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忠肝义胆老家主
九条孝行恭敬的从屋内退出，返回了位于天守阁一旁的天领奉行府。
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内，他唤来下属，仔细询问了一下九条裟罗的近况，在得知她最近由于执行眼狩令，四处收缴神之眼，忙的不可开交，每天早出晚归，也愈发的少言寡语。
在听到她执行眼狩令期间几乎不怎么过问天领奉行府的其他事宜后，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
这位由九条家收养的天狗族养女，有能力，有胆识，做事也利落，大将之位名至实归。
至于忠诚……想到这九条孝行也忍不住叹气，恰恰就是因为她太过忠诚，忠诚于雷电将军更甚于忠诚九条家，才更让人觉得头疼。
正是因为她的立场太过坚定，九条孝行在为九条家谋求利益时也不得不多加注意，每到这时他就多少有些怀疑自己当年的的决定，是不是太过轻率了些，还是说这些年的“教育”出现了问题。
这次雷电将军所吩咐的事情，天领奉行其实早就收到了消息，只不过既没有呈到御前，也没有开始处理，只是暂时封锁了消息。
这么些年三大奉行多少也是注意到了雷电将军的不对劲，虽然将军看上去与常人无异，但在某些事情的处理上确实有些……死板？或者说是不知变通。但就因为太过死板，只要能自圆其说，就算办事有些许瑕疵或是私心，只要没动摇稻妻根本，也不会被过于责罚。
之前重新封印镇物和安置灾民的事情没有处理，一来是封印是反抗军所毁坏，事态严重后反抗军声望必定一落千丈，这边不要费太多工夫就能瓦解平民对反抗军的支持或者观望态度。
二来……转移灾民这种事情实在是没什么好处可捞，一旦着手处理，先不说灾民身上是否还有祟神污染的残留，会不会对别人造成影响，单单是安置他们所需的地方以及当地居民的意见就足以让人打消念头。
九条孝行低头看着桌面铺着的地图沉思，将军大人既然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再不去处理是肯定要受罚的。
他的手指慢慢的敲击着桌面，想起之前截留下的消息，对一旁的下属开口：“之前是不是拦下了几批神无冢方向来鸣神岛的船？”
“是的，家主大人，那些人是从八酝岛和神无冢逃难过来的灾民。之前您下令将他们就地进行拘押监视已经有段日子了。”
“情况怎么样？”
“踏鞴砂的矿工及其家属有一部分确实出现了病症，很是虚弱。至于八酝岛的那些人……”下属斟酌了一下，尽量委婉的开口，“他们似乎精神上出现了一些问题。”
“具体情况。”
“他们表现的很是癫狂，力气大的惊人，有很强的攻击性，有些甚至出现了自残的行为，这几天越来越严重了，眼睛口鼻耳朵都流着紫黑色的血，还说着有人在他们脑袋里说话，有几个人甚至拿着尖锐的物体捅进了耳朵，被发现的时候，脑浆都快被搅散流出来了……”
九条孝行的脸色终于是变了，他示意手下不要再说下去了。
他从座位上起身，有些不安的在房间里踱步，没多久就打定了主意。
“踏鞴砂来的那群人找些医师去给他们看看，以后从那个方向来的人，严格核查他们的身份，如果是从神无冢来的，就按照之前的方法处理。”
“八酝岛来的……现在在鸣神岛这批人好好的看管起来，绝对不能让消息透露出去，处理好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最近还有八酝岛赶来的人也一并关起来。至于以后……”
“过不了多久那边就不会再有人过来了。”
…………
若木在野外躲了几天，见没什么动静，套了几层幻术后，傍晚又偷偷摸摸混进了离岛。
跟着自己从须弥来稻妻的那些人已经在离岛被安顿好了，就等稍稍休整后前往稻妻城与幕府官员进行会面。
锁国时期的稻妻，其实也没有多少外交事宜可谈，只是简单走个形式。
