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再回化气

“每个人的一生都是一页没固定格式的篇章，也许会活的很累，也许会很平凡，谁都不知道下一刻自己身上会发生什么事。所以你准备好了吗？一旦踏上这条路，就不能放弃，只能一条路走下去。”一望无际的雪白原野上，麦客看着某个方向喃喃自语。

镇妖关。

一模一样的声音突然传进孤辰耳中，那道声音，与先前告知自己灵之光点其实是生命源质的声音一模一样，也是那个人救了他。孤辰心中闪过一念，“早就准备好了，管它以后会发生什么，反正我只知道，如果我现在不这么做就一定会后悔。未来的事情谁都不知道，与其担忧未来，倒不如一搏当下。”

“记住，问心，是你突破炼气境的关键。你自己做的事，问过你的内心是对是错吗？”这句话传进孤辰耳中后，任孤辰心中闪过多少念头，都再无回音。

我做的事……问过我的内心是对是错？什么事？

水榭上，孤辰头顶的灵力漩涡忽然由原先的变幻莫测变为平缓，古幽跟离鸾眼中闪过一抹异色。正在房中苦心钻研某种功法的雷吉感受到孤辰身上的气息连忙冲出房门，跑到长廊上，见到孤辰头顶的异象忍不住挑了挑眉毛，就连本来眯成一条缝的眼睛都不断睁大。

说实话，古幽三人都没见过这种突破化气境的异象，所以也不知孤辰到底成功没有。

呼……

天空中，呼啸的风声逐渐平息，府邸再度回归平静，但孤辰依然坐在水榭上盘膝，久久没有动静，他在低头沉思。

“难道失败了？”离鸾皱眉，她感受不到孤辰体内的灵力波动。可她不知道的是，孤辰体表一直都有封禁螺旋覆盖遮挡，以此封印他的肉身极限力量，也因为封禁螺旋，离鸾几人都感受不到孤辰的气息，所以不知道孤辰此刻到底是成功还是失败。

“什么是问心？”

“我做了哪些事？”

“为什么要我问心？”

孤辰眉头都皱成川字，他想不通那位便宜师傅为什么跟自己说这番话。之所以称那位素未谋面的老人为便宜师傅，也是因为孤辰知道先前就是那个老人救了他一命，如果没有老人，他早死了。他记得在那个诡异的白色空间里，老人也说了要收自己为徒，所以孤辰勉为其难把麦客当成自己的便宜师傅。

“想不通啊，”孤辰怅然叹息，忽然躺在水榭上，仰望天空。

“想不通就不要想了，”离鸾突然来到孤辰身旁，缓缓蹲下身子，伸出玉手，直接将孤辰的眼睛捂住，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也许是下意识的本能，“好好睡一觉吧，你该好好休息了，这段时间你也折腾的不轻。”

“没事儿，小屁孩儿，就算你废了也有我们呢。”古幽也蹲在孤辰身旁笑嘻嘻。孤辰嘴角微微抽搐，这丫头就是讨打，这么咒他。

“牧哥，幽姐说的对，你废了没关系，还有我们呢。”雷吉也来到孤辰身旁，“天妒奇才，狗老天怎么让这样一位天才陨落？”

孤辰实在是忍不住叹息，“我成功了，你们怎么这么不相信我？”

“成功了？怎么可能？”古幽惊呼。

同时，离鸾将放在孤辰眼睛上的手掌移开，嘴巴微微张大。

孤辰看着他们，微微一笑，然后浑身一震，灵力剧烈消耗。嗡，孤辰身旁多了一道残影，瞬间从躺着变成站着。

离鸾诧异的看着孤辰，“你真到了化气境？”

“对啊，如果能到炼气境就好了，”说道炼气境，孤辰再度低头沉思，他又想到了方才自己便宜师傅说的话，什么叫问心？他说问心是自己突破炼气境的关键，但是他还从未听说过有哪位修士突破炼气境需要问心的，这又不是合道境要经历的三灾，整的那么神秘兮兮。

“突破成功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古幽瞪了孤辰一眼，“以后有什么动静要说，别老是让我们猜，很担心的。”

“嗯，以后一定跟你们说，”看着离鸾、古幽跟雷吉，孤辰心头突然流过一道暖流。每每看到关心自己的这三人，孤辰就不免感慨万千，缘分真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

一开始，除了雷吉都是敌人，但不知不觉间，她们却都变成孤辰最亲的家人同伴。还好有他们，每次在他最无助的时候都给了他温暖跟关怀，否则他还不一定能振作起来，更别说有机会第四次重新开始。

修炼无岁月，一晃就已黄昏。

“吉吉。”

“怎么了牧哥？”

“我感受到你的妖气外泄了。”

“不会吧？你神念这么强横？”

“别打岔，我没感受到幽儿跟鸾鸾的妖气外泄，你是不是还没彻底把那个遮盖妖气的功法修炼成功？”

