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方时的想法
[要说吗?]
[不说不行,朱元璋既然问了,就代表一定要知道。]
[自己现在已经是太子一系,只要不犯忌讳,朱元璋也不会如何。]
[算了,还是说一点出来,早说晚说都要说的。]
“多谢陛下信任。”
方时躬身一拜:“百姓生活富足为志向,以天心即民心为底,根据天心即民心,改编诸子百家、先贤经典,定制出一套治国理念。
而后依据治国理念,设定让百姓生活富足计划,跟随计划去执行。
志向不可变、天心即民心不可变、治国理念和计划,可以跟随时事变动,从而改变。”
父子两人满脸不敢置信,他们本以为方时只是想对付曲阜,没想到是改编诸子百家。
“啧啧啧!”
朱元璋率先反应过来:“咱算是看明白,你这是在学商鞅,想要彻底改造大明。
咱制定的那些政策,你就这么看不上眼?”
“陛下英明!”
方时一脸正色:“微臣说过,陛下所定政策完全符合当下大明,再也没有比这更好办法。”
“所以只适合现在大明,不适合以后大明?”
“所有政策必须根据当下情况,未来如何发展,谁也不知道,微臣也无法判断。”
朱元璋缓缓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方时:
“方小子,你这是要推翻历朝历代,名正才能言顺知道吗?”
方时神色肃穆,语调决然:
“黄帝后裔被异族夺了天下,炎帝后裔又抢回天下,此乃天命!”
朱元璋不明所以:“炎帝后裔咱知道,朱襄氏、神农,你说的是咱大明,黄帝后裔是什么?”
“父皇,按姓氏起源,夏商周三代至前宋,历朝历代先祖都可以追溯到姬氏。
朱姓也可以追溯到姬氏,不过因为朱襄氏流传,神农后裔更适合大明。”
“说的好!”
朱元璋忍不住大叫出声:“方小子,你回去写奏疏,把利弊呈上,咱这次得好好想想。”
“微臣领命!”
方时走后,朱元璋视线转向朱标:
“标儿,你怎么想,你要是有自信让大明超越历朝历代,咱就留着方小子给你用。
你要是没这把握,咱以后就带他下去,让大明安安稳稳交到你手中。”
朱标满头黑线:“爹,你就这么不信儿子,方司柬你还是别管。
你给儿子那些大才,你自己说还剩下多少,真要儿子捧个皇明祖训当皇帝不成?”
“咱这不是想着不给你添麻烦吗?”
“那你还是给儿子添点麻烦,儿子也有自己的志向。”
“行吧!”
朱元璋慢悠悠往殿外走去:“咱先回去,王氏和律法一事你做主,注意休息。”
“儿子知道。”
朱元璋心中也不舍得杀了方时,这是真正大才,而且一直安分守己。
去坤宁宫的路上,朱元璋一直在想,要不要把方时放进朝堂。
[还是太年轻,心志容易被影响,先缓缓吧!]
[正好趁着这时间段,看看面对永昌侯府的荣华富贵,能不能把持的住,权力欲望重不重。]
走进坤宁宫,朱元璋来到马皇后身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便大口喝起来。
马皇后放下书本,轻声细语:“出什么事?”
“咱也不知是福是祸。”
说到这,朱元璋将方时的想法,详细述说一遍。
马皇后眼含笑意:“好事啊!标儿有大志、还有大才辅佐,你有啥好担心。
你看看方小子第一步去哪里,就知道他已经知道这有多困难。”
“军中?”
朱元璋喃喃道:“咱差点忘了,只要军中稳住、军权在咱,所有事都会变得简单。
咱是希望大明能安安稳稳,千年之制哪能说变就变,他们也不是傻子,等着朝廷温水煮青蛙。
可标儿心有大志、能力也强,咱也不希望自己成为标儿的拦路石。”
“怎么?你不准备帮标儿,想换个太子?”
“怎么可能!”
朱元璋疯狂摇头:“标儿就是咱的太子,咱的位置只能标儿来坐。”
“那你纠结什么?你不做,标儿以后也会做,还不如趁现在能帮多少是多少。”
“唉!”
朱元璋长叹一声:“咱还是再想想。
都怪方小子,问什么就说什么,也不知道骗骗咱。”
马皇后白了眼朱元璋:“说实话还怪别人,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你要安安稳稳,大明最多也就汉朝四百年;你想要千秋万代,只能做出改变。”
“咱已经结合史书,规避所有历朝历代亡国原因,怎么可能才四百年。”
马皇后一脸严肃看着朱元璋:
“秦朝吸收周朝分封制,开启郡县制和以法治国。
汉朝吸收秦国大兴土木、休养生息,然而外戚专权出了个王莽。
晋朝就不说,我怕脏了嘴。
唐时吸收历代灭亡原因,哪知出了个藩镇割据。
宋朝又在唐朝的基础上,弄了个崇文抑武,造成岳武穆冤死、辛稼轩郁郁而终。”
朱元璋怔怔看着马皇后:“妹子,你不当宰相可惜了。
你的意思让咱帮着标儿,给他起个头?”
“你是皇帝,你自己决定,我只能提建议。”
“先吃饭,吃了饭再慢慢想。”
“来人,传膳!”
与此同时,永昌侯府的蓝溪,正独自一人坐在大厅等着蓝玉回来。
蓝玉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进大厅,不由得疑惑出声:
“溪儿,你怎么一个人在这?”
“我怕半个人坐这吓死你。”
“咳咳咳……”
蓝玉被呛得半死:“溪儿,你也快嫁人,能不能好好说话。”
“你是我爹,我才这么说话,换别人直接一棍子上去。”
蓝溪秀眉一凝,冷冷开口:
“爹,你是不是又去找那些勋贵显摆了?”
“没有,就喝喝酒,顺便邀请他们参加婚宴。
女婿已经说了,你爹怎么可能还不知道轻重。”
说着,蓝玉坐到一旁,拿起茶壶就开始往自己嘴里灌。
“我不懂那么多弯弯绕绕,我就知道,那些勋贵再这么无法无天,表姐夫都忍不了。”
说到这,蓝溪脸上警告之色渐浓:
“爹,女儿可不想有天当个裁缝匠,帮你缝身体。”
“砰!”
“放肆!”
蓝玉用力猛拍桌子:“你就这么咒你爹的。”
“女儿是提醒你。”
蓝溪走上前,双手搭在蓝玉肩膀上,轻轻按揉:
“女儿马上就要嫁人,不能时时提醒你,你自己也要有分寸。
再大的人情、再亲的关系,也经不起无止境的消耗。”
“你放心,女婿他脑子好,也在军营,他会提醒我。”
“能听进去就好,千万别再做脑子知道,手脚不知道的事。”
“你爹是这种人吗?堂堂永昌侯还控制不住自己?”
蓝溪放开双手,往门外走去:
“爹,女儿先走了,你也早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