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早柚的选择困难症

“小狸猫，你醒啦。”早柚恢复了意识的时候，怪人依旧戴着纯白色的面具，挥挥手冲他打了个招呼，态度异常的和善。

“手术很成功，你以后再也不会长高了。”

再也不会长高了……不会长高了……长高了……高了……

“啊！”她猛地坐起身，向四周看了看，依旧是昏迷前所处的空间，怪人并不在周围。

她松了口气，带着些小小的喜悦，轻轻拍了拍做了噩梦差点骤停的心脏。

只是她这份小小的喜悦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突然出现的一道人影无情的打消了。

怪人依旧是拿出几样吃食，她也不反抗了，就那么食髓知味的吃了下去，随后她面临了一道至关重要又无比熟悉的选择题。

怪人左手拿着一块砖头，右手端着一杯饮料。

“小狸猫，你今天是选择物理安眠，还是化学安眠呢？”

她听到怪人带着些愉悦的询问。

“我……我可以不选吗？”她瞪着圆圆的眼睛，表情十分的惹人怜爱。“我睡饱了，暂时不想再睡了。”

“不行哦，小狸猫。所以，你的选择呢。”怪人掂了掂手里的砖头，语气十分的和善。

“我……我今天还选物理。”她小声的说了句。

她至今还忘不了那杯饮品入口，只是一小口就带来的痛苦。

怪人轻轻地笑了笑，把面具往上推了一点，露出嘴巴仰头将那杯饮料喝了下去，末了还咂了咂嘴，带着些许的遗憾。

“可这次这杯是甜的哦。”

……

若木随着侍从乘车来到了罗莎琳的住处，达达利亚已经先行前往了璃月，顺道为层岩巨渊下的愚人众送上一批给养与特殊物资。

在车内他就感觉到周围的温度似乎有所上升，拨开一旁遮挡视线的帘子，被眼前的景象刺激的微微眯起了眼睛。

那是一处不很算大的庄园，建筑被围绕在一片梦幻般由鸢尾组成的海洋之中。

他被侍从恭敬地请进庄园，只是一门之隔，门外还大雪纷飞，门内已是入春的情景。

穿过庭院中随着微风摆动宛如蝴蝶纷飞的花海，他带着属于鸢尾淡雅的香气进入了宅内。

穿过一条不算很长的走廊，走廊两侧挂着些风景画作，画布之上，有着各国远近闻名的景色，唯独没有蒙德。

被请进了一间会客室中，侍从为他上了些茶点，前去通传了。

他端起贵重的茶具，品了品杯中的红茶，又将它放下，拿起夹子往里丢了两块方糖，轻轻地用茶匙搅动，打量起这间称得上奢华的会客厅。

张扬华贵却不庸俗，各种布置拿捏得恰到好处，彰显了屋主极高的审美与品味。

他正欣赏着一旁充当小型摆件的华丽棋具的时候，会客室的门被缓缓的推开了。

罗莎琳优雅的落座，打量起这个自己并不熟悉的同事。

短短几面之缘和一直以来从外界传来的消息，都在说明一个问题，这个璃月来的小鬼就是个麻烦。计划内绝对不稳定的因素。

无论以前还是现在的自己，都不会有好感的那一类人。

如果不是达达利亚溜的太早，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个小鬼塞进他的船上。

在她打量着若木的时候，若木也在打量着她。

他并不了解500年前，作为教令院高材生的她，也不了解还未从蒙德出发，坐在泉水边轻声歌唱，少女时期的她。

眼前高傲如黑天鹅一般的女人，现在只是漫长岁月中积郁的包裹在层层极冰内的余烬。

“女皇陛下的意思是让我随前辈的船队前往蒙德。”短暂的沉默被他打破，“前辈你也知道，我带去的那批人都在稻妻，现在我可是正八经的光杆司令了。”

