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其实,她也是想离开的吧
谁知孙李氏的话还没完,“还有,我知道你现在在外边做生意呢,你做什么生意我不管,可是你的几个哥哥们条件都不好,你不能只你自己挣钱,就不管旁人的死活了,你的几个哥哥,都得给他们点股份,不然的话,他们也就白疼你一场了。”
“娘!”孙丽英听到这里,不禁气得小脸儿刷白。“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挣钱只我自己挣了?我早就想好了,我手头的股份,二哥、三哥、四哥都有份,但是大哥……哼……”
她冷哼了一声,“我一个铜板都不会给他!”
“你……”孙李氏也被她气到了,闻言铁青着脸道。“这事由不得你,不就是挣了几个钱吗?你还真当自己是当家主母了,在这个家里,只要你一天不出门子,就一天是我说了算!”
孙丽英看着她摔帘子出去的身影,气得浑身上下直哆嗦,一双粉拳紧紧地捏着,指甲深深地抠进了掌心。
她真是没有想到,平常那么和善的母亲,遇到这种事情,就会是非不分,只会一味的搅混水。
就像前世,自己的亲生母亲偏疼大哥一样。
只因为她在祖父面前得宠一些,又继承了家业,母亲便觉得她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大哥见天的出去吃喝嫖赌,不是搞大小明星的肚子,就是输得一文不名,哪一次都是母亲逼着自己出面,给大哥擦屁股,解决各种各样的麻烦。
可是即便是这样,他们仍然对她不满意,只因为他们觉得她抢了大哥的位子。
母亲和大哥一直都认为,公司行政总裁的位子应该是由大哥继承,因为大哥是长子长孙,却不去想,一家那么大的公司,方方面面的问题,怎么可能是一个只会吃喝嫖赌的纨绔子弟可以管理好的?
她穿越到这具身体里,从来都不想去想前世的死因。
只因为她心知肚明,最想自己死的人,除了大哥,没有旁人。
就在她死掉的三天前,她才跟大哥大吵了一架,因为大哥在赌城输了钱,将名下所有的股份都抵押给了人家,她想赎回,对方却开出一倍的价钱。
她这才和大哥大吵了一架,却被母亲打了耳光,母亲觉得她不孝。
她气急了,便说除非是她死了,否则的话,绝对不会给大哥解决这次的麻烦。
三天后,她便出了事。
她本以为,自己当那一切是一场噩梦,过去就好了,却没想到,穿越到这具身体里,才知道,自己竟然又遇到一个偏疼大哥的母亲。
这个母亲不是不疼她,只是相比较而言,更疼儿子罢了。
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这一家人对自己到底有什么意义。
但她却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离家出走,因为在这个宗族为大的社会中,没了宗族的庇佑,她就会像是无主的孤魂。
就好像杏儿那样,只会被人当成牲口一样的贩卖,欺负。
孙雅坐在炕上,正在按照她说的样子缝手袋,见她们母女俩吵起来了,忍不住怯怯地说:“英姑姑,你别生气了,你不是说,等明年,就带我去都城赚大钱吗?到时候咱们就会离开这个村子,不是有句话,叫眼不见为净吗?”
孙丽英听她一劝,心头的火气这才消了一点,她认真地看着乖巧的孙雅,这个丫头,自从住进自己家,便什么活计都抢着做,生怕遭到自己家人的嫌弃。
其实,她也是想离开的吧。
就在这时,外边突然响起一个陌生的嗓音,“这里是孙白家吗?”
孙李氏正在灶台跟前忙活呢,听见有人打听自己的老头子,赶忙起身走了出去,看见门口站着一个肩背褡裢的年轻男子。
这年轻男子身上穿着深灰色的号坎,外罩红马甲,马甲上边印着一个“驿”字,褡裢上也印着“驿”字。
孙李氏也认得几个字,知道他是驿馆的信差,赶忙笑着应了,“是是是,是孙白家。”
年轻男子从褡裢里拿出一封信,不过却没递过来,而是道:“有一封从都城寄来的信,不过对方没付邮资。”
孙李氏一听是从都城寄来的,顿时兴高采烈起来,她的二女儿就是嫁到了都城,都好几年了,也没给家里写过信,赶忙问道:“多少钱?”
“一两银子!”
“好好好!”孙李氏也没觉得一两银子很贵,赶忙跑回自己屋子里,拿了一两银子出来,从信差的手里把信要了过去,拆开看起来。
结果没看几行字,她的脸色一白,手里的信飘飘扬扬地掉到了地上,再看孙李氏“咕咚”一下就摔到了地上。
“娘——”刘云和周玥一看她这副样子,急得不得了,赶忙把孙丽英叫了出来。
孙丽英见到娘这副样子,也懵了,暗道刚刚不过是和娘口角了几句,不至于就把娘给气着了吧?
再说了,刚才明明被骂的那个是自己,就算是要生气,也是自己生气才对。
但是她接下来就看到了孙李氏脚边的那封信,想了想,把信捡了起来,对杏儿道:“杏儿,帮忙把我娘抬进去。”
她吩咐杏儿帮两个嫂子把娘抬进屋,自己却站在门口把那封信看完了。
其实,信上只写了寥寥的几个字,开头的称谓是二叔,落款是侄孙清,而内容是——环姐儿被夫家重伤,望速来都城探望,晚了,怕见不到面了。
她就觉得心里一沉,她知道自己有个二姐,嫁去了都城,虽然至今还没见过面,但那总是自己的姐姐,和这具身体有血缘关系。
这时,就听屋子里响起孙李氏哭天抢地的声音,“我那可怜的二闺女呀,都是娘不好,娘没用,才让你受这样的罪呀……”
孙丽英本能地觉得厌烦,她最讨厌这样遇到事情便哭天抢地的人,于是走进东里间,开口道:“娘,你这又是做什么?二姐受伤了,咱们过去看看就是了,该请郎中的请郎中,该医治的医治,你就是哭死,又有什么用?”
刘云扯了扯她的胳膊,示意她别说了,然后对孙雅道:“小雅,你快去把大伯母请过来。”
孙雅飞奔着去了隔壁院子,不一会儿就把孙王氏给请了过来。
孙李氏见到大嫂来了,就像离乡背井多年的人见到亲人一般,抱着孙李氏就哭了起来。
孙丽英一看她光知道哭,也不说话,只得拉了刘云去了自己的屋子里,“二嫂,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云坐在炕沿上,叹了一口气,轻声道:“你伤了头,都不记得了,你二姐自从嫁去都城,好几年了,也没给人家生个一儿半女的。夫家之前已经打过她几次了,偏她性子倔,也不跟娘家说。再加上记恨祖母给她找的这门亲事,好几年也没跟家里联系。有一次,你二哥走镖去都城,正好遇到她挨了打,你二哥就把你二姐夫的腿给打断了。从那以后消停了些日子,可是等他的腿好了以后,打起你二姐更变本加厉。再后来,你二哥去了,你二姐就不让他进门了。”
孙丽英眯起眼睛,面沉似水地盯着手中的那封信,将上边的内容又看了一遍,就听孙李氏在东里间扯着嗓子又哭了起来。
孙丽英把孙雅叫了进来,将那封信递给她,“你去咱家盖房子的地方,把这封信给你阳四叔看。”
打发了孙雅去给四哥送信,她拿出钥匙,把衣箱打开,收拾起包袱。