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第 58 章
她们都是坐船惯了的,只是长时间漂浮,难免觉得头重脚轻。
丽婉正在做针线,她已经得了小傅氏的暗示,这次回去,就准备同曾家完婚。她今年十六,曾云熙十八岁了,年岁正好。
况且丽婉还庆幸是今年成婚,毕竟爹爹又升任三品官,到底不一样了。
“二姐姐,你说我们这次回去,四妹妹的亲事就要定下来了吧?”丽姝不由得问道。
丽婉则道:“我问过太太,今年是不是要办几出喜事,谁知道太太说三表弟不争气。和勾栏女子卿卿我我,还被仙人跳,这话你别去外面说去,总之爹爹不算满意。”
她纯粹是投桃报李,小傅氏这段时日教她管家之责,尤其是管账和婚丧嫁娶如何处理,每逢别人宴客都带她出去,因此她就把自己了解的都告诉丽姝。
丽姝知道丽婉有两位亲兄弟在府上,她们一直通信频繁,自然消息很是灵通。
“三表哥看起来不是那样的人啊?”丽姝想。
丽婉笑道:“大哥说是被那些勋贵子弟带坏的,你也知道她们那样的人家,多有沉溺于声色犬马之中,到底和我们这等书香门第不同。原本一分坏,和那些纨绔混在一起就有十分坏。再者,姑母心疼三表弟年纪小,恩荫到不了他身上,功名又没有,就越发宠溺一些。只是这等风月之事,哪家哪户没有,偏偏他又不谨慎,闹的满城风雨,如今爹爹怎么肯。”
丽姝想难道这就是丽柔嫁给岑时放的原因,这也不对,她还听娘提起过爹爹是不愿意把丽柔嫁给岑时放的,现下爹是京官三品,不是前世那样虽然是三品,但是是外放的参政,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也是,三品官的女儿给人做续弦,那才是真的脸都没了。
文官和勋贵是不同的两条道,若是丽贞和勋贵结亲不稀奇,都是从武职,还能互相成就。但是文官则是很看重乡党、同门之间互相奥援。
明明刘承旭很有清名,若是和勋贵结亲,反而落了个攀附之名。
“二姐姐见事明白,我是不如的。”丽姝道。
丽婉则道,我虽然有些成算,但不及你分毫,你倒是谦虚上了,但她也不好真的去说这些。
落霞时分,乌金欲坠,天边一片火红,行船在其中,仿佛沧海之一粟。
见此情景,父母二人都有所触动,丽姝和父亲一起合奏一曲渔舟唱晚。她的琴声是全府上下都知道的,连下人都听的如痴如醉。
萧昀的船和刘家的船并行,他正在船头喝酒,左右坐着的都是王府的清客。蓦然,听得一股动听的琴声,他一贯不被这些烦扰,却不知道为何,也许是夕阳太好,尤其是听到后面时,他几欲想哭。
大抵是琴声不是入了耳,是入了心。
“世子,这应该是刘家那个女儿在弹琴,素闻她是古琴圣手严天池的弟子,今日我们一听果然是名不虚传啊。”清客道。
萧昀呷了一口酒,他从不在外显露他本人的真实意图,只是淡淡的道:“这等琴声本世子在昇平坊也是听过的。”
“是是是,世子见多识广。”清客不敢多话。
在萧昀心中第一次真正见到丽姝时,她还是个小姑娘,容貌甚美,仿若自带神光,自己不过调笑几句,她就持身清白,并不因为自己的身份就奴颜谄媚卑躬屈膝,着实是个可敬的姑娘。
第二次更是于自己有救命之恩,但也很是聪明的再也没听任何人提及,施恩不图报,不像杨家那个姑娘,见到一个男人就往上扑。
当初若非以为是她落水,自己也不会去救。
他成长环境都是尔虞我诈,身边没有信得过的人,因此,似丽姝这般不仅美若姮娥,还正直义烈、是非分明,让他心中很是钦慕。
只可惜她早已定亲,自己绝非死皮赖脸之人。
不知何时夜了,萧昀并不敢醉,他的船舱似乎和刘家的船舱很近,甚至他还能听到那边说话的声音。
仿佛是她在和丫鬟们说起牛郎织女星,萧昀也忍不住笑了。
丽姝正和听雪指着天空,“知道那是什么吗?那是银河,是王母娘娘的簪子划下的。牛郎就每年七月七挑着两个孩子,和织女在鹊桥相会。”
“姑娘,您这回去就到了七夕了,你们分别几年,正好可以见个面呢。”听雪如是道。
“什么呀,谁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呢!”丽姝撑着头,胡思乱想。
这辈子爹爹官位升到京中,又有娘亲在,她们的婚事世人皆知,且他也不用大老远赶去楚州迎亲,如此她心里稍稍安稳些,这次她想的是,要不要提前和郑灏的亲事,如何说服爹娘呢?
