试探性的进攻。在此之前,他已派出使者秘密前往湖阳,与徐英暗中结成联盟。
四月,徐英同样率军北上,攻打荆襄南部的门户剑阳。
不过,让宋宁没想到的是,攻打荆襄的战役并不顺利。郑卓对宋宁和徐英早有防备,在荆襄东面的荆郡以及南面的剑阳布下了重兵。宋宁和徐英一齐攻打数月,却始终未能取得攻破荆襄的防御。
与此同时,四月,北方苏中。吴霄同样在苏关附近集结大量兵力,准备攻打张向阳,夺取中州。
不过,吴霄不放心周骥、朱顶、聂忍,担心三人会趁他攻打中州之际偷袭他的后方。所以,吴霄一方面联络太行秦狼、辽州公孙珣,共同对付周骥;另一方面又给朱顶、聂忍施加压力,让二人率军北上,攻打燕南北部五郡。
联络太行秦狼和辽州公孙珣很顺利,二者都答应与吴霄合作。
事实上,周骥在此之前已招揽过秦狼一次,但因为双方条件没有谈妥最后秦狼没有答应。周骥于是派兵入太行对秦狼进行围剿。
秦狼大怒,随即与周骥展开了激烈地交锋。秦狼深得其父秦枪真传,加之太行地形复杂,周骥最终剿匪失败。双方自此结下梁子,如今可谓势同水火。
现在吴霄抛出橄榄枝,又暗中赠予钱粮,愿意合作一起对付周骥,秦狼自然痛快地答应了下来。
至于辽州公孙珣,与周骥则是另一种情况。公孙珣自去年击败白括后,如今已统一辽州。其地盘开始与燕北接壤。公孙珣偏居东北,想要进一步扩张,则必然要入关袭取燕南或向西进攻燕北。
而无论是选择哪一个,他都会与周骥发生冲突。所以,双方迟早要有一战。除非公孙珣甘愿雌伏于周骥之下,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辽州虽穷,但也有六郡之地,作为一方诸侯,公孙珣和其他枭雄一样,也有兼并天下之心,吞吐日月之志。周骥实力虽强,却不足以让公孙珣举手投降。
如今吴霄既然愿意合作,双方共同对付周骥,公孙珣自然求之不得。双方可谓一拍即合,很快便结成联盟。
不过,吴霄联络朱顶、聂忍时却不太顺利。聂忍依然是以徐娘未除,境内不靖为由委婉拒绝。朱顶倒是已经收伏徐阔,但表示自己与燕南中间还隔着苏中,出兵攻打燕南不太方便。朱顶对吴霄承诺自己会出兵胶东,以帮助吴霄牵制住聂忍。
吴霄心想,让朱顶和聂忍狗咬狗也好,这两人都十分奸猾,表面上臣服于他,实际上却根本不听他的号令。一旦他们互相打起来,他便可放心地去攻打中州消灭张向阳了。哼,一旦他攻下中州,回头再收拾二人不迟。
四月末,朱顶按照承诺,果然出兵三万,突袭胶东南部的红叶山。徐娘不敌,被朱顶击败,只得率领残部躲入深山老林之中。红叶山虽被徐娘占据,但聂忍岂会像吴霄一样目光短浅,坐视朱顶消灭徐娘,然后放任朱顶侵入胶东?所以,很快,聂忍便出兵予以干涉。
双方在红叶山附近展开了交战,北方各大军阀的混战自此拉开序幕。
五月,吴霄见朱顶果然出兵牵制住了聂忍,解除了自己的后顾之忧,心中不由大喜,当即留下三万兵马守住大河沿岸的燕南三郡,自己则亲率七万大军出苏关,攻入中州。
周骥得知消息后,立刻集结兵马,准备渡河夺取燕南南面三郡。这时,太行秦狼率众下山,袭扰燕北西部的云中、符溪等郡;而辽州公珣不久也出兵,攻打燕北东北部的燕阳、易郡。
周骥又惊又怒,只得暂停对燕南三郡的进攻,先对付公孙珣和秦狼。
从五月开始,北方各大诸侯几乎打成了一锅乱粥。
