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方斌的无良舅舅来了

“你说你都好几个孩子的娘了，怎么连自己有了身子都不知道。刚刚还跑那么快。”宋怀清对着杨秀就是一阵训斥。

“不是，我又有了。不会吧！”杨秀有些不敢相信，她的月事一向不太规律，上月月事没来也没有管它，哪知是又有了，那怪最近胃口比较好。

“有了，快三月了。回去吃点好的，好好补补。”这也是知道杨秀家里的情况宋怀清才这样说，一般家里，连饭都吃不上，拿什么补。

“一定补，一定补。”杨秀笑着给宋怀清道谢。

宋怀清满意的点点头，作为大夫，就喜欢听话的患者。

“谢谢怀清叔叔。”宋岚已经清醒过来，就是没有多少精神。

“丫头，少思少虑，方能保平安。”

“是。”宋岚点头道，倒也不辩解什么，一个医术高明的中医，通过把脉是能看出一些问题。

杨秀拿了药方扶着宋岚出去。

“大嫂，药方给我，我去抓药。”

“岚岚，怎么样，好些了吗？”赵芸芸担忧的问道。

“让你们担心了，我就是被昨天的阵仗吓着了，现在好多了。”宋岚笑道。

“那就好，那就好。”见宋岚没事，几人也放下心来。

“走吧！先去吃饭。”方斌提着药包对几人说道。

“那个……”宋岚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脚尖，出来时她正迷糊着，身上一分钱也没有，就连刚刚的诊金和药钱都是大表嫂给垫付的。如今她们为她跑上跑下的，总不能连吃饭也要让她们掏钱吧！

“放心，钱我先借给你，等回去了再还我。”方斌如何不知道宋岚怎么想，要直接给钱，或者帮她付钱肯定不愿意。至于借钱，倒是容易接受得多。

方斌掏了钱与票证放在宋岚手里，也不管多少，提着药就往外走。

今天是阁老区的赶集日，国营饭店今日的早点很丰富，有稀饭，包子，馒头，抄手，面条，米粉和凉面。

宋岚给大家一人叫了一碗抄手，单独给方斌叫了一碗大抄手，又要了三笼小龙包，自己则是要了一碗稀饭和一个馒头。抄手一毛钱一碗，像方斌这样的加大碗则是三毛，稀饭加馒头五分钱，小笼包要贵一点，三毛钱一笼。这一顿早饭总共花费宋岚一块七毛五分，外加半斤粮票。

别看这一块七毛五分钱不多，可在那个年代，一个鸡蛋才两分钱，火柴的单价都是按厘算，就是一分钱能买两到三盒火柴，就这样，火柴还要省着用，谁家借了几根火柴等买了就要赶紧还回去。

农民种地挣工分，一年到头也分不了几个钱。有的还要倒欠集体的钱，那个年代日子就是这么苦，不过总体的精神面貌不错，那时的人们有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集体精神。

吃了饭，宋岚又花了一元钱买了一个砂锅。原本想要给大表嫂买一袋麦乳精的，但考虑到这东西一来不好买，二来就算是买了大表嫂现在也不会收，到不如等自己好了之后，改天再来买。

回到知青点，宋岚便将药熬上，喝了药后，自己便爬到床上睡觉。这段时间所有知青都学会了做饭，午饭吃什么倒是不用担心。

方斌很懊恼，他没有想到昨天的批斗大会会将宋岚给吓着了。他昨天就应该将宋岚带走的。

“斌娃子，你想办法救救红梅吧！”老屋院子，方斌的舅舅舅妈带着一对憔悴的夫妻苦苦哀求道。

“大哥，你带着堂伯宋妈还有大嫂他们进去，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方斌对方文道。

“你自己能解决吗？”方文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放心。”方斌点点头。

等方文他们进屋子之后，方斌才严肃的说道：“蒋红梅投机倒把，这事早有定论，我没有那么大的能耐救她。”

“怎么会没有，管委会说了，红梅这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要我们能交罚金赎人。红梅就能免除处罚。”方斌的舅母说道。

“既然管委会给出了办法，你们交钱赎人就是。找我做什么？”方斌不耐烦的说道，人是他算计的，他有了病才会交钱赎人。

“管委会要一千元，这么多钱红梅家怎么能拿得出来。”方斌的舅母尖叫道。

“没有钱，那就去西北农场劳动改造，只是改造而已，又不是要命。”方斌满不在乎的说道。

“你怎么这么狠心，红梅好歹也是你妹妹。”方斌的舅母哭道。

“我方家几代男丁，还没有谁家生出女娃子来，我哪来的妹妹。”方斌皱眉道：“你们有功夫在这里和我扯这些没有的，还不如给蒋红梅准备些东西，听说西北可冷水，哈口气都要结冰的。”

“你……你……你妈怎么生出你这么一个狠心的玩意。”方斌的舅舅指着方斌的鼻子道。

“不及舅舅舅妈你们。还有，舅舅舅妈，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们，以后别来找我了。”方斌冷漠的说道。

“我算是明白了，你就是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方斌的舅妈尖叫道。

“养不熟的白眼狼？哈哈哈”方斌像是听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大笑起来：“舅舅舅妈，你们扪心自问，这些年来，我吃过你们家一粒米，喝过一口水吗？四岁那年，我爸妈被特务杀害，你们怕养我，连我爸妈下葬时都没有露面。过年时，伯父说不能没有礼节，在怎么说你也是我亲娘舅，大年初二伯父背着我给你没拜年，你们嫌我身上有孝，晦气，怕我将霉运带给你们，连院子都不让进，收礼的时候怎么就不嫌晦气了呢。从四岁到十五岁，伯父年年给你们准备节礼，你们收得倒是挺欢乐的。等我十五岁了，能干活了，你们倒是想起养我了，你们那是想养我吗？你们那是想要一个免费的劳动力。别以为你们聪明，就把别人当傻子。”

方斌似乎要将这两世的委屈尽数说完，什么名声，他一个活了几十岁的人了，还在乎这点名声。他发现，人只要不在乎了，豁得了出去了，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