至少表面上对幕府来说是这样，对于愚人众来说，借着这次商谈的机会再调来一批人手，尝试对一直啃不动的社奉行进行瓦解和渗透。
这些东西若木还是决定交给专业人士来，他来提瓦特前就是个普通青年，弯弯绕绕的事情借着上帝视角还能看出来些，身在其中怕不是怎么被人算计没的都不知道。
再说，自己刚在稻妻闹出来的动静把雷神都惊动了，短时间内再往稻妻城里凑并不明智。
从等候在小院外的部下手中接过这几天搜集来的情报，他准备回屋泡上一壶好茶再慢慢看。推开门后发现屋里还有一人。
“你怎么在这？”
青年闻音抬起头来，透过袅袅白烟，看向门口的人。
若木打量了一下，发现他刚刚是在泡茶，倒是也不介意青年住了自己暂住的房子，坐了自己的位置，在他对面落座，顺手还揉了揉跳到自己身上的白猫。
“你来的倒是正好，尝尝？”青年将茶杯推给若木，笑着开口。
“没想过你会泡茶，以为闲下来你可能会找点酒喝来着。”他端起茶杯细细的品着。
“起初也是不会的，只不过好友不善饮酒，得空倒是跟他学了些，最开始笨手笨脚的，没少被他看了笑话。”青年说起友人，微微笑了笑。
两人就着茶水开始闲聊，结束后，若木看着将茶具清洗后收好的青年，轻轻抚摸着怀里的白猫。
“你得陪我出去一趟，去八酝岛。”
“好。”
“因为是朋友而不是下属，我得跟你解释一下。枫原万叶过几天要从离岛出发前往璃月，而你不能跟他太过接近。”
“我并非那种出尔反尔的人。”因为得到友人的消息，青年放在桌上的手不由得紧了紧，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你是说……神之眼？”
若木点点头，“那天之后，根据我得到的消息和最近属下的探查，你的神之眼已经熄灭了，当时用的手段是让你的死亡扭曲成了梦境，但严格来说你确实是死过一次了，不然不太可能瞒得过雷神。距离太近我不确定会不会引起神之眼的反应。”
银丹点了点头，“确实是应该特别注意，什么时候启程？”
“明天吧，对了，你这段时间就一直住在这？”
“嗯，当时我拿着你给的信物找到了接应的人，那人看到信物后，似乎很拘谨，就领着我来这了。”
“说起来我好像是一直忘了什么事情。”若木揉着怀里的白猫，“小家伙叫什么名字来着？”
青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眼睛往一旁移开，就连耳朵都有些发红，“霸……霸王树”
若木：？！
他托起白猫，在眼前仔细打量着，又比划了一下奶猫的个头，有些不确定的看着青年。
青年没有出声，只是将头扭向一边。
“这不是仙人掌的别称么……我倒是理解这名字的含义，不过这可是个小女生来着。”
“你要是会起就随便起个吧，小家伙好像挺喜欢你的”
“叫依米怎么样？传说中代表着奇迹的花朵。”
青年点点头，从若木的手中接过依米，轻轻揉了揉它的小脑袋。“你似乎对植物名字的含义很了解？比如……银丹、依米。”
“只是有所了解而已。”他笑了笑，像是有些怀念曾经的日子
也许，某个对花语很了解的家伙，坐在店里的柜台前泡上壶茶，枯坐许久也没等来一位顾客……醒过来后才发现，那些奇幻经历只是一场梦呢。
“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出发。”
……
清晨
“我们不从离岛坐船出发，离岛对于离港的船只检查要比从鸣神岛出发的船只检查要严格不少。虽然不会被发现什么问题，但确实烦人。”他拿出两份通行凭证交给银丹一份。“有了这个，就能大摇大摆的去鸣神岛坐船了。”
银丹伸手接过，查看着自己的这一份，仔细查看后，确定是真品，“愚人众对于勘定奉行的影响都已经能随便开具这种证明了么？”
“是他们自己凑上来的’，以前我听到过这样一句话，当你在阳光下发现一只蟑螂，说明阴暗处已经多得挤不下了。”
接受核查后，两人离开离岛。若木将手中的通行凭证收起，“你觉得稻妻民众在三大奉行的管理下，日子过的怎么样呢？”
