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上都七日罪（九）
是的，我也有份。我经不住对女人的贪婪，才会被曹吟吟利用，这一点真得改一改了。幸得这些女人里没疯子，至少对我还是有情的，不然出一个心狠的，我就完了。
“你不会还有哪个在外的私生子吧？”
“胡说什么呢，我是那么稀烂吗？”
“当然，你没那么稀烂，不一般的稀烂！那晚五个女孩，三个我就知道跟你有关，其中两个怀孕了，不说黎初云，江城随便一个写小说的作者都能把房子免费给你住，更别说医院你伸手就钓到的韩舞……”
窗外寒风呼啸而过，熊歆旋吓住了，我说道：“明天我们下午动身吧，动身前去她离开的地方祭奠一下。”
熊歆旋的话我也在思考，陆晓晓、丁玎、徐蕙两姐妹、曾珍和冉珊妮，李英、卢佳佳、甚至黎初云和王莹都有可能，哪怕和王莹只有一次，但没做保险。
这个晚上我做了一个梦，老实说也不像是梦。
熊歆旋睡在我身边，她不喜欢穿睡衣睡觉，可能空调温度太高了，她一只腿撩开被子搭在了我身上，我想放下去，再为她盖好被子，然一个黑影出现在床边，就站在身侧。
是肖炜，黑乎乎的我也能看清，就是他。他脸庞模糊，但目光如炬。先是看了看我，然后又看着熊歆旋，嘴角上扬露出一脸邪恶。
我本能的想制止他，更想为熊歆旋盖好被子，露出来的可不止大腿，还有圆润迷人的臀部。兄弟归兄弟，女人归女人，熊歆旋是我的女人，即便管不住她为了利益去色诱，但此刻我不愿意与他人共享，哪怕是肖炜。
诡异的是我动不了，手指都不能动，甚至呼吸都很困难，更说不了话，就像传说中的鬼压床。
鬼压床，难道肖炜死了？我想问他，嗓子里发不出声音。
“一天，还得是你，没想到居然能把熊歆旋泡到，这可是当年我们每个人的梦想。”他从上看到下，嘴里说着，“啧啧啧，太完美了，你的命真好！兄弟，我是来跟你告别的，以后自己注意点，别再被女人捅刀子了。”
“肖炜！”我猛然从床上坐起，第一时间打开了灯。
身边的熊歆旋也从梦中惊醒，慌忙地盖好了被子，嘴里喊着：“肖炜呢，怎么跑我们房里来了？”
“你、你听到肖炜说话了？”我本来以为是梦，就是觉得梦里太真实了，而且我记得坐起时熊歆旋睡觉的姿势和梦里一样。
“我睡觉呢，怎么可能听到，不是你在喊肖炜吗？你梦到他了？”
手机显示是早上六点了，外面还没有天亮，我回道：“肖炜可能出事了，你有他新号码没有？”
“你都没有我怎么可能有。”
那我只能给赖琪打电话了。电话通了，首先听到的是哭声，然后才是赖琪的声音：“闻一天，肖炜死了，呜呜呜……”
死了？问清楚地址后，我迅速赶到了医院。熊歆旋没跟来，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她还是留在酒店为好。
赖琪和她的母亲都在，我先跟赖母打了招呼，问赖琪：“怎么回事？”
没等赖琪回话，几个警察从一间办公室走了出来，警察看着我问赖琪：“这是？”
“他是肖炜的高中同学闻一天，这段时间一直在上都，听我说肖炜出事了，就赶来了。”
“既然你们都是他的同学，还是等他家人来了再说吧，互殴至双方丢命，谁家也怨不着谁了。”
互殴致命？警察走后赖母就对我说道：“你们都不小了，怎么处的？算了，不管你们了，既然小闻来了，我就先回去了，困死了。”
她说的是我们三人之间的关系，警察的话里很明显，肖炜和赖琪并非夫妻关系，二人对外说谎了。
赖母走后，赖琪就抱着我哭了，嘴里说着：“我是真准备与他过一辈子的，可他太自卑了，说给不了我女人该有的幸福。一天，是我害了他，若我曾经不那么固执，不那么欺负他，他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医院不方便说话，找到一家汉堡店，赖琪给我说了很多事。