罗莎琳未覆盖在面具下的眉毛微微皱了皱，若是身份地位低于她，作为下属，自然要无条件听从指令，她当然不会有什么烦恼。

她不太擅长应付这种和她同为执行官的人，何况愚人众执行官也不是什么充满团结友爱的圈子。

执行官之间往往没有太多交流，关系同样也不怎么和睦，都是些有着各种怪癖的人，只是同样的高傲，吃上几次冷脸后也就不再自讨没趣了。

但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不安分的小鬼决不能以常理来揣测。

“女皇陛下的旨意我也收到了，在蒙德陛下让你换取的东西与我的目的并不冲突。”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其中并不是红茶，从颜色来看，是没有加入任何用以压制苦味的黑咖啡。

“事关女皇陛下的大计，我想你也知道胡来的后果。我不要求你协助于我提供助力，只希望你做到一点，别妨碍我。”

若木点了点头，应下来。他当然知道女皇陛下要他去蒙德和巴巴托斯交换什么，也知道女士指的是什么。

女士的目标是神之心，他当然不会去搞什么小动作。

如果说愚人众十二席内，谁最有可能“抢”到属于巴巴托斯的风系神之心，那也只能是她了。

但凡换个人，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个问题。

“船队将于三天后出发。”罗莎琳起身离开，在出门前，她回头盯着若木看了一会，“希望你信守承诺。”

若木看着那些没动的精致点心，至冬贵妇圈的高档货，哪怕是用愚人众执行官的名头去买，依旧还是要等不少时间。

拿起一块尝了尝，被甜甜的味道抚慰，眯起了眼睛，用一旁的纸巾擦了擦嘴角，倒是没有再动。

太甜了。

……

至冬的某处实验室内。

多托雷拿着试管正在小心的调配等下要注射进实验体的药剂，原材料昂贵倒不是什么问题，主要是太过稀有。

哪怕是愚人众这种级别的组织，短时间内想再找到一些也有不小的困难，他手头也只剩下三份存余了。

损失是小，但是延迟实验是他不能接受的。无关时间是否珍贵，只是求知欲作祟罢了。

前方的空间传来些波动，他操作的手依旧很稳，只是当旋涡中的人彻底成型站在他面前时……

他眼疾手快的将手中冒烟的试管扔进了一旁打开随时准备着的箱子，然后用力的盖上了盖子。

一声被隔绝的爆炸闷响从密封的盒子内传出，他恶狠狠的转头看向来人。

“你……”他指责的话还没出口，就被打断了。

“实验呢？看来失败了呢。”他笑嘻嘻的往旁边实验台上一靠，显得吊儿郎当的，“您这种级别的学术人才，不至于干出把实验失败的原因归结在无辜路人头上的事吧？”

“无辜路人，呵。”多托雷几乎是一字一顿的吐出那四个字，“无辜的路人会突然出现在不对盘的同事实验室中么？”

“这不是上次你让我等了三四个小时弄出来心理阴影么？”他显得很无奈，“我传送一直都是静悄悄的，您这种见多识广的学者总不能是被吓到才导致实验失败的吧。”

多托雷看了看还剩两份的材料，沉默了。

倒不至于是被这小子吓到，只是突然看见这人出现，没来由的有一种心塞的感觉，果然回头还是找须弥的那片再给自己看看吧。

他摆弄了几下一旁的器械，准备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又厚颜无耻的小子一点教训。

若木听着实验室内传来什么未知的机械运转声音，像是看穿了他的打算。

“先别急着动手啊。”他取出一件东西，拿在手中展示给多托雷，“帮我瞧瞧这个吧。”

多托雷对于这种出自他手的东西，很警觉，尤其是斯卡拉姆齐惨遭“暗算”之后。

在看清是什么后，倒是打消了顾虑，随手接过来摆弄了两下，把弹夹取了出来，“坎瑞亚的东西，材质构造还挺特别，和很久前入手的那批火铳原型有所不同，哪搞来的？”

见到这种较为少见的东西，他属于学者的那部分求知欲又开始作祟，倒是暂时把私人恩怨先放在了一旁，

“女皇陛下赏的。”若木指了指被多托雷取出的弹夹内预留出的空间，“帮我做几个小型功能装置吧？”

