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吃醋
虽然与宋清泉一年多未见,但这一年多陆陆续续的来信并未断过,即便宋清泉和林春生辗转多地,宋清泉也不忘给夏儿写信,寄礼物。
每每宋清泉买特产都是买三份,一份发往潮州老家,一份发往尚书府,一份国公府。国公府的又往往捎带了一份单独给夏儿的。林春生这种不太爱送礼物的,都被传染得往老家和国公府都寄了不少礼物了。
回京不过三日,收拾整顿完,第三天,宋清泉就风风火火带着大包小包的礼物上门了。夏儿正跟哥哥弟弟们一起吃完饭在府里兜圈圈散步,就见门房处宋清泉提着大包小包。
夏儿未等宋清泉走近便喊:“小书呆,你不会又送礼吧?”
“呵呵,被你猜中了,在襄阳买的东西一起带回来了没寄。”宋清泉见了夏儿,眼前一亮,快步向兄妹几个靠拢过来,“春生哥,又见面了。”
春风和夏阳不记得宋清泉了,春生向两个弟弟道:“这是你们清泉哥哥。”
宋清泉笑眯眯地道:“我猜这个壮小伙肯定是春风了,这个小可爱一定是夏阳。”一夸两个小不点都高兴,春风挺直了腰,夏阳贴着夏儿害羞地叫了声清泉哥哥,一时间几个人都笑了。
“你带了啥东西?”夏儿问道,想接过宋清泉手里大包小包。林春生肯定不会让妹妹提东西的,已经先一步接过了宋清泉手里的大包。“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你送的够多了。”
“呵呵,不多不多。”宋清泉道,“婶娘呢?我先拜见一下。一年多没见了。”
几个人引着宋清泉往府里走。
杨梅正在院中给消食,春生和夏儿带着两个小的,她也难得轻松一下,和孩子们吃了饭,他们去散步,她自己在院中摘花,准备一会插到厅里去。
宋清泉人未到,杨梅已经先闻声,春风风风火火地走在前头报道:“娘亲,有个好看的哥哥来了。”
杨梅哭笑不得,这孩子,下一秒,就见儿子和女儿带着宋清泉进了院门,她忙放下手中的剪刀和花篮迎了过来。见春生和宋清泉手里都提着东西,嘴里说道,“清泉来了,你这孩子,来就来,怎么又送东西?”
宋清泉见了杨梅,恭敬地道:“婶娘安。这些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就是庄子里种的石榴子收成了。送过来给你们尝尝鲜罢了。”
“你这孩子就是多理。”杨梅道,“晚上可不许走,就在家里吃饭,我们庄子里刚好也送了野鸡来,也尝一尝鲜。”
宋清泉没有不答应之礼。
杨梅简单了问了几句,见宋清泉一直规规矩矩的,连夏儿的方向都没有瞄一眼,心里倒是满意。虽然两家人有心要结亲,但毕竟未正式定下来,她也懂年轻人的心思,见了喜爱的姑娘在眼前,哪里可能那么规矩,只不过在自己眼前装着吧,但是这份定力已是难得。问了几句也不为难,就让儿子和女儿带他出去了。
“你们少年人去聊,不用陪我。春风和夏阳,留下来陪娘亲插花花。”两个小的被扣在平安院,春生和夏儿带着宋清泉走了。
林春生手里一大袋石榴留在院子里了,宋清泉手里的可没有留下。这是他给夏儿带的。
走出院子三人来到花园中,国公府的花园如今也是越来越丰满起来,比他们刚入住时的荒凉不同,如今也是繁花锦簇,大部分的花都是夏儿和杨梅亲手打理的,按夏儿说的,“种花就得自己种每日照顾才有成就感。”
虽然杨梅认为她可能是因为不想绣花找的借口,不过还是每日乐此不疲得陪着夏儿折腾种花。
当亲手照顾的花儿开放时,那份愉快不言而喻。
在属于自己的院子,种种菜养养花。没有繁杂的世俗,没有繁杂的人际关系,一切都是简简单单。她都不奇怪,自己爹娘怎么整日要往温泉庄子去,跟土地打了一辈子交道,留在城中老觉得别扭,无事可做的。
“夏儿,许久未见,你长高了许多啊。”宋清泉道,突然就觉得夏儿已经快跟他差不多高了。
夏儿开心极了,自己这一年突飞猛进,长高了许多,因为觉得可能是到了发育期了,她更是越发地针对性运动,跳跃,拉筋,都是她每天要做的。前几日哥哥回家她发现哥哥又高了,还有些纳闷,如今跟小书呆一比,嘿嘿,自己这成果倒还是不错的。
步至园中凉亭,春生邀请宋清泉小坐,小东小西早就送来了茶水和水果小点,如今这家里的下人们,倒是比大户人家不差多少,主人家不用多说,来了什么客人该什么招待,心里都清清楚楚的。
春生道:“泉弟,吃点炸货,都是早上新做的,原本打算下午带夏儿和弟弟出去一趟准备的吃食。”
“不吃了,我这几日回来连续吃了好几次羊肉,感觉快冒火了。”宋清泉指了指喉咙的位置。
夏儿看了下桌子一眼,道:“小西,快去把我腌制的那罐橄榄取来。”
“橄榄是什么?”