肖炜来上都联系赖琪时身上全是血，他告诉赖琪刚刚杀了人，然后说了自己所有的遭遇。赖琪当时吓住了，同时也很愧疚。
赖琪在我认识的女孩子里算是最有古惑女风范的，个子不大，但很讲义气，你打狗她会帮你关门，你逃跑她会给你开门。
据说是肖炜找到了邓艾的前夫家，然后蹲点尾随，原本准备从后面直接割喉的，碰巧邓艾回头了，才喷了他一身血。过程有点意外，但结果没有改变。
为了躲避警方的追查，肖炜在赖琪家躲了很久，好在警方把注意力放在邓艾前夫的身上了。其间肖炜告诉赖琪明帅有可能与高竣一伙的，他想找明帅报仇。
赖琪则不这么认为，明帅不同于高竣，生活有声有色，犯不着去做危险犯法的事，就算有参与，最多也只是出钱而已。重点是赖琪不想肖炜继续杀人了，她经常做噩梦。
二人生活中越亲昵，肖炜就越压抑，想要要不到，想给给不了，赖琪也不知该怎么办。
有一天赖琪回家才发现包里多了一封信，署名是给家里的男人。字迹很丑，看着就是用左手写的，让他杀明帅，事后会出一百万，不然就举报他杀人，还附有一张照片。
赖琪说从照片来看应该是从行车记录仪上截图的，可怕的是这人能找到他们，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信件放到她包里。
这种情况下肖炜更加肯定了杀明帅，因为赖琪被牵扯其中了，但赖琪不允许他再像杀邓艾一样，提议可以伪装成意外。
想要造成意外，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接近目标，了解他的生活习惯。于是二人办了张假证。起初明帅是不屌肖炜的，得知赖琪舅舅的身份后，才有了善意。
二人都没想到我会来上都的，赖琪说我的到来打破了他们的计划。肖炜担心他的事会牵连到我，原本就是从吴何那里了解到我受伤与马谦遇害的事后，才有了杀明帅的想法，现在更加肯定了，想提前行动。
日料店的火就是他们放的，日料店店里的结构还是威胁他们的人提供的。赖琪说那人很狡猾，电话是虚拟号，还是国外的，声音还做了处理。
可惜韩舞鸯不满李云吉话里的露骨，直接气走了。肖炜在墙壁上洒了油，想借助壁灯电路的接触不良引起火灾，最后在混乱中推倒明帅撞向门口尖锐物品的计划泡汤了。
我问赖琪：“你是怎么知道韩舞鸯被气跑的，你在场？”
“嗯，店里消防措施很严谨，只会短暂熄灯，我劝不了他，就只能偷偷策应他了。”赖琪看我的眼神突然变了，说道，“闻一天，认识这么多年了，想不到你是这么的心狠手辣，不过我也挺佩服你的，居然能让一个女孩甘愿出卖色相为你去杀人，为你去死。”
“当时你们在场？”
“我不在，是肖炜说与我听的。背后那人很急，追加到两百万了，迫切希望看到明帅死，肖炜尾随他去酒店，想下手时被韩舞鸯拉住了。韩舞鸯当时的话很明了，她让肖炜别坏了你的事，还说从你这听说过肖炜很多事。”
肖炜当时猜错了，他以为李云吉也与高竣有关，便忍住了，但没立刻走，既然知道韩舞鸯是我的人，他想着躲着看看，说不定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结果等到的是明帅气呼呼地跑出门，看样子还被打了几耳光。门没关紧，虚掩着，没多久就传来韩舞鸯痛苦的叫声，还有李云吉兴奋时骂她的声音。
肖炜偷偷进门想有所行动，被韩舞鸯看到了，韩舞鸯大喊不要，同时用眼神示意肖炜离开。
看到韩舞鸯那么坚定的眼神，肖炜只好退出了出去，且关紧了房门。等他刚下楼，就看到了楼上火光，为了不被波及，只好先离开了。
这些话听着心里五味杂陈的，浑身有些发冷，可惜没有酒，我继续问道：“那肖炜这是怎么回事，我一直没问，对方是明帅吧？”