燕北周骥因为准备不足,先后被公孙珣、秦狼所败。燕阳城被公孙珣攻克,辽州铁骑一度南下,横扫燕阳、易郡两地。西面的云中、符溪两郡也被秦狼肆略,损失惨重。周骥不得已放弃了对吴霄的进攻,亲帅大军北上与公孙珣交战。
随着周骥北上,公孙珣横扫燕北之势终于得到扼制。双方陷入僵持。
另一边,吴霄亲帅七万大军进攻中州,也未能如预想中的那样迅速击败张向阳,收复京师。相反,由于轻敌冒进,反被张向阳击败。
不得已,吴霄只得暂时退回苏关。之后数月,吴霄与张向阳多次交战,胜少负多。等到九月时,吴霄眼见难以击败张向阳,只得退兵返回东都城。
而红叶山附近,胶东与苏东之间虽也是连番大战,不过规模并不大。等吴霄与张向阳的中州之战一结束,朱顶立马便也收兵,退回了苏东。聂忍并未追赶。朱顶这哪像是在打仗,仿佛是小孩子之间过家家一般,更像是在作戏。当然,聂忍也乐得陪他演上一场。
这一年,南北各大诸侯交战规模都还不算大,也未取得重大性的突破。北方,周骥、吴霄这两大巨头均在战场上失利:周骥雄踞燕山南北,结果竟不敌公孙珣和秦狼;吴霄也好不到哪去,亲帅七万大军西进,结果却被张向阳打得落花流水,惨败而逃。
相对来说,张向阳、公孙珣、秦狼以及朱顶和聂忍的表现反而比周骥、吴霄两大巨头更佳。
这对宋宁来说无疑是好消息。若周吴二人消灭了其他势力,对他来说可不是好事。因此,北方越乱,越晚统一,对他来说就越有利。
此次,张向阳、公孙珣虽然获得了胜利,但二人的实力还是比不上吴霄、周骥的。
此次交锋,公孙珣之所以能获胜。一方面是因为周骥准备不足,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公孙珣打仗确实十分了得。后者和徐英一样,均是乱世中难得的猛将。
然而,宋宁手下的谋士白原和郭万都认为,公孙珣最终肯定还是敌不过周骥。道理很简单,两大势力之间的胜负取决于很多方面,一两场战斗的胜利不代表最终的胜利。
周骥地盘比公孙广,钱粮比公孙多,兵甲武器比公孙精,人才、底蕴以及治下人口、地利人和等方面也均在公孙之上。周骥本人的才干也十分不俗,论综合实力,公孙珣是远远不及周骥的,更不要说秦狼了。
所以,白原和郭万判定,最终二人均不是周骥对手。
同理,张向阳将来也会被吴霄所败。此次苏中与中州大战,虽然张向阳获胜,但张向阳不得人心,中州和西北一片糜烂,只要有一次战场失利,便会彻底败亡。而吴霄有苏关在手,又占据大义之名,只要不是自己作死,过不多久又可卷土重来——中州迟早会被吴霄所并。
至于朱顶和聂忍。在此次北方大战之中更多的是看客。二人心里都打着如意算盘。
朱顶假意进攻胶东,以安吴霄之心。若吴霄攻占中州顺利,他就会放弃聂忍,调头来攻打苏中。这也是他暗中与周骥结盟时承诺的事情。若吴霄攻打中州失利,他则退回苏东,继续蜇伏,等待下一次机会。
聂忍的想法和朱顶差不多。他按照大德法师的策略,是要努力维持北方各方势力的均衡:若此次吴霄攻打中州时周骥与朱顶联合进攻苏中,偷袭吴霄,聂忍则会出兵帮助吴霄拖住朱顶。
所幸,吴霄攻打中州失利,周骥被公孙秦狼袭扰后方自顾不暇,朱顶独木难支已退回苏东,聂忍也就不用出兵了。
当然,若吴霄攻打中州顺利,那又是另一回事了。聂忍不仅不会阻拦朱顶,还会趁机插一杠子,与周骥、朱顶一起瓜分苏中也不一定。总之,一切都需视情况而定。
