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入闽地

和历史文化悠久、激荡的中原文化不同，闽地的发展和南越差不多，都相对比较滞后。大兴建立前中原经历多次大规模的战争冲突、民族迁徙、文化交融后，闽地也逐渐发展起来，大兴在闽地共设置五个州郡，其中漳州距离潮州最近，林春生和宋清泉二人第一站就来到漳州补给。

此地距离老家也不远，漳州有几个与潮州接壤的地区也是讲潮州话的，所以到了诏安县城，听着街道中乡亲的话只是觉得口音重些，二人还是可以顺利交谈的。

二人好不容易找到县城里唯一一家的旅店落脚，旅店的掌柜倒是谨慎，见他们四个男人上路，不禁仔细得问询了一番。

“你们从哪来的，要到哪里去？”

春生出示了不少文书，又是讲的一口熟练的潮州话，掌柜的常年与来往客商打交道，倒是对潮州也稍有了解，几个问题就问出了，确实是真的潮州人。倒也没有为难，顺利得给他们开了几间房。

“公子莫怪，官府下了文书，对于外来不熟悉的人，都要问清楚了，这泉州城大过年的，都让倭寇给抢了。人心惶惶啊。”掌柜的摇了摇头，生活这几年也好不容易再过得好些，这些该死的倭寇。

林春生和宋清泉对视一眼，想不到刚到漳州就听到这样的消息。

“大叔，这漳州城有来过倭寇吗？“清泉问。

“漳州城最近这些年倒是没有，哎，这官府就知道防，古话都说了，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贼脸上也没写个贼字，也没写啥时候要来。咱么老百姓的哪里还能抓得出来哟。”掌柜的吐槽道。

林春生道：“劳驾大叔帮我们开了房，吃食也麻烦大叔安排了。我们到处走走看下风景和民俗。”

掌柜的道：“公子放心，定给你们安排好，我这里的海货，都是我家小子一大早去码头跟渔民买回来的，绝对的新鲜。”

林春生对口欲倒没有那样高要求，新鲜就足矣。此地的烹饪水平跟老家也没差，都是偏比较清淡的，倒不用特别怎么交代。不像之前在蜀地，实在是让人害怕。

房间的格局倒是跟平常的旅店没啥差别，简简单单的床和一个桌子，再没有其他了，好在床倒是挺干净的。毕竟是小县城的旅店，比这差的多的他们也住过了，倒没有多挑剔。换好了自己带来的被褥，二人便准备出去逛逛了。

这一带跟老家差不多，正月十五未到，百姓们的生活也是比较悠闲的，街上人不太多，这会年刚过不久，又未到春耕的时候，街上都是各种各样的小摊贩，卖的可能是自家绣的香包，自家腌制的酱菜，摘的野果。。。

走进市井百态，漫入人间烟火，此景此景，是鲜活的，有温度的，于春生和清泉而言，更是乐在其中的市井情怀。

二人转了几圈，又在河边的树下看两位老者下棋，听人家说了一下午的话才回了旅店。

两个老人都不是什么人物，只是这县城普通的居民，聊的也是家常，寻常的内容里却透露了太多不寻常。

原来说是倭寇，也并不全是倭寇。很多其实都是同胞。

倭寇自大兴建立前，在前朝便已经在大兴东部沿海地区出现踪迹，一开始是比较零散的几十人，百来人组成的队伍，后面中原地区一直战乱，很多人被迫出海谋生，有些铤而走险的就逼出海，这些人有的到了倭国，便同倭国浪人联合，以倭寇的名义打回抢夺，这种情况直至大兴建立后发展至顶峰，一开始只是零散地打和抢，这些年好像是休养生息够了，开始大面积为祸大兴东南沿海地区。

一开始只是打劫海上的商队或渔船，后来他们不再满足于海上的零星劫掠，动辄聚集上百人，甚至成千上万的人与官兵公然对抗，甚至攻陷州县，抢夺屯粮抢夺民众，民众如主动上交物资的还好，这次过年在泉州遇民众抵抗，残忍屠杀了不少民众，行为令人发指到了极点。也不怪他们到旅店受到那么多盘问。

这也是官府为何前面十几年一直没有下狠手的原因，一来是因为这些人大多是从前朝逃走的百姓，二来他们也只有荒年过不下去了，才会来抢一次两次。可随着这几年大兴沿海发展起来了，不知道是他们眼红了，还是怎么了，近几年竟出现了大面积抢夺的情况。

“哥哥，你说朝廷会如何做？”宋清泉问。

林春生皱着眉头，“新帝刚登基就出现这么残忍的屠杀，肯定是要动真格的了。”

宋清泉躺在床上，脑子放空，闭着眼睛，“那老伯说的对，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荒年就出来抢夺，别人也是辛苦劳作一年，本来荒年收成就不好，他们还来抢，岂不是雪上加霜。一点也不值得可怜。官府就该把他们一网打尽了。”

打倭寇的事他们两个弱书生感觉帮不上忙的，只是要去江南，从闽地走便是最便利的路线，如今却因为泉州被劫闹得动荡不安了，可林春生心里又觉得自己没准能帮忙。“清泉，我们不如直接去泉州了吧。漳州离我们老家近，下次过来还方便，泉州正好出事，我们过去兴许能帮上忙。”

一个翻身就从床上坐起来，“哥哥想去吗？”

林春生点点头，“想去，我们总不能遇到这点事就退缩吧。更何况，倭寇抢完了，短时间也不会再抢泉州，我们现在去也没什么危险。”

宋清泉无条件支持，“哥哥，那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今天让掌柜的多准备些路上吃的干粮？”

林春生道：“可以，劳烦泉弟安排一番，我来给爹写信。”

宋清泉哒哒哒地下楼去交代掌柜的，又哒哒哒地上来敲开了向导的门告知明日出发，章达听到门口动静也出来开门，“宋公子，明日就出发吗？”

“章大哥，春生哥说我们赶往泉州。”一听是大公子说的，章达马上就应明白了。

春生一晚上翻来覆去睡得不太安稳，一直在想倭寇的事，早上天一亮就起来了，精神不大爽朗不过还是坚持起来打了套拳法。

宋清泉倒是一夜无梦，睡到早晨起来还没反应过来要出发了。在床上躺着想了半天才翻起来。

“哥哥，你起了吗?”宋清泉喊道。

很快隔壁就传来春生的回答，“起来了，赶紧起来收拾吃饭。”

几人下了楼，吃了早饭，很快又踏上了前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