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接受质询

石琳惊讶的表情，完全在我的预料之中。毕竟安全厅的这个工作证是我第一次向她出示，而且证件上明白无误的注明，我是省国家安全厅侦察员；而我先前只对她讲过，我是被省政府的某局借调过去的，同时还暂且协助银州市公安局进行刑事案件的侦破工作；而此时，她看到的这个证件，应该是大大出乎她的意外，好像一时无法理解其中的弯弯绕，那双漂亮的杏眼盯着我看了许久，迸出一句：“王海涛，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石琳的这一声暴喝，绝对带有声嘶力竭的成份；我看着她有些惊恐并略带不满的神色，干涩的并哆嗦着的嘴唇，对我既是质问，又是斥责，她本来就憔悴的面色，显得更加蜡黄了。

刹那间，一种无比愧疚的感觉涌上了心头。她与我成婚二十年来，尽管我也在拼搏、在奋斗，却并没有给她带来什么幸福，如今由于我的原因却让她如此揪心，甚至于精神受到严重打击，实在是背离了我的初衷。我立刻作出了决定，今晚不论如何一定要把石琳的疑虑全部打消。

我冷静地对她说道：“好！我现在就告诉你我是干什么的！”

说完，我把两本工作证并排摆放在她的面前。指着其中的一本说道：“这本工作证，是我在省人大办公厅的证件；另一本，是我在省安全厅的证件。省人大的这本工作证，是我公开的证件，事实上我就是省人大的干部，也就是我的公开身份，因为我的工资关系、组织关系都在省人大；而这本省安全厅的工作证，是我的隐藏身份，是不便于公开的，只有在特殊情况下才使用；而此前我对你提过的，把我借调到省政府的招商局工作，那只是一个幌子，实际上是借调到省安全厅工作。”

石琳原先紧张的神情略微有些舒缓，她不解地说道：“你到安全厅工作，噢，是借调过去，说明人家欣赏你的才干，这不是一件好事吗？怎么还要搞那么复杂？至于搞的神神秘秘地吗？”

我突然想起法国作家巴尔扎克在某一本小说里说过的一句话：当你在向你心爱的女人表白时，最好紧紧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眼。

于是，我抓过来石琳的双手，轻轻的用力握了握；她一开始好像想把手抽回去，但我没给她机会，反而握得更紧了；同时，我目不转睛地用我最能表现出来的极限温柔，亲切地说道：“亲爱的，至于，太至于了！这种抓间谍的事，只有悄悄地进行，大张旗鼓的不要，否则，就可能会适得其反，功亏一篑。”

也许是我模仿影视剧中日本鬼子的说话方式把她逗乐了，我见她的嘴角动了动，却没有笑出来，很快就又恢复了原样。

石琳眼光一闪：“这样是不是方便你监视薛梅？”

她的问话，让我有些吃惊。因为按照我的计划，在此之前应该先作充分的铺垫，然后再提出薛梅这个问题；而她作为我的合法妻子，自然不能容忍我与别的女人之间存在暧昧关系；所以，在她的思维里，存在于我和石琳之间的这个薛梅，就成了摆在我和石琳面前的首要的优先解决的事项，显而易见的，她的这个问话让这个问题提前摆在了我们面前。

我深知，这个问题如果解释不到位、不圆满，以至于处理不当，肯定会在我和石琳之间产生一定的隔阂，更为严重的是，很可能造成我和石琳之间感情受到创伤。为了防患于未然，杜绝此种局面的出现，我决定豁出去了，把我和薛梅之间的事全盘托出。

我收回了纷繁的思绪，对石琳轻柔地说道：“你的推测，说对也对，说不对吧，也不对。”

石琳听了我的话，眉头一紧：“你别给我来绕口令，直接点。”

我连忙做了一个抱歉的手势，说道：“好好好！我就直接点说吧！安全厅他们把我拉进来，确实是为了更好更有效地监视薛梅。”

石琳蹙眉问道：“在我的印象里，做安全工作的那些人个个都是神通广大、个个都是英雄好汉的样子，不过就是监视一个女人而已，他们还拿不下来？还要把你这个门外汉拽进来？”

我说道：“他们是不是神通广大、是不是英雄好汉，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是他们主动找上我，让我加入他们，并给我安排的主要任务，就是监视薛梅！同时，为了我今后工作方便，还给我配备了必要的装备和工作手续等，目的就是为了掩人耳目。”

石琳问道：“还给你配备了装备和工作手续？你说具体点。”

我伸手从后腰里拔出了手枪，又从口袋里掏出那个特制的手机，一同放在了她面前。

石琳伸出食指在手枪和手机上滑了过去，抬眼问道：“这把枪我当时问过你，你说是公安局他们请你协助他们办理刑事案件的；现在你又说是安全厅给你配备的武器。这前后两种说法，哪个是真实的？”

我当即回答道：“当然现在的说法是真实的。因为当初我不想让你知道太多，而且我从事的这个安全工作，也不允许让外人知晓。”