三人正聊得正欢,突然听到一声,“看看谁来了?”
面对着花园外的夏儿第一个看到,站起来惊讶道:“冬冬哥。”
林春生和宋清泉也站了起来转头就见杨伟贤穿过院门往花园的凉亭走来。“冬冬怎么来了?”春生疑惑,不过也很快迎了上去。
“春生哥,夏儿妹妹,清泉也在啊,那你可有口福了,我从江城带了老多好吃的东西,你最喜欢吃那个鸭脖也带了。”杨伟贤人还没走近,话就像炮弹般往外冲了。
“这小子性子真急。”二叔林敏瑜跟在后头说了句,又笑眯眯地道:“夏儿,快过来,这次二叔来经过旁边的小镇,这时节居然还见有人卖冰镇的荔枝,不敢多买怕坏了。买了一些回来给你们尝尝,赶紧分一份给你娘送过去。”
“放了冰带来的,老贵了,我路上想吃二叔都不让。快快拆出来吃。”杨伟贤道。这荔枝二叔看得可牢了,不知道的以为他多小气。不过这小半桶就得要二十两银子,确实是金贵。
“等会儿你多吃一些,不够我也让给你吃。”夏儿一边和哥哥拆着盒子一边说,小东上前把兄妹俩分出来的盛了盘,他们只取了十来个出来,剩下的自然是送往平安苑给杨梅了。
杨伟贤嘿嘿笑道:“不吃不吃,我是跟二叔玩,他看着荔枝看得好紧张,我故意吓吓他。我又不是小孩子还能馋几颗荔枝啊?”林敏瑜无奈地摇摇头,“你这小子、”
“冬冬哥现在可不得了,在江城学得这般厉害了。都说自己不是小孩子了。”夏儿拍拍他的肩膀又道:“你别说,现在可比以前高大强壮许多了。”
“还好,还好。”嘴里说着轻松,杨伟贤开心得嘴都翘到耳后根去了。
“你赶紧先去见了娘再来,我们在这等你。”春生道。这家伙从见了就不着调,夏儿还说他厉害,哪有进了门先来凉亭玩不去见女主人。
“对对,我先去见见姑姑,马上就来。”杨伟贤急匆匆地站起来就要走,“等等,你知道我娘在哪里吗?”林春生扶额无奈,原想让夏儿带他过去,看了一眼闷闷不乐的宋清泉,想想又说:“算了。我带你去。”
二人一走,夏儿便问:“小书呆,你这么不说话?”
宋清泉低声说道:“你都没喊过我哥哥。”
夏儿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乐了,“啊?你想我叫你哥哥吗?”
“想,你叫声来听听。”宋清泉靠近了林夏儿,脸慢慢凑近,两个人鼻子紧挨,但凡他稍稍一歪头就要亲上夏儿了,两人呼出的气息在空气里慢慢交缠。
夏儿紧张地开始磕巴了。磕磕巴巴地连话都说不完整,“喂喂喂,你,你,想做什么?”