“嗯，具体过程我不清楚。”赖琪回道，“肖炜说那个李云吉背景很恐怖，明帅都被公司开除了，不知道接下来明帅会去哪，得尽快下手。我当时拦他了，他说这是最好的机会，就变有人查，也会扯到李云吉身上。”
怎么可能，既然知道李云吉的背景大，就不该这么想，看来他根本不知道李云吉的背景有多大。
我问道：“警察怎么说的？”
“明帅中了两刀，但他抓瞎了肖炜的眼睛，还咬伤了脖子，咬到静脉了。”赖琪哭着回道，“早知道我跟来了，说不定还能救到他，眼睛看不见，找不到电梯，从楼梯上摔下去就没了。”
中了两刀还能反击，明帅比我想象中要厉害的多，也没熊歆旋说的那么无能。听着赖琪的话，我不敢想象当时会是怎样的画面，唯一能肯定的就是残忍与血腥。
不知怎的，我的心没有痛，就像空白了一样，脑子里有些嗡嗡的，还有耳鸣，双腿在不停地发抖。
“……闻一天？”
“嗯？怎么了？”我看着赖琪。
她拿出手机给我看来了一条短信：“现金会送到你家门口，你转交给他的父母。”
我立刻起身跑出了门，四处观望，并未发现有什么可疑之人。这幕后的人太恐怖了，既然如此恐怖，想杀明帅又何必这么麻烦？还是说他压根就没准备放过肖炜？
“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人跟踪我们？”赖琪追了出来。
我没理她，而是走进汉堡店看了一圈，只有几个务工人员，和一个似乎睡了一夜的流浪人，都很正常。
“赖琪，肖炜还有没有跟你说过其他什么事？”
“我现在很乱，想不起来。”
“不急，想到什么了电话跟我说，你现在赶紧回去休息。如果真有现金送到，别自己留着，都给肖炜父母。你别那么看我，我不是怕你贪，我是担心你的安全，对方万一是个精神有洁癖的人呢？”
“你呢？你去哪？”
“我得回江城了。”
“你不送送肖炜吗？他父母来了我不知怎么说。”赖琪有些无助。
我回道：“不是我无情，事情还没完结，马谦死了，肖炜也死了，吴何差点死，我也是，可高竣他们还好好的。赖琪，你以后也别这样了，并非我说肖炜的不是，换成我杀人了，我或许会找别人，但不会找你。”
我会找谁？会找闻虎、艾思思、卢佳佳等，但不会扯到曾经的友人身上。
不知道要挟他们的人是谁，但这人有可能也知道我和熊歆旋谋划的事，留在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得离开。
刚打上车，范俞黎就来电话了，说是曹岚找他要我的所住酒店的地址，这女人想干嘛呢。
不能让她见到熊歆旋，现在的曹岚可能跟疯子没什么区别，她比任何人都了解她自己的现状。
“喂，找我什么事？”
曹岚在电话中吼道：“曹吟吟的事又不是我做的，这次也不是丁熬顺派人做的，你为什么要害我？”
“我怎么害你了？我只知道孩子没了，你别这么大喊大叫的，我不是你的工具，也不是那个人的工具。”
“可你收钱了，收了钱就得做事，别以为你跟范俞黎走的近我就治不了你。”
“呵呵，曹岚，你可能没搞清楚，我不仅与范俞黎走的近，还与黎初云和罗星澈都走的很近，以你现在的处境，还真治不了我，要不你试试？”我笑了，“话说回来，我是光脚的，那人也是光脚的吗？大不了捅破天而已，要不是为了孩子，你以为我会屈服于你？”
“你……”曹岚似乎气得不轻，她泄气道，“好吧，闻一天，能不能看在丞丞的面子上，你加她一个Vx，她申请了好几次，你都没回复。”
“你有病吗？当我是傻子，我差女人吗？”
“你可以不跟她联系，同意就行。闻一天，她在上都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能保证哪天不会求助于她？你在上都没其他朋友吗？”
朋友？上都只有赖琪一个朋友，看她那样子，是不会对我有曾经的想法了，那也还是朋友，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