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为什么要逼孤
单青衣正在忙碌之时，五洲边缘，北海的一处荒芜海岛上，一道身影坐在石崖之上，眺望远方。
这人只是坐在那里，即使只看背影，都能感受到无尽的压迫感，看上去没有太多肌肉的身躯，仿佛蕴含无限能量，整个人的一举一动都是武道的最好注解。
祂坐在山崖之上，听着海浪拍打礁石，看着天边云卷云舒。
天空渐渐变蓝，一道身影从中走出，当祂出现时，天空便有了主人，远方的风景也扭曲了起来。
空天帝淡然说道，“你此刻应该正在与飞升境交手。”
武天帝可以做任何事，唯独不该坐在这里，吹着海风，偷得半日闲。
面对空天帝的质问，武天帝只是不咸不淡回了一句，
“我眼前又何止一个飞升境？”
这二十年来，外界都传，净土两位天帝共治天下，只有祂们自己清楚，治理天下从不是天帝的兴趣，更不是天帝的职责。
祂们真正做的事，是守护五洲边缘，不让那些上三阶的疯子入侵五洲。
至于外界为什么有这样的传闻...
人们总是崇拜力量，人们觉得掌握世间最强大力量的人，本就应该是世间的掌控者，事实上，历史上无数人都是这么做的。
天子，兵强马壮者当也。
两位天帝，光是御敌于外，就已经有些吃不消了。
更别提，那些疯子的数量越来越多，虽然神智崩坏，但本能还在，被天帝打跑的次数多了，疯子之间也隐约有合作的势头。
一旦这些疯子真联起手来，对五洲来讲，无异于灭顶之灾。
若是单打独斗，武天帝、空天帝自然不输其中任何一位存在，就算伪神境的疯子，祂们也能掰掰手腕。
可一旦数量多起来，总有漏网之鱼，任何一个上三阶闯入五洲腹地，都是一场浩劫。
武天帝忽然开口，“最近那些疯子，出现的频率越来越少了。”
空天帝“祂们在害怕。”
“害怕什么？”
武天帝嗤笑道，“总不会是在害怕我们吧？”
空天帝摇头，换了一个话题，
“所长说...时间快到了。”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不妨把话说的更明白一些。”
武天帝有些无奈，小千什么都好，就是掌握神预言之后，说话神神叨叨的。
至于空天帝想说什么，其实武天帝很清楚...
“上三阶的强者，为什么一定要去起源城？”
“不仅仅是因为起源城靠近起源之地，对祂们有致命的诱惑...”
武天帝一语道破天机，
“因为起源城内，不受神秘潮汐影响！”
神秘潮汐，涨涨落落，退潮时，众生平等，上限被锁死。
就算强如人王，在退潮时也只有百万神力，纵使无敌于世间，双拳也难敌四手。
上三阶的强者，哪一个不是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都是大毅力、大气运之人，若是死在神秘潮汐退潮时，未免也太亏了。
在这之前，净土还有办法，能够在五界之中避开神秘潮汐的退潮。
可如今五界融为一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躲在五域之内，也不知道能不能躲过退潮的灾难。
而对于那些主世界早就毁灭的强者来讲，只有进去起源城，才能避开神秘潮汐退潮的灾难！
两位天帝，和这些海外的疯子，打了二十年的交道，自然清楚对方到底在想什么。
祂们在害怕，害怕神秘潮汐的退潮。
按照本能，祂们其中一部分人，会继续寻找起源城，那里是祂们的避难所。
还有一部分人会躲起来，藏起来，就像冬眠一样，熬过退潮的时间。
藏的方法有很多种，有人会找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挖个坑给自己埋了，也有人会选择大隐隐于市，想方设法遁入五洲，隐藏在茫茫人海之中。
一旦退潮到来，没有江白，没有五界，如今的净土所有人都会被压制实力，两位天帝也不例外。
“还有一种可能。”
空天帝开口，“祂们在害怕另一个存在...”
这些强者虽然疯了，但祂们的本能还在，甚至可能因为疯癫的缘故，本能变得更加敏锐。
“你是说，祂们在害怕...江白的回归？”
武天帝皱起眉头，站起身来，看向天边，声音之中带着几分怒意，
“祂们不怕孤，却怕江白？！”
在武天帝看来，这是何等的大不敬！
孤还是太仁慈了！
活着的天帝你们不害怕，却怕一个失踪人口回归...
把孤置于何地？
这不是逼孤举起屠刀吗？
为什么要逼我...
都是你们逼我的！
下一瞬，武天帝的身影从原地消失，天边响起武装直升机的轰鸣声，海外数座海岛同时爆发出惊人的气势，不少飞升境强者狼狈逃窜...
二十年苦修，如今的武天帝，已经是飞升境第二的实力，在海外就算孤身一人，也能横行无忌，遇上伪神境亦有一战之力。
反倒是当年就已经半步伪神的空天帝，这些年一直悬在那里，没有寸进。
两位天帝之间，似乎又要拉开距离。
在那场大灾变之中，武天帝尝试容纳了七成的阴阳鱼，也是净土这边最强的存在，获得了最丰厚的奖励。
空天帝虽然容纳了阴阳鱼的50%，可问题是...每一条都只容纳了一半，从计分上来看，空天帝等于一条也没容纳成功。
结果是空，奖励自然也是空。
空空如也的空天帝，被武天帝拉开距离，似乎也很合理。
空天帝看向天边，潮起潮落，潮水声不曾停歇...
祂有刹那的失神，不知为何，回忆起自己在潮汐球里的经历。
长生仙那家伙，如今在海外寻了一座孤岛，他倒是有机会在界门内问鼎王座，只是长生仙自己放弃了。
对他来讲，假的永远是假的，既然求长生，那便要真正的长生。
他既然没有江白那份炼假为真的本领，那就踏踏实实的，好好享受真货人生。
空天帝结束了短暂的回忆，眼前浮现出不一样的场景。
海面之上，云雾缥缈，一座巨城若隐若现，起起伏伏，散发着诱人的光芒。
空天帝知道，这是起源城。
准确来说，这是起源城的海市蜃楼！
每一次海市蜃楼出现，都意味着又有强者逃出了起源城，也意味着退潮更近一分，留给祂们的时间越来越少。
“本月，第三次了...”
“起源城...到底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