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用了凛冬霜雪
“我去帮她吧,即墨大人。”重溟起了个头后,地格也跃跃欲试地说着。
南月下心里更是焦急,嘴上也反问道:“墨神,你这么做,是想看着圣女死吗?”
即墨酒嘴角一勾,他们提议也好,质问也罢,他自岿然不动。
地格和南月下又一人一句地说了几次,即墨酒就有些不耐烦了,问道:“你们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她?”他又想到南月下的弱点,单独问他:“南管家,你很担心?她可是你们的圣女,不如你亲自下去陪她?”
即墨酒的话是直击要害,南月下真的恨哪,他这一生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水,这也是他一直待在冥山林的原因。
而他之所以怕水,与即墨酒脱离不了干系。要不是他私自带着圣女跑了,他也不会因为没看住人而被不相干的人责罚一场,罚他的就是水刑。
“呵,南管家也有怕的时候。”即墨酒又补了一句。
南月下大声喊道:“谁说我怕了!我早就想去了!”
他一来受不了这个刺激,二来是真的担心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圣女又没法带回去交差,所以一不做二不休地也跳进了江中。
常言道,关心则乱,说的就是南月下这种人。
即墨酒因为他的果决,动作一滞,怒火登时涌上了心头。
封赴阳当然打不过蛇妖,可是她有把握护住自己,南月下的出现却打破了她和蛇妖斗智斗勇的平衡。
她看着南月下朝她游了过来,一副来保护她的势态,微微蹙眉。
他像是来赴死的,难道是专门来挡蛇妖这一击的?
封赴阳真恨不得多长一只手将南月下拍飞,他不来还好,来了只是给她添麻烦。她完全可以躲开蛇妖的,但现在躲开,南月下势必进入蛇妖全力攻击的范围,说不定就会没了半条命。
情势紧迫,由不得她多想,她内心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顶了上去。推开南月下的同时,她一手结出一张密密的藤网,勉强兜住了蛇妖的大脑袋,但是蛇妖满嘴的臭腥味还是透过藤网灌进了她的鼻息。
因为是紧急结网,藤网并不结实,蛇妖扑腾了几下就有了裂痕。
南月下被封赴阳推出去很远,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连人带网被蛇妖甩飞了出去。
不知道南月下有没有祖宗十八代,封赴阳此时只想把他们通通饱饱地骂一顿,因为她简直是以一种非常不雅的形象被蛇妖扔了出去。
她一边呕吐着,一边因为巨大的推力飘远。
南月下以为她受了伤,朝她游了过去,封赴阳看着自己吐出的东西混着泥沙翻卷,被自己扎扎实实地恶心到了。
南月下还没有靠近封赴阳,蛇妖就到了他的跟前。
在它看来,刚才就是这个人的出现激起了封赴阳的冒死一挡,它才没能得手,它可是很记仇的。
拼杀了几轮的它,已经杀红了眼,明明吃了另一只蛇的肉,它的力量翻倍,却还是被这样的小东西遛得团团转,他恼恨不已。
现在又来了一个帮手!它绝不会放他们任何一个人离开!
眼前硕大无比的蛇妖一挡,封赴阳的身影就看不见了,南月下一阵心急,偏偏他惧水的毛病犯得更厉害了,他的一举一动突然僵硬起来,以他这副模样根本不可能牵制得了蛇妖!
“大人,要救他吗?”重溟极轻地问了句。
“不救,他如果死了,正好。”
即墨酒厌烦地应了声,语气中充满了怨气。
没心肝的徒弟,竟然敢用她自己的生命作赌救南月下,就冲这一点,他突然巴不得南月下死在这蔚蓝江中。又怒又怨的他,全然忘记了,从一开始就是他默许南月下跟着他们的,他还阻止了封赴阳赶走南月下。
江水流急,不利于封赴阳出招,她因为南月下的入江,生了速战速决的心。
她已经想好了怎么对付它,可江中只有一些稀疏的水草,灵气根本不够用。她看向冥山林,如果向林子借力,说不定可以成功!
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冥山林的草木瞬间枯黄,即墨枉瞧了一眼,随手一指,那些草木又恢复了生机。
“伞御风雪,即刻冻结,凛冬霜雪!”封赴阳嘴里念念有词,翠虹断月伞在蛇妖的上方飞速旋转着,强势的威压叫它心思更加躁动。
和她一样,它也只想以最快的速度杀了他们!
就在蛇妖的血盆大嘴到了南月下跟前时,粗壮的它渐渐冻结了,一根光裸的藤条快准狠地抽在了它的七寸上,它的头瞬间与身体分离,断了的身体重重地落在了先前死掉的那一只蛇妖身上。
好在是被冰冻了,不然南月下就是一头一脸的蛇血。
他还在心悸刚才的惊险,已经脱力了的封赴阳连吐几口血,沉沉地滑向了江底的淤泥中。
他慌乱地游去接她,却被闪身到了江底的即墨酒抢了先机。
即墨酒只留给了他一句话:“无能之人,不要用你的无知害了她。如今的她,只是我的徒弟。”
虽然即墨酒太过霸道,话里话外都是浓浓的占有欲,可是南月下也只能无言。
看起来,圣女确实是为了保护他才这样做的,他如果没来,圣女可能更加应付自如,他也意识到自己差点害了她。
他追上岸去,却只见到他们一行人离开的背影,一如出冥山林时的场景。
他自嘲地笑了笑,果然啊,无论何时,他都是被丢弃的那一个,从始至终都是。
封幽蓝、桃之、周众、小橘等人早已等候在魔境北的入口处了。
两方人草草介绍了一番,就走进了未名城里。
封幽蓝看了看即墨酒怀里半死不活的封赴阳,多少有些责怪的意思,“师父,你用这样的方法激她,就不怕她真的出事吗?”
即墨酒瞧了瞧她,说道:“你长高了些,话也多了些。”
封幽蓝可不是封赴阳,知道这是即墨酒叫她住嘴,赶紧让周众去给他们一行人安排住处了。
只有重溟知道,即墨酒的心里有多疼,又有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