多托雷仔细查研究了一会后，发现无法复制量产，顿时没了兴趣，把东西丢给他。

“没兴趣。”

属于学者的求知时间结束，该算旧账了，他又启动了那些机械。

要不是因为这件实验室的东西大多都是定制产品，重新置办又要花费不少时间，他都想直接连着房子带人一起炸上天。

“好吧，我明天再来。璃月有句古话，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想你总有天会同意的。”若木冲他笑着道别，快速的跑向一面墙壁穿了过去。

独留多托雷一人环顾着实验室，思考着今晚是不是能把东西连夜搬完。

……

他回到了稻妻，做着临行前最后的布置，虽然至冬国走水路前往蒙德要比去须弥和稻妻都省时间，但是在船上这几天，他确实不得不被迫安分守己。

倒不是没动过直接靠系统传送去蒙德的想法，看了看自己才百分之15的能力解锁，荧妹的旅行即将开始，剧情的齿轮即将开始转动，再加上手头那把还没有能源但以后肯定不少吃的枪，确实该精打细算过日子了。

主要也是怕不着调的系统万一又掉链子，传到其他地方。这次可不比之前单独行动的时候，船上还有位执行官在，更牵扯到神之心的任务，最好还是慎重一些。

他进入异空间，看着还在“沉睡”的早柚，既然她都说自己像人贩子，那就带她来一次海外之旅吧，反正到了蒙德后也能随时送回来。

……

早柚醒过来的时候，身上被绑着绳索，捆的结结实实的，但是她注意到，这次不是在那处黑漆漆的空间内，带着些不屑撇了撇嘴，轻车熟路的挣脱开绳索，准备天高海阔任鸟飞了。

环顾四周，没有发现怪人的存在，她蹑手蹑脚的朝着门口摸去，正想打开房门溜出去，门却被人从外部推开了。

噩梦般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小狸猫。该做今天的选择了哦。”

怪人拿着几样食物走进房间，早柚见已经不是封闭的诡异空间，准备使用忍术逃跑了，同时她也注意到，怪人今天的状态似乎没那么好，显得有些病怏怏的。

“我劝你打消危险的想法。”他把手里的托盘放在桌子上，“如果你想当浮尸的话，我们现在可是在船上。说起来浮尸量身高的话，应该会比平时高一些吧？”

早柚停止了动作，乖乖的坐回桌前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熟悉的两样东西摆在了她的面前，她沉默许久都没有做出选择。

“我真的不想再睡了。”她带着些哭腔，“我睡够了……”

见怪人又在抛弄砖头，她凑到杯子的旁边仔细嗅着，杯中的东西泛起沁人心脾的浓郁果香，“我选果汁！”

说着她将杯子拿起，喝了一大口，像是炫耀似的冲怪人仰了仰小脸。

随后……她翻着白眼就倒头栽了下去。

若木看着四肢抽搐吐白沫的“小狸猫”，笑了笑，感觉因为晕船带来的不适都减轻了许多。

果然，痛苦是不会无缘无故消失的，它只会进行转移。

他摆弄了下拿在手里的枪，取出弹夹，看着其中流转的紫色能量，感觉精神更好了。

多托雷在他两天半几乎不眠不休的摧残骚扰中，最终还是妥协了，仅仅一晚上就做好了他想要的东西。

不愧是你，博士。

想起当时他几乎是口中喷火，把那几个小型转换装置摔在了自己的身上，“滚出我的实验室！”

蒙德要有什么不错的纪念品，带回去给他点吧？

嗯……正经的纪念品，他可不是什么恩将仇报的人。

……

罗莎琳对于这个上了船之后就显得病怏怏的同事很满意。

天天不是窝在船舱，就是躺在观景台上当一条摊开的咸鱼。

冰神保佑，真希望他到了蒙德，还能这么病怏怏的。

然而她的愿望冰神似乎并没有听到……

在船只靠岸后，她看着红光满面蹦跶着下船，眨眼间就消失在远处的少年，没来由觉得这次蒙德之行可能不会那么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