关键是她的婚期那些,爹娘再怎么宠她,也不会让她知晓的。
因为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她无法打破。
“姑娘,歇息吧。”丫头们催着。
丽姝这才躺下去,她又听着水声,原本睡不着的,又沉沉的睡了过去。夜里小傅氏又来看了女儿一趟,见她睡下了,才放心离去。
暗夜,不知道多久了,岑时放如今正是兼任总兵官,他正在官衙中,眸子发亮。
耿家老三彻底没戏了,当然,他也只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罢了,耿老三自己定力不够,与其等他婚后去青楼厮混,如今曝出来更好。
不时,有黑衣人进来。
“你们记得,刘家的船不要伤人,至于成亲王世子,给我杀无赦。”他也是替东宫做事。
东宫虽然孱弱,但那也是东宫,云亲王的儿子们不及萧昀势力雄厚,这小子在外四处联络,东宫早已看他不顺眼了。
黑衣人听闻此言,悄悄退去。
却说这一夜丽姝睡的正熟,却听到满是火光和尖叫声,她迅速起身。
丝雨哭着道:“姑娘,好像是水贼。”
“水贼?我爹可是光修完河道,如今我们这边可是官船,哪里的水贼这么不长眼睛?更何况还有成亲王世子的船在旁边。”丽姝觉得太不可思议了,一般的贼寇,哪里敢劫道官船。
固然现下吏治败坏,但也没到这个地步啊。
“姑娘,怎么办?”丫鬟们都吓的惊慌失措。
丽姝则道:“现下我们不宜出去,万一有人摸上来了,悄悄藏在暗处就不好了,还不如就在我们这里最是安全。现在你们听我调遣,听雪和水芸,你们力气大,搬来凳子坐在门口,死命抵住。”
“胡妈妈,你把香粉全部拿出来,记住,若是有人进来,你就拼命往他们眼睛撒香粉。”
“丝雨和水芝,替我把匕首和弓箭拿来,把你们最利的簪子拿在手里,时刻准备刺向坏人。”
她前世原本也是个弱女子,但嫁去乌孙之后,被迫学会骑马打猎,她力气不大,自然不能够和老虎猛兽搏斗,所以就得学会射箭,否则,你若不能射走野狼,孩子被叼走了都不知道。
况且还时常要伴驾,所以得学会行猎。
所以,她时刻身边准备着弓箭和匕首,弓箭是从刘老太爷哪那儿拿的,毕竟刘家也是锦衣卫世家,这些东西还是挺多的。
“笃笃笃”
只听箭声齐发,但似乎还是火箭,射在了隔壁的船舱上,她松了一口气,但仍旧不能掉以轻心。爹娘那里护卫最多,弟弟们的房间和娘挨一起,都在下一层楼。
她们这边的船上只能听到尖叫声,还有不知道外面是丽婉还是谁一直在敲门,还有夹杂着哭喊声,丽姝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若是实在不成,那就自己凫水走了。
还好自己在温泉庄子学过凫水,但往哪边游呢?这该死的水贼。
还有爹娘弟弟如何了?
