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扼住命运的咽喉

礼物砸在梅菲斯特的鼻梁上，痛得他眼角都冒出泪花。

齐言此刻在天灾的影响下，力气正在逐步觉醒，丢出的礼物让梅菲斯特感觉自己鼻子好似挨了一拳。

他怒视齐言，不敢再出声，咬紧牙关撕开礼物的包装。

即便再如何愤怒，梅菲斯特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抱有期待的。

这种被人平等对待，连送礼也没有忘记他的感觉，梅菲斯特已经很久没有体验到了。

可是随着包装被撕开，梅菲斯特的心骤然一痛。

他的情绪彻底爆发，双眼通红直接将礼物摔向齐言，起身扑到栅栏前，不顾一切的发出嘶吼：

“你还要羞辱我到什么时候，你明知我的嗓子已经变成这样，为何还要送我音乐书！”

眼见梅菲斯特情绪失控，隔壁的浮士德急声低喝：

“伊诺，冷静，别冲动！

齐言，他只是有些难受，你别发怒，有什么事情冲我来就好，别伤害他！”

齐言并没有如他们预料那般发火，抬手接住被摔回来的音乐书，淡淡道：

“我知道你老师死得早，导致你文化水平不高，但连这位音乐家的名字都没听说过，你也配说自己喜欢歌唱？”

他的话让梅菲斯特一怔。

更是让不远处的塔露拉感觉心窝挨了一刀似的作痛。

齐言随意翻开书，不紧不慢道：

“有些人身负残疾，仍能谱写出优美的乐章，被后世称为‘乐圣’，可以‘扼住命运的咽喉’，用音乐和创作抒写自己的反抗。

而有些人，因为身体的残缺开始自暴自弃，因为痛苦的遭遇就放弃理想，将一切怪罪给他人，并将歌唱视作自己的禁忌。

这样的人，也配声称自己热爱歌唱？”

梅菲斯特脸上的暴怒骤然凝固，他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质疑。

看出梅菲斯特的神情变化，齐言再次将音乐书甩回去，冷漠道：

“这不是什么教你如何唱歌的书，这是一本自传，是教你如何有勇气继续唱歌的书。

身体残疾了，可以克服，心灵残疾了，那你还是趁早毁灭吧。”

齐言没有用太大的力气，可是音乐书砸在梅菲斯特的身上，却如有千钧，撞得梅菲斯特身形趔趄，后退半步。

梅菲斯特捡起音乐书，抬头看向齐言。

他试图从齐言的脸上看到什么情绪，可惜什么也没有，那双闪烁着若隐若现金色光泽的眼眸，平静无澜如同一滩死水。

“你杀人，杀多少人，都与我无关。”

齐言转身，头也不回离开，同时不紧不慢的说着话：“不过你这副我很痛苦，我是天下第一委屈的姿态，让我感到恶心。

你若改不过来，我会亲手了解掉你这只肮脏且吵人的杂毛小鸟。”

梅菲斯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看着齐言离开，监禁室的大门重新关闭。

他跪坐在地上，手指微微颤抖，翻开书籍。

‘竭力为善，爱自由甚于一切，即使为了王座，也永勿欺妄真理’

开头的第一句话就让梅菲斯特陷入迷茫，他不理解这句话，但他仍旧努力向下阅读着，希冀能从这本书中找寻到齐言口中述说的那个人。

他读得很吃力，当初在冻原的小村子中，他只跟随阿丽娜学习过很短暂的一段时间，这让他总是遇到无法理解的词汇，只能联系书中的上下文尝试自我学习。

他读得很认真，如同一个虔诚的朝圣者。

塔露拉坐在自己的房间中，默默凝视梅菲斯特，指尖轻轻抚过钢笔光滑的表面。

“科西切，你输得不冤，输得彻底。”

……

……

齐言站在电梯前，苦恼地抓抓头发。

因为阿米娅打开罗德岛的天灾警戒，导致电梯已经罢工，他只能将目光看向一旁的楼梯。

“爬吧，幸好力量在慢慢觉醒，万恶的楼梯！”

齐言吭哧瘪肚走进楼梯通道，一路向上。

另一边，罗德岛的会议室内，博士等人以及罗德岛相关工作人员尽数到达。

“诸位，罗德岛前方发生的天气变化，已经确定无误是天灾。”

凯尔希语气凝重：“现在罗德岛需要诸位专业人士，分析出一套可行的方案，尝试规避即将到来的灾祸。”

会议室内众人的心情有些凝重，也有些迷茫。

这条路线是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确定的，当时由多为天灾相关方面的专家计算，得出安全的结论。

可此时才刚刚出现一些变天的预兆，凯尔希便直接咬定是天灾。

一名粉色头发，神情坚毅的卡普里尼女子低头陷入沉吟，她头顶两根长长的羚羊羊角，显得极其醒目。

“凯尔希医生，请问这个消息你是如何得知？”女子问道，“我今日早晨也确实发现气象变化有些不寻常，并做出预报，但那只是怀疑，还无法确定。”

“是齐言发现的。”凯尔希淡淡道。

办公室内安静一瞬。

下一秒，所有人都直接掏出笔纸开始计算这场天灾的规模和移动趋势。

在大家还埋头苦算时，博士慢悠悠扭过头，注视窗外渐渐阴暗下来的天色。

数秒后，他开口道：“既然已经确认是天灾，那么按照我的计算，这种气象变化速度会越来越快，预计三分钟后舰船将会彻底进入天灾范围，十分钟后迎来第一波天灾的冲击。”

众人手中动作一顿，齐刷刷揭过自己计算到一半的草纸，开始重新计算天灾的种类和重点爆发位置。

凯尔希没有参与这些计算，她沉吟片刻，语气凝重道：

“留给咱们的时间太少，舰船无法安全完成掉头，只能尝试在天灾中找到一条最安全的路线，直接冲出天灾范围。”

“很疯狂，但我喜欢。”

博士嘴角一挑：“不能只有白毛狗飙过监狱，我今天也要尝试飙一下罗德岛。”

凯尔希视线漠然扫过博士，没有搭理他的胡言乱语。

这时，一个佩洛小姑娘弱弱地举起手，询问道：

“为何不拜托齐言先生出手呢？”

没等凯尔希开口，博士就已经抢先道：

“齐言他懂个屁的天灾，就凭他那高中都没毕业的文凭，我骂他一句傻狗他都没法还嘴。

要论对付天灾，他连在座诸位脚指头都比不上！”

那名佩洛小姑娘茫然地挠挠头，很想解释自己不是让齐言来计算天灾，而是直接一口吃下去，就像在哥伦比亚一样。

但犹豫了一下，她还是没有出声，老老实实继续算自己的公式。

凯尔希扭头看向博士，询问道：“你已经算出结果了？”

办公室内众人瞬间停笔，惊讶的看向博士。

要知道，博士全程都是两手空空，完全没有动笔计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