宋清泉喉结耸动,却马上偏了头,将头直接搭在她肩膀上,呼出的热气洒在夏儿的耳边,惹得她耳朵马上就红了。
“我什么都不能做,夏儿。”他的声音听起来可怜兮兮,夏儿突然有点心软,小书呆突然变成跟小宝小时候撒娇的样子差不多了。
没有一丝犹豫,夏儿便伸出手,抱住他的后背,这时也歇了玩闹的心思,柔柔地问道:“怎么突然不开心了?”
“我刚喝了一壶醋。”林春生赌气道,被夏儿抱住了,突然已经心情豁然开朗了。
“胡说什么呀?”夏儿趴在他肩头笑,“晋地人都没你这么能吃醋。”
“我就是吃醋了。”
夏儿这时候终于明白,原来是那种吃醋,脸上瞬间就冒出两团薄红,“有什么好吃醋的。”
“你对冬冬哥那么热情,对我哪有?”
“额。我好久没见过冬冬哥了,他今日刚从江城来,我不是得欢迎一下嘛。”
“哥哥哥哥的,叫得这么亲热,叫我就是小书呆。”宋清泉还是忍不住酸里酸气的。
“他是我表哥呀。”夏儿好笑道。
宋清泉当然知道,要自己也叫冬冬哥,可就是觉得不平衡,夏儿每次喊他都是小书呆,喊杨伟贤就哥前哥后的。
宋清泉把头从夏儿肩膀上移开,双眼对着夏儿的眼睛。问道:“夏儿,我也想听你喊我哥哥。”
夏儿咬着唇,此时突然有点紧张,感觉心跳加速地跳,快到都要从身体里跳出来,她却还能听见自己的声音说:“你这么想做我哥哥吗?”
“我,我。”宋清泉听了也紧张了,“我不止想做你的哥哥,还想做你的相公。我想照顾你,想陪你到处玩,想跟你一起写游记,想同你一起吃遍天底下的美食,想跟你一起游遍天底下的美景,想所有的所有都有你的参与。你觉得如何?“”最后这句话贴着夏儿的耳朵说出。
夏儿的耳朵又红了一个度。感觉热气从耳朵向整个脑袋蔓延了。
其实自从爹娘提出宋清泉和她的婚事后,她这段时日也一直在想,到底该如何回应。虽然已经跟爹娘开口同意给宋清泉机会,但突然这样问还是让她有点措手不及。
她沉默着,宋清泉也没说话,偌大的花园凉亭里只有轻轻吹过的风,就再没有别的声音。
半晌,夏儿才用手在宋清泉背上比划起来,宋清泉感觉到夏儿的动作不禁绷紧了身体,可惜夏儿本来就是用手在他背上写,他注意力都在手指划过的痒痒的感觉上,根本没感觉到夏儿写了什么。
宋清泉先是愣住,随后又马上惊喜,还不忘回抱紧了夏儿,贴着她脸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你答应了?你写了好对不对?”
这时宋清泉才露出点毛头小子的急躁,不厌其烦地追问着夏儿。
夏儿平时虽然大大咧咧老觉得自己是一个老阿姨,觉得身边都是一群小孩,但毕竟已经在林夏儿身上这么多年,行为和思想早就改了,她也是会羞赧的,被宋清泉问得烦了就回道:“你没感觉那就罢了,我字只写一次,感觉不到就抱歉了。”
宋清泉双手更是抱紧了夏儿,笑道:“我知道你就是答应了,不能反悔了。”
“知道了你还问问问。” 阿夏娇羞地瞟他,又摸摸自己红得发烫的脸,转过头就想走远点。又被宋清泉拉住,他这时高兴过后,又突然有点懊恼,今日本来没想表露心声的,他原本计划带夏儿出去出游的时候,计划一下,在一个夏儿喜欢的地方游玩,然后再跟夏儿互诉情衷,谁知道是在夏儿家的花园凉亭里。
“我错了,我今日不该这般心急的,要不日后等我计划好了再说一次。”宋清泉双眼发亮地盯着夏儿道。
夏儿没好气地说,\随你,随你。反正好话也只说一遍。”
宋清泉也不恼,笑呵呵地哄着夏儿,“这橄榄是什么,你还没说呢。”
夏儿这才取过那一罐橄榄。
打开盖子道:“我看外婆做学的,第一次做,也不知道做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