岑时放派的都是一批死士,且极其擅长水性,萧昀杀了几个人,但他京城长大,并不擅长凫水,还好他身边带着的护卫有些能为。
萧昀心想还好自己留了一手,他从腰间拿出信号弹往天上一射,又把小船放下,让侍卫们走:“我看那些人是冲着我来的,你们先替我把人引开。”
他迅速和侍卫们交换了衣裳,跳到了刘家船上。
黑夜里,众人只看到有一条小船往远处飘去,水贼们皆以为那船是萧昀,都往那边追赶。萧昀却跳到刘家船上,因为他的船舱和丽姝的船舱很近,故而他非常顺利的就过来了,但怕打草惊蛇,还得和丽姝商量。
外面的甲板一响,丽姝就发现有人跳上了甲板,她手里拿起弓箭,正欲射出时,只听来人道:“刘姑娘,我是成亲王世子萧昀,现下外面追兵已经走了,你们刘家没事儿,我到此地暂时一避。”
丽姝听说刘家人无事松了一口气。
此时,萧昀往外看去,只见岑时放乘着小船带着人马准备过来,萧昀看到岑时放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径直夺过丽姝的箭朝岑时放射过去,又悄悄跳入河中。
岑时放正听水贼说去追萧昀了,他就立马趁乱过来救刘家,哪里知晓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一箭,差点射中他的眉心还好他躲的快。
正发话让人开始搜捕,自己准备快些过来时,只听得船底一炸,岑时放连人带船落入水中。
丽姝看的目瞪口呆。
……
天刚亮时,小傅氏过来敲门,丽姝才打开,母女二人抱头哭泣:“你爹爹昨儿很快就派人守住船了,你猜怎么着,还救下广阳侯世子岑时放,他可真是惨,头发都差点被炸掉。”
却说起岑时放本是想来个英雄救人,刘家顶礼膜拜,娶丽柔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没想到他反过来被刘承旭救了。
刘承旭反过来是他的恩人了,岑时放也只好欲哭无泪了。
丽姝私下又和爹娘说起昨日萧昀射向岑时放的一箭:“我看他二人似乎恩怨颇深。”
“我知晓那位岑世子阿附于东宫,东宫虽然体弱多病,好歹是皇帝的亲儿子。而成王世子精明强干,算得上是奸雄了,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这二人相斗,咱们池鱼遭殃。”刘承旭对岑时放愈发不满,好歹你对付萧昀,也别损害他的船啊,想来对岑时放印象更差。
路上虽然历经波折,但还是顺利到了京中,三年未见,祖父和祖母新添了鬓发,大伯母也老了一些,看着眼皮往下耷拉了不少。
刘太夫人是最欢喜的,“你的同僚们好些都送了拜帖上门,只因你不在家,就让人替你回了。”
儿子升官了,又能在身边,她自然十分高兴。
再有小傅氏带着儿女们一起磕头请安,自丽姝磕完头起身,徐夫人和丽贞,甚至是刘太夫人又是一愣。
三年未见,丽姝已经不是小荷才露尖尖角了,而是豆蔻少女,她容貌甚美,面似桃花,眸如秋水,皓腕雪凝,声音婉转如莺,竟有了风华绝代的初貌。
“四妹妹,五妹妹。”丽姝也看向三年未见的两位妹妹。
四姑娘丽柔如雨后芙蕖一般,很是安宁的美人模样,她这几年也开朗了许多,见着丽姝还问起山东的风土人情,很会寒暄。
至于五姑娘丽贞,也雍容了许多,眉宇间有了一丝郁色,但也比以前动不动就说话难听好多了。
刘太夫人感慨:“都是大姑娘了。”
小傅氏也跟着附和,又说书瑞聪明伶俐,先生说他是读书种子,书麟也很活泼,已经开蒙了,还很顺畅的背了一段《增广贤文》给刘老太爷和刘太夫人听。
姐妹几人久久不见,固然丽姝和她们感情并不深,但这不代表她们都要做出样子装装和睦。丽婉“呀”了一声,指着丽柔腰间的玉牌道:“这个好看。”
丽贞撇嘴:“是大姐姐偷偷送给她的,也不知这丫头是不是嘴上抹了蜜,大姐姐以前和我最好,如今啊,却是和她关系好的不得了。”
丽姝是知晓的,丽嘉以前和丽贞关系很好,亲如姐妹,丽贞是人前人后说丽嘉恨不得是她的亲姐姐。
现在却调转来了,丽嘉和丽柔居然关系很好了。
丽姝当然问起京中情况:“陆姐姐还有曾三娘子她们都如何了?”