“咳咳，我……鸟爷的天赋很不一般，怎么可能比不过她们两个？”

“嗯？雷吉，你说什么？”

“我错了，我立马回去修炼。”

雷吉离去之后，孤辰从储物戒中搬出一个躺椅，咚的一声重重放在水榭上，然后就舒舒服服躺在躺椅上，一边品茗，一边欣赏黄昏落日，舒心又惬意。扭头，他看向古幽跟离鸾，眉宇间多了一丝疑惑，“你们以前了解过……世上有掩盖妖气的法门吗？”

古幽摇头，离鸾没有立刻否定，她蹙眉开始思索，最后还是摇头。孤辰微微正色，闻着茉莉花茶的香味，许久才开口道：“我感觉……他不是云苍天的人。”

离鸾抬眼看着孤辰的眼睛，“为什么这么说？”

“你也说了我领悟的是红尘大道，虽然我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用，但当时我问了萧公一个问题，我问他，是不是萧无策派他来这儿的，他说不是。但我还是能感受到，那老头说谎了。”孤辰抬手，指尖上瞬间凭空跳出一道鲜红螺旋。

这道鲜红螺旋，就是红尘大道雏形的具现体，螺旋在孤辰指尖上不断盘旋，只是，这次的螺旋在颜色上要比先前的鲜红螺旋还要更加深邃，而且，隐隐还透露出一股摄人心神的魔力，让人沉沦。

古幽只是往鲜红螺旋上面扫了一眼，脑海中，过往的回忆不断被勾起。渐渐的，她的眸光不断黯淡，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察觉到古幽的异样，孤辰连忙收回鲜红螺旋，这次倒是能控制鲜红螺旋回归，不像上一次，打入离鸾体内之后他就只能站在一旁傻看着。

离鸾握住古幽的玉手，她从古幽的手中感受到一股冰寒，太冷了，古幽的手很冰。孤辰也观察到古幽的身子在微微颤抖，关切的问道：“别想那么多了，你还有我们三个呢，我们都是最好的朋友。”

“嗯，”古幽双眼中满是水雾，简简单单一个嗯字都能听出来她声音的颤抖。孤辰也不知道古幽以前到底经历了什么。

没多久，古幽揉了揉眼睛，抬头看着孤辰，“谢谢你。”

“是我要谢谢你啊，”孤辰朝古幽笑了笑，这一刻，他的笑容充满天真无邪，满是真诚，“如果当初不是你给我那几巴掌，我可能……现在还在萎靡中浑噩度日。”

“算你有良心，”虽然不是跟自己说的，但离鸾还是忍不住嘴角弯起一抹笑容。

“你笑什么？”孤辰诧异的看着离鸾。

瞬间，离鸾脸色又冷了下去，闭眼不看孤辰，这个贱人，怎么总是喜欢打断别人好心情？

“其实，离鸾，我也要谢谢你，谢谢你当初在我生气的时候没有抛下我离开。”

离鸾猛地睁眼，她知道孤辰说的是什么事，那时孤辰修为尽失，他朝她们大吼让她们走，但离鸾没走，本来她就被孤辰强行掳来，但她还是没走。事后，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当时她为什么选择不走。通过眼角的余光，她能感受到孤辰充满真诚的目光，玉指下意识捏紧裙角，很轻的回了一句：“不客气。”

孤辰仰头将杯里的茉莉花茶一饮而尽，望着黑色巨墙边缘的最后一点落日，嘴角勾起，“从明天开始又是新的一天，总算能大展身手了，内院。”

踪殿秘境。

这里白天跟黑夜都是外界投射的倒影，所以，此刻太阳完全落下，踪殿也变成黑夜。不过，天空中依然有皎洁月光洒落秘境空间，为踪殿带来一点光亮。钱兑的阁楼早已被修复完毕，一如先前他自己的楼阁，甚至连东西的摆放位置以及方向都没一点改变。

这就是大修行者的能力，挥手间便能让破碎事物恢复回原来状态。房间一如既往的黑暗，几缕月光透过轩窗照射进房间，为昏暗带来一点光明，但也就只有一点。

借着这点微弱月光，能隐隐看到昏暗房间内，一道黑色身影靠在墙壁旁，黑影的最上端，两道比月光都还更加明亮的寒芒威慑逼人，这双眼睛，遍布杀机。这道身影，正是钱兑。

他像是习惯了黑暗，很喜欢在没有光的地方生存，因为他从小就是在黯淡无光的地方生存下来的。只有身处黑暗，他才能将自己的思维拉到极致，也能让自己大脑中的某些猜测更加清晰。

自从跟自己相依为命的弟弟死后，钱兑就成天靠在墙壁上浑噩度日，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他是孤儿，从小被丢弃，钱四也是孤儿，从小被钱兑捡到，哥弟俩从小一同摸爬滚打走到现在，两人虽没一点血缘关系，但却胜似亲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