北方的战事现在宋宁还难以插上手,只能看聂忍、大德法师二人的手段了。所以说,还是得尽快拿下荆襄,统一南方。只要他能统一整个南方,到时便可放心北上,不管是从荆襄进攻中州,还是从东南进攻苏东,都可以。
民丰十一年九月,宋宁等不及百合郡主和红娘生产,只得告别众妻妾,带着王妃以及军师郭万前往白郡,亲自指挥攻打荆襄的战役。众女虽然不舍,但也知攻打荆襄是大事,所以,只得依依而别。
宋宁到达前线后,立即将赵幽燕以及秦逸、何劲、白原、腾云、洪剑、周沫、杨迪、桂萼、华泰等一众心腹叫来,开始商讨攻打荆襄湖阳,一统南方的计划。
在此之前,宋宁告诉了在座之人整个天下的最新情报。北方战事已基本平息,南方,徐英一直在攻打荆襄剑阳,不过也未取得实质性进展,荆襄与湖阳各有死伤。总体来说,徐英占据上风,郑卓只是被动防御。
秋收过后,郑卓已暂缓对剑阳的攻击。
宋宁让人挂上地图,然后对众人问道:“大家都说说看,接下来我军应该如何攻打?”
这是宋宁的老习惯了,每逢重大战役之时,他都喜欢召集众人,集思广益,充分地商讨进攻方略。
白原首先发言道:“主公,郑卓对我军防备甚严,在荆东部署了数万大军,急切间想要攻取并不容易。属下认为我军还需另辟蹊径,从其他地方寻找突破口。”
宋宁道:“子原有何妙计?快快道来。”白原,字子原。
白原道:“属下认为我军不妨兵分两路。明面上由主公亲率大军依然强攻荆郡,暗中则由一员大将率领精锐步卒,翻越南岭,绕过荆郡进攻陆平郡。陆平虽然道路崎岖,地势险峻,却并无重兵把守。郑卓绝不会想到我军在猛攻荆郡之时,还会冒奇险翻过南岭,袭击陆平。主公只要命一上将率五千偏师,带上五日干粮,当可一战而下。陆平一旦攻破,则可切断荆郡粮道,如此荆郡腹背受敌,或可不战而下。”
宋宁闻言不由颔首,这就是兵仙韩信和谋圣张良曾用过的计谋明修栈道暗道陈仓啊,或者说是声东击西也行。白原善于用计,作为昔日陆忠的第一谋士,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宋宁道:“此计倒是不错。不过想要翻越南岭,绕过荆郡,奇袭路平,可不容易。且不说南岭奇险,并无路径与陆平相通。即便翻越成功,陆平也不是那么好攻取的。不知诸将谁愿带兵前往?”
赵幽燕抢前一步道:“末将愿往。”
宋宁怎舍得自己的娇妻做这般艰难危险之事,闻言摇头道:“不可。你身为主帅,需率水师正面攻击荆郡,袭取陆平之事交由其他将军即可。”说着看向其他将领,重点看了看秦逸、何劲二人。
何劲出列道:“何劲愿往。”
宋宁满意点头道:“既如此,就由何劲率五千劲卒携五日干粮翻过南岭,夺取陆平。其他将领跟随赵将军进攻荆郡。”
“是。”众将接令。
这时,一直没有作声的郭万突然开口道:“主公为何一定要先攻荆襄,后取湖阳?”
众将都奇怪地看着郭万,不明白他为什么问出这样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若不先拿下荆襄,如何能攻占湖阳?大军难道还能飞过去先打湖阳不成?
郭万却仿佛未看到众人异样的眼光一般,继续说道:“为何不能先取湖阳,再占荆襄呢?或者干脆同时出兵,一举将荆襄湖阳一并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