丽柔脸色有些怪,丽贞却是道:“盈秀许配给你傅家三表哥了,日后就是你们表嫂了。”
曾盈秀和傅明伦?她们居然凑成了一对。
但是想来又合理,盈秀的爹曾大老爷官运亨通,升迁大理寺卿后,又外放从二品贵州巡抚。而外祖父从三辅成为次辅,很有可能变成首辅。
盈秀生的浓眉大眼,形貌俏丽,为人舒朗开阔,豪爽仗义,算是丽姝极好的朋友了。
“是定亲了吗?”丽姝问起。
丽柔点头:“纳彩都已经纳了,已经择了吉日,就在明年八月初八进门,然后就过中秋。”
丽婉接话:“是啊,我记得盈秀是三月的生辰,比三妹妹正好小四个月,明年及笄正好了。”
“真是没想到她们居然成了一对。”丽姝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如果傅明伦提早定了亲,是不是也不会闹着非要娶民女呢?这就无从得知了。
丽贞没好气道:“这有什么没想到的,总归就这么几个人,不是这个就是那个。总算傅家和曾家都是我们的亲戚,人品还都了解。”
“是了,陆姐姐呢?”丽姝当年和小傅氏提起过陆静宜的婚事,小傅氏说曾大太太有数,她不好说。
丽柔笑道:“陆姐姐前年年就嫁出去了,嫁的是曾大老爷同年的儿子,人家很是看重陆姐姐的品格,说她端雅稳重,知书达礼。”
“不知是哪家呢?”丽姝问起。
原来陆静宜嫁的是工部郎中的儿子,那家的儿媳妇刚去,留下个女儿嗷嗷待哺,又见陆静宜为人敦厚,是曾大老爷的侄女,虽然陆家已经无甚家世了,但曾家亦是她的娘家,故而陆静宜就嫁了过去。
虽然是续弦,但丈夫秉性忠厚,相貌端正,夫妻二人倒是很得宜。
众姐妹们倒是感叹一回,说曾大太太这个继母平日淡淡的,不似别人口蜜腹剑,但作为大太太,还是很尽心的。
丽婉和丽姝又拿回从济宁带回来的礼物,丽婉送给她们的是当地的绣品,丽姝送给她们一对刻花的锡杯,也别有风格。
收了礼物的丽柔和丽贞也很高兴。
丽婉又说起路上遇水贼的事情,“幸而爹爹神勇,咱们又有老天保佑,不仅没事,还救了广阳侯世子。不过,咱们旁边船的那位萧世子可就惨了,他的船被毁了。”
听闻此话,丽柔很是镇定,似乎只关心她们身体无碍。
丽姝心想岑时放和萧昀暗斗到殃及池鱼了,这门亲事肯定不成了。
这一日一大家子在一处用完膳后,徐夫人留小傅氏说话,姑娘们都回各自的院子,丽姝早已累倦,扶着丫鬟的头回去,随意梳洗一二,就睡了过去。
却不知刘承旭正听刘太夫人提及岑时放。老太太道:“他官位高,又有实权,我听闻他父亲似乎身体不好,他极有可能直接成为侯爷,这有什么不好?你偏要反对。你想想,当年你还有傅氏姐妹为难呢?少年多轻狂,我看他就不错。你也不同意你外甥,现在连侯爷世子你也不同意?”