石琳点点头，说道：“嗯，这件事就算是翻过去了。那就请你说说你跟薛梅之间的爱情故事吧！”

石琳这句话明显带有敌意，甚至都有点火药味了。

我随即纠正道：“亲爱的，我和她之间从根本上来讲，是敌对关系，是她死我活的严酷的斗争，跟她的交往，说得好听点， 纯粹是逢场作戏；说得不好听，就是在利用她。哪里有什么爱情故事呀！”

石琳听了我的回话，静静的思考了几分钟，没有说话；而我也在等她新的提问，也没有说话。

她仰头想了想，突然问道：“你给我说实话，我和她，谁更漂亮？”

听了她的这个问话，我心里暗自觉得好笑。我忽然认为，我与她的这场对话，应该是发生在我这个小家庭里的一场弹劾行动啊！所以，此时的我精神高度紧张，只怕一句话说不好，或者是说得不到位，导致石琳的愤怒，那可就要带来不可预知的后果。好在目前为止，我对她的质问都是应对自如，还没有出现任何偏差。但她突然抛出的这个问题，让我一时有点不知所措。

我略一思忖，装作在比较她们二人谁更漂亮似的，缓缓说道：“要说起你们二人谁更漂亮这个话题，这可真把我难住了！因为，你们两人真的是都非常漂亮！”

石琳立马阻止了我的奉承话，严肃地说道：“别想着糊弄我！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我说道：“好！我就对你们两个人作个比较。先说年龄吧，论年龄，你比她要大上四五岁，她在年龄上占据天然优势；但是，如果把你们两个人放在一起，可真的就分清到底谁更大。这一点，我没糊弄你吧？”

她若有所思地进入沉思中，没有回答我的问话。

我接着说道：“再说身材吧，在这一点上，你们应该是旗鼓相当。身高都差不多，体重也应该差不多，一句话：你们两人身材都非常棒！”

石琳说道：“但是，她比我丰满！”

她这一句云淡风轻的话，让我这老脸上有点挂不住了，眼睛都有点不敢看她，脸上肯定也呈现出了不自然的表情。

而她好像没有注意到我这转瞬即逝的尴尬，只是还沉浸在她的思路里，称赞道：“这个薛梅的眼睛真的是太漂亮了！也难怪她能把那么多的男人狐媚得五迷三倒的。当然，这其中也包括你，我亲爱的老王！”

我不知道她接下来要如何编排我，但从当前情形来看，我感觉情况有点不妙；我万万没想到，她竟然会当面与我讨论另一个与我有肌肤之亲的女人如何如何，这种难堪让我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我坚定地认为，决不能按照她的思路进行下去，而是应该按照我的设计把我们的谈话引入我预设的频道上来。

我接着说道：“从你们二人的相貌来看，虽说差距不大；但是，她的相貌略显狠戾，而且，她的性格好像更男性化一些；而你，我的亲爱的石琳同志，你不但漂亮、温柔、知性，而且，极富爱心，具备了我们中华民族几千年来女性最富魅力的全部品格！这一点，她可是没有的。”

石琳听了我这一番极富谄媚、明显带有吹棒性质的话，却感到非常受用似的，脸上露出满意的喜色，好像沉浸在虚幻的世界里一样，回味着我的这段话。

末了，她又问了一句让我无言以对的话：“那你跟她这段时间里卿卿我我，得到你们想要得到的东西了吗？”

她这一语双关的问话，让我陷入她设计的语言陷阱中。

我正在头脑中苦苦思索着如何破解她的这个迷局时，从厨房方向突然传来“啪啪”的拍手声，嘴里说道：“当然得到了我们想要的东西！”

我吃惊地抬头一看，是赵志强一边拍手一边向我们走来。

我惊讶得站起身来惊问道：“老赵，你-你啥时候进来的？”

赵志强没搭理我的问话 ，而是走到同样非常惊讶的石琳面前，给她鞠了一躬，抱歉地说道：“石琳嫂子，实在不好意思！未经你的同意，我擅自闯入贵府，还望不要记怪！”

突然出现的赵志强，不仅把我吓了一跳，石琳肯定也是吃惊不已。尽管赵志强向她作了道歉，但是石琳并没有任何反应。

我赶紧握住石琳的双手，说道：“石琳，你没事吧？”

石琳终于缓过劲来，指着赵志强问道：“就是啊，你是怎么进来的？”

赵志强双手作往下按伏状，对石琳解释道：“嫂子，实在不是我故意要给你们制造惊恐气氛，而是因为老王他始终不接我的电话，我担心你们这里有什么意外发生，不得已，这才到你们家来了。”

然后，赵志强对我说道：“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我猛然想起来，今晚为了好好应付石琳对我的质询，在开始谈话之前，我把手机设置成了静音，哪里想到偏偏会有赵志强把电话打进来。

我掏出手机一看，结果显示我有九个未接电话。

我装作生气的样子，指着赵志强说道：“你小子今天要是把你嫂子吓出毛病来，我跟你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