“锁国令和眼狩令对于普通民众的影响要比我之前了解的更大，官员也因为一己私欲层层盘剥，着实可恨，但是我还是愿意相信稻妻会慢慢变好的。”
“希望如此吧。”他想起睡前，下属带来的一份秘报，心口不一的回了句。
……
两人穿过绀田村进入白狐之野，沿海岸线而行，在一处不高的山崖下，见到了几处被看守起来的简陋帐篷，不远处的水面上还飘着些船只残骸。
两人还没靠近被围起来的帐篷，隔着老远就有士兵拿着长枪将他拦下。
“这位官爷，我哥他媳妇要生了，所以在外务工的我们俩，想找个港口返回八酝岛。这是怎么了？”他指了指不远处被严格看守的帐篷，又从怀里拿出个小袋子塞进士兵手中。
若木在得到多莉慷慨的馈赠后，谎话简直张口就来，他这次在身上套的幻术是照着银丹的模子捏的，没什么能力的普通士兵看他们俩，还真会觉得是兄弟。
“去去去，不该打听的别打听。这处戒严了，到别处乘船吧。”守卫接下钱袋后，依旧显得很不好说话，拿着长枪驱赶着二人，只是眼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
透过海浪拍击沙滩的声音，隐约间还能听到帐篷方向传来的哭嚎。
守卫把他们赶到更远处，站在原地观察着二人。
他扯了扯银丹的袖子，示意青年俯下身来，凑在他耳边说“想不想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银丹也没有接话，他觉得这附近的气氛很不对劲。
“磨磨唧唧干什么呢？再不走当你们妨碍公务抓起来啊！”站在后面的守卫看见他们两人停下脚步还说起来悄悄话，更加不耐烦的出声驱赶。
若木回过头像是在和他道歉，“对不住对不……”只是话还没说完，银丹就见他的眼球由紫色变成了血红，还有图案在里面缓缓旋转。
他伸出手朝着士兵勾了勾，士兵双眼失神缓步走来。
若木又从士兵怀里把刚才递出去的钱袋拿回来：“什么信息都没透露，态度又这么差，还想要钱？从来都只有我白嫖别人的，拿来吧你。”
银丹在旁边看的不由得嘴角抽了抽。
“你们是哪处奉行派来的守卫？”
“天领奉行。”
“目的，命令是谁下达的。”
“看守此处，做好后续处理。命令只知道是从天领奉行内传来。”
“把你知道的关于这里的一切都一次性说出来。”
士兵的表情开始挣扎起来，他在抵抗控制。
若木倒是有些惊讶，因为守卫没有神之眼，他施加的幻术级别并不算很高，但这种级别的幻术对于普通人来说，几乎是不会有让他们挣扎的机会的，究竟是什么原因，能让一个精神力不强的普通人做到这种地步？
他默默加深了幻术对守卫的影响，守卫的表情逐渐平静下来，“我们接到了天领奉行府下达的指令，要求我们严格看守此处，对于神无冢方向来的人进行扣押和监管。神无冢来的人需要对其数日观察，在医师确认身体无异样后再放行。这处帐篷里住的都是从八酝岛来的灾民。”
“上面要求我们严格监管，决不许任何人跑出去，更不许任何人接近，若是有人逃跑或执意接近，杀无赦。这里面的人因为祟神影响都疯了，他们都在自相残杀或是自残，对于死去的人，我们还要毁尸灭迹。”
见守卫级别不高，知道的也许也不会更多了，刚想解除控制，突然想到刚才守卫的挣扎，随口问了句，“天领奉行是怎么能保证你们不会透露消息呢？”
“他们将我们的家眷妻小接走，宣称我们执行秘密任务，在我们任务结束前的生活由奉行所负责。”
若木将守卫的控制解除，让他忘记刚才的记忆，放他走了。
远处帐篷传来的哭嚎甚至都压过了拍在岸上的浪花……
拉住持刀想要跟过去的银丹，“你确定要过去？那地方听守卫刚才所说，已经可以说是人间炼狱了。”
“下达这种命令的，简直不配为人！”青年的眼睛里像是烧着名为愤怒的火，“对于灾民竟然拘押后任其自生自灭，甚至还毁尸灭迹，对看守竟然挟持妻小……”
“你现在冲进去无非是把这群看守击倒或是击杀，依旧救不了那群灾民。祟神或者说魔神残渣这东西，你有办法么？”他劝着青年冷静下来，“专业的事，还是得交给专业的人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