“娘,您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老大来信和我说起裕圆做的事情太荒唐了,我也巴不得亲上加亲,您看曾家处理的滴水不漏,曾老三待我毕恭毕敬,从不提及过往,这才是浪子回头金不换。可我外甥呢,还有丁姨娘去信给我,她也是侍奉我多年,之前兄长侄女都故去,我也看在她的份上,要替丽柔寻一户殷实的人家。至于岑时放,他……”刘承旭把船上的事情说了个一清二楚。
“况且我是文官,和勋贵结亲也没什么好处,反而将来被拖累就不好了。娘,当年爹位极人臣,和首辅同站一排,何等威风,可一旦获罪呢?儿子不需要那么些富贵。”
刘太夫人没想到岑时放背景藏的如此深,还做出这等事情,明明说要求娶丽柔,结果还派人去弄刘家的船,制造假象,这人心思太深沉了。
“那你想好许配给谁没有呢?丽柔的年纪可不小了。”刘太夫人问道。
刘承旭就道:“是我的故交于家的儿子,听说他学问不错,人也是忠厚老实。他爹爹是我最好的朋友,为人实在是淳淳君子之风,他前些年得病去了,我总得照拂一二。于家虽然清贫一些,可日子过的清静,我也会尽力扶持的。”
刘太夫人就不同意:“你也真是,你看连丽婉都能嫁到曾家,你现在都是三品官了,还把个女儿给你做顺水人情?”在刘太夫人眼里,丽柔比丽嘉和丽婉还强,应该嫁的更好,这样才符合嘛!
“我先见见他吧。”刘承旭道。
次日一早丽姝还在睡懒觉的时候,不知道前世最憎恨的于懋忠居然来家了,等她醒过来时,已经快到午膳了。
她埋怨道:“你们怎么不早些叫我起来,我还得去请安呢?”
“是老太太太太都说让我们别喊的,您放心,二姑娘那里也没起来。”
但丽姝还得先去小傅氏那里,去了那里才知道于懋忠居然来了,丽姝心想,这个狗东西,她一定得揭穿她。
即便她和丽柔关系不是很好,但丽柔顶多就是皮里阳秋,于懋忠才是真正罪大恶极之人。
“娘,那个于懋忠怎么样?”
小傅氏听女儿恶声恶气的,连忙道:“你爹爹和你于伯伯那是生死之交,你怎么如此说话。不过,这个于懋忠听说嗜赌,真没想到他小小年纪居然嗜赌,你爹正教训他呢。原本你爹和他写过信,夸他文章写的很扎实,人淳朴,有乃父之风,没想到居然好这个……”
丽姝睁大眼睛:“这是怎么发现的?”前世她急匆匆出嫁,爹爹还说于懋忠为人老实呢。
小傅氏戳了一下女儿的额头:“这不是要替丽柔寻夫婿吗?丁姨娘自然也要出来看看,正好那孩子在我这里请安,丁姨娘转身就和我说他手上长的茧的位置正好是常常摇色子的地方,八九不离十了。我就和你爹爹说了,你爹爹诈了他一下,居然就诈出来了,家当都输的没了。”
再也想不到居然是丁姨娘看一眼就发现了,记得那时傅氏病倒在床,前世操办自己婚事的人都是丁姨娘,丁姨娘是见过于懋忠的,她却一言不发,什么都没说。
所有人都在高处凝视着她掉进深渊,丁姨娘静静的看着她嫁给赌徒于懋忠,傅氏以及身边人接到她的血书见死不救,甚至是爹爹,他也没有真正的上心。大家都只想把她这个上了花轿都被退婚的人快些送出去,管你嫁的是谁,她们都不会管。
就和娘一样,当初好容易有了身孕,却被傅氏身边的人,还有苏姨娘,甚至丁姨娘推波助澜,所有人一起猎巫,最后身体破败,郁郁而终。
还好她重活一世,从深渊跳了上来,从此,再也不会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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