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进贼（2）
“你这小孩，看着挺机灵的，怎么净说傻话，你以为县太爷傻呀！
你被抓进去也就是被揍一顿，然后丢出来，净想美事，还在牢里过冬，要都这样，冬天大街上还有乞丐吗。”
小乞丐强装的那点镇定，一下子全消失的无影无踪，黑亮了眼眸也失去了光彩.....
今天是他第一次偷东西，想者偷到了就去当铺，买件旧棉衣，偷不到就去牢房，没想到现在钱没偷到，主家还不肯报官。
看他这样，姜榆接着问，\这条街上这么多人家，你为什么就偏偏选了我这。\
小乞丐没犹豫，“我在这条街好久了，就看着你人好，长得和善，即使被抓到了也不会挨揍。”
姜榆，“.......我谢谢你！”
“呢个！你等我一会，马上就回来。”
姜榆回到房间，在大箱笼里找出大暑的旧棉衣，棉鞋，旧棉被，又摸出一把铜板，想了想，在灶房的笼屉里又拿了两个饽饽，这才又回到前面的店铺。
小乞丐还在，整个人蜷缩在一起，“呢...这些东西你拿着，应该够你摆山头的，记住，好好的，不要再去偷东西，挨过这个冬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小乞丐要给她磕头，被姜榆拦下，“你走吧，我还要睡个回笼觉，明天有的忙呢！”
小乞丐抱着东西走了，姜榆站在廊下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直至变成一个黑点。
她不是同情心泛滥，想当救世主，只是，这孩子都被逼到这种境地了，袖手旁观她真的做不到。
回到床上，一直到汪氏在外面叫她，才醒过来，发现今天有些迟，“巧云，你咋没早点叫醒我，客人是不是都已上门。”
\娘，你别急，小舅说你晚上要照看灶房，睡得晚些，现在天冷，客人出门也晚。\
听到没耽误事她才放心，赶紧洗漱后，去灶房准备今日早食要用的材料。
......
昨晚的事姜榆没有声张，不过有了小乞丐的事发生，姜榆也知道开业月余以来，榆记在这条街有些打眼了，以后还是低调些为好，毕竟这条街鱼龙混杂，三教九流也多。
转眼到了腊月，汉口县迎来了第一场雪。
姜榆高兴呢，她自己是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雪的，一整天都高兴的跟什么似的，有事没事就去踩两脚，“咯吱咯吱”的声音，在她听来特别解压。
不过大年今天就没这么高兴了，猪下水是一大早姜梧采买来的，忙完早食和午食，一家人吃过饭后，就要准备明天要用的东西。
现在气温低，就有了天然的大冰箱，所以水饺姜榆都是多包出来，放到外面冻上。
因此今天她和汪氏就在灶房包水饺，姜梧被她安排出去采买各种配料，清洗猪下水的活，就落到了大年一人身上。
在这个陌生的朝代，清洗猪下水的方法并不是啥秘方，有点生活经验的主妇都知道，但要用的都是些稀罕物件，自己吃还舍不得，要拿来清洗这些东西，没有点家底的人家，是我万万不可能的。
大年捏着鼻子，把买来的猪下水倒在大木盆里，倒上面粉、盐、醋、就开始下手抓。
冬天啥都不干就冻得不行，他还要把大肠从里面整个翻过来，去掉里面那些附在肠壁上的肥油。
第一遍的时候还能坚持，第二遍勉强，第三遍就随便应付了事，更别说第四遍第五遍了。
“娘，都洗好的......”
姜榆也没多想，就吩咐他早点去私塾等着大暑下学堂。
冬天夜长昼短，一家人吃过晚食天已经黑透。
大暑拿着书坐在灶坑边，“马牛羊，鸡犬吠，此六畜，人所饲，曰喜怒，曰哀惧，爱恶欲，七情俱.....”
看大暑这样认真，姜榆一脸慈母笑。
羊汤已经煮上，再把收拾好的猪下水卤上，就可以早早的回屋休息。
东西放到锅里，要大火煮上半个时辰，才能转小火，灶房要比卧房暖和，娘俩就没回屋，大暑背他的书，姜榆则拿起一本话本子看起来。
这本书是她前几天送大暑的时候，路过书店买的，没办法，看惯了小说的她，到了晚上总觉得缺点什么，睡觉都睡不踏实。
这本不知道被多少人翻过的书。花了她一百五十文，给她心疼的.......
不过书店掌柜说看完还可以倒手卖给他，这才舒服点。
书的内容吗，不是啥才子佳人的故事，是比较费脑的断案情节。
娘俩坐在灶坑旁，小脸都是红扑扑的，姜榆还会时不时的问大暑几个字，大暑大多都能答上来，这让他特别有成就感。
“娘，我厉害吧！”大暑仰着小脸，等着夸奖。
“厉害，你现在都能教娘了，怎么不厉害！”
在灶房认真的两人突然闻到一股怪味，“娘，好臭啊！这是什么味道？”
姜榆也闻着味道不对，赶紧把手里的书塞到大暑怀里，掀开锅盖后，那股难闻的恶臭味就更浓了......
大暑就看到自己娘，脸色越来越难看，就是个村口和小四爹争吵的时候，也没这样过，吓得他不自觉的退后了两步。
“李锦辰！！！你给我滚出来！！！”
大年正躺在床上暖被窝，突然听到一声咆哮，好像是有人在叫他的大名，扭头问一旁的汪氏，“巧云，你听没听到有人在叫我。”
“我没听清，要不你出去看看。”
“不去了，齁冷的！”
姜榆等了一会，发现大年竟然没出来。
“姐，刚才是你叫的吗？这么大声干嘛呀，左邻右舍的都听到了。”
看看....看看...隔壁屋的姜梧都听到了，他那便宜大儿子这是能耐了呀！
“大暑，你去叫你哥，让他马上给我滚过来！”
姜梧，“......”
大暑，“他大哥怕是要倒霉喽......”
大暑来到他大哥的房门口，也没敲门，猛地一推人也跟着进去了，“哥，娘让你快点滚到灶房去！”
不得不夸姜榆这个传话筒，不仅把她的话传到了，还把她愤怒的表情给学了个八九分。
大年一脸懵，他在床上躺着招谁惹事了呀！
“咋的了大暑，娘叫我干啥？”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